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蝴蝶无形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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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蝴蝶无形剑-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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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谢天恩为母猴再次上药,拨开母猴伤口上敷着自制的草药,母猴的伤口已愈,谢天恩欢喜道:“你好了,今天最后一次给你上药,以后不用上了。”母猴睁着眼睛点点头。身边的小猴崽又窜到谢天恩的身上。

    谢天恩转头对小猴崽道:“你有福,有爹有妈,还有我和婆婆疼你”。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怜我,不知爹妈,从小要饭,没人疼没人爱,挨人打被人骂,受尽了苦”。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小猴崽看到谢天恩在流泪,小猴爪遮住自己的眼睛,吱着嘴也做着哭状。

    谢天恩骂道:“你这个小猴精,真不像样子,我伤心你还调皮,看我不打你”。说罢转手一抓,把小猴崽抓到手里,轻轻地打了一下。小猴崽一点也不怕,伸出手挠挠谢天恩的眼睛,做了一个怪脸。

    谢天恩被逗笑,道:“现在我有婆婆了,有家了。婆婆教我识字,还教我武功。我和你一样,有人疼了”。

    忽又感叹道:“我的脚上还有脓,终要被人瞧不起”。说罢眼泪又下来了。

    公猴从外面进来,手上捧着一只破瓦罐,尚未进洞,一股扑鼻的酒香漂进洞内。公猴走到谢天恩面前,把手中的瓦罐送到谢天恩的手上,吱吱地叫着。谢天恩闻得酒香,眼泪止住了,开心道:“你买酒我喝,嘿嘿……”。他也不嫌瓦罐脏,“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一股酒香直浸肺腑。

    谢天恩不晓得这酒是猴子自己酿的,在众动物中,只有猴子会酿酒。猴子酿酒也是无意中学会的,猴子喜食瓜果,有时吃不完就带回洞子存着,时间一长,这些果子发酵,就成了猴酒,猴酒不凶,却是醇香可口,不同的瓜果还能酿出不同香味的酒来。人喝了猴酒,可以驱除百病,增加功力,所以不少练武之人,特意到山上寻找猴酒,但着实不易找到。猴子爱喝猴酒,喝多了猴子也会醉,走起路来踉踉跄跄,醉狠了,一连睡上几天。猴酒酿制不宜,会酿酒的猴子不多,但大多猴子爱喝猴酒,不会酿酒的猴子会偷猴酒吃,为了怕偷,平时猴酒被藏得严严实实,轻易喝不到。

    谢天恩为母猴接生,每天来换药,公猴实是感激,为了感谢恩公,把平时轻易不舍得喝的猴酒全部拿出来请谢天恩喝。谢天恩只是感到好吃,一口气喝了半罐,换气的时候想到了婆婆,这么好的酒婆婆一定也爱喝,带回去给婆婆喝。

    回到茅屋,未见婆婆,见桌上放着一张纸,拿起一看,是婆婆留书,写道:“孩子,跟婆婆学武习医,已过五年,婆婆的本事你已全部学去,婆婆再无本事教你。你应该去江湖闯荡,完成你三位师父也是你太师父的遗愿,寻找《黄帝内经》遗部。婆婆已无牵挂,陪你大师父和二师父去了。孩子,不要难过,婆婆年纪大了,终要离你而去。记住,你跟三位师父学得武艺医术,是要治病救人,维护正义,造福人间。不要贪图荣华富贵,更不能仗势欺人,为害百姓。桌上两瓶药是婆婆特意为你配制的,一瓶是天地开泰丸,另一瓶是九转续骨膏,两瓶药配制不宜,你要小心收藏”。

    谢天恩看得眼泪直滚,哭叫道:“婆婆……”

    谢天恩哭着跑到屋后的山洞内,见坑中第三个棺材内躺着黄芸,地上摆着一张纸,谢天恩捡起一看,上面仍是黄芸写的:“孩子,坑内有三位师父配制的药护着遗体,不要盖棺盖,出去时将洞口封住,待你寻得《黄帝内经》遗部,再来拜祭三位师父”。

    谢天恩伤痛欲绝,跪在地上,向三位师父的遗体猛磕头,哭道:“婆婆,天恩好命苦,从小孤苦零丁,好不容易有了婆婆,有了家,有您疼我,现在您却不要我了。婆婆,您放心,我一定遵从您的嘱咐,寻找《黄帝内经》,一定好好做人”。

    这一顿哭,从晌午到晚上,谢天恩体内的真气因悲痛又发足了,这次时间特别长,谢天恩不愿用自己的真气疏导,让它们在体内翻腾,乱窜,以此来发泄失去婆婆的悲痛。在真气绞得谢天恩死去活来的时候,谢天恩内心念道: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第一章 钱塘六狼  007

    法华山南坡脚下有一个不小的镇子,名叫大蜀镇,镇东有家药庄,名义仁堂。这药庄规模不小,前后三进两院,几十间房子。大堂中间坐着一位老先生,坐堂治病。坐堂的先生颇为有名,已在义仁堂坐堂二十多年,镇内及镇子周围大多数人生病都到老先生处诊治,二十多年来,老先生已治好无数病人,店堂内的墙上挂满了病人送的锦旗。

