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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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咒-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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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喉间一缩,又吐出一口浓烈的血,吐在我的手上面。

  “母后!”我吓呆了,望着手上的刺目鲜红,连忙对这乳娘叫道,“水,打盆水来!”就算母后真的要离开我了,我也要让她干干净净地走。

  乳娘退了出去,我哭着喊母后,她双目圆睁,那场景我至今仍然无法忘怀,“琉,琉儿,记住我的话,别,相信。。。。。。”我猛烈点头,“我知道了,母后,躺一会,躺一会就会好的。”她躺回床上,眼睛一闭,竟没有了意识。

  那晚,又是个不眠之夜,我对母后全神贯注,全然不管外面发生的事情。我不知,在这一天一夜之间,许多事情已然拉开了序幕。我与凌夏,我与段家,我与父皇。。。。。。如果我那个时候够聪明,其实早就该参透了个中原因,但是,那时的我,就像乳娘所说的,还是太稚嫩了。

  误解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声尖叫吵醒,然后是盆子落地的声音,我披好衣服,走出寝殿,远远望见含鸾殿的宫女翠儿呆愣在后院的一口井边上,浑身颤抖。我走过去,她望见我立刻就捂住我的眼睛,“公主,别看。”

  “翠儿姐姐。。。。。。”我拨开她的手,望去,也呆住了。井上面染上了血迹,而后,地上散落的尸体那么触目惊心,当然,这不是什么人的尸体,而是。。。。。。昨天那个叽叽喳喳的鹦鹉,那个陪伴了我许多年的鹦鹉。我用手捂住嘴,那只可怜的小鸟已经被风干,头颅被残忍的割下,弃在一边。我不禁落下眼泪,想起昨日它殿中尖声尖气地说着话,而今。。。。。。是什么人这么残忍,连只鹦鹉都不放过?

  我蹲下去,轻声说道,“翠儿姐姐,把它埋了吧。”天气很闷热,但是,我心里却传来阵阵寒意。那时我终究没能想通,那个人,到底目的何在。

  我同翠儿一起将鹦鹉的尸体掩埋好,我看到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我问道,“翠儿姐姐,你在做什么?”

  她侧目看着我,“我进宫之前,家乡有个习俗,那就是为死去的亡灵祈祷,这是对他们的尊重。”她说完呼了一口气,眼神有些黯淡,“我今晚一定会做噩梦的。”我望着井边一抹血迹,不安油然而生。直到我除了含鸾殿,我都还在想着这件事情。

  就在我思索之时,迎面匆匆过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心下震动,是凌夏!他也看见了我,我们就这样面对面,我站在台阶上面,从上而下俯看他,他呢,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朝我露出一抹令人心醉的笑容,“公主,娘娘的病情怎么样了?本来应该亲自去含鸾殿问候的,但是。。。。。。”

  我打断他,“不用凌公子费心了,母后好的很。”我咬咬牙,“托凌公子的福,我想很快就能如你所愿了。”我高傲地抬起头,从他身边掠过。他也察觉出我的语气不善,急忙拉住我,在接触到我凌厉的眼神后,他松开手,但是脸色已经变了,“公主,我不明白。”

  我冷笑一声,“你不明白?拜你所赐,我在西门站了整整一个下午,就为了等你的那株人参!可是你呢,你那个时候在凌府做什么?看书?舞文弄墨?说什么有事,恐怕都是借口吧?我不是三岁的孩童,不要拿来唬我。”

  他的脸上是不可置信,“没错,当时我是因为有事情耽搁了,可是我有派人送来。。。。。。”

  我怒由心起,他欺骗我也就算了,现在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好,你说你派人拿来了,那么,东西呢?”我伸出手,他看着我,无言以对,我笑道,“如果拿来了,为何母后至今昏迷不醒?凌夏,原来你是这种人,敢做不敢当。”我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头发,转身欲离去。

  “你根本不相信我。”身后,他说道,“公主那日在书阁说的,你相信我,所以找我帮忙,但是,可见,你根本没有信任过我。”我心里一沉,回头,他漂亮的眼眸中一片坦然,可是,他怎么能伪装的这么好?

  “我只能说,昨日之前,我都是相信你的,但是,你让我感到,我不能随便亲信别人。”我垂首,轻声说道。

  “你还是觉得我忘了你嘱托的事情是吗?无论我作何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既然这样,多说无益,再见。”他背过身往后越走越远,脚步声渐渐听不见。心里有那么一刻是想回头叫住他的,可是,叫住了说些什么呢?我不能原谅别人欺骗我,尤其是他。他明明知晓那株人参对我来说多重要啊。可是方才他面对我的时候,丝毫没有心虚的表情,我真不知,是他掩饰得太好,还是,这件事情在他眼中根本无足轻重。

  罢了,反正我也习惯了,很多人我曾经都以为能够成依靠,而到最后,却一个个远去。我迈开脚步,与他背道而驰。

  晚饭过后,我在烛光下面看书习字,乳娘去为母后抓药了,我吩咐过翠儿和琪儿在内殿照顾母后,一有事就叫我。可是我怎么都看不进去,半个时辰过去了,手中的书卷却连一页纸都没有翻过,我脑中反反复复出现凌夏的话语,他说,原来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可是凌夏,你要我如何信你?

