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绣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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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绣花鞋-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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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炽随她来到一家酒馆,二人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原来苏菲自从那次与金炽分手后,被派到美国纽约唐人街一家饭店当女招待,勾引一些在那里吃饭的联合国官员,以刺探联合国内部的情报,实现台湾阻止中国大陆进入联合国的计划。事情败露后,她被美国政府驱逐出境。随后她又来到法国巴黎,以一个台湾留法学生的身份,在巴黎大学经济系读书,负责在中国大陆留法学生中物色发展梅花组织成员。    
    当苏菲听完金炽讲了他的经历后,吃惊地说:“哎呀!那个关于中国核试验的情报可能是假的,因为提供情报的人早已在三个月前被捕……”    
    因为那个提供情报的人就是苏菲在巴黎发展的一个大陆留法女学生,她叫苏楠,苏楠的父亲是大陆中国核武器专家。    
    苏菲向金炽叙述了这个大陆留法女生落入她手中的经过……    
    方方正正的博士帽,是所有留学生羡慕的称号。当中航在巴黎降落时,苏楠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她以优异的成绩在北京某名牌大学经济系毕业,又以优异的成绩被国外名牌大学录取,多么灿烂的前程,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这个文静的少女简直昏了头。    
    在巴黎大学公寓里,来自亚洲的留学生苏菲的微笑吸引了她。    
    她宛如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透出东方女子天然的丽质,初次见面,在楼道里,苏菲用清脆而柔和的英语问苏楠:“小姐,是中国人吗?”    
    苏楠看见她眼中闪着友善的目光,点了点头。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无论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越南人,都不会像你这般纯真……”苏菲絮絮不休地讲着,像流水一般,发出脆音。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台北来的,叫苏菲。”    
    “啊,咱们是同姓,我叫苏楠。”苏楠高兴地说。    
    “那可好了,姓苏的三百年前是一家。”苏菲咯咯笑着,脸上泛起两个小酒窝。


第四部分第二十二章 巴黎留学的靓女(2)

    她们同住一层楼上,吃住在一起,苏楠包饺子,请苏菲来帮忙,一个擀皮,一个和馅,十分热呼。苏菲买了一台双缸洗衣机,每逢洗衣服,也把苏楠的脏衣服抱来一块洗,阳光融融,两个形影不离的少女跑到海边游泳、追逐、嬉闹;有时苏菲脱得一丝不挂,懒散地躺在松软的海滩上,瞧那海鸥的竞逐,她把这称之为阳光浴,而苏楠却不习惯,在北京时,她都很少穿裙子上街。    
    “你呀,真封建!”苏菲总是俏皮地噘起小嘴奚落她。    
    “我可看不惯西方的性解放,没有一点遮掩,有什么意思?”苏楠说。    
    苏菲嘻嘻笑着,一头扎进湛蓝湛蓝的大海。    
    苏楠红着脸跑开了……    
    苏楠学习很用功,不愿把时间花在交际上。她的父亲是一个正直的科学家,解放前夕,毅然从美国辗转回国,表示了坚定地跟共产党走的决心。父亲总是对苏楠讲,在中国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政党能够比得上中国共产党,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他看透了国民党的腐败,认为只有跟共产党走,才是一个知识分子的真正出路。苏楠从记事的时候起所接受的都是忠于祖国、热爱社会主义的教育,她系着鲜艳的红领巾长大,从小学到高中,年年是三好学生、班干部,后来加入了共青团,又考上了大学。一切都是一帆风顺,以致她单纯到不知什么叫挫折。她在家里是骄傲的公主,在大学时因扮演过安徒生童话剧中的一个皇后,在艺术节为同学们演出时,又添了“皇后”的雅称。她在阳光下成长,在阳光下微笑,可是她哪里知道藏匿在法国的阳光下的罪恶!……    
    圣诞节前夜,苏菲为她准备了一条法式漂亮的连衣裙,蝉翼般的黑纱裙,绣着美丽的玫瑰花纹。    
    苏楠过生日时,苏菲给她买了一个大生日蛋糕和五瓶法国红葡萄酒,生日蛋糕上插着二十四支蜡烛,那晚苏楠玩得很痛快,她多喝了几杯,有些醉意朦胧,祝贺生日的同学都走了,只有苏菲陪伴着她。    
    她的脸发烫,倚在苏菲的怀里。苏菲说:“最近我租了一辆轿车,趁着这高兴劲儿,我带你参观一下资本主义世界……”    
