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天娇》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未央金屋赋--天娇- 第16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进门到现在,樊家长子终于对两个客人展开笑颜,不是冷笑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鄙人……谢魏少主引荐之情。”
  魏云很客气地摆摆手。
  周清可没心情客气,急不可耐地追问:“樊君?!”
  “哎……致无辜之人于死地,大不义也。”中年文士甩甩脸,以拳头捶胸,满面沉痛地下定决心:“陷老父于‘大不义’者,至不孝也。鄙人当入京,顺人子之责,以全‘孝道’!”
  “呃……”纯洁的周大哥瞠目结舌地凝视樊家庄主足足半晌,方深深地吸一口气,无限感慨地折下腰肢:“樊君……实乃‘高义’也。”
  樊长子捻须一笑,坐在那里欣欣然接受了。
  魏氏少主再度对樊老爹投以无以复加的深切同情:‘摊上这么个孝顺儿子,简直是太幸运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晚了。
  生病了;
  若明天好转,就更新
  230
  230、触动 。。。
  作为一个正在养伤的‘伤’患,刘彻可谓‘勤奋’。
  一半身子俯卧在床榻,一半身子伸出床沿,刘彻半‘挂’在床上,费劲地往铺在地上的一幅帛上刷字:“姑母明鉴……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数日不见……不见……”
  “……不见?”咬住笔头,胶东王有点儿卡文:“嗯……嗯嗯……”
  姿势太不舒服,刘彻写了没一会儿腰就酸了,后背的伤处也是一阵阵的麻疼。韩嫣在旁看不下去,掏出丝巾为他家大王擦擦汗:“大王,馆陶长公主乃大王亲姑,大王何须如此?”
  韩伴读很主动:“若大王不弃,臣愿代劳。”
  “韩卿,汝入宫日浅,不知也!”刘彻动动胳膊,活络一下有些僵硬的关节:“姑母柔慈,爱子女如珍宝。寡人虽无心,然几陷阿娇于死地,焉可不手书而道歉乎?”
  ‘那也用不着每天写一封信吧?’韩嫣鼓鼓嘴,不以为然;豁然想起另一节:“于中山王,大王可书信耶?”
  “无,无!”刘彻无所谓地摇头,脑袋晃得象拨浪鼓一样。
  韩嫣无语,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君王:
  亲?疏??
  缓?急??
  向天翻个白眼,刘彻懒得解释。
  韩嫣不知道,当事人的想法是不同的。
  胶东王坚定地认为:天子父亲下令重重责打他,是因为这次意外差点害阿娇没命。父皇素来疼爱阿娇,对其比亲生的公主更重视;加上与馆陶姑姑的手足之情,一怒之下痛打儿子合情合理。至于刘胜,则是附带因素。
  刘彻宁可再挨上五顿胖揍,也不愿承认父皇会因刘胜而对他下重手——他们都是父皇的皇子,并肩等重,不是吗?
  “哼哼”两声,刘彻提笔接茬奋斗——正午之前,一定要把今天的信送出去。只要坚持不懈,姑姑和阿娇一定会原谅他的。
  话说,可不能绝了去长乐宫的路啊!
