「咦?」(录:不愧是猫…天降神雷也雷不死…)
听到那句话的瞬间,我不由得发出声音。虽然赶紧闭上嘴,但是彼方的双眼确实捕捉到我的眼神。
「这孩子刚刚——」
「嘿伊~」
正觉得听到让人松懈的吆喝声,在那后方,彼方的身体碰地应声倒下。
原本是彼方脸庞的位置,现在是此方的手。摆出的手势是将手指伸直的模样,也就是所谓的「手刀」。
「慢着,妳做得太过头——」
「没问题啦,他可没被锻炼得那么脆弱。」
难不成她想说以手刀攻击颈部只是牛刀小试?
「好!」
此方吆喝一声打气,抱起倒在地上的彼方。
「魔耶露你可以自由地在房子里到处看看,有什么不知道的事随时问我。」
此方一边说,一边小心不吵醒怀中的彼方,静静地重新抱好。
「可以问……一件事吗?」
「嗯?厕所?厕所的话,在那个走廊尽头右转。」
没有半点怀疑的纯真眼眸——看着这双眼睛,我无法不问。
「为什么……要救我?」
这个人对我完全没有怀疑,然而我却不相信她。
我知道这样问有多么失礼,然而此方没有露出半点不悦,只是困惑地歪着头。那表情不是在思考,而是完全无法理解我提问意图的表情。
从此方口中说出的答案是——
「母亲这种生物啊,没办法放着哭泣的孩子不管呢!」
她不知为何笑了,状似开心,温柔地笑了。
面对那个笑容,我不小心扬起嘴角。
「从今天起多指教啰,魔耶露。」
「……嗯。」
对魔耶露而言,那是牠许久未曾展露的笑容。
第一卷 3。红魔法少女
「那就,试试看吧。」
耳边传来窃窃私语。
「嗯、嗯……可是……好可怕……」
「别担心,周围都没有人啊,而且又不会痛。」
那声音温柔地在我耳畔轻语,想消除我的紧张。
「可是,我是第一次——」
「没问题的啦,我会好好引导你,来……放松,试着举起手臂。」
「嗯、嗯……」
我畏畏缩缩地把两只手臂举过头顶——
「喂耶耶!」
然后就这样用力把魔耶露甩下肩膀。落地失败的魔耶露在地面滚啊滚,头部撞击前方树木后停下。
「做什么啦?」
「……总觉得不停下来不行。」
「痛痛痛、第一次听到这么没道理的吐槽……」
「猫压着头的动作好可爱。」我脑中边浮现这种无关紧要的感想,边轻吸一口气,镇上无法比拟的清新空气慢慢充满胸中。这是当然的吧!四周是茂密的树林,竖耳聆听的话,还能听到某处的潺潺溪水声。我眼前所在之处,是一整片郁郁青青的大自然。
魔耶露停止摸头,轻咳一声后重振精神开口道:
「真是的,听好,我再说明一次唷!你的确已经开始理解到魔法的使用方法,但这不过是第一阶段,充其量只是身体理解罢了。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脑中要理解自己能做什么,这么一来,你将更接近真正的魔法少女。」
——被迫成为魔法少女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在上一次的战斗中,好不容易开始了解魔法使用方法的我,在今天这个放假日没有休息,让魔耶露陪我特训。
「基本上,你几乎没有击出称得上是魔法的魔法,除了第一次变身那一次。上次打败蜥蝪时,也只是把魔力导入手杖后用力挥击而已,不是吗?那种招式丝毫没有发挥出魔法道具的力量。」
明知道被看到也无所谓,不过做这身打扮还是很难为情。于是我们出发到邻镇,奔驰至无接近的山头上。当然,是以变身的姿态。我只要非常认真跑,就没有人看得到,途中还发生差点辗过两、三个人的小插曲。
「真正的魔法少女……听起来就很糟……」
我一边摇头,一边轻声低喃。
——我之所以牺牲假日做这种事,是有确切的理由。
事情要回溯到大约一个小时前。
「咦?特训?才不要咧!」
我坐在卧室梳妆台前进行每天早上例行的头发梳理,接着马上答道。因为刚起床,身上还穿着睡衣。
「哇,这孩子竟然马上回绝……」
魔耶露从一大清早就口口声声说「要特训」。金色猫额头系着头巾,手上拿着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猫尺寸竹刀,对我没有半点犹豫的拒绝感到泄气。
「……我说啊,彼儿,不管怎么说,魔法少女不该只凭本能战斗唷!至少要记得最基本的魔法使用法——」
「喂,我什么时候答应当魔法少女了?」
听到我的问题,魔耶露露出极震惊的表情。
「什么!可是上次——」
