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绣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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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绣花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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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洁法师说:“情感生活亦是如此,十几岁人的心扉是透明的,虽然关着但是门里门外的人能够打照面;二十几岁人的心扉是木头的,虽然内外隔绝,但只要有爱情的火焰,就能将它烧穿;三十几岁的人的心扉是防火的石门,冷硬而结实,虽然热情的火易烧开,但柔情的水却能渗透;四十几岁人的心扉是金门,既耐火烧,又不怕水浸,只有金钥匙才能打开。”


第三部分第十五章 扭曲的回忆(11)

    白薇听了,若有所思,喃喃自语:“我的心扉或许有一天成为石门,烈火烧不开,洪水浸不进,与世隔绝,坚硬不朽。”    
    清洁法师说:“红尘,快不要说这傻话,你的心扉就是玛瑙门、翡翠门,也能有人用金钥匙打开……”    
    白薇听了,心里涌起一阵激动:那我的心扉是佛门呢?    
    清洁法师说道:“除非有人在这佛门上刻满‘爱’字。”    
    白薇喃喃自语道:“我的心灵正成为腐朽的木头,朽木不可雕也……”    
    山林间。白薇在林中散步。地上有一蓝色碎玻璃片,她拾了起来,举到眼前,画面上呈蓝色天空,树木皆是蓝色。    
    树干上,一只可爱的小松鼠正朝她作揖,白薇喜出望外,飞步上前。小松鼠一动不动。    
    白薇说:“你这只可爱的小精灵。”    
    她将小松鼠轻轻抱到怀里。    
    白薇说:“小松鼠,你一定饿了吧?寺里有好多好多的果子,你也换换胃口,别老啃那干松子,又干又涩,不,你一定渴了。”    
    白薇抱着小松鼠往寺里走去。    
    晚上,白薇在房间内给小松鼠洗浴。小松鼠在大木盆里怯生生地望着四周。    
    白薇问:“可爱的小精灵,愿意住在这寺院里吗?”    
    小松鼠摇摇头。    
    白薇说:“你这小精灵,难道不喜欢这木鱼声声,香烟袅袅?还是愿意回到山林里去?”    
    白薇问小松鼠:“你喜欢吃寺里的小馒头吗?还有小窝窝头?”    
    小松鼠摇摇头。    
    白薇说:“你喜欢吃松子,明天我去给你找一点松子。”    
    小松鼠有点恍惚。    
    白薇说:“你这小家伙可能想家了,想你的爹和娘了,还有哥哥和姐姐。”    
    小松鼠从木盒里溜出来,站在床头。    
    白薇说:“小松鼠,你帮我看门,我也要洗洗身上的晦气!”    
    白薇脱尽僧装,跳入木盆之中。    
    她赤身裸体像一捧白雪,又像一株亭亭玉立的白荷。    
    这时,窗外有个人影一闪。    
    小松鼠吱吱地叫起来。    
    窗户上有一小片湿渍,紧接着一支旱烟管伸了进来。    
    旱烟管呼呼冒着青烟……    
    白薇有点恍惚,轻轻转过身来……    
    窗外升腾起一个阴沉沉的女人声音:“把梅花图交出来!”    
    白薇尽力支撑着身体,问:“你是谁?”    
    “我是你妹妹白蕾的生身母亲王璇。”    
    白薇冷笑一声:“你也没有走?”    
    王璇狂笑道:“我是一朵飘忽不定的梅花……”    
    ……    
    白薇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小松鼠也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清洁法师正在院内浇花,那白菊、黄菊、墨菊,水灵灵的。    
    白薇抱着小松鼠走了过来,清洁法师说:“红尘,来了。”    
    白薇问:“法师身体可好?”    
    清洁法师说:“每天吃素的,白菜萝卜,萝卜白菜;西红柿茄子,茄子西红柿,还有那西葫芦,身体还有不好?你瞧,我又养了一大堆菊花:‘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屋梁上挂着鸟笼子。    
    白薇问:“法师还养鸟?“    
    清洁法师摘下鸟笼子,把鸟拿出来,放到白薇的手心。    
    白薇手一颤,那鸟扑腾飞去。    
    清洁法师一纵身,将那只鸟抓住,平展手掌,只见那鸟儿翅膀直扑楞,就是飞不走,像是沾住一样,任凭怎么展翅,就是飞不起来。接着又轻轻朝起一送,那鸟儿便离开手掌,扑扑楞楞,像是有绳子系着一样,随后又落在手心……    
    白薇看得呆了:“法师,您真有功力。”    
    清洁法师说:“红尘,寺里来过生人,最近咱们要多加小心。”    
    深夜,白薇被屋顶的动静惊醒。    
    门忽悠悠开了。    
    一个中年妇人身穿白装,飘悠悠进了门。    
    王璇说:“白薇,我已经知道梅花图的下落了,你随我来。”    
    白薇跟着她出了屋门,穿堂过院,出了寺门,来到一片树林里。    
    小松鼠亦步亦趋。    
    王璇站住了冷笑一声:“二小姐,梅花图就在你身上,快交出来吧,不要落在共产党手里,你爹知道了也不会饶过你。”    
    白薇问:“你到底是谁,属于美洲虎?还是北极熊?或是孤岛乌鸦?”    
    王璇一声唿哨。    
    两侧树上,六个“飞天”装扮的年轻女人分别抛下一面大网……    
    白薇躲闪不及,被罩在网里。    
    小松鼠飞快地咬断着一根根网绳……    
    白薇跳了出来,与六个“飞天”搏斗。    
    王璇正欲向白薇身后发飞刀,被小松鼠咬中手腕,飞刀落地。    
    王璇气急败坏,用双手掐死了小松鼠。    
    白薇左腾右闪,分别击毙了六个“飞天”。    
    王璇不知去向……    
    白薇在六个“飞天”的尸身上发现了梅花的标志。


