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旗香罗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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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旗香罗扇-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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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认母,一见云霄仲玉慎芳,顿即心生悲伤恨悔,为极端的伤心和悔悟,与满腔惊喜溶冶,竟自咽喉梗塞,哑然无言,黟然移步前行……

待见慎芳飞身前来,同时扇招临头,急切间滑步撒身左闪,低声道:“姑娘,我此来并非恶意,你……”

他你字刚出口,慎芳已娇叱一声,道:“小辈住嘴,恶性深重诡计多端,已为害江湖非浅,姑娘今天可要解脱你了!”

说话中,身形疾扑,同时右臂微抬,反手一挥罗扇,招演“回攀碧柳”,红影疾泻,夹着呼呼风声,又向文子正肩头扫到。

文子正此刻,一则由于母子兄弟乍逢,内心既惊喜又悲痛,二则因其身手武功,原就差慎芳甚远,加以连日消耗力过多,那还能避得了来势。

陡见红影由下而上夹劲斜式扫到,侧身不及,只闻“擦”地一声,身形被击飞两丈有余,顿感肩头痛如骨折,勉强挺立起来,身躯摇幌不已……

慎芳虽见文子正已身负重伤,但她仍手不留情,非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已,是以,末待文子正立稳,忽地平空一纵,扑将前去,凌空挥扇,式划“推波助澜”疾朝对方当胸拍到。

文子正以重伤之体,还怎避得开慎芳动如射的身手?但见红影过去,随闻一声闷哼,跄踉倒退寻去,胸部巨痛难忍剧烈翻腾,着“哗啦”连声,喷出一滩鲜血,溅满胸前。

此刻,云霄凛立一旁,脸上泛出满意的冷笑,仲玉和六洞主,也是面罩寒霜之中,微露一照笑意,只有尹翠鸾睁着一双惺慵秀目,非常不解地,瞧着文子正,心忖:怪哉:这玉面神童,竟是如此呆笨,等着挨打也不还手!……莫非他有什么隐衷?……样子怪可怜的……

两度重伤的文子正,这时的形状,确够凄惨可怜,只见他脸色灰白,满嘴血渍,头上的乱发,像鸡窝似的蓬着,正张口喘气不停,一双眼睛,则闪着善意的柔晖,盯视着慎芳……

少顷,惨笑一声,叹道:“你为什么这样,可知道我是谁?

……”

“哈!哈!”慎芳冷笑一声,旋即杀机浮面,道:“我即使你粉身碎骨,也消不了我的心头之恨,管你是纯天老魔的什么人,姑娘先送你回西天。”

娇音方落,倏地身化白影,凌空飞腾,左袖一吐一绕,已把对方的脖子缠住,随之反手一抛“呼”地一条黑影弧空,文子正直被摔飞三丈开外。

正当文子正飘飘坠落之地,慎芳又已腾身疾射,扑至近前,手起扇落,直向玉面神童头顶削下,同时,莲足飞蹴,也向下盘踢到,招腿并用动作真是快到极点。

这当口,文子正更是无法闪避,是以,接闻几声凄厉的惨叫,黑影划空飞过,云霄身前一丈之地,已摔下那即将死亡的文子正,此刻他的形状,不仅可惨可怜,而且更可怖了,左耳已被连皮带肉削下,脸上血渍模糊,整条右腿齐膝被踢断,脚躁那一节,则抛在两丈之外,鲜血遍体尽是,人已缩成一堆,哼声不绝。

这时,场中一片悄静……慎芳手执香罗扇,含怒而立,似对这场战果,心扰未足,云霄仲玉和六洞主,也都眼途余恨,盯在罪有应得的文子正身上。

而文子正虽被慎芳,暴风雨似的折磨得如此结果,也明知离死不远,但是,他不远千里而来的目的没有达到,寻认母弟忏悔的心意扰存,一腔追求亲情的热忱仍在胸中沸腾着。

少顷,他挣扎一下,悲叹一声,慢慢撑起身来,满脸痛苦之色,微睁失神的双目,环视四周,见二十双暴射怒恨的眼睛,齐盯着自己,不由感触丛生,心内一惨,泪珠滚滚下落,旋即由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捏在手中,紧咬牙关,强忍痛楚,挣扎着向云霄身边,蠕蠕爬去。