「那次是紧急状况,而且再拖下去会有很多麻烦。不管怎样,我不打算再当魔法少女。」
我已经被迫穿了两次女装,但那算是情非得已。我不打算再做那种丢脸的打扮,这是的坚定决心。
「你这孩子……实在是……」
魔耶露单手压额头,假装佷苦恼,却偷偷地扬起嘴角,浮现叫人害怕的邪恶笑容。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呀?」
牠边笑边丢出这句话,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什、什么——」
被那股具威吓感的奇妙气氛震住,我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啪!魔耶露用竹刀击打地面。
「看看那头!」
没有拿竹刀的左手指向房间一隅。一进房右手边的木板上,放了琳琅满目的小装饰品,而在它上方的雪白墙臂挂着一个框。
「框?我不记得有挂这种东西——」
那是装饰得非常花俏的金边框。不知道是设计成花还是花枝触手,从旁人眼中看来似乎两种都说得通,是造型前卫的框。即使在房里也释放出异样存在感的那样东西,今天早上时应该没有在那里。
会挂上去的只有魔耶露——不过牠是如何把它挂到那么高的墙上?
不对,问题不在那里,那个框框住的是一张纸。
「契约书……」
「对!你在成为魔法少女的那一天盖了指印吧?如果立约人的你违反『当魔法少女』的约定,就如同契约书上所写的受到天讉!」
「男孩子会变成女孩子,女孩会变成男孩子~」
脑中突然闪过母亲几天前说的话。
「可是,只要冷静地想,那种事——」
「别小看魔力的力量。」
魔耶露忽然正经八百地说。
「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魔法』蕴藏着无限的力量,那正是无限的可能性。因为这样,我——」
在「无限的可能性」之后,魔耶露只是像梦呓般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了什么。
「魔耶露?」
魔耶露说到一半便低下头,接着猛然抬头,
「总之!一旦毁约,你就会可喜可贺地变成『彼方妹』!唯独这点是不会错的!如果不想变成那样——」
「——搞了半天,最后是用威胁的啊……」
我无法忤逆这股强制的力量。倒不是相信了那份契约,只不过——这件事与母亲有关,而白姬此方那个人拥有魔法这个棘手的力量。不论事情如何发展,我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也就是说,今后我必须一直畏惧这份契约,不停地战斗下去。这怎么想都觉得太不合理了。
魔法少女不是满怀更多梦想、希望之类的存在吗?
我看着映照在镜中自己的身影,喃喃说出一句话: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事到如今别抱怨了。来,先全力击向那边的岩石。不用担心啦,魔法少女使用的魔法着重在童话性,不会引起多可怕的损害。」
魔耶露从刚才撞到的树前下令。
「什么童话性……」我几乎呈现半放弃的状态。
总之从最基本的部份开始回想。
魔法道具——魔法少女变身时的必备物,依使用者不同,形状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是使用者的分身。
我的是超长手杖,叫作「Overthere」。大概是配合以接近战为主的我的战斗形庇,质轻且容易挥动,与其说是手杖,更类似运用于棒术上的「棍」。
我用双手握住从到手那一天就与身体融合为一的手杖。
再来是——形象。
这个世上的一切魔法,都是根据形象创造出来的。将脑中描绘的东西具现化,就是魔法的力量,这样听来会以为它是万能的,但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比方说,就算想行使「让世界毁灭」的魔法,魔法道具也无法将它具现化,因为这个指令太笼统了。
每个人都有各自深植心中的形象。
有人是「喜欢大自然」,也有「被机械之类的无机物包围,就能安心」的人。像这类取决于个人本质,近似「价值」的东西就是形像。
以我来说就是——天空。
