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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戛然而止 惠王让御膳房弄了几十笼屉又软又粘的糯米团子来，要带蜂蜜的，闻着要甜！又让人推了辆特别宽敞的马车来，让众人用糯米团子砸那白熊。大白熊原本用爪子抵挡了几下，但是一抓之后粘在手上了，怎么甩甩不掉，就用牙齿咬……一舔觉得味道还挺好。所谓笨熊馋熊，这熊大多蠢笨且贪食……它竟然蹲在地上吃了起来，看样子津津有味的，原来那么吵是因为饿了。 惠王一看目的达到，立刻命人将笼子推了过来，在地上摆了一排糯米团子，然后在笼子里放了一堆，挪开道儿来让白熊走。 那白熊晃晃悠悠边捡糯米团子吃边走，还真的就进了笼子了，也不闹，坐在笼子里吃得挺好。 白一刀立刻关上笼门，上了三道大锁，名人将狗熊运去围场，派专人饲养，每日好好喂着。 狗熊运走了，就听白一刀伸手一举金刀，喊了一声，“大王英明！足智多谋！” 群臣也激动不已，一齐欢呼。 惠王昂首挺胸对众臣摆了摆手，“诸位爱卿不惧猛兽，知道可能有危险还敢来这御花园护驾，足见忠心，朕甚甚欣慰。诸位看到没，魏国对我是虎视眈眈，无时不刻不意图加害，必须小心！” 众臣都点头，觉得魏王卑鄙无耻，这种伎俩完全是小人行径。 惠王见差不多了，就吩咐众人散去，好好照顾受伤的士兵和被惊吓着了的宫女们，前来护驾的臣子官兵，人人有赏。 回过头，惠王就见笑笑赞赏地挑起拇指，“大王这事做得体面！笑笑佩服。” 惠王一愣，他这辈子总是听好话，从出生到现在，没听过不顺心的，早就没感觉了。他甚至不爱听人夸奖自己，觉得不诚心，反正他是皇帝，干什么都是对的！可没想到今日笑笑这一句由衷夸赞，让他心里头禁不住一阵悸动，莫名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 搔搔后脑，惠王正色掩饰尴尬，“唉，不准拍马屁！” 笑笑愣了愣，伸手戳了他一下，“笨啊你，你见我拍过谁马屁？我是真心夸你。” 惠王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佯装生气，“唉！不准讨好，朕不喜欢。” 笑笑一愣，夸你也不行，你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夸你啊。”说完，也不等惠王回答，转回身闷闷不乐地回昭阳殿去了。 惠王也挺不自在，本来好好一个事儿，让自己闹了个不痛快。 孟大龙无奈摇头，一旁白一刀正准备命人离去呢，看到此情此景，不禁佩服地一拱手，“大王严于律己实在叫人钦佩，乃我等典范！末将回府也要下令府中妻妾从此之后不准说末将好，要说坏！” 惠王伸手按住自己的腮帮子，以免嘴角抽起来有失君仪。这白一刀功夫是真好，心是真忠，当然人也是真呆…… 白一刀走了，惠王左思右想，回书房看奏折去了。 …… 放下惠王一下午都觉得不自在不提，笑笑心里更是难受。她从未真心对过谁，可热脸贴人冷屁股，实在是不好受。更何况自己也没做错什么，那惠王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往昭阳殿的屋中一坐，笑笑翻看医药典籍，继续帮惠王想治病良方，只是心不在焉。 喜儿给她端来茶，她也不喝。 “小姐，惠王好不解风情啊。” “嗯。”笑笑无奈点了点头，“大概是吧……不然他宫中怎么没别的女人呢。” “你昨儿个不还说他长情么。”喜儿给笑笑剥荔枝，边剥边说，“要是惠王能坐着给小姐剥颗荔枝塞进嘴里就好了！” 笑笑盯着桌上的荔枝壳看了良久，“都说帝王无情，自古后宫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场所，何况好看有什么用呢，他嫌我丑。” 喜儿有些心疼，替自家小姐憋屈。 ……到了晌午饭那会儿，惠王放下折子问孟大龙，“皇后下午干嘛呢？” 孟大龙撇撇嘴，低声嘀咕了一句，“臣不知，估计在公里哭呢吧。” “哭？”惠王一惊，“为何？” “大王你刚刚伤人家心了啊……”孟大龙话没说完，就听到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周王派人送礼物来了。 