    苏楠没有拒绝,随她走下楼,来到一辆轿车里。苏菲驱车朝巴黎市中心驰去,她驾驶技术不错,轿车七绕八绕来到一个地方。    
    苏楠透着车玻璃朝外一瞧,只见街上尽是裸人,轿车刚一停下,一群裸人便围了上来,凑到窗玻璃上做着各种怪动作。    
    苏楠吓坏了,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巴黎最有名的花街!”苏菲笑道。    
    “快离开这鬼地方!”苏楠的酒已醒了一半,大声叫道。    
    轿车狠命地响着喇叭,飞快穿出花街。    
    苏菲驱车狂奔,前面似乎出现了交通事故,堵车,一辆辆各色汽车像条长龙,一动不动。    
    苏菲将车开进一条小巷,企图绕出去。    
    小巷深处幽暗,昏黑。前面有个黑人躺在那里,另一个黑人正在向苏菲的轿车招手,用英语请苏菲停车。    
    “怎么回事?”苏菲将轿车停下,拉下车玻璃,探出脑袋问道。    
    “小姐,行行好,我的朋友犯了心脏病,您是否能把他送到医院?”黑人用英语说道。    
    苏菲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那黑人笨拙地抬起犯病的朋友,来到轿车里。    
    苏楠闻到一股浓烈的腋臭味,夹杂着烟草味,她往后移了移身子。    
    苏菲驱车奔向医院……    
    一忽儿,苏菲只觉脑后冰凉,一柄匕首抵住她的脖子。“不要动,小姐。”    
    那个犯“病”的黑人也一跃而起,亮出一柄匕首横在苏楠胸前。    
    “往郊外开!”黑人大声命令着。    
    苏菲不敢顽抗,将轿车开往巴黎东郊。    
    轿车在荒无人烟的树林旁停下,苏楠吓得瑟瑟发抖,心冷到了极点。    
    两个黑人把苏菲和苏楠身上的所有财物抢光,之后,说了一声“bye,bye!”驱车就走了。    
    苏菲和苏楠在郊外站了半宿,才截到一辆轿车,苏菲向司机说明了情况,司机很同情她们,便把她们送回了巴黎大学公寓。    
    苏楠病了,一躺就是三天。这几天,苏菲一直守在她的床头,为她做饭、喂药、端屎端尿……    
    当苏楠病好了点,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苏菲说:“小楠,你受惊了,都是我不好,带你出去,才惹出这么大祸……”说罢,眼圈一红,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苏楠远离亲人和故乡,如今见苏菲对她如此好,鼻子一酸,热泪夺眶而出。    
    “小菲,你真好!”苏楠哭声凄切、动人。    
    苏楠身上的美元全被黑人抢去,生活成为难题,她又不敢报告中国驻法使馆,更不愿给家里写信。    
    在这窘迫之时,苏菲把家里寄来的一千美元塞到苏楠手里。    
    这时,苏楠对苏菲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她把这种情绪和感觉对苏菲讲了,苏菲对她说,她也有同感。以后,苏菲借给她一些书籍和画报看,又带来一些神秘的录像带。    
    终于,苏楠得到了一种满足,她陷入了深渊之中,不可自拔。    
    苏楠要回国探亲了,她来向苏菲告别。    
    苏楠说:“小菲,我用什么来感谢你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胜于我的亲人,我给你带什么礼物回来呢?”    
    苏菲道:“我有个远亲,是个科技工作者,他很想读读你爸爸写的论文,自古道:文人相轻。他如果向你爸爸直接借阅资料,你爸爸不会借给他。所以需要你偷偷抄一份,交给我那个远亲。”    
    “你那个远亲在哪儿工作?”苏楠天真地问。    
    “在兰州的一个科研所,他于下月二十日晚上八点钟,在北京站站台售票处前等你,他是我的远亲舅舅,四十多岁,手里拿着一份《大众电影》杂志,到时候你把这个纪念章别在胸前,他就知道了。”说着,苏菲把一枚镌刻着梅花的纪念章塞到了苏楠的手里。    
    苏楠回国后,心想:爸爸不是那样自私自利的人,他不会拒绝别人看他写的论文,我何必偷偷地抄呢?她直接把这个意思同慈祥的父亲讲了。她的父亲,那位中国核武器专家听了,大吃一惊,立即报告了公安部门,这才演出了一出传递假情报的好戏。苏菲的阴谋就这样败露了。


第四部分第二十三章 神秘的旅伴

    金炽听了苏菲这番惊心动魄的叙述后,有点胆战心惊,问道:“你如何来到这里?”    
    苏菲道:“近日,总部发觉我这件事办糟后,狠狠地训斥了我……”    
    金炽笑道:“我们千辛万苦逃出大陆,原来弄的是一份假情报,害得我们四人,两个人丧命,一个人受伤,只剩下我一人,流浪街头……”    
    苏菲委屈地说:“总部命令我将功折罪,又交给我一个艰巨的任务,要我去刺杀A国的女总理!”    
    金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就是那个有名的女总理?!”    
    苏菲点点头:“因为她与中共很友好,一直呼吁将台湾驱逐出联合国,蒋总统很恼火,特别指示梅花组织,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总部命令我化装成香港记者执行刺杀使命。唉,我一看肯定是有去无回,凶多吉少,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金炽喜滋滋道:“这正合我的心意、咱们一起逃走吧?”    
