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旗香罗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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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旗香罗扇-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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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厉蔚云侧过身来,含悲忍泪朝慎芳道:“芳儿,你刚才的疑惑娘不会怪你,可是你必须知道事实的真象,杀你父亲的仇人正是傲霜玉姬蓝问梅,而你父所争夺的宝旗,就是那无影绝命旗,这两件事你能办么……”

此言一出,吓得慎芳和仲玉魂飞魄散,呆得如同泥菩萨似的,吞声无言暗自惊惶不已……

仲玉惊惶的是,厉蔚云是慎芳的生母,也与自己亲娘有仇,而其亡夫竟又死在四师祖傲霜玉姬扇下,所争地的宝旗,则是自己所用的“无影绝命旗”,这交错的冤仇和未了结的纷争,将不知何以消弭……

慎芳不但惊惶心寒,而且更是痛苦莫名,想不到父亲为了寻觅自己,竟死在奶奶手中,一个是具有生育之恩的严父,一个是施予养育之恩的奶奶,这血仇是从何起从何瞬?

而且亡父所争夺的东西,偏又是五老授予仲玉的“无影绝命旗”,当年起始的原因,谁是谁非不说,乃母若知道其底细,不论那一方面自己如何立身?何况声言在前,必要替父报仇!这一下岂不死了口?

如今,她尚不知仲玉身在何处,那“无影绝命旗”是否仍然在手,如果被乃母手下人携取,将来怎么得了?

这时,又闻厉蔚云继道;“至于淫魔方子彤,每年来此一次,确是无谓纠缠,如果为娘真不顾名节,越轨胡行,适才我何必对你说?会叫你知道娘的丑事?”

说此,浩叹一声,目注牌位,右手划空一挽“卡”地一声,手里已执着悬挂香炉右边的那柄长剑,低声道:“十年光阴已然消失,我没得到什么,只得到由自己女儿,口中说出令我心寒而失望的话,此生也不过如此……芳儿,你好好照顾自己吧!”语毕,招手横剑,其快无比,竟向脖子刎去。

慎芳一见乃母,被自己连番悖逆之言,气得横剑寻死,顿即吓掉了魂,就当厉蔚云招手之际,慎芳已腾身而起,长袖一吐一绕,已把长剑拿住,随之,飞扑而上投进厉蔚云的怀里,哭道:“娘呵!女儿罪该万死,口出胡言,使您伤心现在我知错了,随您打也好,杀也好,女儿也心安理得……”

厉蔚云被慎芳的一阵哭求,逗发了她的母爱仁慈,此刻她还哪里有意寻短见?适才不过因气急忽了,既不忍心打爱女,也无法冼去自身清白,才想以死解脱,现在,见慎芳像描样的紧紧偎其怀中,母女天性存在,由之把心中之气全给消散了。

于是,把长剑抛在桌上,双手紧抱着爱女,睑泛慈晖,言道:“但愿你以后,不要信口乱说,可知你娘一生是不能听一句冤枉话的,否则,我仍会被你气残!”

“娘,”慎芳娇声插道:“您就打我吧!尽管打重点,不然女儿永远不得安心。”

厉蔚云微微一笑,扶正慎芳身体,捧着她的睑蛋,说道:“娘疼你都来不及,怎舍得打你,须知?打在儿身疼在娘的心,我下得了手么,要不,你早不被我一掌劈死了!”

慎芳被一股亲情,感动得泪如雨降,但仍笑着说:“娘,我以后再不悖逆了,要做一个好女儿,您可高兴!”