第三部分第十六章 生活的颤音(1)

    肖克在解放初期一直在公安部工作,后调到虹市公安局,因为虹市是沿海著名港口城市,又是海军新式武器和装备的研究重地,一直成为敌特垂涎之地,为了加强虹市的反间谍工作,特派肖克暂时到虹市公安局工作。    
    肖克因为直接参与了捕获刘吉祥和监视跟踪刘家姐弟的行动,自然对那些情况十分熟悉。    
    在龙飞的办公室里,肖克翻阅白薇的那个影集。    
    “老龙,这影集里有两幅刘吉祥的照片。”肖克惊叫道。    
    “是吗?”龙飞看了看第三幅照片,又把目光落在第八幅照片上,果然这两幅照片上人物有些相像,都英俊潇洒,其实是一个人。“奇怪,真是奇怪!”龙飞道。    
    肖克疑惑地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双胞胎,或者是白薇故意摆的龙门阵。”    
    二人琢磨来琢磨去,也没有琢磨出一个名堂。    
    “走,换换脑筋,今晚我请你吃夜宵。”龙飞说着,拉着肖克出了门。    
    正值晚上12时,西单的钟楼准确无误地报了十二声,响亮,清脆。悦耳的钟声在长安街上久久地飘荡……    
    二人步出公安部大门,那一簇簇灯光像一把把碎银洒向人间,街上行人稀少,偶尔有下中班的路人骑车匆匆而过。    
    二人来到北池子路口一家小饭馆,店主热情地将二人引入坐下。    
    “二位来点什么?”    
    “今天我请客,你想吃什么?”龙飞接过店主递过的小碟和竹筷。    
    “来两碗热汤面,多放一个鸡蛋。”肖克爽快地说。    
    “好,两碗热汤面!”店主吆喝着转到里间厨房去了。    
    一会儿,店主端来两大碗热汤面,上面漂着一个卧鸡蛋,几片木耳,一丝菠菜。    
    龙飞说:“来,老肖,趁热吃。”    
    肖克端起饭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我还真有点饿了。”肖克憨憨地说。    
    龙飞说:“我还有个正经儿事要给你说呢。”    
    “什么事?”肖克抬起头。    
    “你都过了而立之年了,怎么还不成家?条件太高了吧?”    
    “我要能找个像嫂子那样的,我就成家,姻缘的事,可遇而不可求啊!”肖克叹了口气。    
    龙飞道:“也别条件太高了。”    
    肖克笑了笑:“我跟你不一样,你长得多帅,我长得又黑又瘦,唉,没办法,爹娘给的。”    
    龙飞问:“咱们公安系统你就没有看得上的?”    
    肖克苦笑首:“我看得上人家,人家看不上我。”    
    “别的系统的,我看也可以。”    
    肖克低下了头:“人家嫌干咱们这一行的没有生活规律,工资又低,又有生命危险,怕最后落个孤儿寡母……”    
    龙飞也叹了一口气:“干咱们这一行光荣是光荣,神圣也神圣,可是的确很辛苦,也有危险,有些人不会理解。”    
    肖克掏出香烟,弹出一支,递给龙飞,自己也点燃一支。    
    “来,老龙,薰一根哈德门的烟。”    
    龙飞接过烟,点燃了,津津有味地吸起来。    
    肖克望了望窗外,继续说道:“去年我在浙江办案时,邂逅了一个姑娘,她长得像一根水葱,天生丽质。我俩一见就像前世有缘似的,两个人一下子就对上眼了,那是个细雨蒙蒙的日子,富有诗情画意,在烟雾蒙蒙的钱塘江畔,她穿着藕荷色的裙子,打着一个淡蓝色的雨伞,飘飘悠悠而来,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    
    肖克说到这里,眼睛里泛出神采:“第一次相遇,就有说不完的话,没想到她对我们这一行充满了幻想,充满了敬仰之情。她从小就喜欢看侦探小说,反特电影,特别喜欢看《福尔摩斯探案集》,她想做个女侦探,还问我咱们能不能收她做特工,她想学开车、发报、打枪,格斗,这真是一次奇遇。”    
    龙飞也听得入迷了,津津有味地说:“这就是缘分,缘是天意,分在人为。”    
    肖克已陶醉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她带我来到她的家里,这是江边一个小镇,人烟稀少,她家是一座普通的小木楼,她和奶奶在一起生活。她的家布置得像个小鸽子窝,墙上挂着许多小布娃娃,柜子里是个小瓷娃娃,床头摆着几支各式的玩具手枪。吃过晚饭,我们一起到江边散步,天已经很晚了,我们依依难舍,在那么美丽的月光下,她轻轻掂起脚尖,吻了我,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她依偎到我的怀里,我觉得心跳加快了,就像抱着一只温暖的小动物,她仰起脸,说:‘大骆驼,我真的很喜欢你……’我问:‘你喜欢我什么?’她说:‘说不上来,’接着又说:‘我有时感到很寂寞……’说着,呜呜哭起来。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说:‘你把我抱得紧一些,’我使劲搂着她,浑身像火烧一样。她还嫌不够,说:‘抱得更紧些。’我使尽全身力气抱住她,简直要把她扯碎,她突然浑身像触电般的发抖,上气不接下气,脸憋得通红,不时地翻着白眼。我以为她发了病,有点害怕了。我大声问:‘你怎么了?’她不说话,浑身抖得更厉害,我觉得她全身潮潮的,忽然,她昏了过去。我把她平放在草丛里,她面色绯红,大汗淋漓,我用手绢轻轻地擦去她额头、脸上的汗水……一会儿,她醒过来了,恢复了平静,大眼睛嘲笑般的望着我,充满了柔情蜜意。她一骨碌爬了起来,咯咯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呀,真是个傻骆驼,大傻骆驼!’说完,一溜烟跑了。她就像一块花绸子在江边飘啊飘啊,一会儿便无影无踪了,我以为自己在做梦,用手一掐大腿,嘿,还挺疼。”    
    龙飞叹道:“真是天生尤物,你小子傻有傻福气,她是真爱上你了。”    
    肖克沉默不语。    
    “后来呢?”龙飞催问道。    
    “后来,我回到北京,信来信往,简直就分不开了。”    
    “老肖,你恋爱了。”    
    肖克的脸上浮现了乌云,眼圈渐渐泛红。    
    “后来呢?”“老龙,你知道干咱们这一行的规矩,我跟组织上提出这一情况,组织上派人了解了那个姑娘的家庭和社会关系的情况,让我停止和她的来往。”    
    “为什么?”    
    “她家庭出身资本家,她的父亲在‘三反五反’运动中畏罪自杀了,母亲出身国民党官宦之家,解放前夕不愿留在大陆,但又说服不了自己的丈夫,抛下丈夫和独生女儿,到了海外。这个姑娘不但出身不好,而且有海外关系,社会关系复杂……”    
    肖克说着说着,一行热泪夺眶而出。