众人不知他意欲何为,但看其神情不像恶意,更是怀疑地注视着他。

玉面神童文子正,爬行云霄脚旁,仰起面来。单臂微微举起一下,旋又无力地仆伏在地,挎着,深吸一口气,凄声道:“儿的娘呵!……你是伯玉,真是罪该万死……”

言迄,伏地哀声痛嚎不已,其悲切之形相,令人不忍睹闻。

这一声儿的娘惨然凄呼,不独使得仲玉慎芳尹翠鸾,心下震惊,诧讶莫名,尤其云霄更是如是五雷轰顶,肝肠为之一疼,很显然,眼前的情景如果不是做梦,这罪该万死的伯玉,定是当年被方子彤丢失的长子无疑。

由之,云霄近乎疯狂似的,蹲下身去从文子正手里,接过一块鸡心碧玉,瞩目之下,脸色修变,内心的惨痛,使之泪珠双流,泄露出天伦的悲伤……旋即低声问道:“你是伯玉……”

“是呵!娘,伯玉罪该万死!……”文子正无力地惨嚎着。

至此,仲玉慎芳尹翠鸾和六洞主,已明了一切,因都沉入在意外的悲痛中,而慎芳更是心内惭愧疚痛,眼前的兄长,如不是自己狠旋杀手,何至如此濒临死亡……

接着,云霄手挽救文子正的头顶,凄声噎道:“儿呵,你身藏这块鸡心碧玉,如何不早来相认,竟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助纣为虐,尤其,毁了你弟妹的容貌,如今,纵然母子重逢,你这满身罪恶,为娘怎能安心……”

“娘!”文子正喟叹一声,接道:“前两天我才在绝天老魔藏经囊中,发现这块碧玉,也才知儿的身世,所以甘冒叛师大罪,逃掉十二护法的追踪,前来相认亲娘,虽然儿曾经为非江湖,不守正道,但是现在总以知道忏悔了……”

说至此,喘一口气,继道:“毁弟妹的容,确是儿的罪过,但当时我怎会意料有今在,如此,我不会挑拨她和弟弟的情感,也不致使弟妹遗恨终生,所以我今天一来相认母亲,二来忏悔谢罪,以报娘一番生育之恩……”

语毕,仰首一声哑笑……倏地,拔出胸前匕首,猛力朝自己心口插进。

文子正虽已气缓力竭,但因存心自戕,动作却也够快,云霄仲玉蹲在其身旁,竟未曾防着,待发觉时已然太迟,那柄匕首已没入其胸中。

这时,文子正尚未断气,仍脸浮惨笑,望着乃母,微声道:“娘……弟弟……伯玉死得其所了……”

言迄,缓缓阖目死去,一个才华绝世,恶性深重的玉面神童,就如此悄然断命……

云霄和仲玉,虽然有感文子正,死是应得,但是到底骨肉情深,相逢之日竟是永别之时,也不由哑然流泪,悲痛万分。

倏地慎芳凄嚎一声,扑至云霄跟前,跪地哭道:“娘,芳儿错了,您处置我吧……”她也忏悔了,她之所以悔痛,乃是自己残忍的手段,错施予未时身份的长兄所致。

可是,云霄抚着她的脸,流泪道:“我的儿,这不能怪你,慢说你和玉儿不知情,就是为娘也感到这是意外相逢……今天的结果,或许即是娘一生杀孽过重的因果……”

