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笛玉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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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笛玉芙蓉-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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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工夫,两人已交手了二三十个回合,蒙面人的手法处处受制,显然已被迫落了下风,只是并未落败而已!

被迫落下风,当然会有缚手缚脚的感觉,蒙面人越打越觉奇怪,心中忖道:“他使的这一路手法,并非六合门武功,这是什么手法呢!”

这正是老哥哥教他的“长风子十三破”中,专破掌、拳、手、指的用法,这是精研各大门派手法精华连缀而成的散手,应用之法,变化由心,长风子(飞天神魔谢长风)已有数十年没有在江湖露面,蒙面人自然不认得了。

何况卓少华又经老哥哥输给了他二十年功力,有时他对手法适应不及(终究还有一半神智被迷,思考不够敏捷)稍露破绽,被对方指、掌扫上一点,也并不觉得如何。

蒙面人身手在武林中已是首屈一指的高手,如今竟连一个神志已被迷失的六合门门人都胜不了,心头自然渐被激怒,口中又是一声沉嘿,手法突变凌厉,左掌右指,左指右手,(“手”与“掌”,出手招式并不一样)交相击出,攻势快得像雨点一般,朝卓少华攻来。

这一轮急攻,手法、掌法,无不极尽诡异,攻出来的一掌一爪,莫不狠毒辛辣,记记都是足以致人于死地。

转眼之间但见掌影翻飞,指影参差,纵横交叉,尽是蒙面人的手影。但不论你攻势毒辣凌厉,如何快速,卓少华在他掌指交逼之下,双手使的依然是各大门派的杂锦招式,也依然把攻到他身前的手法一一破解,好像极为从容,毫无吃紧的模样!

蒙面人又气又恼,暗道:“这楞小子使的到底是什么武功?”

心中想着,突然疾攻两掌,把卓少华逼退了一步,就放手后退。

卓少华哼道:“你也想退走……”

话声还未说完,突觉一股无形暗劲,直向自己身上撞来。

要知他练成“九阳神功”,少说也已有五成以上火候,“九阳神功”乃是道家乾天至阳之气,能练到五成火候,已经非同小可。(卓少华这点年纪,当然无法练到五成火候,这是老哥哥飞天神魔谢长风输给了他二十年“九阳神功”才有五成火候的)只要外界有拳劲掌风袭上身时,不须本人运气抗拒,“九阳神功”就会自生抗力,这也就是道家所谓“护身真气”。

一般练武或练气之士,只要功夫到了某一境界,(这就须练到十二成火候)一般气功也都可以作为护身真气,(气在身外)如果遇上外来力道,比你强的,就会被震散真气,轻者当然只需运功调息就可复原,重者就会走火入魔或当场毙命。但“九阳神功”护体,就不同了,不论何种掌力,就算对方功力强过你甚多,也都无法把它震散。

闲言表过,却说蒙面人这一记暗劲,使的正是“无形掌”,他虽然不想取卓少华的性命,但因久战无功,他的手法又被卓少华破解无遗,才使了四成力道。(这是说普通掌力的四成力道,如以“九阳神功“来说,那“九阳神功”的五成火候,就相当于普通掌力的十成了)

在蒙面人想来,自己这一记“无形掌”,卓少华虽不致当场重伤而死,也会被自己内力震得昏倒下去,须得数日调治,方可复原。那知“无形掌”击在卓少华身上,只觉他身上陡然间涌出一股强大的内劲,把自己掌力硬生生挡住,震力之强,几乎把自己击去的掌力,悉数反击回来。

这下真把蒙面人惊异得不知所云,心想:“这小子会练成‘护身真气’?这简直不可能,就算他师傅九眺先生,也未必练得成,未必接得下自己这一记‘无形掌’!”

卓少华无缘无故,身上挨了他一记“无形掌”,心头更是怒不可遏,大喝道:“你退下几步,原来想暗算我,这等鬼鬼祟祟的偷袭行为,算得什么?和你头蒙黑巾一样见不得人。”

蒙面人怒嘿一声:“找死!”

手腕一翻,拍出一掌。

卓少华心里已是十分怒恼,口中大喝一声:“来得好。”右手直竖,迎击而出。

两股掌力一触,发出蓬然一声,蒙面人只觉卓少华迎击出来的掌风,好像蕴蓄了极强的震弹之力,自己劈出的掌力,有如击在飞瀑流泉之上,柔软之中带有强劲的反弹之力,自己差点震得立足不住,心头不禁凛骇:“这小子那来这么深厚的功力?”

