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歌,萱草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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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歌,萱草忘忧-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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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夫人冷声命令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下了谷雨,房间内很安静,叶夫人的声音冷若冰霜:“我儿子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动心,你却一直都在利用他。”
  “我没有想过利用他。”
  叶夫人冷眼看她,等她说下去。
  忆萱说:“他邀我来府上,我以为只是坐坐就走,才答应前来,也是进府之后,我才这么想的。”
  “你是怎么知道叶家将要举事?”
  “我不想说。”
  “你和轩王什么关系?”
  “他的侍女。”
  叶夫人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凝视她好一会儿,才说:“这样的一张脸,怎会甘做侍女,不如我们看看轩王在不在乎你。”说着掏出一把匕首,一把把忆萱推到前面,匕首横在她的脖子处,推她往外走。
  忆萱轻轻生笑,叶夫人右手用力,脖子上一道细细的血痕,这个时候没想到她还可以笑出来,却还是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要是见到王爷,肯定会把你们制毒的地方告诉他,我刚才想见他不成,现在正好你带我去见他。”
  叶夫人手上的动作一滞:“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借我威胁他,王爷冷情,只会杀了我,而对待叶府只会更加不留后路。在这里也是被你杀,两者没什么不同,留在这里,我可以省下几步路。”
  “你”叶夫人恨得咬牙切齿,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威胁。
  “你在骗我。”叶夫人左手抓住她的右肩,用力把忆萱扳过来,忆萱失了重心,差点跌坐下去。
  “你一定是担心我以你威胁轩王,才这样说的,对不对?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也是巧舌如簧骗了我。”
  忆萱无谓地笑笑,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你大可带我见他,反正王爷也没有想要我活着回去。”她现在才是在真正地赌,而且是前途不明地赌博。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叶夫人心里的痛楚才是难以言喻,指着忆萱的匕首都有轻微颤抖,今晚过后,什么将军忠臣都不复存在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在一夜之间,叶家只会沦为阶下囚,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
  忆萱静静开口:“王爷似乎更近了,现在你可以带我见他,正好容我交代几句遗言。”叶夫人身体一抖,手里的匕首滑落,哐当一声脆响。
  也是这一句话让叶夫人的怒气翻涌而起,她使劲推了忆萱一把,荷花里的药力发作地更为厉害,忆萱连站立都觉费力,刚才还可以借叶夫人的手,现在毫无倚靠,又被她怒极之下的用力一推,就像是被拦腰掐断的荷花,只得倒下去,手也被绑着,连推开身旁的凳子都不可以。
  忆萱拼命想坐起来,却根本不行,两手被绑住,撑不到地面,摔了之后,似乎哪里都在痛,好不容易借着凳子爬起一点,凳子却一滑又摔了下去,整个人都趴到了地面,或许是求生本能,她竟然挣开了绳子,因为绳子本来绑得也不是很紧,她想要撑着站了起来,但是用不上力气。
  叶夫人看她狼狈吃力的模样,陡然生出一丝快感,报复的快感。不远处的小案上放着长剑与鞭子,她没有选择一剑致命的长剑,而是选择可以把人折磨致死的鞭子。
  外面突然有人恭声道:“夫人,老爷请您立刻前去。”
  叶夫人“嗯”了一声,手指摩挲着鞭子,银白色的鞭子煞是好看,不像是一个兵器,更像是一个观赏的物品,这是忆萱住进来时,叶漓让人准备的,她偶尔会练剑,鞭子从未使用过。
  叶夫人终究没有把手里的鞭子挥下去,对站在几步外的谷雨凉声说:“你一直以来对少爷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对不对?”
  谷雨慌忙跪下,叶夫人撇了她一眼,把鞭子扔到了谷雨脚边:“你一定恨她吧,做你想做的事。”说罢就开门急步离开房间,还命人把门关上了。
  谷雨愣愣看着地上的鞭子,她知道叶夫人口中所指的她是谁,正如她所言,她确实是恨极了的,她费尽心力去追求,却没有得到分毫,凭什么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云梓却得到了全部,更可笑的是,她珍之重之的东西,云梓却不屑一顾。
  少爷是多么温文尔雅的人,可是却陪着这个山野丫头做着爬树上房这种有失身份的事,她的妒火早已经烧起来,她绝不能让他们成婚。
  她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云梓,只要抓住了她的小辫子,告诉夫人她根本配不上少爷。却原来她进府是另有所图,原来所有的竟然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戏,她不管叶府会怎样,她害了少爷,她就该死。
  “慢着。”忆萱看她拿起鞭子慢慢走近的时候,忆萱连退都退不了,出于直觉地叫出声。
  “啪!”鞭子狠狠地抽了出去,谷雨恨声说:“云梓,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上一次比剑你那样羞辱,这笔账我记得有多辛苦,你知道么?我就是想有一天你匍匐在我脚下,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云梓,你活该。”
  忆萱深深闭上眼睛,没有任何的反抗,也不再说什么。
  “啪!”又是一鞭子,谷雨说出的话没有得到一丝回应,恨意越加翻滚起来,被点燃的妒火难以熄灭,又气又恨地吼道:“你求我啊,你为什么不求我?你不是伶牙俐齿吗?怎么什么都说不出来?”