周国于梁国关系算是比较好的，周王一把年纪了，惠王对他也很客气，一挥袖，“传！” 不多会儿，就有使者带着一位身材婀娜的美人儿走了进来。 这姑娘年纪很轻，几乎看不到脸，都用纱巾挡上了，头发乌黑高高挽着，穿着也很是奇特，总之火辣诱惑，那小腰细得就那么一点儿。 天下男人大多爱看美人儿，惠王自然也不例外，他看不到脸所以没觉得丑，还认为身材不赏心悦目，就多看了几眼。 使臣给惠王行礼，那姑娘也款款下拜，“参见大王。” 这一把声音柔柔糯糯，惠王忍不住想——哎呀，这可比丑丑神仙掐人时候那魔音贯耳好听多了。 …… 此时昭阳殿里头，秋来笑正认真看着书呢，觉得针灸疗法可能起效，只是……得先试验。 乔阔走了进来，“娘娘。” “嗯？” “周国送礼物来了。”乔阔早接着消息了，回禀，“送了个舞娘来，据说脸蒙上了，身材好，在大殿呢，大王见了……” “嗯。”笑笑继续盯着书点头，“大王见了如何？” “还不知道，正在见呢。”乔阔笑问，“娘娘要不要也去看个热闹？” 笑笑听后，只倒是笑起来，“公公是让我去盯着惠王些，好他别乱来？” “呵呵……”乔阔笑了两声，心说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无妨。”笑笑却摆手，“我与惠王说过了，他若是纳其他妃子，或者有别的女人，我就走了。” 乔阔听了可是摇头，“娘娘，冲动不得啊！大王毕竟是皇帝，三宫六院很平常，保住皇后位才是正经。” 笑笑知道乔阔当差多年，也不是自己能劝服的，就给了他一个敷衍的笑容，先打发他走了。 嘴上虽然不说，但笑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之所以想要留在惠王身边，并非是为了贪图皇后二字，而是惠王当日说的那番，找个人一生一世直到终老的誓言。若是他做不到这点，那自己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站起来合上医书，笑笑走到昭阳殿大门口，对一个小太监说，“你去金殿外等着，无论大王收不收那舞娘，你都快些回来告诉我一声。 “是！”小太赶紧去照搬。 惠王听到使者说明来意，这舞娘乃是周国一宝，特送来助兴。惠王听着心中美，周国舞娘天下闻名，今日正好看看！ 他刚想点头，就见下边孟大龙紧着对他使眼色，指了指西面。惠王眉头就是一颤，对啊，丑丑神仙会不会生气？ 但是转念又一想，我就留个舞娘又不是纳个妃子，用不用得着也要她点头啊？！就瞪了孟大龙一眼——少管！。 孟大龙依然是连连摇头——大王三思啊！ 惠王觉得没面子，心说我堂堂梁国之王，留个舞娘还要听她的不成？就对来使说，“留下了，替我写过周王美意。” “是。”使者立刻眉开眼笑，赶紧给惠王行礼。 孟大龙则是长叹了口气案子摇头——完了。 消息立马传到外头，小太监急匆匆禀报了笑笑。笑笑也不恼，拿出青罗盘来交给了那小太监。让他半个时辰后，交给孟大龙转交给皇上，并且传她一句话，“这青罗盘太贵重，笑笑缘浅福薄没法子用。愿大王早日找到一个一生一世能托付终身，哪怕她不漂亮，大王也没了权威，都能彼此相爱矢志不渝的人。” 说完，笑笑对喜儿一招手，“拿上咱们的细软，皇宫之物一样不许拿，咱们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东西都收拾妥当，笑笑一声令下……离开。 这次，秋来笑没有回黑山，也没有回老宅，而是带着人直接到了重寿山秋家的别院里头。 重寿山这地方很特别，它与孟江河都正好处在六国的交界之处，因此这里不属于六国之中的任何一国。笑笑知道她曾经是皇后，如果离了皇宫还留在梁国，惠王很容易就将自己抓回去。 秋来笑其实早就料到可能有这样一天来临。所以前阵子将家里下人，主宅中的东西都搬到了重寿山的别院里头，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 惠王接是接了那舞娘，心中却始终不安。他当即让宫廷乐师吹奏乐曲，舞娘舞一段。 惠王第一眼看觉得不错，第二眼看觉得也不错，第三眼看——怎么都一样？！就跟个蛇似的扭来扭曲有什么好看的？ 正烦呢，门口一个昭阳殿管事的太监跑了过来，在大殿门口远远望了一眼，孟大龙看见了，赶紧走出去。 