  ※※※※※※※※ ※※※※※※※※ ※※※※※※※※ ※※※※※※※※
  侍女们在漆光地板上经过的脚步声,几不可闻;但陈娇还是听见了。
  一节白嫩嫩的藕臂伸出,被子一动:“嗯……”
  早醒了,只是没做声而已。
  昨晚参加城阳王官邸的婚礼后,长公主就命令吴女官‘次日翁主要加倍静养’!所以起不起身,没什么分别。
  ‘母命难违啊!’嘟嘟小嘴,阿娇在软枕上动了动,无聊地仰视房梁上的玉璧。圆环形的玉璧是黄玉质地的,上有古雅的吉祥纹,用五色锦带悬挂在涂了黑漆的木梁上,晃啊晃,摇啊摇……
  目光随着玉璧移动,娇娇翁主脑中翻转闪现的全是那天在石室中的所见所闻:
  高高的有如刀削的石壁;
  有着九条青龙和九个太阳的红彤彤的壁画;
  忽明忽暗的火焰;
  陌生的少年,那双燃烧着的黑炭般的眼睛……
  “阿鲁呢……”软软的南腔,是吴女官在指派宫娥们的工作。
  阿娇掉头,隔着纱帘循声望去。
  ‘叫吴女进来,谈谈那天遇到的人和事?’吴女的那口吴侬软语总是甜沁沁的,听着让人从心底里熨帖。
  ‘算了,还是不要了!’瘫回锦被中,娇娇翁主郁闷地扁嘴:‘弄不好又要多躺几天,多喝几碗药。’
  不知为什么,打从她被救开始,只要阿娇提到那个石室和石室中的所见所遇,祖母窦太后就唉声叹气,两位舅舅皇帝和梁王则是愧疚地低头——好像她脑子出了问题,在痴人说梦话一样。
  至于长公主,必定十万火急地召太医开药熬药,然后眼泪汪汪地逼她喝下去,再然后……睡觉……静养。几次下来,阿娇就不提了,虽然一肚子的疑惑:‘为什么大家都不信?’
  陈娇翁主不知道,问题并不出在长辈那里,而是出在当时救她的两个南军军官身上。
  皇太后的长乐宫,
  明显人为的石室,
  突然冒出的地下水,
  高妙至极的壁画,
  火把,
  ……一桩桩一件件,无不透着诡异,令人深感不安。
  南军是驻守宫廷的军队,军官大多出自宦门。世家子弟的脑子自然比寻常武人多几道弯。这两名侍卫官既是好友也是亲戚,救人上来后暗地一合计:‘救出小翁主’已是大功。至于其他,联想到汉朝建立以来屡屡发生的宫廷事变,就不要横生枝节了。万一触到某些尘封已久的宫禁秘密,弄不好会被皇家找机会灭口!
  因此,两人一口咬定那只是个废井,里面只有些枯枝败叶,无任何异常。
  于是,阿娇口中所说的一切,全成了她坠落时头部受伤的证明!等着馆陶翁主的,就只剩下吃药和睡觉了。
  外面传来窦表姐的声音,细细的柔柔的,向吴女官询问表妹昨晚睡得好不好。‘从姊来了?’阿娇在床上欠身才想请窦绾进来,突然想到另一个窦表姐——南皮侯表舅家的窦缪表姐,昨夜的新嫁娘。
  京都贵家云集,永远不缺各种热闹。从阿娇刚学会走路开始,‘馆陶翁主陈娇’就上了各大豪门的请客名单,名子礼,成年礼,婚礼,射礼……
  偏偏长公主性好藏私,不爱让宝贝‘抛头露面’,令不知多少主母宗妇徒呼奈何。
  到城阳太子建迎娶南皮侯嫡次女窦缪,新郎是阿娇的姑表哥,新娘是阿娇的舅表姐,姑姑陈王后又亲自将邀请函送进了长乐宫——情面上实在过不去,长公主只得领着女儿出席。
  这是馆陶翁主有生以来列席的第一场昏礼。相对于肃穆堂皇的环境和悠远复杂的仪式步骤,阿娇对新娘的感触更大!
  ‘嫁人,嫁人?’回想那位身高还不到新郎腰间的窦福音窦表姐,阿娇诧异复感慨,陷入几许迷茫:‘原来,没多久我也能嫁人啦?’
  ‘好像,女孩都必须出嫁也!没有例外哪……’娇娇翁主摸摸额头,突然想起个从未注意到的大问题:如果女孩子必须嫁人,那她将来会嫁——谁?