    苏菲道:“近日我已摆脱了总部派的特务的跟踪,正寻思坐飞机离港。”说着,拍了拍她的挎包:“这里有的是美元!”    
    金炽一听,喜上眉梢:“咱们一起走,到哪儿去呢?”    
    苏菲道:“我已决定去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    
    龙飞在接到苏楠父亲的报告后,秘密拘捕了苏楠,苏楠含着眼泪交待了她在巴黎的所作所为,并愿意接受一切处治。龙飞向她讲清党的政策,要求她在苏菲指定的日期与那个男人接头。    
    到了20日晚8时,苏楠佩戴那枚梅花纪念章出现在北京车站站台售票处前。她的皮包里有一本《人民文学》杂志,里面夹着她父亲写的论文。    
    一个身穿风衣的中年男人倚在一个柱子前,他戴着一副墨镜,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大众电影》杂志,他的左脸有一颗明显的黑痣。    
    苏楠发现了他,走了过去。    
    “同志,您还有剩票吗?”苏楠问。    
    那男人抬起头来,注意地看着她胸前的梅花纪念章,摇摇头说:“没有,我这张票还是托一机部的人买的呢,连卧铺也没买上。”    
    暗语对上了,苏楠从皮包里摸出那份《人民文学》杂志,悄悄递给了对方。    
    那男人随手把杂志塞到口袋里。    
    “没票就算了。”苏楠嘟囔着走了。    
    男人左右瞧瞧,若无其事地进了北京站。    
    他从容地走上滚梯,来到二楼,在候车室里坐了有5分钟,匆匆走进男厕。    
    龙飞一直在附近监视,等了足有30分钟,那男人还没出来,龙飞有点着急,于是走进男厕,一个老人与他擦身而过。龙飞没有理会,一个隔断一个隔断查看,在一个隔断的卫生纸篓里,他发现了那份《大众电影》杂志。    
    龙飞赶快走出来,只见那老人已走入进站通道。龙飞赶到道口,检票员拦住了他,龙飞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铁路职工乘车证,检票员放他进了通道。    
    龙飞见那老人上了北京到大同的火车,龙飞也上了火车。老人在一个硬卧铺前坐下,龙飞挤过他面前,仔细地看了看他。他虽然贴了些胡须,但是左脸有一颗明显的黑痣,龙飞记住他的铺号,来到乘务员的房间,掏出证件,向乘务员要了一个离那男人不远的铺号。    
    列车在漆黑的夜中朝西飞驰,第二日清晨到了大同市。龙飞随那人下了火车,走出站台,那人又上了一辆公共汽车,龙飞也走了上去,公共汽车在一个地方停下,那人慢悠悠下了车,龙飞也跟了下去。    
    那人来到一辆旅游车前,四外望了望。龙飞赶紧凑到一个水果摊前装作买水果。那人上了旅游车,龙飞清楚地看到车身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大同——五台山,于是也走了上去。那人坐在前面,一个单座上,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龙飞坐在最后一排,以便观察那个人。    
    临行前,龙飞和李副部长对于他这趟旅行进行了周密的安排,他们决定引蛇出洞,跟踪追击,深入虎穴,想斩断梅花组织在大陆的间谍网。此时龙飞见那特务上了到五台山的旅游车,猜测到梅花组织的头子一定潜伏在五台山,或是在五台山有他们的秘密据点。他看到特务没有发觉他,他觉得胜利在望,不由得添了几分欣慰。    
    旅游车沿着马路慢慢进入五台山区,开始在蜿蜒的山路颠簸。    
    车内只有几位旅客,有两对青年男女一路上喋喋不休,还有个农民在数着篮子里的鸡蛋。    
    雾愈来愈大,旅游车在雾中徐行,司机若稍不留意,旅游车就有可能跌入万丈深渊,葬身谷底,五步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旅游车沿着盘山道往前开去,忽然峰回路转,眼前出现了一块小小的开阔地,白塔巍峨、寺院林立的台怀镇到了,举世闻名的佛教圣地五台山,呈现在龙飞眼前。此时,五彩锦缎般的晚霞,正张挂在峡谷后面的山脊上。寺院镀上了金色的光晕,一些林木隐进了蓝色的阴影,被时光剥落的雕梁画栋间,绕着一对对迟去的燕子,无忧无虑地追逐着。亭台、楼阁、殿檐、墙壁、石刻、木雕、彩绘、古井,都能讲述各种佛经故事,攀附在石缝间的野兰、青藤、迎春花都显示着这里生机勃勃的过去,不知从哪里响起了阵阵钟声,悠远、沉重、缓慢……逐渐消失在油画般的夜暮中。龙飞下了旅游车,完全被五台山的秀丽景色所感染,同时他密切注视着那个跟踪对象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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