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的卡萨布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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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感的卡萨布兰卡-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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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来度假的。前阵子工作太忙,简直快累坏了。这儿真不错,我这是第二次来了。”索菲从一旁的包里取出打火机和香烟,点燃了一支说。
“对不起,我忘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的?”她深深吸了一口烟,微微皱起眉头说。
“Bella,我英文名字叫贝拉。”
“你现在还住在纽约吗?”
“不,很少去那儿,我更多时候住在多伦多。”
“当年我在东京见到你的时候,你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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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岁。”
“都过了13年了,时光过得真快啊!”索菲将半截燃着的烟夹在两个手指间,眼睛望着前方的大玻璃窗,若有所思。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很同情索菲,觉得她一定也走过一条漫长的心路历程。
“Bella,你究竟在哪儿学的一套勾引男人的本事?格兰姆才死了没多久,你又勾上谁了?又是个美国男人吧!”她把目光转向我,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没想到她沉默了片刻后竟然说话那么不客气。
刚刚产生的一点歉疚立刻消逝了,我平静地说:“这本事不需要学,是人的本能。至于我又爱上谁了,那是我的隐私,它不会是你的business吧!”
“不,不,Bella,你是需要忏悔的,为什么你在结婚那天早上,把口红染上格兰姆的领结?你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那么克制不了自己吗?你为什么要坐同一辆车去教堂,这完全违反了美国的婚礼习俗。格兰姆好混蛋,他一向那么讲求原则的,怎么在你面前什么原则什么分寸都不讲了呢!你这个风骚的中国女人,我恨你,你知道吗?我恨你,为什么当初一定要夺走格兰姆,为什么夺走了以后,还这么风情缠绵,连结婚前的那一刻都无法保持一位新娘的矜持和圣洁。我恨你,鄙视你,真的是越想越恨你。你知道吗?我爱格兰姆,我有多么爱格兰姆吗?对于我,他就是我的亲弟弟,我们之间情如姐弟,难道那一切格兰姆都不曾告诉过你吗?……”索菲在那一刻情绪很激动,眼圈都红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诅咒惊呆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之间情如姐弟般的感情。
说不上是委屈还是懊悔,我的眼眶里也充满了泪水。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只能对着陷在痛苦中的索菲,连声说着那句:“对不起,对不起……”
接下来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索菲的声音缓了下来,轻柔了许多,像是喃喃自语。我不敢正视她,我用眼睛的余光可以感受到她凝重的表情,她连吸了好几口烟。
“Bella,你知道吗?我惟一的亲弟弟在我大学毕业的那一年死了,是车祸死的。我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我是与弟弟相依为命长大的。弟弟死了以后,我整个人也好像是死去了一半,那种揪心的痛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直到,直到我遇上了格兰姆,那个与我弟弟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华尔街男人走进了我的生活……我很爱他,爱得很神圣很高尚。为了能在格兰姆的身边工作,我可是委曲求全,常驻他们公司做法律文件,对我事业上,这实在是太低就了。你不知道我是耶鲁法学院的荣誉生吗?但是,在不知不觉中我爱他爱到不能一刻不见到他的程度了,连每天能在一起工作十几个小时都嫌不够。所以,没有选择,除了结婚一点没有第二种选择能让我们朝朝暮暮厮守在一起。但是,我只能像姐姐那样关心他提携他。当我在床上,在月光下,看着他的眼睛,我仿佛看到的就是自己弟弟的眼睛,我就会产生很神圣的亲情,不想去玷污这种美好的感情。偶尔两人有了男人和女人的那种勾当,一旦做了后我就会懊悔不已,那种感觉就如同与自己亲弟弟有染般的乱仑之惑。所以,我们之间就如同一对姐弟,是亲姐弟。那次在东京,我看到格兰姆对你一见钟情,就不断地鼓励他走出这一步,难道你会没有感觉到我一直在默默地给你们创造许多单独约会的机会吗?”
是的,索菲的宽容我一直知道的,后来格兰姆都无数次地对我说起过索菲对我存在于她和格兰姆之间,不但不妒忌还大开绿灯……
难道是因为这个缘由,让她渐渐走入另一种性的取向?
那实在是一个我无法探究的比较深奥的问题。
“索菲,当年格兰姆知道你把他当做亲弟弟的替身吗?”