  ※※※※※※※※ ※※※※※※※※ ※※※※※※※※ ※※※※※※※※
  未央宫·椒房殿
  类似的话题,也在大汉的中宫被谈论。
  薄皇后当然不会去参加城阳王太子的婚礼,不过,国母派了将行前往代为祝贺。此时,将行正坐在椒房殿的起居室中,向女主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婚典的胜景。
  刘彻趴在厚厚的虎皮上,头枕在皇后嫡母大腿——陪听。
  “皇后,”见皇后一扫多日来的烦闷,笑意初绽,将行大为高兴:“昏礼前,臣往南皮侯邸面见侯夫人。侯夫人憔悴甚矣……”
  “咦?”刘彻扭头问母后:“城阳王室富庶,太子建俊明出众,侯夫人何忧?”
  城阳国的王太子,他可是见过的,端的是人才出众。相形之下,一脸雀斑的矮瓜窦福音才是高攀。
  薄皇后听了,沉吟片刻,悠悠解释:“侯夫人乃伤君主缪之远嫁矣!太子妃之国,母女相见,殊不易也!”
  “城阳……”胶东王对东部藩国的地理位置还不太清楚:“远乎?”
  “京都之于城阳,”皇后想了想,采用简便方式解释:“较之胶东,远甚。”
  刘彻很快下了个结论:“哦,此……舟车不便也!”
  薄皇后赞许地笑了——这孩子就是聪明,反应快,还总能抓住重点。
  将行接下来又提到出席的贵族和官员,罗列一堆爵位和官衔。
  听到几个官爵名称,薄皇后发出低低的叹息。叹息声极轻,随侍的宫人没听到,腿旁的刘彻却听到了。
  刘彻抬头疑问地看向嫡母:“阿母?”
  “无妨……”拍拍儿子的后背,皇后的思绪渐渐游离:“吾诸从兄……曾任此职。”
  “从兄?”刘彻往母后身上蹭蹭,很乐意了解姥姥家的亲戚情况。
  “嗯……”薄皇后语带哀伤地追忆起往昔的岁月:当薄家还如日中天时,她那些堂兄弟表兄弟都是出仕做官的。后来薄氏衰落,从兄们见京城呆不下去,一个个相继远走他乡。当初青梅竹马,如今却各在一方……
  听到这,刘彻手伸向果盘拿过只水晶梨:“阿母若思诸舅,咔哧,竟可召来一见呀!”
  皇后哑然失笑,摇头。
  “不可行?咔……”胶东王眨眨眼——不明白。
  薄皇后爱怜地抚儿子的头:“出嫁之妇,依礼亲兄尚不得多见,况乎‘从兄’?”
  ‘咔!’吧唧吧唧啃梨子:“哦?一年见几多?”
  将行插嘴:“禀大王,亲兄,一岁或可一二。至于从兄,数年不见,亦常情也。”
  “数年?数年不见?”刘彻不知想到什么,立起眉毛就问:“阿母,阿……嗯,阿绾从姊将离长乐宫而出嫁乎?”
  皇后颔首:“然也。”
  刘彻瞪着黑亮亮的眼睛:“阿娇呢?阿娇……亦然?”
  大汉皇后点点头:“今上怜之,皇太后爱之,然阿娇终有出宫于归之日。”
  “阿娇为人妇后,彻欲见,”胶东王的左臂向后弯,手掌探进衣袍:“使人召其入宫,可乎?”
  “不可。”薄皇后正色道:“华夏之制,‘君王’例不见‘臣妇’!”
  ‘嫁给别人,就成了臣之妇,见都见不到啦?’刘彻纠结起眉头,嘴角绷紧:“彻为胶东王,不得见?”
  大汉皇后挑眉,决定抓住机会强化思想品德教育:“吾儿贵为一国之主,当知‘礼不可废’!”
  “哦?”隔纱布摸摸自己的伤口,胶东王气咻咻地大感不平:‘什么呀?为她吃了那么多苦头,敢情只要一嫁人,连个面都见不上?那我现在受的这份罪怎么算啊?’
