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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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莲曲-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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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郎哦道:“原来你是崆峒派的!”

方玉琪当然知道恩师原是崆峒派的掌门人,但他老人家从没说起崆峒,对自己也只说是天台派,好像极不愿提起以往之事,只在他老人家临终时的那封遗书上,才说出崆峒派来,其中缘故,方玉琪一点也不知道。

此时一听红衣女郎说他是崆峒派,不由摇头道:“不,在下是天台派。”

红衣女郎微微一怔,忽然点头道:“苍松子老前辈迁居天台,你说是天台派,自然也无不可。”

方玉琪瞧她神色,好像临时改口,心中也不由一动,对方年纪比自己大得有限,江湖掌故,倒好像知道得不少,心中想着,一面反问道:“那么姑娘现在该你……”

“我……”

红衣女郎底下的话还没有出口,忽然侧耳一听,急急的道:“唔!那三只大狗熊又找来了,我们快到林中躲一躲!”

方玉琪自从得到归驼子数十年的功力,耳目何等灵异,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比红衣女郎听到得还早,只是没在意罢了!这时红衣女郎要自己一同到林中去躲,不由激起了他倔强个性,心中不以为然。

红衣女郎话说出口,见方玉琪还是一动不动,不禁柳眉微皱,柔声说道:“小兄弟,你真是名师出高徒,我不是说你怕了人家,因为……因为你初走江湖,能不照面,还是不照面的好,犯不上和这种人结梁子,来!别倔强啦!”

说话之际,蹄声已逐渐接近,她不容方玉琪开口,纤手一伸,便牵着方玉琪的手,纵身往林中掠去!

方玉琪从没和女孩子牵过手,这时经红衣女郎伸手一握,只觉对方滑腻温软的掌心,传来一阵真气,提住自己身子,往前飞驰。

这敢情是红衣女郎怕方玉琪轻功不够高明,才用力带他同行,免他落后。

这下,她可轻估了人家,身子纵起,只觉手上轻若无物,哪像拉着一个人同飞?不由心中大奇,暗想凭自己的轻功,在江湖上已算罕见,他原来也不弱呀!

两人同时落地,红衣女郎吹气如兰的道:“小兄弟,你轻功着实不弱呢!”

方玉琪和她贴身而立,脂香微度,一颗心早已碰撞得快要从口腔里直跳出来!

这时天色已黑,密林中更幽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不然的话,一定可见他一张俊脸,比鲜血还红,口中也更是木讷,慑懦的道:“在……在……下……”

突然一只香喷喷、软绵绵的手掌,一下掩住自己嘴唇。

红衣女郎在耳边“嘘”了一声,轻声说道:“别出声,他们来啦!”

一阵急骤的蹄声,和纵马急驰之际,突然勒住马缰,所发出的“希聿聿”马鸣之声,同时响起。

方玉琪也从迷糊之中,陡然警觉,纵目瞧去,只见马上果然是酒店中见过的那三个汉子,墨石英、西门通、何不凡!

他们三人,似乎还没有黑夜视物的能耐,六道眼光向四面乱搜了一阵,只听何不凡怒道:“大师兄,小师弟方才明明瞧到这里有人影闪动,一时怎会不见?”

西门通接口道:“这丫头十分滑溜,哼!抓到她,非整她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可!”

墨老大十分暴躁,满脸怒容,挥手道:“这丫头逗着咱们,绕了一个大圈,可能就躲在这座林中,咱们搜!”

方玉琪犹疑了一下,剑眉斜剔,俊目射出迫人异彩,问道:“他们是谁?”

红衣女郎轻声道:“你可知武林中有位恶道人墨无为吗?他们就是他的徒儿。那为首一个还是恶道人的独生儿子!”

恶道人墨无为,方玉琪自然听师傅说过,那是和归驼子齐名的四恶中人!

他们说话虽然极轻,但墨石英果然不愧是恶道人的传人,双目觑林,冷喝道:“林中何人?”

“在下!”

方玉琪人随声出,墨石英只觉眼前一花,人家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已无声无息地落到自己面前。心中不禁一惊,。电子书。急忙疾退三步,纵声笑道:“原来是……!”

他“你”字堪堪出口!

嘶!又是一条人影,焕然从林中飞出,娇声说道:“小兄弟,这三只大狗熊,还是让我来打发吧!”

红衣女郎乍一现身,墨石英立即面带狞笑,右手微扬,弹出三缕寒光,直向方玉琪面门射去,口中喝道:“小子,你倒占了头筹,艳福不浅。”

他一对面便下辣手,话未说完,暗器已到了方玉琪的面前。

方玉琪不禁双目陡竖,右掌吐劲,把袭来暗器一举震落,脚下一点,身形骤进,左手一探,五指箕张,直往墨石英右肩抓去!

他这一下使的,正是归驼子“铁掌银钩”手法,快捷无比,但墨石英乃四恶中恶道人墨无为的传人,武功已得其父真传,江湖上只要提起鬼爪墨石英,谁不闻名变色?