冷然一笑,左掌一扬,接连又劈出了一掌。

卓少华又是一声大喝,同样左手一抬,也拍出了一掌。

这一掌,双方都加强了力道,又是蓬然一声,两人各自屹立不动,但两人身前,激起了一片旋风,吹得两人衣衫猎猎作响。蒙面人双目圆瞪,射出两道慑人的寒芒,口中嘿了一声,右手平胸推出。

他两次对掌和卓少华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似已激起了他争胜之心,也可以说把他激怒了,因此这一掌,和前两次的势道大大的不同,推出的掌势并不很快,但随着他掌势出手,便有一阵森冷阴寒的劲气,应掌而生,直逼过来。

卓少华练的“九阳神功”,乃是乾天至阳之气,任何阴功,都伤不了他,但他自己并不知道,发觉对方掌势刚一出手,就有丝丝寒气,逼人而来,心头一凛,口中又是一声大喝,右手扬腕一指,对着那团阴寒劲气直点过去。

这一指,他使出了“穿云箭”的功夫,但听“嗤”的一声,一缕指风,直刺入那团阴寒劲气之中!

蒙面人惊“咦”出声,倏然往后跃退,飞掠而去。

卓少华看他逃走,口中大喝一声:“你想逃了。”双足一点,凌空飞扑过去。

但蒙面人身法也不慢,尤其这座大花园到处都是树林、花木,夜色之下,极易迷失,不过转眼工夫就已失去了他的踪影!

卓少华追了一段路,既然追不到人家,也只好愤愤的回转房去,和衣躺下。

夜色已深,一间精致的楼宇的起居中,银缸中结着一个如意灯芯。

一张镂花花犁木高背椅上,端坐着一个表情严肃的老妇人。

在她左首一把木椅上,坐的是胖老婆子顾总管,她睁大一双水泡眼,望着老妇人,说道:“城主看不出他的路数来?”

老妇人微微摇头,说道:“此人武功之高,当真出我意料之外,连我‘无形掌’都伤不了他……”

顾总管疑惑的道:“城主‘无形掌’,普天之下,很少有人接得下来,这小子他有多大年纪?”

老妇人道:“不但如此,最后连我‘九转玄阴掌”,都差点给他破了,我发现他点出一指,指风中含蕴着一股炽热之气,大有化解我玄阴真气之功!”

顾总管听得神色一凛,失声道:“他会使‘雷火神指’?”

老妇人听她说出“雷火神指”,敢情一言提醒了她,本来严肃的脸上,登时变得阴森,口中“唔”了一声,才道:“所以我对他有些怀疑……”

顾总管上身凑了过去,低低的道:“城主认得他是对头门下?”

她接着寻思道:“但他明明是被穆嬷嬷‘无忧散’迷失了神志,一个服了‘无忧散’,神志迷失的人,武功仍可保持,这点城主可放心。”

老妇人微微摇头,徐声道:“此人神志似迷似清,一般服过‘无忧散’的人,似乎不是如此。”

顾总管愕然道:“城主如何看出来的?”

老妇人道:“这是我从他谈话中看出来的,所以我要你派个人去试试他,方才我和他动手之际,更证实了这一点,他在动手时,神志似乎甚是清楚,但他说话的口气,又有些像迷了神志的人。”

顾总管道:“城主说他神志被迷,是出于伪装的了?”

“那也不是。”

老妇人沉吟道:“据我看此人神志似乎只迷失了一半。”

顾总管道:“那么依城主之见,此人该如何处置呢?”

老妇人道:“等我问问玉兰再说吧!”

顾总管道:“城主说得是。”

老妇人一摆手道:“你先退下去。”

顾总管应了声“是”,起身退出。

老妇人叫道:“钏儿。”

一名青衣使女急步走入,躬身道:“小婢在。”

老妇人道:“你去叫玉兰来。”

“是”,青衣使女返身走出。

不多一会,只听门口有人娇声喊了声“娘!”像一阵风般连奔带跳的奔进一个绿衣少女来!

她自然是严玉兰了,回到山上,脱下青纱长衫,又回复了女装。

女孩子易钗而弁,穿上男装,再洒脱也难免带点脂粉气,也总有些扭扭捏捏,但换回了女装,就要自然得多了。

严玉兰换上女装,就显得活泼而清新,她明亮的眼睛,红馥馥吹弹得破的脸颊,往上翘着的红菱般的嘴唇,笑得轻盈!

那副喜孜孜的模样,使人一看就会觉得这少女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她全身都在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严玉兰眉梢眼角都含着娇柔的笑容冲进来的,但她一眼看到老妇人表情严肃,目光冷峻的神色,笑容立时冻结住了,叫道:“娘叫我有事吗?”

“唔!”老妇人口中唔了一声,指指身边的椅子,说道:“玉兰,你过来,娘有话问你。”

严玉兰心里已经有数了,娘要问的一定是他的事了,她一下变得很乖,而且又把椅子移动了一下,跟娘告得很近,然后挨着娘坐下,撒娇的道:“娘有什么事嘛?”

要跟娘要解药,自然得下水磨工夫。

老妇人目光如刀,似是看穿了女儿的心事,严肃的道:“玉兰,娘问你的话,你要据实回答,不许有一点隐瞒,知道吗?”

严玉兰心头“咚”的一跳,莫要他经不住娘的盘问,把路上车厢里和自己好的话,也告诉娘了?娘真要问起来,不羞死了自己了?她粉脸蓦地红了起来,故意扭了下腰,说道:“女儿什么事隐瞒过你老人家来了?”

