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清宫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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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清宫穿越)-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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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那轮月亮,又喜欢又心痛。
  
  他安静的说:“我在很多地方看过月亮,也和很多不同的人一起看过月亮。我记得我十一岁那年,我的皇额娘生着很重的病,却还是陪着我看月亮。那一天月亮很圆,就好象今天这样。我知道她病得重,又伤心又害怕,却还是装做高兴的样子。。。。。”
  
  我闭上眼睛,他清冷的声音让我想哭。
  
  “阿离,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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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贝勒府了。
弘时·轻寒
回来之后少不了又是一番女人之间的客套,嘘寒问暖,问长问短。年氏和钮钴禄氏面子上还是和和气气的,但是那种和气让我都觉得尴尬,年氏很快就败下阵来,推说身子沉,回自己屋里了。钮钴禄氏倒还沉得住气,还是与我寒暄。我不禁感慨,到底有些事情是天生的——乾隆不是个个都能生的。
  
  人都散去了之后,轻寒为我捏着肩膀,柔声说:“主子要是困了,就闭上眼睛歇一会儿。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情。听说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福晋都是把事情交给侧福晋和贞格格。”
  
  我端起茶,饮了一口,病了之后,我改喝绞股兰的花茶。又养神又降血压血脂。
  “钮钴禄氏,也是个能干的。难怪福晋要疼她了。”我暗暗想,从此之后真的是要清净了。生孩子我不行,管家也有人可以代替。
  
  “依我看,再能干也比不过咱们格格。”轻寒低声说。
  
  我伸手拍了她的手背说:“又混说,多少年的毛病了?”
  
  “我只在您面前说说而已,这也不行吗?”轻寒轻声笑了说。
  
  “主子,”轻寒又说,“既然三阿哥已经取了名字,您是不是要送些什么过去?”
  
  刚才几个女人在这里的时候,提到了中秋之前,胤禛给三阿哥正式取了个名字,叫弘时。
  
  弘时。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去拿两把长命锁,四个金元宝,四匹绸缎过去吧。”我闭上眼睛。
  
  弘时竟亲自来道谢了。
  
  几个嬷嬷将他抱了来,才三岁多的孩子吧,圆嘟嘟的,一脸严肃的给我磕了头,又奶声奶气却中规中距的说:“多谢善玉格格赏赐。弘时听说格格前日身体欠安,心中惊惶,如今格格已经大好,特来请安。”
  
  我端坐着,请他起来,也一本正经的说:“三阿哥不必多礼。善玉聊表心意而已。”
  知道他一板一眼的话都是下面的教习苏拉教的,这么小的孩子,不用来逗着玩真是暴殄天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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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手让他走到跟前,将他抱了放在膝上,他满面通红,小小的身子扭股糖似的在我身上蹭着,不肯老实坐着,我笑了起来,这么小个小孩就知道男女大防,可还得了。
  我拿了一块桂花糖塞在他手里,他这才渐渐安稳了,看他添桂花糖添得正高兴,我微笑着问:“三阿哥,额娘好不好啊?”
  
  “好!”他想也不想就说。
  
  “那你阿玛好不好?”我邪恶的微笑着。
  
  他握着桂花糖的手哆嗦了一下,迟疑着说:“好。”
  
  我亲亲他的小脸,说:“三阿哥,是额娘好,还是阿玛好啊?”
  
  这个叫做“爸爸好还是妈妈好”的弱智问题几乎困扰过所有的小孩,不知道古代的小朋友有没有这种烦恼。
  
  弘时把左手的糖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脸上的表情很困惑。
  
  我把那块沾满他口水的糖从他手中抽出来放在一边,擦擦他的手,说:“弘时乖,是额娘好还是阿玛好?”
  
  他盯着那块糖,瘪了瘪小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赶紧把他递给那几个面部开始抽搐的嬷嬷,还不忘在他脸上捏了一下,手感不错。
  
  屋里的几个丫头都笑得不行了。
  
  结果,当晚,孩子的父亲就来对我兴师问罪。
  “听说你今个把弘时逗哭了?”他不急不慌的问。
  
  我抿着嘴笑了,说:“您是听谁说的?生气了?是为我弄哭了你儿子还是为儿子没说阿玛好?”
  
