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天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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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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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阿硕会娶上几个?虽说尚公主有‘公主府’,但自己是要拢在一处一起过的。这次扩建了,难道过不了两年为次子再扩一次?长公主邸老是飞沙走石的,不像话!’想到这里,长公主万分愉悦地看着弟弟怀里活泼的女儿,心满意足:还是养女儿好,省心又省力^_^。阿娇最多一个,肯定够住O(∩_∩)O~
  天子似乎明白了姐姐的想法,抱着阿娇向姐姐举举杯,低笑连连。
  ……酉時 ……
  天子去未央宫了;窦太后玩够了,领着儿孙回去休息。
  “梁,梁!”刚从皇太后的步撵上下来,阿娇翁主就迈开小短腿,叫着冲进长信宫的大门。梁女官和往常一样,站在候驾的女官群里。
  长公主一面搀扶母亲,一面笑骂:“阿娇,慢,慢行。”
  ‘咦?怎么还没跟上来?’女孩惊异地回头望,发现平常敏捷的梁女官今天变得有些笨手笨脚:“梁?”
  “翁主,婢女送胡亥清洁。”梁女垂首抱起胖胖兔,向小贵人行礼后匆匆离开。
  阿娇有点奇怪,但小女孩的注意力很快被别的事牵走了。今晨的梁国车队非但送来了王主的嫁妆,还带来了梁王寄给母亲姐姐的家信和礼物——当然,绝不会少了可爱侄女的那份。
  “啊,哈哈……”阿娇乐不可支地扑向礼物匣子,把不相干的事全扔进了九霄云外。
  ……戌時 ……
  在听了老宫人半个时辰的故事后,不论怎么抗议和哀求,孩子们还是被赶上榻睡觉了。
  ‘阿母说,冬至日可以例外。’在丝被里动动手脚,阿娇翻个身闭上大眼,非常非常遗憾明天不是节日——如果早上不用喝鸡汤,晚上不用那么早睡,她的生活就十分十分完美了^_^
  ·
  宣室殿的书阁,灯火渺然。
  天子仰躺在休闲用的小榻上,听着乐师的演奏。内官无声无息地走近:“陛下……”
  天子:“何时?”。
  “陛下,殿下午时半去,申时差一刻归。”内官像是明白皇帝在问什么,压着嗓子回答。阉人尖细的声音,在秦琵琶优美婉转的乐音背景下,显得十分怪异。
  天子纹丝不动,没有如何表示。
  内官想了想,自动报告:“皇太子命二良娣并肩以入。”
  “并肩……”天子这时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匍匐在榻前的奴仆,挥手示意退下。
  书阁里,烛光摇曳,琵琶悠扬。
  ……亥時 ……
  轻轻带上母亲宫室的门,长公主转身几步,进了女儿的卧房。
  轻手轻脚走着,长公主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呵,是胡亥。胖胖兔趴在它的专用睡垫上,倒头呼呼。
  有些知觉,陈娇在梦里迷迷糊糊叫:“阿母……”
  “诶,阿娇。”长公主弯腰给女儿掖掖被子,额头上印上轻吻,低低哄:“阿娇乖,好眠,好眠。”
  女孩很听话地睡觉。
  馆陶长公主又省视了一遍女儿的宫室,感到一切满意了,才退出来拉上门。
  ·
  普通的日子,在平凡中……结束。

  14…01 胶东王彻

  天子,立皇子彻为‘胶东王’。
  ·
  今天的漪兰殿,花红柳绿,鸟语欢歌,似乎连空气中也滚动着无尽的欢愉和兴奋。
  施粉涂朱的三位公主阳信、南宫和林滤换上了最华美的礼服和最珍贵的发饰佩玉,在生母王长姁的带领下立在漪兰殿门口,等候自己弟弟的归来——头戴王冠,身穿王袍归来。