“是呵!”厉蔚云也展颜一笑,道:“这才是我的乖女儿……”

说罢,竟搂着慎芳轻声低笑……

阴森而冷清的灵堂,自此才洋溢于一片深厚的骨肉浓情中。

仲玉看在眼中,也才把焦急的心,松驰下来,皆因适才厉蔚云横剑自刎,的确使他惊得魂不附体,欲阻不能,如今见她母女和好如初,也是快慰万分。

这时,他所中的“酥骨驰筋粉”毒,已逐渐消除,身体也慢慢恢复正常,但由于不敢再错触机关,是以,仍坐在地上未动。

接着,又听慎芳说道:“娘,杀父之仇……我想……”

“你不提我也早已决定。”厉蔚云笑接道:“为娘我从你那柄吾罗扇,已知你是傲霜玉姬的门徒,多亏她抚养你长这么大,杀父之仇何必再计较!而那柄无影绝命旗,也看到了,现在我房里知道是和你一起来的少年所使用的兵刃,为娘不是贪利之人,要看也无用,少时当然还给他……”

仲玉耳听此言,心中即生钦佩,想不到她真是个宽宏大量,明辨是非慈详可亲的娇人,由此可知,江湖恶名传扬,是以讹传讹的了。

少顷,慎芳笑接道:“娘,您真是个好人……可是那个少年和穿绿衣裳的少女呢?现在什么地方?”

厉蔚云接道:“当然,我倒希有其母,必有其女才好……至于那少年现在我的静室,少女在雅岑楼中。”

慎芳似乎不太放心,也惟恐乃母不知,与仲玉和绣纹的关系,于是又说:“娘,我告诉您,那少年名叫文仲玉,少女名叫鄢绣纹,是我的……”

话没说完,脸已泛红了,到底女孩子害臊,下面的话不好意思再说,竟把头埋在厉蔚云的胸前,吃吃发笑……

厉蔚云察言观色,早巳猜知几分,她曾见过仲玉,以其英俊挺拔的风姿,和身具高深的武功,与自己的女儿匹配,自然是天成佳偶,暗里殷许,但她仍明知故问,道:“芳儿,他们是你的什么人……快说与娘知道。”

“娘,”慎芳娇躯一扭,撒娇道:“您还问!也不怕女儿害噪,以后您自会知道的,但您可不能亏待他们。”

厉蔚云微笑道:“娘是知事达理的人,为了女儿终身,当然要好好招待他们的……”

“娘,您……”慎芳在乃母怀中,又笑又扭,表现最娇美的女儿态……

仲玉坐在网上,听到这些隐含深意的话,也自感脸上发烧,幸好只他一个人在上面,不然,真会羞得他无地自容……

倏然,门外一声清脆的呼报:“禀夫人!”

厉蔚云闻报禀之声,当即收敛笑容,脸上倏见威色,轻轻推开慎芳,侧首道:“进来!”

窄门启处,晓霞领着绣纹,姗姗走了进来。

慎芳一见绣纹,惊喜满怀,娇呼一声:“纹姐……”

鹂音婉转中,蝴蝶般地,投向绣纹怀里,宛若久别重逢的亲人,即说道:“一刻不见,我好想你呀!”

“芳妹,”绣纹抱着她的腰肢,笑道:“是呵!纹姐也正想你呢,……”

之后,慎芳扭过身来,朝厉蔚云道:“娘,这就是绣纹姐。”

言迄,又为绣纹介绍,道:“纹姐,这是我十余年才相逢的亲娘……”

绣纹闻这一介绍,霍然一震,芳心疾转感慨万千,暗思忖,她们母女终有团圆之日,可是我仍是孤苦零仃……

她是定力极强的女子,心中虽骤生感慨,背地伤心,但仍不露声色,当即轻移莲步,面泛娇笑,趋进厉蔚云身前,盈盈拜倒,并道:“纹儿,给伯母请安……”

厉蔚云轻笑声中,连忙俯身,抚起绣纹,道:“纹姑娘,不敢当……”

嘴里说着,把绣纹揽在怀中,面浮慈祥,上上下下重新打量着绣纹,内心暗赞不已,继道:“真难为你照顾芳儿,老身倒要好好谢你才是!”

“伯母言重了,”绣纹笑着接道:“我和芳妹情逾骨肉,照顾也是应该的……”

晓霞又倏然插道:“禀夫人……”

厉蔚云当即脸色一整,嗔道:“什么事!大惊小怪!”