我仰头,眼前是一片湛蓝,或许是因为在山上的关系,空气很清新。没有一片浮云的天空,吸引我之处是它的透明感而非辽阔的概念。
这片青空正是占据我心的唯一形象。
手中的手杖发出震鸣。
——铿。
彷佛弹奏刚调过音的钢琴时,那种响彻心扉的震鸣声。
「感应到了!」藉由与魔法道具合而为一的感觉,我如此确信。
将Overthere挥举向天际。
魔法具有使用者本身的个性,而所有人最先使出的魔法都是魔力冲击,然后是魔力障壁,这二项是基本中的基本。
所以我首先要击出的是魔力冲击。
我在心中描绘自己理想中的魔法形状。
「喝——」
手杖向下一挥,魔法发动源的宝石发出天空色光芒,从天空朝向地面留下一道天空蓝轨迹。
这就是我理想的魔法形状——亲手描绘的天空。
我如愿在空中勾勒出半月形的苍之轨迹。不过,如果不加点什么,它就只是一条线。
像在打句号的点一样,我将手杖咚地压在那条轨迹上。
空气——爆炸了。
这不是错觉。手杖碰到轨迹瞬间爆发出的压力,引起局部性像台风一样的现象。
「什么,这种触感……」
我听到魔耶露开心地大叫。
「很好,成功了!这就是基础的魔力冲击!」
飞翔时使周围草木仰身的轨迹,如预定接触目标岩石。
「!」
轨迹接触到目标的瞬间,球形爆炸扩散,青色光芒转换成花火散落到四周,扩展到一定大小后停止的爆炸,吞噬并不断破坏接触到的所有东西。
——这是威力的压缩,连爆炸声也被吞噬。
「——」
「……」
魔力停止释出后,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干躁的风通过一个人与一只猫之间,这才发现通风变得特别好。大概是原本耸立于岩石周围的树不见了约莫三棵的关系吧?还是因为我的心也像在几步前的地面上被击出的坑一样,开了一个大洞呢?
「喂。」
我呆呆地直盯着前方喊道。
「什么事?」
魔耶露的脸也面向前方不动,出声问。
「……岩石呢?」
「粉碎了。」
我朝着马上回答的牠的背部踩下。
「唔唔啊!做什么啊?」
指着眼前那片惨状,我对在脚下挣札蠕动的魔耶露怒吼:
「别——胡——说——了!我可没听说威力会强成这样!不但让那么大的岩石和树木消失,这个坑洞又是怎么回事?要是在镇上发动时打到人的话怎么办!」
魔耶露以踏垫的姿势竖起大姆指(?),自信满满地说:
「没问题,不会留下证据——呃。」
不等牠全部说完,我把Overthere插向牠脸边的地面。
「哪——里——是着重童话性了!这怎么想都是着重杀戳吧!」
「我也很惊讶呢!一般来说,会发出威力这么强大的魔力冲击……等一下,彼儿,你能再发动一次刚才的魔法吗?」
「……嗄?不要,竟然要我再次发动这么恐怖的魔法——」
「别说那么多,发动得了吗?」
我被魔耶露认真的音色震住,不得已只好再次与手杖连结。
「呼唔,要去啰!」
说完,手杖往上一挥——挥动,再放下。
「……」
「……」
我知道现场弥漫着与刚才相同的沉默。
「咦?」
再往上挥,放下。
「哎呀?」
往上挥,放下。
「耶?」
放下。
不管我反复这个动作多少次,掀起的只有手杖放下时造成的些许微风。
「……出不来。」
「这是当然的吧。」
「怎么回事?」
魔耶露出右手压住面,用简直像在叹息的声音说:
「彼儿,你在刚才的那一击……就全部用尽了啦。」
「什么?」
「魔力啊,魔力!怎么办……全都用光就没办法再练习了。」
「因为是你叫我尽全力击出的啊。」
「我的确那么说过,可是一般来说——」
牠说到这里,突然噤声不语。
「……没错,一般做不到这个程度,竟然将所有魔力注入一击,身体不可能同意的。他不具备本能上应该会自我节制的疆界线吗?第一次变身时,是在无意识下击出的吗?果然——所以……」
魔耶露小声地喃喃自语。牠陷入沉思时经常这么做,不过一旦进入这个状态,在牠理清头绪前将完全不会注意到我。
「喂,魔耶露?」
我试着叫牠,但没有反应,牠已全到了别的世界。
反正束手无策,我决定稍微休息,便在沉思的魔耶露身旁坐下。
微风好舒服,或许是被大自然包围的关系,空气澄澈到有如清水般鲜美。穿过身体的清风不管怎么吸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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