此时眼看方玉琪一掌拂落自己三枚“夺命飞芒”,如钩左手又向自己抓来,心头一凛,身形原式不变,横飘八尺,耳中听到“嘶”的一声,自己右肩一片衣服,已被对方撕下。

墨石英心中大感凛骇,暗想这小子身手不凡,该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自己怎会从没听人说过?心中一阵惊疑,双目一翻,射出阵阵煞气,一步步向方玉琪走近,喝道:“小子,你是何派门下?”

方玉琪剑眉一轩,冷冷的道:“你出手暗算之时,怎不先问问人家门派?”     

第 三 章 笔墨之争

墨石英冷笑道:“中原五大门派,还吓不倒我姓墨的,我是因你出手看来眼熟,才问上一声罢了,你自己估量估量,要是识趣的话,报个师承,快快滚开,墨老大一击不中,照例任人逃走。”

方玉琪纵声笑道:“要是在下不识趣呢?”

墨石英冷笑道:“那还不容易,三招之内,送你回姥姥家去。”

方玉琪朗笑道:“三十招,方某也决不推辞!”

红衣玄郎虽然亲眼目睹方玉琪出手神妙,一下抓破对方衣服,但耽心的是他到底初出师门,也许方才鬼爪墨石英太轻敌,此时一见方玉琪居然敢向鬼爪墨石英挑战,心头一慌,叫了声:“小兄弟……”

墨石英已嘿嘿阴笑,身形倏进,右手一探,往方玉琪当胸抓去!方玉琪可并没避让,等他右手离胸前快到一尺光景,突然左手一翻,五指如钩,猛扣对方脉门,右手呼的一掌,向墨石英右肩拍出。

红衣女郎凤目圆睁,本拟出手相助,此时眼看方玉琪这一抓一掌,不但疾逾闪电,招式怪异,而且拿捏得宜,配合精妙,她一时不禁瞧得出神。

墨石英外号鬼爪,爪上功夫自然有他独到之处,但他想不到自己善于用爪,如今却被对方用爪反扣自己脉腕。

这一着奇诡多变,已够令人惊讶,那知对方右手一掌从腕底上切,更是出奇!

不,掌根吐劲,内力拂拂,劲气十足,这一招两式,竟然使人有颇难化解之感!

墨石英不禁大为惊凛,这小子果然有点来头!

心中想着,右掌一沉,双臂倏张,身形后退半步,但一退之后,立即欺进,两股隐挟阴劲的爪风,又已逼到!

他身形侧进,其快如风,方玉琪再要躲闪,已嫌不及,急切之间,左手一收。切出右掌,划了一个半圆,呼的向前推出!只听“啪”

的一声,方玉琪感到右腕一震,身不由主的后退了一步。

那不可一世的鬼爪墨石英,竟被一股纯阳刚猛之劲,震得脚下踉跄,一连退出三步之多。他强抑满心震骇,双眼一霎不霎的瞧着面前这个在江湖上无稽无名的少年发怔。

突然又阴嘿一声,脚下一顿,身形拔起三丈来高,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头下脚上,双爪箕张,宛若飞鹰攫兔般,往方玉琪当头扑下。

这敢情是鬼爪墨石英的杀着了,人在半空,空气震荡,发出呜呜厉啸,一丈方圆,全笼罩在阴寒爪风之下!

方玉琪瞧到对方这份声势,也不禁微生怯意,但这时那还容你考虑,猛吸一口真气,功运双臂,身子一挫,左钩下沉,右掌上托,使了一招“柱地擎天”。

双方动作,都是奇快无比,轰然一声,方玉琪只觉压力奇重,下盘一个支持不住,屁股往地上坐去!

再看墨石英,一个身子凭空震飞出去一丈来远,他借势连翻两个跟斗,落在地上,还后退了两步,方始站住!

一张本来黝黑的脸上,此时色若猪肝,敢情被方玉琪这掌,震得有点血气翻腾,憩了一憩,才狂笑道:“好小子,原来还是驼子老鬼的徒儿,你报个名儿,咱们后会有期!”

方玉琪剑眉斜剔,怒道:“记住了,小爷方玉琪,你要找我的话,随时候教。”

鬼爪墨石英嘿了声:“好!”

向西门通、何不凡一挥手,跃上马背,绝尘而去。

就在三人腾身上马的同时,方玉琪隐隐听到林中有人叹息了一声:“可惜!可惜!一块上好材料,竟会落入四恶中人手里?”

方玉琪听得微微一怔,这分明是酒店中那个手捧药箱,非俗非道的瘦小老头的声音!

他好像在说自己,上好资质,不该拜在恶穷神门下,敢情他和墨石英都当自己是归老前辈的弟子,而且听他口气,似乎不值归老前辈的为人。

咳!归老前辈曾经感慨的告诉自己:“老夫恶名满天下,其实扪心自问,无怍于天。”

他老人家绝不会欺骗自己,一定有些自以为名门正派的人,排除异己,有了先入之见。

本来么,武功门派,那有什么邪正之分?行之正则正,行之邪则邪,难道名门正派之中,就没有为非作歹之人?