    这位老先生无其他嗜好,就好一壶绿茶,而且不喝当地句容产的名茶句容绿芽,专喝苏州太湖东山产的碧螺春。老先生泡茶还有讲究,必用宜兴产的紫砂茶壶,现老先生用的茶壶正是宜兴产的紫砂茶壶,这只茶壶跟着老先生几十年了,老先生把它当成至宝。大蜀离苏州有一段路程,取得这种茶叶不容易。被老先生治好的一些商贾,为了感谢老先生,特意从苏州购了这种茶叶孝敬老先生。由于孝敬的人多,老先生一年到头总有当令的碧螺春茶喝。

    大清早,老先生就坐到大堂的桌子前,伙计为先生泡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茶。老先生美美地喝了一口,眯着眼睛对伙计道:“开门”。

    门打开了,但没有往日的景象。

    住日开门,看病的人在门前已排起长队,大蜀镇周围方圆几百里,义仁堂是最大的药庄,而义仁堂坐堂的老先生又是资格最老的郎中。所以,每天都有不少人来看病。每天早上未开门前,看病的人就排起了长队。

    今天门前没有排队等候看病的人,开门的小伙计颇感意外,走出门口,见门口站着三男一女四个拿着长枪的人。你看这四个人生的很有特色:

    左边高头子这个瘦,好似生下来就没吃饱,全身就剩一把骨头,像长江滩头芦苇荡里枯了的芦苇杆,风吹大些就要跌倒,抓着一杆长枪的手皮包骨头。

    左边第二位的头这个大,像巴斗一样,全身一半长着一个头,头重脚轻,上下身极不协调。这位爷怕站着不稳当,双手把着一杆长枪杵在地上。

    第三位脸这个黑,虽然人高马大,脸却像黑炭那么黑,一脸络腮胡子挂到胸前,看上去像个凶神恶煞,上下两瓣嘴唇血红血红,像刚吃人似的,右手也握一杆长枪。

    这第四位是个婆娘,身材五短三粗,像个夜叉,一张豁嘴,张开似血盆大口,两眼通红,活生生的一位《水浒传》里的母夜叉孙二娘。如果晚上哪位胆小碰到她的话,胆不破也得吓晕。这个母夜叉把长枪扛在肩上,嘴巴嘟隆嘟隆的。

    地上躺着两位,脸呈黑紫色,嘴里吐着黑血,像是中了剧毒,奄奄一息。

    这四位把大清早在义仁堂排队看病的人赶得一个不剩。当然了,那些排队看病的人看到这几个凶神恶煞,不用赶,也会自行跑掉的。

    义仁堂小伙计嘴快,对着四人道:“好横啊,看病也这么霸道。”

    高个子芦苇杆嘿嘿干笑道:“大爷从来就没直过,就是这么横,快叫你家先生看病,慢了,你也会横,不过是在地上横。”

    母夜叉裂着血红的嘴道:“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在地上横着就不好玩了。”

    络腮胡子是个急性子,朝着小伙计吼道:“快去叫先生出来看病,再啰嗦,我割了你的鸟头当夜壶。”

    这四个家伙虽然可怕,小伙计靠着家门口倒也不大害怕,冲着四人道:“行,你们横,不给你们看病,找别人家去。”

    络腮胡子手一扬,巴掌印在小伙计的背上,小伙计一个踉跄,撞到门框上,两粒门牙和着一嘴血水吐到地上,腿一软倒在地上,怎么动也爬不起来。络腮胡子想跟着一脚踢去,被站在一旁的巴斗头拦住:“今天是来求人家看病,不要惹事。”

    巴斗头说着,拉起倒在地上的小伙计,道:“我两兄弟中了毒,请你家先生治病。”

    小伙计吓住了,没敢答话,吐了一口血水,低头就往门里走。

 第一章 钱塘六狼  008

    义仁堂的老先生听到门外那么大的响声,端着茶壶走出门外,见小伙计满口是血走过来,明白遭欺负了,对着小伙计说道:“哎呀,你看看你,叫你不要逞能不要逞能,不要仗着义仁堂的牌子,在外头嘴老,嘴老了吧?吃亏了?挨打了吧?你年纪轻,挨顿打不要紧,经打,强是锻炼身体,睡一觉没事了。要紧的是你嘴老,坏了义仁堂的名声,这个你罪孽就大了。义仁堂几十年竖一点名声不容易,承左邻右舍信得过,都来看病,义仁堂靠的就是名声,靠的就是‘信’字,还有一个‘义’字,我讲过不下百十遍,天天唠叨,你就是不听,闯祸了吧。赶紧到天井去吊桶井水,擦把脸,你人小,大吊桶你拎不动,用小吊桶吊水,水要倒在面盆里洗,不要在吊桶里洗,会把吊桶弄脏了,更不要把井水弄脏了,百十号人全靠这个井水吃饭呢。”

    小伙计捂着嘴巴,指着外面四个人对老先生含糊不清地哭道:“他,他们打人,打我……”

    老先生对走过来的巴斗头说:“你们这些人也是的,看病就来看病,我这里是义仁堂,开的是药庄,门开着就是治病的。你们有病来治就行了,我又不会说不看,我是个郎中,吃的就是这碗饭,哪个来我都看,你们来了我也看,我肯定会看的。我看病收的诊金很少,你们看样子都有钱,不在乎这两个诊金,看得起病,看得起病进来看就行了,不要把我的病人赶走,你们这么凶巴巴的,吓坏我的病人的,下会还有哪个敢来看病啊。再说,你们不光把看病的人赶走,还打了我的伙计,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面,你们打的不是伙计的脸,而是打的义仁堂的脸,你们不把义仁堂放在眼里,还来看什么倒头病啊?”