  他却说:“你竟教孩子想这些没用的东西吗?是我让弘时多到你这边的。他要到六岁才能进学。我又忙,下面人所学到底有限。你帮着打打底子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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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沉重起来。
  弘时这一生,短,而且不快活。我不想他不快乐的时间提前,只想他能在这个时候还能像一个普通的小孩,享受普通的快乐和烦恼。
  
  为人父的还在说个不停:“君子修身当始自幼年。如今弘时是我的长子,当做好这个榜样。况且我看他资质不凡,聪慧俊秀,将来会成材成器的。我会多抽些时间教他,你也多多用心,不要懈怠了的。”
  
  聪慧俊秀,成材成器。原来他也曾对这个儿子抱过这样热切的赞美和希望。只是最后还是他将这一切亲手毁灭了。
  我慢慢笑了。有时候我们快乐,是因为还不知道结局。
  他的心要很久之后才会痛呢,这也许是这场漫长的悲剧里唯一的欢乐。
  
  于是弘时就常常到我这里来了,我只拣些简单的教他,认些字,又将《论语》和《孟子》用白话讲给他听了,说些大道理。
  他基本上是个沉静内敛的孩子,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让我时不时忽然伤感起来。
  我让他叫我善姨,我喜欢这个亲切的称呼。
  
  过年的时候,福晋又放出去一批丫鬟。我才想到我的轻寒也有二十一岁了。
  
  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对轻寒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我耽误了你。若是想走,我决不强留。”
  
  轻寒正给我梳着头,一下子放下我的头发,转到我面前,颤着声音说:“格格,我是决不走的。”
  
  我随手将头发拢了一下,说:“你竟又说傻话!你跟着我,整天照顾我,你我感情亲厚,知道我是为你好。我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不想你跟着我一生耽误了一生!”
  
  轻寒抓住我的手,声音都变了,说:“格格,格格,你要我怎么说,不耽误,怎么说是耽误了我呢,我不要去嫁人。”
  
  我想了说:“想你是怕将你随便配个人,所以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以后你也多多留意,若有了喜欢的,我为你做媒,可好?”
  
  轻寒慢慢跪在我面前,却还是抓着我的手,双手搭在我的膝盖上。
  “我心里已经有了人了。”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
  
  我心里疑惑:“不是咱们府上的?”
  怕是喜欢上哪个放出去做官的门人?或者是哪个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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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摇了头:“不是外头的。”
  
  我心慢慢的有被钝物切割的痛楚:“轻寒,你,心里想的是不是四爷?”
  
  轻寒似乎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猛的摇头说:“不是,不是!我哪里稀罕四爷!”
  
  我心里大是奇怪,却还是柔声问:“到底是谁?”
  
  轻寒却只还是抓着我的手,然后,慢慢使力,低声啜泣着:“格格竟是不明白我的心?”
  
  我心里大骇。
  
  我从没有想到轻寒竟会这样说。
  
  “轻寒,”我只觉得我该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你说的,我知我们感情亲厚,我一向待你如妹妹,你也是把我当姐姐,是不是?”
  
  我使劲将她拉起来,她如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我,说:“我也以为是。可是看到主子高兴,我比什么都高兴,看到主子伤心,我比什么都伤心。我竟是要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么?”
  
  我如在梦中,软软的坐在那里,什么也想不了。
  她走到我跟前,低头轻轻吻上我的唇,柔软的擦过。
  
  “格格,”她的声音颤抖着,“我只要这么多,一辈子就满足了。”
依恋
不是没有被女生表白过,只是那是在现代,对她说一句“Sorry”,大家仍然是好朋友,她转个身还会爱别人。
  还有谁会像面前这个女孩,只要一个轻轻的吻,便可以倾情一世,无怨无悔。
  这样重的感情,我真的配吗。
  
  轻寒已经擦干净眼泪,开始为我梳头,动作一如既往的轻柔。
  “我只想留在主子身边,每天为主子梳头,穿衣,看主子读书,写字,陪着主子说话,我的心就满足了。以前这样,现在这样,以后还是这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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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声音淹没在潋潋泪水中,只能无声的点了点头。对我来说是微小的,对她来说却是全部,我怎么能轻易扼杀她的幸福。
  或者爱情从来就不是平等的。
  
  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这是我和轻寒的秘密。
  这个秘密存在于她给我的每一个微笑中,存在于她照顾我的每一个细节里,也许是爽口的小点心,也许是一束美丽的插花,也许是折叠整齐散着我喜欢的香味的帕子。这一切都告诉我,有一个人这样温柔的,细致的,爱着我,只要让她为我付出,她就会觉得快乐。
  就这样,直到永远。
  
