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旗香罗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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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旗香罗扇-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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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哈长笑起来,其颤抖的笑声,隐含无比的悲怨,和不可明示的欣慰,而腊黄的脸上,呈现着两条闪烁的水痕……

笑声突然竭止,道:“文仲玉,好名字……可是老夫的名号,久久为人淡忘,不说也能……”

仲玉见他近乎发狂的样子,对自己的伤势竟毫不在意,这怪人倒真是铜筋铁骨,而且不愿道出名号,心中好不奚巧,于是,试探地道:“前辈是否与家父母,有过数面之缘?”

怪人愣了一下,愠色接道:“认是认识,只是相交甚浅……你问这些干什么?”

说着双目暴射精光,如同两柄利刃飞掣,紧瞧着仲玉,似乎又将发迁怒。

仲玉顿时不再吭气,默默立着。

这时,绣纹因闻到吓人的笑声,已翩然飘到仲玉身侧,见怪人伤得那样,而且对仲玉似无太大恶意,所以,也是心生疑惑,睁大一双秀目,不停地扫视怪人和仲玉,怎么?他们也在讲和?怪人见绣纹来到,电目一转,即朝地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好象要看出有什么毛病一样,是以把绣纹弄得粉面通红,噘着小嘴没吭声,心里却在暗骂,老不正经……

到底她生性端庄持重,如果换上慎芳,或是马婉吟,见这样一个怪人,盯盯地瞧着,怕不早已骂起来了。

少顷,怪人间道:“你是什么人?”

绣纹顿时被问得一愣,奇怪,为何突然这样发问?方想愤然作答。

仲玉已抢先答道:“她是家母的弟子,名叫鄢绣纹!”

怪人木然点头不已,对眼前一双璧人,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快慰,但表面则无丝毫欣悦的神色,迟疑一会,回头向躺在地上,尚未醒过来的尹翠鸾瞥了一眼,说道:“你们既是云霄的骨肉,毁剑之事,再不追究,因为彼此尚有点关系,恐有伤世谊,但你二人必须答应,寿命我徒儿了却亲仇。”

仲玉接道:“晚辈有言在先,令徒报仇之事,竟当鼎成到底。”

怪人频频点头,忽地面色一寒,又道:“但是需知你们助我徒儿报仇,并非是义伸援手,而是助人为了助己,也许你们现在听不懂,以后就会明白的……”

仲玉和绣纹,对怪人助人助己的话,真是莫明其妙,为什么现在不说清楚,要等以后让事实作答复?接着,又闻怪人继道:“记住,三天以后,我徒儿会前往桃花源寻你们,而且这地方也不准你们以后再来……”

说话中,脸上倏现痛苦之色,把牙一咬,忙取出一只小瓶,倒几滴红色药水在口中,深吸一下,接道:“你们今天住哪?”

仲玉回道:“即返桃花源!”

怪人唔了一声,用手一指左方森林,道:“从这种林中穿过去,山崖边有一条小路,顺着路走,不用一天便可出黔北山地,但路上须得小心……你们去吧。”

说完,身形倏地凭空拔起,变式斜纵,落至尹翠鸾身边,用手一操,夹着娇躯,径向右边林中扑去,转瞬间,便已消失不见。

怪人的身法,端的奇怪,简直如一阵风似的,直把仲玉和绣纹惊在当地,两人心中自在猜疑。

仲玉对怪入迷样的身分,在脑中盘旋不已,装满了问号,而绣纹则挂记的是,那美如娇花冷若产的尹翠鸾,希望三天之后,真会去桃花源,“洞天别苑”又多了一个丽妹。

少时,绣纹拉一下仲玉,说道:“别再耽误了,我们赶路吧。”

语音一落,身腾起处,已领先向林中疾跃,宛如一双投林的黄莺。

接着,仲玉回头向倒在地上昏睡的秋菊丫头瞥了一眼,旋即展开身法,投林而去。

晴空万里无云,山林松涛呼啸,兼或荡起几声清脆而悠然的鸣叫……

连绵起伏的群山下,带围着一条崎岖的小径,一边是怪石挺立,灵猴攀登不上的坡崖,一边是宽有五丈,碧波荡漾的溪流,彼岸有一道高过一丈的土堤,沿着溪流蜿蜒而—下,恰与这边的坡崖平行遥对,而土堤的那面,因为破树荫所遮蔽,看不出是平原,还是山谷。

仲玉与绣纹在那崎岖的小径上,一前一后,纵身飞驰,两腿匆忙,衣袂迎风飘舞,真是如蹑虚晴空……

少顷,仲玉停身驻步,回身向绣纹道:“绣纹累了吧?我们休息一刻再走吧?”

言态间,流露出无限的温情,和亲切的体态,绣纹为之芳心一甜,仿佛投入在爱的摇篮里,当即微笑道:“累倒不累,我们已跑了一天一夜,离湖湘边境,想也不会远了,我们脚程放慢点就行了。”

仲玉也笑了笑,握住绣纹的柔手,义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慢慢走吧。”

于是两人减低脚程,牵手并肩而行,但是,仍比一般常人要快几倍。

大约走了五、六十里,地形还是—样,不过山路越来越险了,然而在他们的脚底下,与阳关大道没有什么区别。

陡地,前面远方噪起一片叱喝之声,似纠纷呢。

绣纹细闻一会,道:“大不了是江湖是非,我们的事重要,别去管他们。”

仲玉不以为然,神秘地笑道:“这场是非,没法不营。”

绣纹惊间道:“为什么?”