第三部分第十六章 生活的颤音(2)

    “后来呢?”“老龙,你知道干咱们这一行的规矩,我跟组织上提出这一情况,组织上派人了解了那个姑娘的家庭和社会关系的情况,让我停止和她的来往。”    
    “为什么?”    
    “她家庭出身资本家,她的父亲在‘三反五反’运动中畏罪自杀了,母亲出身国民党官宦之家,解放前夕不愿留在大陆,但又说服不了自己的丈夫,抛下丈夫和独生女儿,到了海外。这个姑娘不但出身不好,而且有海外关系,社会关系复杂……”    
    肖克说着说着,一行热泪夺眶而出。    
    龙飞劝道:“组织上的决定是有道理的,这也是干咱们这一行的规矩,当然,这件事也的确很遗憾,太遗憾了……”    
    肖克抹去泪水:“我爱她爱得太深了,而且是我人生的惟一一次恋爱,我在她身上找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龙飞缓缓道:“作为同志和兄长,我理解你,同情你,可是干咱们这一行的,只能将儿女情长置之度外,你提出和她分手,我想,她也会受不了的……”    
    “我给她写了最后一封信,信中说,我实际上欺骗了她,我有妻子和孩子,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人,我们不能发展到比同志更进一步的关系……”肖克不愿再说下去,只得吃面条来掩饰自己的情感。    
    “她叫什么名字?”龙飞问。    
    “她叫白缇,是镇上一个供销社的会计。”    
    “白缇?多么优美的名字。”    
    龙飞若有所思。    
    龙飞见肖克比较愁闷,忽然想起了什么。    
    “唉,老肖,北池子就在附近,那不是刘吉祥的旧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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