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笛玉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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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笛玉芙蓉-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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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并未发生一点战斗,芙蓉城的人马,已经顺利的逼近紫霄宫前!

不!三面包围了紫霄官;但紫霄宫却似乎十分沉着,除了两拔弟子退守侧门,宫中不闻丝毫动静。

严文兰面向紫霄宫,凛然而立,右手微微一抬。

追风客鹿昌麟立即举步走了上去,直到离紫霄宫大门两丈光景,方始站住,高声说道:“芙蓉城主会同江南、河北武林盟主,暨各路武林同道,前来拜会武当掌教,请贵宫道友进去通报一声。”

他果然功力深厚,这几句话,就说得声音铿锵,已不需门人弟子进去通报,大概住在后进的武当派掌门人也可以听到了。

他话声一落,过了没有多久,紫霄宫两扇大门,已在缓缓开启,接着走出八对蓝袍佩剑道人,像雁翅般朝大门两边分开。

接着走出一个头簪白玉如意,身穿紫色道袍,脸色红润,颏下留了一把花白长髯,年在六旬以上的老道人来,他正是武当派掌门人玄真道长。

在他身后分两行紧跟着六位道人,全是身穿天青色道袍,头挽道髻,颏留长须,看去一派道气,那是武当八宫宫主,计为净乐宫主步真子、迎恩宫主玉真子、(五虎宫主为启真子)遇真宫主清真子、(南岩宫主为归真子)紫霄宫主履真子、玉虚宫主全真子、太和宫主守真子。

这边武当掌教率同六宫宫主从紫霄宫大门走出,广场对面的牌楼前面,这时忽然号炮连声不绝,出现了两排红灯,冉冉而来!

红灯一共有二十四盏之多,现在已经进入牌楼,那是二十四名身穿大红衣绔的少女,左手高挑红色纱灯,右手叉腰,步伐整齐,款款行来。

这两排红衣少女后面,则是身形矮胖的总管顾嬷嬷、和北岩管事贾嬷嬷两人。接着就是两顶紫红色的软轿,由八名大脚婆子抬着缓步进入牌楼。

总令主严文兰立即趋了上去,走近第一顶轿前,躬着身道:“属下见过城主。”

软轿坐的自然是芙蓉城主了,她沉声问道:“都到齐了么?”

严文兰道:“都到齐了。”

芙蓉城主道:“很好。”

软轿一直抬到离紫霄宫五丈来远,才行停住,由跟在轿后的两名青衣使女打起了轿帘,两人就手捧一长一短两柄古剑,分左右站停。

软轿中端坐着一个一身缟素,面披青纱的老妇人。

第二顶软轿也相继停下来了,跟在轿后的则是画眉,她迅快来至轿前,打起了轿软,小公主严玉兰一跃而下,走到第一顶帘轿前面,站在右首,(左首站的是总令主严文兰)下首则是顾总管和贾嬷嬷。

玄真子道长面含微笑,举步跨下石阶,打了个稽首道:“女施主贲临寒山,贫道玄真子,恭迎来迟,多多恕罪,女施主请到观内奉茶。”

芙蓉城主沉哼一声道:“不用了。”

她两道棱棱如电的目光,从蒙面青纱中透射出来,就隐含着无比的怨毒和仇怒之色,冷然道:“道长可知老身是什么人吗?”

玄真道长单掌当胸,说道:“女施主不是芙蓉城主么?”

“不错”。芙蓉城主道:“老身不妨明白告诉道长,老身就是严凌峰的未亡人。”

玄真道长稽首道:“城主是严师弟的夫人,贫道已略有所闻。”

芙蓉城主一怔,冷哼道:“那你应该知道老身的来意了?”玄真道长道:“先师遗命,曾说女施主二十年后,会上武当山来,如今正好是二十年了,贫道知道女施主近日必然会来。”

芙蓉城主冷然道:“你们既然知道我的来意就好。”

玄真子道:“只是……”

他将语气拖长,看了芙蓉城主一眼,徐徐说道:“只是先师遗命,等女施主来了,要贫道奉告女施主……”

芙蓉城主冷冷的道:“紫霞道人怎么说?”

玄真子稽首道:“先师是说:严师弟是他老人家的门下弟子,他老人家当时虽然不赞成严师弟娶女施主,但他既和女施主结婚,做师长的也不好反对……”

芙蓉城主怒声道:“那他为什么要毒死严凌峰?”

“善哉!善哉!”

玄真子稽首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先师岂会不择手段,去毒害自己门下的弟子,何况敝派从不使毒……”

“住口。”芙蓉城主叱道:“我丈夫活着走上紫霄宫,但却中毒死在紫霞道人面前,这总不是假的吧?”

“女施主说的没错。”

玄真子徐徐说道:“当日贫道和几位师弟,全都伺立在先师身侧,严师弟是好好的,走进先师云房,朝先师跪拜下去,口中说道:“弟子叩见师傅’六个字,就伏地不起。先师言道:“严凌峰,你起来,为师有话问你。’严师弟依然跪伏不起,先师又道:“为师叫你前来,只是要问问你经过情形,你只管起来再说’,严师弟依然一动不动……”

芙蓉城主切齿道:“他已中了你们毒害,如何还起得来?”