仲玉回道:“我已听出声音,那里面有我们的人。”

奇怪一大群人鼎腾,而且又隔得不近,他居然能辨出熟人的口音,绣纹不是不知道他的底子,哪会相信,于是秀目斜瞥一眼,不屑地道:“鬼话,谁相信了。”

仲玉肯定地说道:“待一会你去看,就会相信了。”

绣纹有点半信半疑,又问道:“你听出谁的声音?会不会是六洞主?”

“不是。”

仲玉嘻笑着,接道:“你见过,但并不认识!”

“干什么?要说不说?”

绣纹美目一瞪,嗔道:“我去看,如果是不认识的,便找你算帐。”

说着,娇躯一拧,莲足猛弹,沿着山路朝人声噪杂的地方疾驰而去。

仲玉望着绣纹的背影,哑然一笑,旋即身起惊云,随尾追去。

绣纹驰了一段路,已渐渐接近人声,脚下使劲,身法加快,仿佛游空绿云,呼呼飞腾。

末几,已至人声噪杂的地方,但是在溪流的彼岸,而凡隔着树荫,根本看不见人,还能看得出是谁?这时,忽听一个苍老的女人道:“看你长得倒满际致,怎么说话一点也不中听。”

另一个女声接道:“你要好听的吗?……是不是要我唱起来……”

又,—个苍老的女人叱声道:“小丫头,你不打听打听,武陵山钟情楼主,是能饶人的?”

只见那少女,也叱声道:“我是小丫头,你还不是老丫头,有什么不得了,大惊小怪,你不饶人怎么样,会吃人?”

“好贱婢。”钟情楼主怒喝一声,道:“你仗着洞天别苑的威势,你想翻天了……宫主,这丫头看来不大好治,不如合众人之力制服她!”

顿时,娇叱连声,怒喝群起,想是展开了一场紧张非凡的拼斗。

绣纹站在溪这边一听,对面争吵之声中,提到洞天别苑,已知果有自己人在里面,而且似乎还是单身一人,但听不出是谁。

然而,既是遇到自己人被欺负,哪能袖手不管,秀目一扫溪面,恰好有一根软索,横隔其险,于是娇躯一提,轻飘飘往索上落下,猛力一点,绿云华空疾上,旋即向对面树荫中落去。

绣纹倚在一颗树上,刚刚驻稳,倏地,身后有什么东西一撞,回头一看,原来是仲玉也到来了。

两人偎在一起,举眼向正拼斗的一群望去。

只见土堤下面,八、九个老少女子,围着一个白衣少女,正在团团乱转,嘴里叱骂不休,掌剑齐举,把那白衣少女罩在一片掌影剑光之下……

第二十三章 误会冰释

那罩在掌影银光中的白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温慎芳。她自离连环峰之后,便循着仲玉和绣纹消失的方向,展开绝顶轻功猛追,急想赶上他们,当然,“洞天别苑”已是她的归宿,云霄女魔将是她的婆母,闻听惊耗传来,以其纸包不住火的个性,哪还有不猴急的道理?岂知她施展追电越云的轻功,糊里糊涂奔驰,加以地势不熟,便追错了方向,而闯入“红柳深苑”禁区,并且因而掌毙一条人命,致闹成这场纠纷。

仲玉惊见之下,诧然忖道:“果然是她,怎么一个人跑到此地来了?没有和玉师伯一道,是不愿去桃花源,抑是又出了什么岔子?……

而围着她的几个女子,也是仲玉大部分见过的,只是非常疑惑,为何在此地,巧遇聚头了。

于是,仲玉对绣纹轻声说道:“绣纹,适才我说的,便是中间被围的白衣少女,她名叫温慎芳,关于她的一切情形……到家以后再告诉你……”

绣纹轻唔一声,没有说什么,而芳心还纠缠着一团不可解的迷丝,秀目睁得老大,望着温慎芳漫不经心的在—片锐风银光里,飞舞奔腾,宛如蝴蝶穿花一般,好象已入了神。

她和温慎芳在连环峰下,曾见过一面,虽是匆忙一瞥,不会十分注意,但由于当时,慎芳正依偎着在仲玉身边,给予她意外的震惊,因而,骤生难以言诉的预感,同时对慎芳这个人,已有很深的印象。

这两天与仲玉一番俪影情浓,夙愿已偿,方把对温慎芳的锖妒,冷冷沉了下来,如今又见在此地出现了,以故,她除了感到惊讶之外,一种爱情被分割的醋意,油然而生……她怀疑着温慎芳的出身和由来,揣测着与仲玉已形成而令人难知的微妙关系,以及其将来在洞天别苑的地位……会不会遭到了这次的支配……