    络腮胡子不耐烦老先生的唠叨,一瞪眼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屁话。”还要说下去,被巴斗头拦住了,巴斗头朝老先生笑道:“是我二哥性子急了点,出手打了伙伴,我在这里向你老先生赔不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锭往小伙伴的手上塞,小伙计不要,一甩手,把银子摔到地上。

    巴斗头也不生气,回头对老先生道:我两个兄弟中了毒,还请老先生看看,只要治好了,诊金多多捧上。”

    老先生应着巴斗头的话道:“这位兄弟不要客气,诊金自然是要的,不会多要,该多少就多少,义仁堂是块金字招牌,不会多收一文钱,多收了一文钱是打我老先生的老脸,砸我义仁堂的牌子。你二哥不该打我义仁堂的伙计,你打义仁堂的伙计就是不给我老先生面子。不给我老先生面子不打紧,我老先生老了,面子里子要不要都无所谓,即便要面子里子也不能带到棺材里头去,就是带到棺材里头去了,到阴曹地府,阎王他老人家也不要这个东西。我老先生的面子是不要了,义仁堂的面子还是要的,义仁堂在我们大蜀还是有头有脸的,不信你问问,这方圆几百里,哪个不晓得大蜀镇上的义仁堂,真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年纪的人晓得,年轻人晓得,小把戏也晓得,道上的人晓得,官府人家也晓得。”

    络腮胡子的头发都竖起来了,火山要爆发,巴斗头挡在络腮胡子的前面,打断老先生的话道:“对对对,义仁堂在道上名声响亮,我们哥几个就冲着这个牌子来的。请老先生看病”。巴斗头拉着老先生的手来到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身边,对老先生道:“我这两兄弟被人下了毒,请了几个大夫都不认识中的是什么毒,请老先生查查”。

    小伙计在门口喊道:“先生不要为他们治,他们不是好人。”

    老先生回头对小伙计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老先生是个郎中,什么叫郎中,郎中就是看病的,是病人就得看,至于这病人,是好人也罢,是恶人也罢,治病救人是郎中的天职。是好人我治好了,是社会一大喜。是恶人,我治好了,他还要做坏事,做了坏事就会犯事,犯了事,被官府抓到手里,问个死罪,也就被斩了。到了侠士手中,更是不得轻饶,轻一点武功全废,想恶也恶不起来,重一点,落个六魄归西,横竖都是个死。我治好了恶人,恶人终归也得死,只是我们医家,病人但有一口气息,不能叫他死了”。

    老先生说罢将手中的茶壶把嘴里一塞,嘟了一口茶,眯起眼睛享受了一回。然后才低下头去,仔细察看地上两个人,看着看着头摇了起来。又伸手搭脉,翻眼皮,道:“两人中毒不浅,看脸上的血色,像似中了五步蛇的毒,摸手臂脉象,又像中了竹叶青蛇的毒,看眼睛发紫色,又似是赤炼蛇之毒,还像是蜈蚣之毒,听心房声音,还有赤仁毒,恶术毒,怪了怪了,坏了坏了,只怕救活了,也废了,废人一个,废人一个,可惜了可惜了……”

    “先生,可有治?”巴斗头问道。

    “如果晓得他们中了哪些毒,最好有个清单,照着单子解毒,或还能救,现在不晓得他们中的什么毒?中了多少种毒?在什么地方中的毒?是哪个地方产的毒?用什么手法让他们中了毒?中了毒后又吃了什么药?又运了什么功?”老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就着手中的茶壶喝茶。

    络腮胡子急了,一把打飞老先生的茶壶,怒道:“说的什么屁话,到底有救没救?”

    老先生急了,茶壶是他的命根子,这一辈子,就好一口茶,这个茶壶跟了他几十年,整天壶不离手,儿女都没这只茶壶亲。眼见着这只茶壶从手中飞出,像射出去的箭一样飞得老高,最后落到院子里,随后就听院子里“咣当”一声。老先生心里这个痛啊,茶壶摔了,命也去了一半,痛叫道:“我的茶壶哎,还我茶壶”。病也不看了,丢下病人,站起来没命地往院子里冲。

    络腮胡子挥手抓住老先生的手腕,道:“老不死的哪里跑,看了病再说”。

    “你们你们你们,”老先生急着要挣脱被络腮胡子抓着的手:“我茶壶没得了,我的命也就没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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