玄真子道:“女施主不可如此说法。”

芙蓉城主道:“那要老身怎么说?”

玄真子道:“女施主且勿动怒,听贫道把话说完了。”

他单掌打了个稽首,续道:“先师看出情形不对,问道:“严凌峰,你可是负了伤?’一面回头吩咐九师弟道:“守真,你快去看看他伤在问处?’九师弟,现在你来说吧!”

太和宫观主守真子稽首领命,走上两步,朝芙蓉城主稽首一礼道:“贫道当时站在最下首,和严师弟距离最近,急忙走过去,俯身把严师弟扶住,严师弟身躯已僵,经贫道这一扶,忽然侧身倒下,口中流出黑血来……”

芙蓉城主目中已是含了满眶泪水,问道:“后来呢?”

守真子道:“贫道当时大吃一惊,先师也已看出不对,问道:“中了毒?人还有救吗?’贫道因严师弟身躯已僵,再一探胸口,心脉早已停了,先师吩咐道:“守真,你查查看,他是中了什么毒?竟有如此快法?经贫道细心检查的结果,严师弟身上并无伤痕……”

芙蓉城主冷哼道:“在武当山方圆百里,有什么人下了毒,你们还会不知道么?”

守真子没有作答,只是续道:“当时在场师弟都认为严师弟是被人在饮食之中,下了奇毒,惟有先师摇头不语,经他老人家亲自检查的结果,那奇毒是由严师弟‘风门穴’传入的,因此可以推断,可能有人把毒粉弹在严师弟的衣领上,遂把严师弟长衫脱了下来……”

芙蓉城主问道:“他的长衫呢?”

玄真子道:“为了此事,先师特命二师弟(净乐宫宫主步真子)持了严师弟的长衫,亲去西蜀,请唐门老庄主唐宗尧老施主代为鉴定。”

芙蓉城主问道:“唐宗尧去世已有十几年了,他怎么说呢?”

玄真子道:“唐老施主检验之后,有一封亲笔信给先师的,当时先师命胜师弟(日月双环胜镇山)护送严师弟灵柩回籍,曾把严师弟的长衫和唐老施主回先师的亲笔函,包成一包,面交女施主,但胜师弟到时,严宅已经剩了一座无人的空宅,因此只好把原物送回先师。先师仙去之时,曾留有遗命,等二十年后,女施主找上武当,把这个包袱,交给女施主验看。”

芙蓉城主道:“东西呢?”

玄真子朝身后一招手道:“松鹤,把包袱送上来。”

一名身穿青衣的小道童口中应了声“是“,手捧一个黄布包袱,急忙走出。

玄真子接过包袱,说道:“唐老施主这封信,就在包袱之中,先师当日并未让贫道过目,贫道师兄弟均不知信中如何说法?请女施主自己过目吧!”

芙蓉城主一抬手道:“贾嬷嬷,去接过来。”

………………………………………………

第十四章 三路叛变

贾嬷嬷答应一声,举步走出,从玄真子手中,接过黄布包袱,回身走近轿前,又把包袱双手呈上。

芙蓉城主接过包袱,只见上面还贴着一张封条,上书:“转呈严夫人亲拆,紫霞道人手缄”字样。

这就撕开封条,打开包袱,进入眼帘的是她还很熟悉的一件天蓝长衫,摺叠整齐,中间果然还有一封已经发了黄的信封,上书:“回呈紫霞道长亲启”,下首还有“唐缄”二字。

这件衣衫,正是当年丈夫和她新婚三月后赴武当时穿的那件夹袍,芙蓉城主但觉说不尽的恩情,历历如在目前,但丈夫从此一去不回……

她心头不禁起了一阵痉挛,一阵绞痛,泪水像断线珍珠般连串滚落!

伸出颤抖的手,拿起信封,抽出一张发了黄的信笺,目光一注,脸上立时涌起一股浓重的杀气,口中冷冷哼了一声,抬目问道:“玄真子,你可知道四川唐门老庄主在信上怎么说吗?”

玄真子目光和她一接,心头不觉暗暗一怔,忖道:“芙蓉城主好重的杀气!”一面打了个稽首道:“此信先师不曾让贫道师兄看过,贫道不知信上如何说的。”

“哼!”芙蓉城主冷哼一声道:“你拿去看看,就明白了。”

随手一抬,把一张信笺、化作一道白光,朝玄真子面前射去。

玄真子慌忙袍袖一拂,伸手接住了信笺,低头瞧去,这一瞧不禁把这位武当派掌门人看得目瞪口呆,脸色大变!

你当信笺上写了些什么?原来信上只有一行草书,那是:“衣领之毒,正是贵派特有之物,何劳下问?”下面签著名,那正是“唐宗尧”三字。

“这不可能……”

玄真子百思不得其解,武当派名门正派,从不使毒,唐宗尧怎会说“贵派特有之物?”