惠王早就看见了，心中却是有几分期待，知道我留下舞娘，那丑神仙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孟大龙却脸色难看地走了进来，压低声说，“大王，娘娘走了。”说着，将青罗盘给了惠王，还将那段话转述…… 惠王当即傻了眼。 丝竹之声还在继续，那舞娘跳的欢，周国使臣还鼓着掌打拍子呢。 “烦不烦，都给我退下！”惠王恼怒地吼了一嗓子。 使臣与舞娘吓了一跳，赶紧退下。 惠王吩咐，“都退到金庭驿馆去，别在宫里留着！“ 使臣一咧嘴，完了，惠王不收着美人了，不过刚刚孟大龙说了什么了？怎么惠王就突然暴怒了呢。 等人都走了，惠王一拍桌子，“我皇宫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么？还不给我去追回来！” “是。”孟大龙急匆匆出去了，没多久功夫就回来，“说是老宅黑山都不在，人不见了。” “哎呀。”惠王一拍脑门，“别是回天上了吧！” 孟大龙望天，“大王，我派人四处找找。” “找什么啊。”惠王站了起来，将青罗盘收了藏在怀里，“爱去哪儿去哪儿！朕还不信没她一个秋来笑，朕能有什么损失！”说完，嚯地站起来就走了，还撞翻了两张屏风。 “太后。”乔阔将这事情始末告诉了皇太后，此时太后正和陈晏喝茶呢。 “哎呀，孝之太不长进了，怎么这么好的媳妇儿都留不住呢。” “呵呵。”太后却是一笑，“父皇，这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这倒是。”陈晏又开始回想他的挚爱了，“当年阿罗也出走过几次，每次我都抓心挠肝地去找回来。，有时候女人生气了未必要像泼妇似的大吵大闹，想让男人吃苦头，方法有很多种。”
09 朕是纯洁的…… 秋来笑走了，走得那叫个痛快，而且一走，没了音讯。惠王派出人去四处打探，用了一整天才打听到下落，说是去了重寿山了。 惠王来气，派了十几个侍卫去抓人，没想到一个时辰后，那些侍卫被打得鼻青脸肿回来了，都说，“大王……皇后娘娘了不得。” 惠王无奈，只好独自去了昭阳殿。 怀里揣着青罗盘，坐在昭阳殿里，惠王呆呆地发愣。这丑丑神仙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朕不就是留了个舞娘…… 惠王想到这儿火气噌一声上来了，站起来跺脚，“惯得她！都了不起了不是，朕乃九五之尊，还丢不起个皇后了，气哼哼抬脚就走，跑到了书房铺开圣旨就想下诏休了她……” 可是笔拿起来，盯着圣旨瞧了半晌，惠王最终还是将笔放下了。 想了想，他叫来了孟大龙。 “大王，还不歇着？” 惠王咳嗽了一声，道，“大龙啊，你帮朕去一趟重寿山，就跟笑笑说，朕没留那舞娘，叫她回来。” 孟大龙忍着笑，点头，领命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匆匆回来，“大王，娘娘不回。” “哈？”惠王不悦，“这丫头脾气不小啊，为什么不回？你去跟她说，朕说话算话，不纳妃子也不留女人！她还想干嘛？朕是一国之君！难道要朕跟她认错？” 孟大龙咧了咧嘴，看惠王。 “她真的要朕跟她认错？！” “咳咳。”孟大龙搔搔下巴，“像是有那么些意思。” “胡闹！”惠王不满，“朕乃一国之君，她……对了，她是神仙。” “大王，要不然……” “不行，惯得她！”孟大龙一摆手，“朕没错，凭什么给她道歉，她爱回来不回来，丑人多作怪！”说完，又转回昭阳殿里去了。 而此时在重寿山的秋家别院之内，秋来笑正坐在屋中，点着烛火呢。 “小姐，你不是不跟大王好了么？怎么还看医术书？”小丫鬟喜儿给笑笑倒了杯茶水，“还是说，小姐还准备回去的？” “谁说的。”秋来笑端着书站起来，在屋子转悠了一圈厚，情绪又低落下来，“喜儿，什么时辰了？” “很晚了。”喜儿看了看天色，“小姐，你是不是等大王来接你啊？” “他才不会来认错呢。”笑笑落寞地坐在桌边，“他是大王，而且咱们也没真感情，才相处几天啊。” “小姐啊……你是不是后悔就这么走了啊？” “不后悔！”笑笑梗着脖子一摇头，“我宁可孤独终老，也不跟个不爱我，或者不止爱我一个的人过一世，不管他是不是大王！” …… 是夜，惠王可是在辗转不能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