  眼眯起,一个想法突然在脑海中划过:
  嫁别人,见不了。
  但是,如果阿娇嫁入胶东王宫呢?那他这个胶东王不就可以日日见时时见了?
  念头一旦兴起,就像春蚕吐出的丝,丝丝——缕缕——层层——在心头缭缭绕绕,再难分解。
  眉头松开了,刘彻越琢磨越觉得对头,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笑嘻嘻张大嘴,一口咬下去。
  “哇!”五官拧成一处。是没留神,咬到梨核上了!
  香甜,而——酸涩!
  作者有话要说:笔者有幸参加了一次小型的法律论坛,里面的内容让我为之震惊。
  当时我问:
  医疗行业的内幕较黑,这是公开的秘密,
  全民医保成本并不高,如果实行全民医保并改革医疗行业,可以极大维护社会的稳定,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答曰:
  因为那样不符合减少人口的基本政策。
  回答很简单,但是这个答案不仅可以解决输液失控的现象,甚至也可以解决其他的社会问题。这种做法被部分业内专家视为企业和医院的“双赢”
  ——摘自《天涯观察第79期》
  对一个体虚生病的人,上面的对话令人毛骨悚然!
  真希望那只是‘谣言’(⊙o⊙)
  呀…
  呀……
  呀…………
  头昏脑胀中!
  231
  231、望春风 。。。
  陈须成亲了!
  在傍晚漫天绚丽的彩霞中,堂邑侯继承人陈须前往梁王官邸亲迎表妹刘姱;随行的仪仗和梁王主的最后一批嫁妆,塞满了长长的街道。
  是夜,长安城精华尽出。
  凡够得上——或者自认为够得上——的贵族和官员都来了,携妻带儿,纷至沓来。衣香鬓影,冠带如云,优雅的谈吐与贵人身上各类玉饰相击的琳琳琅琅交织在一起,汇成京都本年度最华美的乐章。
  婚典,在馆陶长公主官邸举行。
  主婚人是新娘的父亲,大汉梁王刘武。忙里忙外的则是梁国王太子刘买和梁王小儿子刘莫离。瞧厅中那一溜排开的皇子亲王,各位公主长公主大长公主,还有那一群群的宗室侯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梁王刘武家办喜事呢!
  某些好事之徒很快就发现,梁国李王后和堂邑侯张太夫人都没来,并且,两人缺席的理由一般无二——都是称‘病’。于是,人们开始四处踅摸,找乐子似地寻找陈氏的踪迹——堂邑陈氏宗子娶妻,陈家的人在哪儿?
  他们失望了:陈氏几乎倾巢而出。
  不过,因陈氏族人中并无显要高官,只有族长陈老头代表陈氏家族在正厅中列席。其他人只得和其他不够资格入室的人一起,站在廊下或者庭院之中听个意思。
  ※※※※※※※※ ※※※※※※※※ ※※※※※※※※ ※※※※※※※※
  吉时还未到!
  仪式前后,是公认的交际时间。
  男宾们固然趁此良机议论时政,巩固旧交,结交新知……贵妇自然也不会闲着,母亲们纷纷领着自家的骄儿爱孙四处献宝,同时探看其他门当户对人家的俊彦掌珠,例如馆陶长公主的两个未订婚子女——陈硕和阿娇。
  陈娇在城阳表兄的婚礼上可以托词早退,在亲长兄大喜之日却不行。今天,她也是主人啊!
  在向十多位老夫人见过礼,和二十多名贵妇客过套,被介绍了近四十个二世祖三世祖后,馆陶翁主阿娇甘拜下风,扯过二哥作挡箭牌,很丢脸地‘逃’了!
  上帝作证,那些都是不打折扣的‘近’亲,刘姓宗侯之妻,还有母亲的姐妹和姑妈们;至于官员系的女眷,因地位比贵族低的缘故还没近身呢——真的陪下去,非把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