  茫茫夜色中忽然想起了钟声,悲鸣而凄苍。我心下一愣,问旁边的侍女摇红,“摇红姐姐,这钟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公主,是从东边的鸿雁寺。这真是奇了,怎么会在这时敲钟呢?”摇红偏着头。我心里也一惊,鸿雁寺的钟声,鸿雁寺的钟声。。。。。。只有在国丧的时候那里才会敲钟。那钟声敲了整整十二回,我越发觉得奇怪。“啪”地合上了书,放到一边,我走到殿门口,往那个方向望去。

  半个时辰后乳娘回来了,站在门口,她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光,对着我说,“公主,你听到了鸿雁寺的钟声了吗?”

  我点头,“怎么了?”

  “凌将军的夫人离世了,这钟声便是为她敲的。”我觉得心跳加快,愣愣地问道,“凌将军?哪个凌将军?”

  乳娘看了我一眼,“还有哪位凌将军?本朝就一位凌将军,凌治淮啊,他的夫人,就是你口中那位凌夏凌公子的母亲。听说今个早上凌公子到增辉殿去过就是通报陛下这件事情。。。。。。”接下来她说的话我都听不进去了。今天早上,不就是。。。。。。原来我在玉台碰见他的时候,他是急着去向父皇告知凌夫人的事情!我忽然觉得自己自私的可以,凌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凭什么要求凌夏还记得亲自送人参过来呢?

  是我误解他了。早上我讽刺他的话语沥沥在耳,我还记得他那个时候的眼神。

  “凌夫人,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昨儿个午后吧。”乳娘看着我,“公主,你怎么了?”我跌坐在软垫上面,内心是愧悔的,“凌夏,他明天会进宫吧?”我那时只有一个念头,向他道歉,为我早上的刻薄和误解向他道歉。“那不一定,这几天凌夫人下葬,我想凌公子是没有时间进宫的吧,至少得要丧事办完。”我点点头,瞥了一眼搁置在一边的书卷,再也看不进去了。整个晚上,我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段临宇

  我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凌夏,但我知道他若是进宫,玉台便是必经之路,那日,我在玉台狠狠奚落了他一番,而今我希望能在这里解开我们的误会,我想,他会原谅我的。只是,七天了,他的身影再没出现过,我听说,凌夫人早在三天前就已经下葬,我不禁担心凌夫人的过世是不是造成了他过大的打击,所以他至今仍未露面。

  那日我向往常几日一样来到玉台,远远便见一人影伫立在那里,我定睛一看,是凌夏!他总算露面了,背对着我,我无法看到此时他脸上的表情。我稳住不停跳动的心脏,一步步走过去,靠近他,然而,终究有人比我快了一步。

  “凌夏!”一双白皙纤巧的手拍了他的后背,我在转角处掩住自己,侧目望去,竟是夭华。原来,凌夏站在这里,只为了等夭华,我难掩心中的落寞。凌夏回过头,我发现昔日神采奕奕的眼睛,失去了光彩。

  “凌夏,你瘦了。”夭华说道。我一听,心里蜷缩了一下,待我再次望着他们的时候,夭华把手抚上他的脸。这一幕在我面前,刺目猩红,我闭上眼睛我想再看,这种偷窥的行为已经让我自己鄙夷我自己了,但脚步就是无法移开。

  “公主,别这样。”我听见凌夏如此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在凌夏的脸上找到了意思无奈,“如果公主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凌夏先走了。”

  “凌夏,站住。”夭华在他背后叫道,“凌夏你知道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安慰你。。。。。。我没别的意思。”夭华姣好的脸蛋上面绯红一片,长而卷的睫毛因为紧张忽闪忽闪的,“如果你难过想要找人倾诉,随时可以找我。”

  凌夏朝她笑了,“谢谢。”他朝着夭华,温柔地笑了。我回头,不再驻足。摸着墙沿,我走回含鸾殿,罢了,我早该预料到的,凌夏身边,总有人会安慰他的,根本不需要我。凌治淮凌将军的公子,无论怎么样都这么优秀,又怎么会在意我的道歉呢?那样柔和的笑容,不知给过几个姑娘,而赞美的话,也不止我一个人收到过。