  过了些时候,钮钴禄氏小产了,是一个成形的男婴。她哭了一整天,整个人都虚脱了,后来又因为做月子的时候不能哭,又只能忍着,看着叫人心慌。这又触到了福晋的伤处,所以对她格外怜惜。公共丈夫也三天两头的去安慰她。
  
  年氏又很虚弱的生下一个孩子,只是这次是男孩子,于是合家又高兴起来,毕竟这家的男孩子太少了。孩子的爸爸更是高兴坏了,比弘时出生那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这样闹哄哄了一段日子,大约也有好几个月,我竟没有一晚上是同他一起的。
  谁知道他竟还记得带我一起去承德。
  
  康熙四十七年的承德,皇帝会在那里向太子发难。从夏天到冬天,整个朝局可以用动荡来形容。
  
  到了承德的前些时候,还是很风平浪静的。大多数时候,我一个人在园子里看书。或者去山上的博仁寺呆着,什么事情也不做,也能消磨掉一个下午。并不是打算信佛,只是爱那样静谧的空灵。
  有时候,弘时也会来缠着我。小孩子长的快,个头又高了些,说话却还是奶声奶气的。看着他澄澈的眼睛,我怎么也想不出他以后会做出谋害手足窥视帝位的事情。
  于是我常常对他说:“人要知足。弘时明白吗?要知足常乐啊。”
  他会很用力的点头。
  我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吗?
  
  “人都没有了。”弘时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笑了起来,说:“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人都没有了,我不是人,你不是人?”
  弘时掰着我的手指玩,一边玩一边说:“我以前常常可以见到阿玛,十三叔,还有三伯伯,八叔,九叔,十四小叔叔,他们都见不到了,还有弘旺他们几个,都不过来玩了,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到底是要来了,我心里沉了起来,这次废太子,到底有多少人出了力?
  
  我低头亲了一下弘时,真是个敏感的小人儿。他还在等着我的答案,我微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呀,不如你来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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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抓住一片叶子,对着天空,半遮着眼睛,笑嘻嘻的说:“他们都躲起来了。他们不和我玩,想让我哭,好笑话我。可是还有额娘和善姨陪我玩。”
  
  我也笑了,慢慢念出一首王安石的诗教他背。
  
  南山新长凤凰雏,眉目分明画不如。
  年小从他爱梨栗,长成须读五车书。
  
  “这首诗是说像你这样的小孩子,好象是初生的小凤凰一样,又聪明又漂亮,你小的时候喜欢什么都会给你,只希望你长大了能做一个有学问的人。”
  
  “南山新长凤凰雏,眉目分明画不如。。。。。。”
  
  管他什么山雨欲来,我只知道明亮的阳光下面,他清澈的声音让我的心都醉掉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连内院里面的女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说好象是在狩猎的时候,十八阿哥受了惊吓,生了病。
  
  夏天已经结束了,秋风让我遍体生寒。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目不暇接的了。十八阿哥病的很重,康熙急的要死,在承德的儿子全都过去慰问了,惟独太子冷漠,被康熙训斥。
  
  然后又是康熙怀疑太子偷窥,又大发雷霆。其实我觉得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康熙发火是因为他对太子的不满由来已久,此刻发作,少不得有人在一边煽风点火。
  会是谁呢?谁点火,谁就是引火烧身。
  他不会是那个人。
  
  这天夜里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忽然觉得有人正抚摩着我的头发,不等我叫出来,那个人低声说:“是我。”
  
  我的心才放回原处。
  
  “你想吓死我吗?这么晚了摸到我这里。”我低声抱怨,想起身为他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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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按住我,说:“你躺着,别起来,夜里凉。”他只脱了外衣,钻进我的被子里。
  
  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觉得安心,却又睡不着了,他显然也不是来睡觉的,否则不会摸到我这里。
  
  “阿离,我休息一会就走。”他的声音里透着疲倦。
  
  我把头埋在他胸前,听他的心跳,低声说:“外面,很紧张吧。”
  
  他紧紧的抱住了我,说:“恐怕今天过后,再无宁日。”
  
  “你怕不怕?”他问我。
  
  我握住他的手,说:“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他在我耳边说:“明天,皇上怕是要废太子了。人人都当我是太子的人,要是被圈禁,十三会代我照顾你们。几个女人里面,你最有头脑,要扶持着福晋,照顾好孩子,不要慌,不要怕,熬过了这一关,就好了。”
  
  我知道他不但不会被圈禁而且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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