晓霞眨了眨大眼,面露急色,道:“禀夫人知道,静室里的少年,已毁坏墙壁逃走,不知去向……还有……华山西麓的方子彤和“欲仙幽苑”的赏花居士简方云,“血雨寒屯”运谋院掌院公孙子阳,潜山石府二老,擎天叟汪怀德,步若道婆孙若春,已至林外场上,正和大爷论理,他们气势汹汹,要面见夫人!”

厉蔚云一闻此讯,面色倏然大笑,仲玉绣纹慎芳,也是暗自吃惊,怎么这么多人来了?干什么的?

接着,继闻厉蔚云,道:“霞儿,赶快传警。”

晓霞轻应一声,闪身灵堂门后,手按机扭,只闻“卡”地一声,随之,铃声大作,远远近近,即全响起清脆而急促的当当之声……

第三十五章 图宝物淫贼自投到

顿时,整个“天府精舍”,笼罩于警铃声,与团团杀气之中……

这紧张而突然的讯息,在厉蔚云来说,的确非常焦急,皆因“天府精舍”,从来没有这许多高手,连袂迫临过,而其中任何一人除她本人,可以抵住之外,舍中高手恐怕难以济事,如此关头,她焉得不惶惑?

但绣纹和慎芳不仅担心这场杀伐,而且更担心仲玉不知去向,是以她二人,比厉蔚云更急三分。

随之,慎芳哭丧着脸,道:“娘,我玉哥人在静处,怎会逃走的呢?莫非中了什么机关……”

厉蔚云凝霜于面,也奇道:“不会的,只要他不乱跑,怎么会中机关,而且我已警告过他……”

仲玉在网上,已闻知一切,比她们还急,一则是强敌临境,他急要义伸援手,二则他所置身的铁网,不知何时已四方密合,像个铁笼似的,把他关在里面,本来以其功力,不难予以激坏,但因这是慎芳的家,不好意思再行破坏,而这铁笼似的机关,激坏之后也必难以修复。

因之急得在里面,团团乱转之后实在无法可想,也蹩得非常不耐,于是,提足真气,大声叫道:“芳妹,芳妹,我在这里!”

众人听到上空有人呼叫,抬头望去,才见他像猴似的被关在铁网中。

慎芳惊喜交织,挽着绣纹的手,也大声应道:“玉哥,不要急,我娘会放你下来!”

说着,掉头朝厉蔚云笑道:“娘,这就是文仲玉,您已见过了吧,快放他下来!”

厉蔚云见仲玉急得那样,也不由轻轻一笑,旋即走至灵堂后面,手按墙上机扭。

接着,听到“卡嚓”一声,灵堂上空的整块明物,已分为两块,沙沙声中,向两侧徐卷,而那铁网则慢慢往下降,待离地四尺,突然网底张开一个大洞口,仲玉才飘身着地,末几,铁网及透明物,又恢复原来形状。

仲玉刚落地,慎芳便起身近前,嚷道:“玉哥,这是我娘,今日才幸得重逢,快些前去拜见!”

于是,仲玉抢步上前,行了个大礼,说道:“伯母大人,晚辈文仲玉恭叩金安!”

厉蔚云含笑欠身答礼,即道:“玉儿,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不必太过抱礼……倒是委屈你了!”

“委屈?”慎芳想是喜极,又放起刁来,插道:“把家里的墙壁也弄坏了,受一点儿苦头,也是活该!”