  外朝正在举行加封典礼。至此,王美人的儿子终于摆脱了‘皇子’空衔,正式跻身大汉诸侯王之列,成为一方之主。
  等啊等……
  “阿彘如此年幼,而王胶东……呀,父皇爱阿彘甚!”南宫公主两只脚踮过来踮过去,就没安静过,小脸上满是张扬的得意。
  “南宫,休多言……汝当称‘彻’,刘彻。”王美人责怪,但也只是轻轻提醒一句。
  ‘还不都一样,都是我弟弟。’南宫公主吐吐舌头,欢叫着跑大姐身后去:“彻,刘彻!知之,知之。”
  转瞬,不甘寂寞的二公主从大姐背后探出头,快嘴快舌:“从母生三子,阿越长于细弟,阿寄年相仿,而上独王弟君。由此观之,父皇爱阿彘甚。”南宫这一通摇头摆脑:她,可是很有头脑的呦!今儿是弟弟封王的吉日,什么都能说,不用担心被罚啦。
  “南宫!”王美人眼中含笑,嘴上却不松懈。
  “阿母,”姊妹中为首的阳信公主出来,巧笑妍妍打圆场:“细思之,南宫之所言,不虚矣。父皇诸子王者,确以阿彻最少。宠信之隆厚,委实可喜。”大公主真的好开心:同胞弟弟得到皇帝父亲的重视,她们这些做姐姐的将来也能沾不少光,万般庆幸!
  王美人弯了丹唇,叮咛绵绵:“汝当谨记:其后凡遇从母及诸弟,必慎持礼,勿多言。违者,严惩不贷!!”
  “遵母命……”公主们齐齐地敛衽为礼。
  等啊等……等啊等
  ‘怎么还没回来?看天色典礼也该结束了啊!’母女四个越等越心焦。终于,大公主叫过一个宦官,命令去前面打探消息。
  ·
  “母后……”王冠、王服、蔽膝、绶佩……俱全,胶东王纳头向椒房殿中央的薄皇后行两跪四拜大礼。
  “阿彘,哦,不,彻……”薄皇后低唤着起身,发觉自己又口误了,摇头自嘲之余双手搀起刘彻:“胶东王平身。”
  “彻,”小男孩不动,依旧直挺挺跪着对皇后大声说:“彻!于母后之前,儿非藩王,仅‘彻’尔。”
  “呃,”薄皇后一怔,甜甜地笑了。伸手轻抚孩子可爱的小脸,汉皇后的目光温柔得一如殿外高空中的暖阳:“彻,彻。吾儿彻平身。”
  “嘻,阿母,彻之王冠服,可好?”刘彻这才乐呵呵跳起来,拉了薄后的手满怀希望地问。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热热切切满是光芒,就差直接喊了:夸,快夸,使劲夸,使劲夸呀!
  “胶东王彻,神朗俊逸,卓尔非凡,不亏天子之骨肉,一国之大王。”面对这样讨喜的小家伙,善良的薄皇后自不会吝啬赞美。
  小刘彻幸福得都快飞起来了,绕着母后一圈又一圈,又叫又跳:“哦……哦!为王咯……当大王咯……”
  被刘彻带着扯着,薄皇后几乎被绕晕,最后索性玉手牵小手——大家一起转。寂寥空旷的椒房殿,霎时响起飞扬的欢呼和笑语。
  叫累了转乏了,嫡母庶子双双跌坐在厚厚的软垫上。薄皇后从怀里取出块丝帕,给刘彻拭去额上的薄汗——男孩子就是热气旺,一动就出汗。
  刘彻仰头,快快乐乐享受嫡母的照顾。
  宁女官姗姗捧过一只冒着热气的托盘,向新王刘彻跪下:“大王,请。”盘子里,好几样新做好的点心,热腾腾的香气扑鼻。
  “啊,宁,无须如此。”胶东大王像模像样地抬手虚扶;半道,五爪神功突现人世——三块点心同时收入掌中^_^
  ‘嘻,好吃,好吃!’小刘彻当下原形毕露:连啃带嚼不亦乐乎的,哪有一国藩王的威仪,完全还是当初那个好吃好动的小皇子嘛。
  薄皇后一面给刘彻擦颊边沾上的点心屑,一边招呼宫人拿纱绢过来围在孩子前胸——簇新的亲王冠服,可别第一次上身就弄脏了。伺立的宫娥宦官们或低头假咳或瘪嘴闷笑,被宁女官逐一瞪回——时光,似乎又回到当日十皇子寄养在椒房殿的日子。
  “阿彻,椒房殿之后欲往何处?归漪兰殿否?”薄皇后犹豫了好一会,到底问了出来。在心底,大汉皇后真希望刘彻能多呆一阵;这座富丽堂皇的椒房殿美则美矣,但实在是太冷清了。可今天是封王的第一天,实在不合适留他——王美人一定在等儿子回去呢。
  一口气消灭掉七八块点心,胶东小王拎上纱绢揉一团抹抹嘴,扑皇后母亲怀里喜滋滋叫:“母后,母后携彻往长乐宫可好?”