“不,我从没说出过这个秘密,但他可以感受我对他就像姐姐般的亲近。我记得当时我们刚刚认识不久,有一天工作到很晚,我们都饿坏了,就打电话点了比萨饼。当我看到格兰姆狼吞虎咽地吃着热气腾腾的夏威夷比萨时,心里很温暖,就停下来注视着他。他看到我没吃,就连忙叫我趁热快吃,还说要是有一位像我这样的姐姐就好了。我知道格兰姆自幼失去母爱,他很需要母爱般温情的关爱。但是,遗憾的是,那些年我太忙于事业了。”她的声音很低沉。
我忽然真切地触摸到一种人类的伤感,觉得自己当年对格兰姆疯狂的爱远没有索菲的爱崇高。
“索菲,我谢谢你。说真的,格兰姆的爱完全改变了我、一个中国女人的一生。无论如何,那一切都是你的宽容所赐,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为什么偏偏一定要拆散你们这么好的姐弟情爱呢!可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这一切。索菲,你当时为什么不找我好好谈谈呢!其实,在认识格兰姆之前,我也徘徊在一段无法自拔的姐弟恋中,我品尝过那难以割舍的亲情般的爱,甚至我亲爱的日本情人小海天无法忍受我的离去,最后魂断富士山顶……”想到自己在世上的两位亲人:格兰姆和海天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又悲从中来,泪如泉涌。  
 第二章 黄昏的马车(四)
 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朝着泳池的盥洗室冲去……
索菲也跟了进来。我裸身背对着她,让湍急的水冲去我流不完的眼泪。
“格兰姆,亲爱的,你知道吗?除了我之外,原来你的前妻也那么爱你,对你无法割舍……”我双手合一与他通灵。
索菲褪去泳衣后在我背后的水龙头下淋浴……
没一会儿,我感到肩膀上有一只手悄悄地落了下来,那么轻盈,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风中静静地停憩在花丛中。
这让我有点畏惧,因为整个盥洗房就只有我们两人。
我装作没发生什么,依然没有转过身来,其实我真有点害怕裸体面对索菲。因为不管怎样,这两具女儿身都曾经被同一个人男人占有过,而从纯粹的肉身上来说:一个山峰连绵蜿蜒肥沃;一个是贫瘠的大地平直的道路。我能感觉到身后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正盯在我的全身上下。那眼睛带有妒忌和怨恨吗?那眼睛是中性的吗?也就是既不是纯粹的女人眼睛也不是纯粹的男人眼睛?
在这一刻,我忽然看见了另一双美丽的黑眼睛,从久远前的少女时代直向着我射来,我害怕得不敢睁开眼睛。因为那也是一双已经死亡了的眼睛。可是多年以前它曾是那么鲜活和灵动,它是那么妩媚和骇人心魂。我的裸身第一次展现于世人面前的,并不是面对男人,而是面对那双眼睛,那双女人的眼睛。
在少女时代的军营浴室里,我与她就在同一个水龙头下冲凉,她展示自己丰满的Ru房,她把手放在我的Ru房上面,甚至,甚至还延伸到我的那一片秘密的花园里……
她要让我体验性的感觉。因为少女时代的我很蒙昧无知,对性一点都没有知觉的感应……
女人是那么怜惜女人,当男人们还没有真实来到我们身体里的时候,女人对母体有一种天然的眷爱和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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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吗?当我刚刚发育,平整的胸前开始起伏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在家里拉上窗帘,从衣柜的镜子里看自己的裸体,上下左右打量,目光中带有对女儿身的崇拜;我也曾经好几次在画家亲戚那空无一人的油画教室里,怯生生地伸出手来抚摸巨大的维纳斯的石膏像。我首先抚摸的一定就是她浑圆的Ru房,随后一路下滑,从腰间一直往下蔓延。最后,最后,手指轻轻带过那片神秘的缝隙,朝着结实的大腿逃离……
女人爱女人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艺术。但是,艺术就得是不完整,不极致的,不能走到底的那种漂浮在幻觉中的美感,留有距离和空间;而女人爱男人,则是自然原始的产物,可以探索到极致,可以走到尽头。因为,因为女人原本的真正回归就是男性的丛林,就像男人们向着女性的大地浇灌,才得以世代强悍一样。
是的,女人的身体凝聚着人类的精髓。
肩膀上的那双手开始游离起来,在水声雾气里,我清晰地听见索菲的声音传来:“Bella,你肌肤柔滑得就像是一匹东方顶级的丝绸,我能抱抱你吗?”
我听出了一身冷汗,全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我赶紧关掉水龙头,就想赶快逃离这儿。但是,但是,就在我把白色浴巾拿在手中,准备裹住身子的时候,索菲已经一把紧紧地抱住了我。
她的胸脯比男人更平整,压着我的感觉是凉凉的,她的手臂细小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像小钢丝一样捆住我。我本能地在挣脱,尤其是当她的三角地带靠上来贴住我的时候,我更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一把推开她,拿着自己的泳衣衣物冲出了房间……
我觉得羞辱不堪,怎么会这样的呢?女人的欲望爆发在男性野蛮的原始征服中才能狂欢啊!