  谷雨扬起鞭子的手势越来越快,连怒骂的声音也有些气喘,而被鞭打的女孩子却是一言不发。
  人到末路,是什么都不会顾及的,人前谷雨一直是大度善忍的样子,她不会和叶府的任何一个下人有矛盾,断断不会有人想到,她也会表情狰狞可怖,挥着鞭子,鞭打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女孩子,每一鞭子都带着无尽的妒恨,似乎是打一鞭子出去,她就可以少一些痛苦。
  每一鞭子都可以听到衣衫破裂的声音和皮肉绽开的声音,仿佛是作画的人,在用朱砂绘画,一道一道,纵横交错的血痕,画师似是来了灵感,一笔接着一笔地描摹,没有停下来的痕迹。
  画师没有笔法,不讲章法,错横交叉的勾勒,仿佛只是毁了这一幅画。

  ☆、一句一伤,步步成局2

  “嘭”的一声,门从外面被人砸开,谷雨惊惧地看向门外,迅速地转过头,仍旧不解气地想把已经扬起的鞭子挥下。
  电石火光间,一枚玉佩打中谷雨的手腕,谷雨摔倒在地,落下的鞭子要打到地上的女孩子时,被萧翊接住,本来银白色的鞭子已经是一截血红色一截红白相间。
  房间外的人还没有看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似乎都还没有看到他出手,但是他已经进了房间,而鞭子已在他手中。
  他慢慢蹲下去想抱起忆萱,可是忆萱浑身是血,他根本不敢碰,一直以来都活泼灵动的她,在这一刻也失了朝气。
  他看不到哪里是伤口,哪里还可以触碰,一向沉着的他变得手足无措。
  多年以前,他就是练就了寡情的性格,鲜少有什么可以影响到他的情绪。
  然而这一刻,心痛,后悔,这样的情绪统统涌来,或许是太久没有这样的情绪,它们积蓄了多年的力量一起来了。
  “萧翊。”她轻唤道。
  “是我,我在。”他半跪了下来,以求可以听清忆萱在说什么。忆萱侧头微笑看他,没有再说话,萧翊哑声道:“你忍一忍。”脱下外袍给她盖上,尽量轻柔地把她抱了起来,抱起来才发现她竟然脖子处还有一道伤痕,他本想背她,可是她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只有把她抱在怀里,他才敢保证她不会掉下来。
  慕璟曾说忆萱的武功不弱,他也才会放心一些,没想到竟是伤成了这样,刚才抱起她的时候,她瘫软无力,他才明白一切。
  她微微笑着看他,这个笑容不是她惯有的,或许是和慕璟走得太近,忆萱已经学会了在不想笑的时候笑得出来了,她一心盼着有人来,从内心里她希望可以有人救她,她也一直明白萧翊肯定会来。
  萧翊来了,忆萱心里却仿佛丢了什么东西,而丢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或许这个东西一直都不应该属于她。
  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会有离开叶府的一天,会有叶府查抄的一天,原来纵使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等这一天来,当真正来了还是会不知所措。
  萧翊抱起她慢慢走出房间,门外所有的侍卫都向后让开,没有人开口说话,玄色衣服的他抱着也盖了一件玄色袍子的她,袍子遮住了大半个她,只看得到点点血迹的蓝色裙角,和一张苍白的脸,因为怕碰到忆萱的伤处,他走得比平常慢了一些。
  谷雨右手被玉佩打伤,手骨应该已经碎了,在听到萧翊这个名字后,喃喃道:“萧翊,轩王。”左手撑着地面挣扎着想站起来,近乎发狂的吼道:“云梓,夫人又被你这个贱人给耍了,我真后悔没把你给打死,你还说你和轩王没有……”
  一句话没有说完整,只听得屋内“哐”的一声,萧翊的人听到了她提到轩王名讳,给了她一脚,谷雨捂住嘴巴吐出一口血来。
  忆萱也不想她说完那句话,拉了拉萧翊的衣服,萧翊低头看她,却看见她她紧蹙着眉头,萧翊既担心又心痛地问道:“我是不是碰到你背上的伤了?”