  “长乐宫?”薄皇后一愣,她原以为小阿彻会赶着回生母那里,没想到……
  刘彻很用力地点头:“唯,阿母,拜谒大母。”
  ‘多有孝心的好孩子啊!’薄皇后更喜爱刘彻了,揽紧小家伙由衷称赞:“阿彻,孝道也。”
  ·
  薄皇后领着胶东王刚踏入长信宫的地界,耳朵里立刻就钻进了‘迷人’的琴声。
  拐进东殿,只见馆陶翁主陈娇正坐在琴案前,双手拨弦弄曲,雅兴正浓。小女孩对面,皇太后和长公主母女同心,柔慈喜悦如闻天籁。
  一旁,章武侯孙女窦绾屏息凝神地聆听。窦贵女脚边,胖胖兔两只前爪不停地刨席子,似乎想搞清楚能不能在长信宫打个洞^_^
  其余殿内外,触目所及:不用动的都低头作迷糊状,在走动的一律眼光迷离步态飘渺——琴声,迷人以及。
  一曲终了,喝彩叫好声四起,听上去充满了热情和真诚。
  窦太后楼过孙女,祖孙快乐地抱在一起。窦绾拍着巴掌靠上去,对阿娇表妹琴艺的进步赞不绝口,诚挚华丽的辞藻博得太后皇姐柔和赞许的笑容。胖胖兔也停止了破坏活动,表现出其乖巧的一面。总之,皆大欢喜。
  馆陶长公主于不经意间回眸,发现了来人:“皇后……咦,阿彘?”
  “彻,彻,刘彻!”小藩王跳着高纠正姑姑。
  长公主莞尔,置之不理,只问弟妹:“皇后此时因何而来?”天色不早了,这时候来长信宫相当不合时宜。
  薄皇后给窦太后行礼请完安,才回答大姑子:“阿姊,胶东王一意今日拜见皇太后。”
  “今日?今……啊!‘以彻王胶东。’”长公主只略一思忖就明白了,不由在心里赞一赞这位新出炉的小胶东王——按惯例,新立的藩王于加封后次日拜谒皇太后。刘彻当天就至,真是勤快聪明至极。
  “善。”长公主抚掌,搀窦太后做正:“母后,胶东王彻册封当日拜谒,实乃孝心可嘉。”
  窦太后徐徐点头,泰然接受了刘彻的大礼参拜:“彻,可知‘为君之道’?”
  刘彻跪得端端正正:“孙彻敬请皇太后教诲。”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窦太后顿了顿:“胶东王可听闻此言?”