  人都说陛下有位公主,笑起来眼如弯月,泪痣跳跃,却似泪珠,一时让人不知,是笑着哭,还是哭着笑。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又划过眼前,我甩甩头,心郁气结,奔向了赛马场。每次不开心的时候,我就想着雪琉,我那匹从雪原带来的烈马,只有它明白我心里想什么。

  我牵出雪琉,一跃而上,但不知为何,那日的雪琉特别难以驯服,我刚上去,它就蹬起了马腿,想把我摔下来,我赶紧抓住缰绳,“雪琉!”我叫到,就好像在唤我自己的名字。它长鸣一声,箭一般地冲了出去。我俯下身,靠在马背上面,心下慌了,这匹马儿,像是吃了疯药一般,完全失控。

  “雪琉,停下来!停下来!”我张口大叫,它根本没听到,也不在乎背上还多了一个人,只是不停地嘶吼着狂奔,我渐渐脸色惨白,毕竟还是孩子,我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处理,不知不觉,我竟然落下泪滴,洒进空中。我真的怕了,眼前浮过母后的脸,凌夏的脸,仓皇中,我居然大叫,“凌夏,救我!”

  马儿急速转了一个弯,我身体一下子倾泻,手上力道没有控制好,一滑,我整个人便飞了出去。“啊!”我惨叫一声,在几米远的地方重重倒地。“唔!”一阵天旋地转,我痛的说不出半句话。那股刺痛让我冷汗直出,脑袋在太阳的照射下面涨的发疼,手不能动弹,可能,是错位了。雪琉越跑越远,我也无力去叫住它,赛马场四周都有围栏,它不会跑出去,这点我是放心的。

  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我诧异了一下,眼睛顺着这只漂亮有形的手往上移去,跌进一双深思的双眸。这个少年,我不曾见过。清晰的眉眼透着些许张狂,坚毅的鼻梁,向上翘起的薄唇,居然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扶你起来。”他声音很好听,但是却带点命令式的。我没有理他,而是慢慢的,一点点地站起来,虽然脚踝痛的让我咬牙切齿,但眼前的少年带着的压迫感让我微微生了些警惕。他看着浑身狼狈的我,居然笑了,口中说了句,“这样还能自己站起来?”

  我瞪了他一眼,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他跑上来,审视我,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看你的样子,自己也不好走,我送你回去吧。”

  我的脸色越发的惨淡,他,居然把我当成了宫女。我低头看看自己,破损的衣服,已经破洞的棉鞋,还有,凌乱的发丝。是啊,我自嘲,现在的我哪里像个公主?

  他见我脸色不好,恍然大悟地开口,“我明白了,你怕这样回去被主子骂是吗?我让人带你去景秀宫换套衣服吧,你放心,那里的人我都认识,通融一下就能进了。”他的话让我哭笑不得,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他在看到我的一瞬愣了一下,垂下头若有所思。我移动脚步,但是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背后,那个少年忽然开口,“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一个宫女的名字,公子何足挂齿。”我轻巧地回答他。

  他站在我面前,忽然用手捏住我的下巴,方才那股凌厉的气息浓重起来,“还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过话。”

  我因他的动作而大骇,一下甩开他那只手,从没有人这么对我,方才他捏住我下巴时的温度还残留在那里,“放肆!”我叫了一声。

  “放肆?”他古怪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抿唇说道,“段临宇,记住我的名字。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吧?”他皱眉看着我,似乎,这是平等的交换条件。算了,我不欲与他再纠缠下去,偏头细想了一下,母后说我出生的时候,漫天雪花,似在飞舞。我抬起眉,“雪儿,我叫雪儿。”

  “雪儿。。。。。。”他轻轻重复这个名字,眉骨松开来了,“很美的名字。”我不顾他独自站在那里,疯言疯语,转身便走,我心挂含鸾殿的母后。“听着,雪儿,我们还会再见的。”他声音隐隐从背后传来,我笑了,是啊,但愿,再也不见。

  相逢何惜

  那日回到含鸾殿,乳娘见到我甚是惊讶,我说了声,“晦气!”便进内室换了一身衣裳,铜镜中,又是那个桃腮泛红,眉俏眼魅的沐雪琉了,只是脸上多了几道伤痕,我也不甚在意。乳娘自然注意到了我的手受伤了,她默默拿来小药瓶,然后抓住我的手,“公主,忍一下,怕是脱节了。”我点点头,然后,一瞬间的苦痛过去,我额头渗出冷汗,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乳娘笑了,“公主,你真是个特别的孩子。”话落,低头娴熟地帮我包扎,她的动作很快又很熟练,我不禁问道,“乳娘,你过去一直受伤吗?”

  不知为何我从她眼中看到什么一闪而过,她笑了笑,“在宫里待多了,受些皮肉之苦是在所难免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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