“如此就好!”

老妇人点着头道:“这才是我的乖女儿。”

严玉兰道:“娘究竟要问什么呢?”

老妇人道:“有关卓少华的事!”

“果然是他的事!”

严玉兰心中暗暗一动,一面说道:“女儿回来之后,不是全已跟娘禀报过了么?”

老妇人道:“你是跟娘说过了,但娘总觉得他有些不对。”

严玉兰道:“他那里不对了?”

老妇人道:“娘觉得他的神志,好像并未完全被迷。”

严玉兰道:“娘,他神志被迷是绝不会错的,那天穆嬷嬷给他服‘无忧散’女儿就在边上,穆嬷嬷等他醒来之后,就告诉他叫王阿大,他也一直以王阿大自居,连自己叫卓少华都忘了,有一次女儿问他卓少华是谁,娘,你知道他怎么说?咭,真笑死人了,他说:‘这人的名字好像很熟,好像听人说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来了,’真是好玩极了……”

她咭咭格格的说着,老妇人一双冷峻的目光,只是盯着她直瞧,脸上严肃得一丝笑容也没有。

严玉兰的笑容,在这一刹那间,又被凝结住了!

老妇人徐徐问道:“他真是卓清华的儿子卓少华吗?”

“自然是真的了!”

严玉兰连连点着头,认真的道:“那天晚上,卓少华跟他师傅司空靖、师叔董仲萱,夜探兰赤山庄,是穆嬷嬷亲手把他们擒下的,司空靖和董仲萱已经送到这里来了,卓少华是穆嬷嬷在稀饭里下了‘无忧散’……”

老妇人问道:“当时兰赤山庄把司空靖、董仲萱都送上山来,惟独卓少华没有送上山,是不是你的主意,要穆嬷嬷把卓少华留下来的?”

她还以为严玉兰爱上了卓少华,才要穆嬷嬷用‘无忧散’的。

“不是。”严玉兰脸上一红,说道:“那是奶娘的意思。”

她不敢说出在卓少华身上发现大姐(严文兰)玉佩的事。

老妇人道:“穆嬷嬷那是什么意思呢?”

严玉兰道:“女儿不知道。”

“是穆嬷嬷把他擒下的。”

老妇人沉吟道:“这么说,那时他武功不如穆嬷嬷了?”

“是啊!”严玉兰道:“连他师傅都不是奶娘的对手,他自然不是奶娘的对手了。”

“哼!”老妇人沉哼了一声道:“但你带上山来的卓少华,武功却不在娘之下哩!”

“这怎么会呢?”

严玉兰听得愕然道:“娘是听谁说的?”

老妇人冷笑道:“娘从不相信别人说的话,是娘亲自试出来的,这还会假么?”

严玉兰吃惊道:“娘和他动过手了?”

老妇人神色冷峻,徐徐的说道:“不但娘的‘无形掌’伤不了他,连‘九阴玄阴掌’,都奈何不了他。”

严玉兰更加吃惊,怯生生的道:“这怎么会呢?卓少华那里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老妇人凝重的道:“所以娘觉得他大有可疑,唔,你再仔细想想,这卓少华和三个月前是不是有什么不同之处?”

“不会的……”

严玉兰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说道:“娘,他是卓少华,绝不会错。”

老妇人目光冷厉,逼注着女儿,问道:“你有没有问过他,这三个月里,他在那里?遇上了些什么人?”

严玉兰道:“女儿没有问,但奶娘问过他的。”

老妇人道:“他怎么说的?”

“他说……”严玉兰嗫嚅的道:“他说没有在那里,奶娘问他这些日子遇上了什么人?他说:“遇上过很多人,有些人硬要他跟他们去,说他是卓少华,他说他叫王阿大,要找婆婆,他说的婆婆就是奶娘。”

老妇人冷笑道:“穆嬷嬷相信了?”

严玉兰道:“是的。”

“好!”老妇人道:“你明天一早不妨看看他,看他怎么说?”

严玉兰望望娘,趁机说道:“娘不给他解药了么?”

老妇人道:“等你明天看了他再说。”

第二天一早,卓少华刚盥洗完毕,只听秋月的声音在门外说道:“小婢叩见小公主,小公主早。”

严玉兰问道:“王相公起来了么?”

卓少华听是严玉兰的声音,心头一喜,急忙三脚两步迎了出去,叫道:“严兄,我早就起来了!”

严玉兰昨晚几乎一个晚上都没阖眼,她担心就是娘对卓少华有成见,所以今天一早就找来了,她还是穿着昨晚那一件苹果绿的衫子,一条浅绿长裙,连衣衫都来不及换。

如今她已经改换了女装,卓少华冲着叫她“严兄”,又当着秋月的面,她嫩红的脸上,不禁飞起一片红晕。

秋月听得奇怪,这位王相公怎么叫小公主“严兄”

呢?忍不住抿抿嘴,但不敢笑出来。

严玉兰忙道:“王兄这里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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