仲玉顿被说得尴尬于面,不自然地哑笑着。

厉蔚云见爱女言出如刀,正如自己当年一样,到底不脱遗传,心中窃喜之余,惟恐仲玉难堪下不了台,当即笑指道:“芳儿,不要这么说,以江湖恶传的天府精舍,他怎知是你的家呢!为娘不责怪他,你倒是先放刁……”

说着,侧首又对仲玉言道:“玉儿,你和芳儿的事情我已然猜知了,本来要询问一下你的家世和师门,但因强敌迫境,急在眉睫,你们三人就在此地稍歇,待我出去对付了那几个魔头再来和你们谈……”

语毕,即扭身出门而去。

但仲玉早巳知晓群魔到来,而且尚有毁家污母的仇人方子彤在内,他为何肯放弃眼前报仇机会?尤其揣测厉蔚云势单力薄,应付来人必然不济,现下虽没有启口,顺即请申援手,但处于如此危急情形之下,焉不需要帮助?

是以,仲玉满腔杀愤填胸,末待精舍夫人厉蔚云飘身出门,当即欠身开口说道:“伯母大人,即恭慈晖拂沐,眷爱如同骨肉,自是不会见外,但眼前这场是非,可否容晚辈们代劳?”

'奇'精舍夫人厉蔚云驻步转过身来,眼射柔辉,脸透慈祥,深为仲玉熟诚的言态所感动。

'书'本来以目前情势,应该需要帮手,可是她没有启口,要仲玉三人随同,甚至连这种意思都不会萌起,因为她在江湖中行走了二十年独行孤身,曾遇过不少阵仗和艰险困苦,但她从没有表示怯弱或请人助拳。

'网'由之,二十年来以刁猾,狠辣,残凶的恶名扬传江湖,尤其喜怒无常,凡事遂性而为,所以江湖上送她黑狐妖的绰号。

如今她们母女重逢,在心性上已悔改不少,由于人本能的良知伦情,使之突然彻悟前非,但是,她不求助于任何人的个性,却丝毫未变,尽管群魔齐集,情势非常不利,她却仍傲着自己一人前去独当一面。

同时,她也有全理的顾虑,一则以堂堂“天府精舍”的首领,万不可请人插手援助,如此虽胜不荣,二则仲玉他们是客,以长辈自居的她,自不便降颜请援,而慎芳虽是自己的女儿,但今日才得重逢,适遇强敌,她岂肯愿女儿置身这场不详的是非中。

何况是淫魔方子彤在场,那老贼歹毒玩意多的是,万一绣纹和慎芳失手落入其毒技,那怎么了得!当然她不会见过,这两个丫头的武功,难免有多余的顾虑。

然而,适听仲王之言,使她心中有了一丝转变,似乎从仲玉的言态中,矫正了些偏激,稳定了长辈应该接受晚辈接手的决意,方待领首回话。

已闻绣纹接道:“伯母,适才玉弟所言确是出于儿辈们的心意,您何不带我们三人一起去,一方面给您陪伴助威,解决那些魔头,再方面也顺便瞧瞧,儿辈们所习得武功的程度了!”

伶巧的绣纹这一番慎重热情的话,不但更说明了,彼此深一层的关系,应该患难相济,也同时表露了,她秀外慧中,知事达理的为人。

尤其,几声儿辈的自我称谓,更始得久缺温暖的,精舍夫人厉蔚云,内心既舒服又赞爱,这真是个娴静聪明,逗人喜爱的姑娘,是以尽知含笑默然,没有答复。

接着,慎芳也娇声道:“娘,您不答应我们也得去,答应我们更得去,反正是非去不可。”她说话一向是如此,想什么就说什么,毫不保留,对自己才见的娘也不例外。

“好,好,你们都随我去!”厉蔚云笑着说,大约不忍拂后辈的好意,也实在被逼不过了。

于是,沉吟一下,又道:“不过,你们去是可以,可是不准先露面,待我尽毕生修为,解决了淫魔方子彤之后,你们再现身。”

“为什么?”慎芳十分不解地插道,她不知乃母是何用意。

精舍夫人厉蔚云神光澄明的眸子,扫了她们三人,一眼,然后落在爱女的脸上,说道:“你不必多问,为娘自有道珲……”

说着,侧首朝那红衣小姑娘,继道:“晓霞,你去叫郁兰到我房中把那面无影绝命旗,和香罗扇取来,半个时辰之后送至广场林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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