回到楼上客房的时候,John已经醒来了,我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他展开双臂,想要抱我。
“亲爱的,我游完泳还没冲洗呢!”说着,就跑进房间里的浴室冲了凉。
我无法挥走索菲的那双眼睛,从刚才那双眼睛里我还捕捉到她的落寞和凄凉,我完全可以读出她的情感状态一定是形单影独的。如果刚才那个人不是索菲,而是一个普通的女同志,对于她的触摸和拥抱,我是百分之百反感,甚至还会考虑报警、告她性骚扰。但是,但是她是索菲,我最爱男人的前妻,与其说当初是我抢走了这个女人的丈夫,不如说是这个女人一直是拱手相让她的丈夫给我。
这十多年来,我和格兰姆始终以为身为耶鲁法学院毕业的纽约名律师的索菲,当年不想离婚的真正目的是需要婚姻的幌子来为她的性取向做掩盖,甚至为了挽留住格兰姆,还假造了病历;可是,我错了,也许并不是那样的。她爱格兰姆,她那么纯粹地爱着格兰姆,她在心里要永远保留整个童年、少女时代与自己亲弟弟那样情同手足的爱。甚至还有可能因为这个与她弟弟长得一模一样的格兰姆成了她的丈夫后,她的性取向才发生微妙变化的,她不忍伤害丈夫,婚外找其他的男人,所以,就只能……
一切都是也许,一切都有可能。
心头有一种沉重的东西压得我好难受。人与人之间为什么总是隔着那么多的云雾,让我们看不清彼此心灵深处的枝缠叶绕?由此看来,索菲在9·11事件中失去格兰姆的伤痛决不会比我浅,那是第二次失去了自己的弟弟啊!瞧她,额角眼角的皱纹深深浅浅,整个脸庞写满了沧桑。
我走出浴室,与John亲热了一下,就嘱咐他下楼去法式餐馆买些主食和小菜上来。
等到他关上了房间的门,我就忙不迭地坐到书桌前,拿出酒店的信纸,就匆匆地在上面涂写起来:
亲爱的索菲:
我很难过,我很抱歉,我直到今天才知道你对格兰姆的深情。
是啊!人类的感情中包含着太多的情结,它们虽隐藏在心灵深处,却是那么的美好。
格兰姆走了,但世上两个深爱着他的女人还在伤痛,那两个女人曾以她们各自的方式爱着他,所以,格兰姆是幸福的。
不管你怎么鄙视我,都无法改变我用自己狂热的女儿身去爱男人。是的,女儿身的爱恋让男人们如痴如醉,也让自己要死要活。
看过我的《9·11生死婚礼》吗?
那本书全景记录着一个女儿身的爱恋历程。
看过我的《贝拉的神秘花园》吗?
那本书说的是借男人爱情中的伟大力量,来疗救女人失爱的巨大创痛。
索菲,你去看看,看看我与你亲爱的弟弟格兰姆在天地间演绎出的,是一场怎样的女儿身男儿泪的爱情?很多很多人都流泪了……
索菲,我崇拜你的智慧,也尊重你的情感轨迹。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充满知性和个性、具有魅力的女子。
世上任何一种爱都是伟大的,我们需要生活在爱中,需要用爱去战胜这个疯狂的时代,需要向宇宙证明,我们是充满着爱心的人类。我们的心脏为此剧烈地跳动:对知识的追求;对爱情的向往;对和平的祈望。没有恐怖,没有霸权,没有独裁,没有战争,没有灾难,没有饥饿……
最后,我替格兰姆谢谢你这般神圣的爱。索菲,你受委屈了……
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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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1月29日
于魁北克LE CHATEAU FRONTENAC酒店
写完后,我就把它装进信封,写上索菲的全名,然后送到楼下大堂的总服务台。如此才感觉拿走了压在自己心中的石块,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第三章 梦中的轨迹(上)
 此刻是一个阴郁的早晨,家里就我一个人。John一周前又独自去纽约见律师了——为了原先自己股份公司的那宗没完没了的官司。
我是在拂晓时分被隔壁书房里的传真机,接受到什么文件后发出“嘀”的一声而弄醒的。之后,就一直迷迷糊糊,处于半梦半醒状态。
我没有睁开眼睛,但浮现在我面前的,是那只在挪威的铁轨上死命追赶着列车的圣白色的小猫。
它不断地在往前死命地跑,它的那双闪闪的蓝眼睛一直在向我呼喊,无言地在呼喊着,我仿佛还能听见列车那隆隆的声响……
它是我的伤口。
这伤口是我灵魂上一扇奇妙而神秘的窗户。犹如一朵鲜花向世间的一切盛放,通过这盛放着的花朵把自己交给了那个人,确切地说是那缕孤魂、一个我全然未知的世界。
这伤口暴露着,面对独自的晨雾,它隐隐作痛。慢慢地,慢慢地,灵魂的创伤开始显露,好像一个伤痕,起初是轻微的,但是慢慢地,它的痛楚加重起来,直至把灵魂的全部充满了。天哪!正当我相信自己是痊愈了,而且把过去淡忘的时候,那可怖的反应像病毒一样慢慢扩散出来。让我无法成为一个完整的生命了。
这伤口像天空下开放的花朵,让我感到艳丽之后的残酷。
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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