因此,她有点快快闷愁……

少顷,仲玉又为之介绍道:“这一群围着她的女人,除了那两个黑衣老太婆之外,其余的五个红衣女子,我曾碰到过—次,叫什么五洞观音……”

他的话刚落音,陡地,场中一声惊叫,只见一白一红,两条人影已凌空上下重叠,忽又如火花暴分,接着一条红影如同殒星,“噗”地一声,堕落碧波鳞鳞的溪流中,而一条白影也如海燕掠波,复向银光掌影中,翩翩落去,真是既美妙又惊险。

原来五洞观音,与那两个黑衣老太婆,前后夹击温慎芳,一边是五条疾如灵蛇的烂银九环鞭,叮当声中央着劲风临头洒下,一边则是两只功可动山的掌劲,袭背而至,其威势端的间不容发。

温慎芳见自己前后受制,当即鼻子冷嗤一声,忽地娇躯回旋,避开后袭,同时一提真气,身形离地五尺,随之反手挥袖,“唰”的一声,已把五洞观音之一,连兵刃带胳臂缠个正着。

接着乘势兜力一抛,白袖挥处,凌空已飞起一条红衣人影,高有四五丈,冉冉飘落。

刁丫头有心使坏,末待红衣人影降落—丈,跟着提气窜身,莲足在另一个头上一点,小声惊呼之中,身形突外四丈,顿即闭气驻身,仰空发掌,向那条将飘落的红影拍去。

掌吐狂劲,势如潮涌,随闻一声惊呼,夹着一声响,红影即如断线风筝,坠入溪中。

她这一连串动作,不但快得惊人,而且灵奇透顶,尽管五洞观音,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对温慎芳的刁钻捉弄,却无法回报,简直不能防备,心悸之余,同时愤恨不已。

而那两个青衣老妇人,更是大为惊诧,武林两道儿射出现这样一个,劲美逼人,身手非凡的少女,何人会有如此杰出的女弟子?因此心中不由几分赞爱。

然而,见温慎芳气势霸道,持枝折人,无端伤害她们的门徒,如何会因爱才而弃怨仇?以故,怒叱连声此起彼落,劲风人影涌飞。群向芳丫头围功,而她却从容不忙,如同行云流水,缓功徐避穿梭不停。

顿时,银鞭回空,雀噪鸦叫,忙作一堆,乱成一团……

温慎芳把这群不成敌手的女子,哪会放在心上?这回幸地狠心未发,手下留情不少,否则场中七人恐怕早巳命丧黄泉了。

陡地,混慎芳一声娇叱,喝道:“你们还不是硬要搁着我?想捞回一点老本?”

另外一个女子,接道:“小贼货,伤了人就跑,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温慎芳愤然冷冷地道:“你不要这样骂人,逗我狂了气,你们都别想活……今天幸遇我心软手松,同时彼此都是女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恨,而且我有急事在身……”

“小妖物。”又一个女子接道:“你是要急着去会野男人,也得断条胳臂断条腿,才能抵销这点血债……”

慎芳闻言,只气得花容变色,杀气倏现,地几时听过,这种羞死人的话,而且还骂她是个小妖物。因此待对方的活刚落音,接着一声大喝:“臭女人,你的嘴这么脏,让姑娘给你洗一洗。”

说着,左袖向后—绕,封开其他五人临身来势,同时娇躯狂欺,右袖化演香罗扇招中的“斜托香腮”,疾向刚说话的女人,拦腰卷去。

她这避势进身递招的动作,说多快有多快,简直如电转一般,那五洞观音之一的女人,为何让得开,那还不服服贴贴地被卷着?但见袖呈白虹,随着“咦”的一声,那女人的铁腰已被长袖裹住,慎芳冷哼声中,回臂外挥,又听“呀”地一声,一条巧小红衣人影,直摔飞五丈开外。

当红影甫将坠地的中途,慎芳莲足点地一弹,宛如箭射附影而至,玉手一挽,已把那女人的脚裸抓住,随手使力一抛,恨声道:“赶快去洗一个冷水澡吧,也让你洁净洁净!”

接着,可见一条巧小的红衣人影,悬空被摔去七八丈,若似弹丸疾泻,画成一道破空圆弧,“噗通”一声,落入溪流之中。

这时,两个青衣老妇人,和三个观音,见温慎芳又把自己人,轻而易举的抛入溪中,于是,喝骂不绝,鞭掌直发,没命的向温慎芳猛扑,似乎不到精疲力竭,血溅体残誓不甘休,纷纷叱道:“贱婢,你有种就把我们一起抛入河中。”

“没有名儿的丫头,你不留下命来,休想离去一步。”

“心狠手辣,将来必找不到一个好男人……”

“老身际此一世英名扫地,不是你废就是我残……”

“你丧我的关门弟子,我老太婆也不想活了……”

温慎芳闻言,顿即银铃般一声长笑,然后鹰音舒启,说道:“你们既是想保留英名,清偿丧徒之恨,也不必急于一时,阻挠我的行程,以后我自有机会会你们,了结今天的事,如果再不听警告,可别怪我真心狠了……”

她这一番话原是好意,也是出乎自诚,因为她见五洞观音,那种冰骨玉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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