  刘彻:“言出‘老子’”
  皇太后颔首:“王胶东之地,为一方之主,须上报君恩,下安黎庶。切记:不可放纵性情,肆意轻妄,以致百姓纷扰,境内不安。”
  胶东王刘彻俯首扣了个头,朗朗回答:“孙谨记。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窦太后边听边点头,相当满意:“大善!吾孙平身。”
  此时,长公主自内寝出来,指示梁女将两只描金漆匣放到刘彻面前:“此物,贺皇子彻王胶东。”
  出人意外,刘彻并没有接,反而再度拜伏在地上请求:“大母,姑母。”
  在场的众人都一怔,长公主很疑惑地问:“胶东王莫非嫌少?”
  “非也。”小刘彻仰着头,直视姑姑和嫡母的眼睛:“彻之所求,非金璧财帛之物。”
  “哦?”窦太后奇怪了,那么小的孩子能出什么怪招:“如此,胶东王所欲何如?”
  胶东王环顾在场众人,从皇后、窦绾、陈娇一一望过去,一直到窦太后停下,诚挚认真地请求:“彻所求无他,唯愿能多多伺奉大母之前,以尽孝道。”
  “哦……”大家一时恍然。
  长公主看看地上神情再自然不过的小侄子,有点不敢置信。转脸,拿眼色问薄皇后:他说的这些,不会是你教的吧?
  薄后连连摇头,坚决地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呵,门籍!这是想要能自由出入长乐宫啊!’馆陶长公主不禁对这个小侄儿刮目相看,挑挑眉一脸古怪地向自己的母亲:“以母后之意?”
  窦太后没有笑,一片平和:“胶东王其心可嘉,其志可勉。皇后教导有方。”
  薄皇后垂首相谢。
  胶东王刘彻,瞬时……黯然。
  正在尴尬的当口,一名内官急切切跑进来,慌乱不已:“太后,长公主……不好!”
  窦太后稳如泰山,长公主很不悦:“何事惊慌至此?”
  宦官吞了两口唾沫,艰难地开口:“匈奴遣使,求聘皇太子弟和亲!”

  14…02 长安子弟

  所谓‘出入’,就是‘出人口,入人耳’后产生的结果。
  北方的匈奴并没有派遣新的使节,语出惊人的是那位原来就在长安商议和亲事宜的旧人。
  或者,是四月那场皇太子册立大典的煊赫过于惊人;或者,是长安城数月生活让使臣对汉国的繁华富庶有了更深一步的认知。匈奴来使凭着草原人固有的机敏和贪恋,向汉庭正式提出:宗室女不够,这次要帝女。你们的新太子不是有妹妹吗?就她了!
  朝廷负责谈判和亲事宜的大臣不敢自作主张,立刻上报。消息,在匈奴人刻意的张扬中迅速传开,以一天三变的速度同时冲击朝野和汉宫。
  甲:听说了吗?匈奴人要求内史公主和番呢!
  乙:啊?这怎么可能?栗夫人就一个独生女儿,皇太子就内史一位同母亲妹子……
  丙:听说了吗?匈奴人不要王主了,他们这回要公主出塞!
  丁:天!怎么会这样?每次都那么多嫁妆,翁主还嫌不足,这回又打上公主的主意了?!这离上次和亲才多久,两三年怎么又来了?我说,上回的那个和亲公主……凶多吉少了吧?
  丙:多半是没命了。可怜,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丁:啧……花骨朵般的年纪。匈奴人那么残暴,拿女人当牲口似的根本不当人,嫁过去能有什么好下场?
  丙:对呦。那个匈奴人最了不起的冒顿单于,听说就是拿得宠的阏氏给骑兵们当靶子练箭法,最后万、箭、穿、身!这还是得宠的阏氏呢,最后全成刺猬了。你说匈奴人的心,该有多毒多狠?上有好下必效,匈奴人的女人真惨!
  丁:惨,真惨!我们大汉的王女,养尊处优的,哪经得起那份苦寒煎熬?大汉可从没有公主出去和亲过,难道这次要开先例?
  戊:听说了吗?匈奴人这次非但要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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