他心念转动,目光不期然地往发声之处瞧去。

“小兄弟,你真行,居然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爪墨石英吓跑了!”红衣女郎不知何时早已俏生生的站在身边,柔情脉脉地含笑说着。

方玉琪微一怔神,忙道:“在下微末之技,没得叫姑娘见笑!”说到这里,忽然话题一转,含笑又道:“在下还没有请教姑娘尊姓?”

红衣女郎嫣然笑道:“我叫吕雪君!”

她幽幽地说着,脚下缓缓向一块大石走去,一面又道:“小兄弟,你方才连接鬼爪三招,要不要坐下来憩憩?”

方玉琪身不由主的跟了过去。

吕雪君落落大方的在石上坐下,还让出一半,意思是要方玉琪与她共坐。

方玉琪踌躇了一下,并没坐下。

吕雪君掠着鬃发,微微一笑,道:“你这人是怎么的?难道怕我吃了你?还不坐下来好谈!”方玉琪可从没和女孩子并肩儿在一起坐过,心中虽然作难,但人家姑娘家还大大方方的毫无顾忌,自己—个男人,倒反而忸怩起来,岂不被她见笑。当下便鼓着勇气,也在石上坐下。

吕雪君瞧着他惴惴不安的模样,噗哧笑了一声,问道:“小兄弟,你不是说你是天台门下么?方才墨石英怎会说你是恶穷神的弟子呢?”

方玉琪神色一黯,道:“师傅在三月之前,已经死了!”

吕雪君“啊”道:“所以你就改投在恶穷神门下?”

方玉琪摇了摇头,道:“归老前辈也死了!两位老人家都是被人杀害的。”

吕雪君微微一怔,杏眼圆睁,讶异的道:“苍松子和恶穷神两位老前辈,在武林中已是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怎会被人杀害,那又是谁?”

方玉琪摇摇头道:“在下不知道。”

吕雪君妙目一转,又道:“那你知道他住在那里?”

方玉琪依然摇头道:“在下也不知道。”

吕雪君秀眉一皱,不乐的道:“你不肯告诉我?”

方玉琪苦笑道:“在下到目前为止,真的不知道仇人是谁?不过,在下相信总有找到的一天。”

说着就把师傅仙逝,自己奉遗命下山,直到归驼子身中“摧心掌”为止,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这—段话,直听得吕雪君不住点头,她等方玉琪说完之后,沉思有顷,喃喃的道:“解散五大门派!摧心掌!我从没听人说过啊!哦!小兄弟,你把你收藏的那片红叶,给我瞧瞧好吗?”

方玉琪依言从怀中取出那片金边丹枫,递了过去。

吕雪君趁着月光,反复瞧了一阵,才交还方玉琪收起。一面说道:“我从小跟随师傅,走遍名山大川,这种金边丹枫,倒还是第一次看到。不过,据我猜想,这人既然限期要五大门派解散,可能另有阴谋,和称霸武林的雄心,稍假时日,一定会在江湖上霹面,小兄弟,到时我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方玉琪瞧她一口一声“小兄弟”,叫得甚是亲热,尤其这份爽朗豪气,不让须眉,而且江湖经验,也极为老到,心中大是感佩,忙道:“姑娘盛意,在下甚是感激,只是报仇之事,在下不愿假手他人。”

吕雪君道:“我不过帮你啊!报仇自然还是由你亲自动手。”说到这里,忽然翠眉一扬,回头笑道:“小兄弟,不是你说,我差点忘了,这次黄山之事,说不定她也会来呢!”

方玉琪给她没头没脑一说,忙道:“吕姑娘说谁会来?”

吕雪君纤指往方玉琪鼻尖一指,眨着眼睛笑道:“就是害死你师傅和樊太公、归驼子的仇人呀!”

方玉琪为之一愣!

吕雪君又道:“对呀!她一定会来。因为……,你不是也到黄山去的么?”

方玉琪摇摇头道:“在下不知道黄山出了什么事。”

吕雪君道:“你没听江湖上说过?……哦,不是你方才说起十年前那段故事,我也不知底细呢!事情是这样的,前几个月江湖上忽然传说一位少林寺的师傅,无意之中在黄山一处山涧里得到一柄金透,啊!你知道金透是什么?”

方玉琪又摇了摇头,吕雪君笑道:“你随身不是带着长剑吗?透和剑差不多,只是剑身两边扁而锋利,透是圆的,只是头上尖锐,可以刺敌,因为刺中敌人,准得透个窟窿,才叫做透!那少林寺僧,得到那柄金透,仔细一瞧,原来透柄上还篆着“莲峰之钥”四个篆字。”

方玉琪心中听得一动,不觉啊出声来。

吕雪君道:“那知他刚得到手,立时有三个蒙脸之人,向他围来,说这金透是他们所寻之物,双方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那少林寺僧终固众寡不敌,不但金透被夺,还身负重伤,赶返少林,说出这段经过,就告身死。

“少林掌门古月大师接报之后,立时派出两位师弟,率领十八弟子,赶赴黄山一带,饬令务必追回金透。江湖上因少林寺突然有此举动,就纷纷揣测,这柄金透,既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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