倏然,一声闷雷行云,狂风骤起,随之大雨滂沱而下……

景色绮丽的桃花源,顿时笼罩在夏初恶劣的气候中……

第四十四章 洞天别院战云密布

风卷飘叶,细雨霏霏,气候仍非常恶劣。

桃花源溪流西岸,百丈方圆绿草如茵的平地上,四围飘扬着数十面三丈高巨形三角旗,色分红黄蓝白黑,每隔一丈排列得非常整齐,迎风招展,雄伟壮观。

旗面上均绣着一只飞凤,而每一只飞凤的双爪,抓着不同的兵刃,有刀、枪、剑、戟、箫、琴、扇、羽等,凡江湖上所用的兵器,凤爪都抓得有,而飞凤的舞姿,却是活生活现,曼妙异常。

三角旗的上端横飘着一条尺半宽八尺长的白幡,书写“洞天别院”四个朱红大字。

草原的东面,崛立一座青冢,坟前竖立一块石碑,铭刻:“亡儿文伯玉之暮。”

坟暮对面六十丈远处,搭有一长方形凉棚,上盖乌油牛皮,四周无帷无幔,正中一把紫藤椅,坐着恶煞满面的云霄女魔。

她身后横立三十八名艳妇少女,六洞主红衣红斗蓬居中,十六名白衣佳丽和十六名黑衣娇娃,分列六洞主两侧,每人左手叉腰右手横剑,娇态中露出虎贲威仪。

仲玉慎芳尹翠鸾,悄立云霄左右,浚面含煞花容布仇,神态间,显出前所未有的沉重之色。

很显然,今日杀气氤氲,情势回异往常,不但是“洞天别院”的存亡关头,也是云霄母子第一次面临严重的危机。

他们都沉默着,谁也没有低语,连平日闲话最多的刁丫头,此时也噤若寒蝉,一个个均匀的呼吸,在培养体内的杀伐之能。

可是,焦灼与不安,以在每个人心中,起了十分难耐的波动,但他们尽量压制,镇定中再镇,准备迎接空前所未有的刀兵之会。

原来桃花源,此次以倾院之势所等待的对头,几乎包括了整个中原武林,除“鬼头十八屯”,“潜山石府”外,另有九派联盟众高手,新崆峒四院,和西藏阿呼拉宫属下三十六宗主持。

其中仅就“鬼头十八”,“潜山石府”众魔,九派上两代长老,大大小小算起来,足有数百人之多,已够云霄母子应付,再加上新崆峒四院,西藏三十六宗主持,两处武学诡异的高手,不由使他们心感惶惑,的确,对方同一日迫境的声势,委实太庞大了。

可见这一场即将面临的盛会,远非三年前云霄师徒,合斗九源高手可比,也较仲玉慎芳,在连环峰下,所遭遇的劫难更形惨烈,无疑地,今日桃花源上,将不知增添多少冤魂。

然而,这都是无法避免的,事实上也不容许云霄母子退缩,因为对方五起人马,约定本日倾巢而来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提前湔雪累积的血仇,再方面必欲夺取“九派盟旗”西藏阿呼拉宫的“灵通宝玉”,和崆峒历代相传的“令符奇宝”。

本来云霄并无据有这三件奇宝之意,无如,基于种种因素,她不得不强持主见。

当初她盗“九派盟旗”之时,与人立有诺言约定十年后归还,如今才三年有余,当然不能即归原主。

而那“通灵实玉”,虽是西藏之物,原该归还,但乃是多愁夫人,当年携云远游藏南偶尔获致,现已视为“洞天别院”传代重宝,而且又是师尊血汗遗物,焉能轻易与人。

至于“令符奇宝”则是仲玉身受金灵道长重托,自当唯命玉成到底,纵使崆峒掌门修凡老道亲自前来,若非金灵道长随至,也不能冒然奉还。

由于此,桃花源虽感势单孤立,仍不惜孤注一掷,双方作一个完全交代,以清血债,而维门阀。

雨,逐渐下小了,风,却越来越大。

草原上三角巨形旗幡,和一群佳丽的裙裾,发出轻微的拍拍之声。

云霄坐在紫藤上,电目飞芒,环视四周一会,又向仲玉慎芳尹翠鸾,慈祥地望了一眼,然后目注前方,喃喃言道:“这一场不平凡的阵仗,但愿苍天助战……只能胜不能败……玉儿。”