  忆萱轻轻摇头,吃力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一封信,强扯出一抹笑来:“这是你要的东西,你不要担心,我对密室动了一点小手脚,他们现在应该进不去了。”
  与叶府相比,临云山庄才是龙潭虎穴,叶府守卫严密,临云山庄即使没有守卫,也很少有人敢闯,很小的时候,慕子俨担心会不小心伤到她,仔仔细细把所有的机关秘要都教给了她。临云山庄是防人闯入,叶府是防人找到,两者又有很大不同,忆萱找密室废了很大劲,然而破坏机关暗门从小就练就了一把好手。 
  萧翊接过,一直在寻找的东西,这个时候拿到手里,却十分厌恶,要不是这个东西,她也不会伤到如此,转手把它交给了最近的薛涵。
  “剩下的事你来处理。”他说,“这个院子里的人,就地处决。”
  薛涵恭敬道:“属下遵命。”
  薛涵是萧翊的近身侍卫,说起来是侍卫,他在王府基本是担的管家的职,唯一的主子萧翊常常不在府里,府里的事都不太管,薛涵是太医之子,医术也不错,但是王府人少,也没哪个下人敢来劳烦他,因此他把管家这份职当得很好。
  薛涵想了想,看萧翊刚走出屋子,忙跑了两步道:“敢问姑娘,您说的密室在何处?”
  “府邸正北处,花园旁边。”
  “多谢姑娘。”
  叶府的密室机关竟然被人改了,要做到如此绝非普通人物,叶铭策是在萧翊进府之后才发现的,因要陪着萧翊搜府,迫不得已只得让叶漓去守着密室,尽快找到破解之法。
  府里已经闹翻了天,他担心的却只有汀兰水榭的她,凭借多次的尝试,终于打开了密室之门,叶漓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令人把里面的东西重新布置,自己却往急忙水榭赶。
  叶漓怎么也想不到,才到水榭外的小桥,看到的竟是这样一副景象,她被轩王抱在怀里,身上还裹着他的衣裳。
  轩王,是在抱着他的未婚妻。
  忆萱在看着叶漓,叶漓也在看着忆萱,可能是太过强烈的痛帮了忙,迷药的药性散了不少,没有像方才那般软绵绵没有力气的样子,她挣扎着想下来,萧翊没有放手的意思,忆萱抬头看了看他,“放我下去吧。”
  萧翊沉默了半晌,也没有什么动作,忆萱正欲再说一遍,萧翊却慢慢地松开了手,忆萱趁势跳了下去,裹着那身玄色的袍子一步一蹶地朝叶漓走过去,薛涵上前想说什么,被萧翊抬手给止住了。
  叶漓没有再上前走,只是等着忆萱一步步地靠近,忆萱一边走一边斟酌着该说什么话,但是想了一路的话还没等开口,就被叶漓给打断了:“云姑娘好本事,我们一家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
  比起她的所作所为,叶漓这样的指责应该算了留了情面了,忆萱想了一想认真地看着他,用了以为冷静的语气:“还记得我给我说过的酒杯和酒的故事么?这件事不论我是否参与,其结局都是这样。”
  叶漓听后,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云姑娘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么敢问云姑娘,你说出的话有几句是真的?除了这名字。”他的嘴角刚刚隐没的冷笑又浮上来,甚至比先前更多了几分厌烦不耐,抬手拂过她的头发,明明是极为温柔的动作,忆萱却是一寸寸地发冷,闭了眼睛等待他一句一句的嘲讽报复,“这名字,也是假的。”
  叶漓看了看她,终于笑了出来,“云水之间,桑梓之情,你编造的本事在名字上都可见一斑。”
  忆萱蓦地睁开眼睛,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双手抓住叶漓的右手说道,“有些话不是编的,我是愿意嫁给你的。”说到这里,她的底气都弱了下来,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只要你愿意娶我,我就嫁给你。”
  叶漓费尽心力让她爱上她,当忆萱能接受他的感情之时,他却不愿再相信她了,叶漓的神情像足了听完一个不好笑的笑话,“这么说,你愿意冥婚?”
  “不会的,你不会死。”
  他离她更近:“如果,你也死了呢。”
  忆萱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看他,叶漓拿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手上玩着,忆萱也不避让,或者说现在她根本就顾及不了这些,他说出的话是十足的玩味口吻,“既然你承认是我的未婚妻子,怎么又到了别的男人怀里去了,我知道你不是大家闺秀,原来还水性杨花,面对密室中的情状都可以镇定自若,果然不俗。”
  她已不知道该怎么思考,急退了一步,撞到桥边栏杆上,身上的伤扯得她不由地皱眉,同样的栏杆,只是不同的位置,他们还曾在这里商讨着婚事,时移事易,叶漓再不会说出那般温柔的话了,在他眼里,一个骗子怎么还会在乎这些伤人的话。
  忆萱退的那一步,叶漓很快就给补了上来,“云梓,你愿意嫁给我,可你怎知我愿意娶一个江湖骗子,不管他日我是死是活,是富贵是落魄,云梓,令我举家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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