先师要二师弟持严师弟衣物去唐门,请求检验,正是为了要查出此毒来源,如果武当派真的秘制毒药,就不会派人去四川唐门了。

先师看了这封信,认为可以澄清芙蓉城主(当日还是严夫人)的误会,才派胜师弟持去的,如果信上写的是这几句话,那岂非火上加油,多增加一层误会了?

后来胜师弟因严家已无一人,归途中才捎回严夫人:“二十年血洗武当”的密柬,先师算定芙蓉城主二十年后一定会来,才把这个包袱和唐老施主的亲笔函一起封存,嘱咐自己当面把这一个包袱亲手交与,并说:“也许可以化解误会”,如果是这封信的话.如何可能化解误会呢?

想到这里,心头不由猛然一沉,忖道:“莫非这封信已经被人调换了不成?”

“如果被人调换,这人又是准呢?这封信由先师亲手包在包袱之中,又加了封条,有人调换,是在胜师弟送去的途中?还是在自己保管的这些年中……”

“这都不可能,胜师弟是个谨慎而江湖经验丰富的人,途中决不会出事,先师仙去之后,自己一直把此包袱,保存在自己云房之中,武当派虽然并未有森严的戒备,但要进入自己云房,调换书信,也绝无可能之事……”

芙蓉城主冷然道:“玄真子,你看完了么?现在还有何说?”

“无量寿佛。”

玄真子打了个稽首道:“女施主可否容贫道一言。”

芙蓉城主道:“你说。”

玄真子道:“女施主想想着,唐老施主原函,果真如此,先师会把此信送交女施主吗?”

芙蓉城主冷笑道:“你说这封信,不是唐宗尧的原函,有人调了包,那就奇了,包袱上不是有紫霞道人亲自加的封签么?难道这封签是假的了?”

玄真子道:“封签丝毫不假,正是先师的笔迹,因此贫道百思不得其解。”

芙蓉城主冷笑道:“那么依你之见,唐宗尧的原函,该当如何说才对呢?”

玄真子稽首道:“女施主明鉴,贫道师兄弟虽然不曾看到唐老庄主的原函,但至少这封信上,有一点疑问,他说:“衣领之毒,正是贵派特有之物’,这句话,分明就大有问题,敝派立派以来,从不曾使用毒物,武林各大门派,都可以为敝派作证,贫道如有半句虚言,不但贫道甘愿以死谢罪,就是整个武当派,也从此在武林中除名。”

他这话已说得极重。

芙蓉城主哼道:“我为夫报仇,二十年锥心沥血,茹苦含辛,就是要血洗武当,从此之后,武林中根本就没有你们武当派了。”

玄真子脸色微微一变,依然忍耐着道:“女施主替夫报仇,这是光明正大之事,如果严师弟确非敝派把他害死的,贵会纵然血洗武当,不过逞一时之快,对严师弟被害之仇,依然并未报雪,严师弟岂不依然沉冤莫白么?”

芙蓉城主被他说得色然动容,问道:“严凌峰不是武当派害死的,那么是什么人害死的呢?”

玄真子道:“事隔二十年,贫道也说不出凶手是谁来,但证诸唐老庄主这封信上之言,显然有人暗中调了包,觑其用心,正是有意嫁祸敝派,藉以引起女施主对敝派的误会,进而演成双方兵戎相见,两败惧伤,贫道不敢说此人想坐收渔人之利,至少此人是害死严师弟的凶手,应该毫无疑问了。”

芙蓉城主哼了一声道:“玄真子,今晚之事,你就是舌灿莲花,也没用了,老身已经等了二十年,今晚不是你存就是我亡,老身若不能血洗武当,老身便当洒血武当山上,好了,咱们话已说完,玄真子,你要大家准备吧,老身要下令攻击了,血洗武当,火毁八宫,武当派的人,一个也休想幸免。”

站在玄真子两旁的武当六位宫主,莫不听得个个变了脸色,但玄真子依然稽首一礼道:“女施主大错尚未铸成,还请三思,一旦动上了手,武当弟子为保卫师门而战,当然死而无怨,女施主带来的人,也难免伤亡过半,在双方死伤狼藉之后,女施主又得到了什么呢?夫仇仍然未报,双方生死存亡,全在女施主一念之间了。”

芙蓉城主听得一怔,一脸厉色,大声道:“你们武当派既说不出杀我丈夫的凶手是谁?连你们师傅封存的信函,都被说成了有人调包,老身二十年的心愿,难道就此罢了不成?”话声一落,回头朝严文兰吩咐道:“总令主,给我下令,杀!”

严文兰从杜鹃手中接过那面绿色令旗,左手向上一举,挥了挥令旗,喝道:“第一、二、三、四路令主听令,城主有……”

她底下的话,还没出口,突听有人朗喝一声:“且慢!”

严文兰听到声音,不用回头去看,已知是谁了,心头止不住一阵急颤,倏地回转身去,目光一注,这发话之人,果然是第四路令主卓少华,他身后紧随着四个穿黑衣的使者,一起走了过来。

严文兰心头大急,低喝道:“王令主,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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