她侧首望着爱子,两手分握住仲玉和慎芳的手,又道:“少时群魔来临,声势当然威赫,这一回尽管让为娘出手,你们千万不可妄动,以免发生意外……”

“娘!”仲玉插道:“儿辈们的武功,足可以一敌十,您不必担心。”

“是呵!我和玉哥能敌血雨寒屯、四部一院众高手,尚且足足有余,还怕这群名不经传的魔头!”慎芳毫不在意地说。

“我还没见过大阵仗,今天可得打头阵。”尹翠鸾也说话了。

可是,云霄听说几辈们的话,只是淡淡一笑,同时脸上掠过一丝阴影,继道:“你们豪气干云,深值嘉许,但今天来的人马,实是武林中空前最大的一次,为娘并不但心你们的武功不济,而是担心刀兵一起,我们母子恐被惨然分离……需知那西藏三十六宗主持,新崆峒四院,最是跪异霸道,所以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听娘的话……”

她说话的声音,已有点颤抖,而且带着凄凉的韵味,眼泪也顺腮滑落……头也随之徐徐低垂。

这是从未有过的,素以刚毅泼辣冷毒著称的云霄,今日在武会之前,竟意透败兆,泪语凄凉。

所以,仲玉三人为之怔愣了,其他一群佳丽,对院主的失常,芳心中也在不停地打问号。

顿时又沉默了……

静,死静。

他们想,来敌人多势众,权衡自己的力量,无异细流比大海,同时受云霄泪语凄怆的影响,都在悄悄落泪……但,绝不是懦弱,更不是畏缩,而是坚毅奋勇的积极表示……

泪,化作了力量齐一了意志,挂在每个人脸上,复又化作层层杀气,加浓,加浓,变成了白雾……

少顷,慎芳开言道:“娘,我们会听您的话,今日刀兵之会,以全院的武功总合,一定有把握致眭!”

仲玉也补充说:“您不必担心化外之地的武不,我们可见机而为……今晨我已放出水火灵鸠,住“绝命庐”“天府精舍”传警,少时必有后援到来,我们更是胜利在望了。”

云霄听罢,又笑了,这是可虑的惨笑,没有声音进出,只见泪水在眼眶中打滚……真太突然,会经叱咤风云一世,横行江湖二十余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已然劫由于未来的劫变,消失报往日的威凌……

接着她抬袖,抹一下泪痕,又道:“胜与不胜倒不要紧只要你们听话就行……为娘……”

话未说完,忽地,一阵狂风大作,草原上立卷起几处旋风,随之,爆出三声哗擦脆响,满天树叶纷飞。

众人惊惶之中,抬眼循声望去,只见东南北方,三面红蓝黑飞凤主旗,已折断倒地。

这不祥的预兆,顿把众人惊得如泥塑一般,脸色也变成了灰白,尤其云霄更是白得怕人,一双杏目圆睁有如明珠,射出颓丧的光芒,人也缓缓离座而起,望着倒在地上的飞凤旗,木然发呆,良久……她才喃喃低语道:“天意,这是天意……由命不由人……”

倏然,桃林之外破空几声长啸,如狂龙行空,夜枭悲惭声,啸声未落,数十条人影疾闪,草原当中已立定一群和尚道上,一字开飘然举步移近正丈,面含冷笑傲然洲停。

云霄等人放眼看去,来者总共十八人,全都是须发皤白,长眉盖目,有的是全真打扮,头色高髻,有的是僧侣打扮,头顶发光,而每个人脸上,同样露出严肃的杀气腾腾。

这一群僧侣,云霄素未平生,仲玉慎芳尹翠鸾,更是从未见过,不消说,瞧其打扮,已知是九大门派上两代的长老。接着最后右首的胖和尚,一声朗笑天欠身道:“老衲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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