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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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的刺-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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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润润干燥的喉咙。

小果陪着许佳蓉回头走了不远,现在他们已经坐这间茶棚里。

而许佳蓉也听完了他和李员外的故事。

“你说你是为了追查一桩阴谋而故意如此做的?”她问。

“是的,我发现欧阳无双的背后有人唆使。”

“何以见得?”

“她没有那种能力,更没有那种魄力,另外,我想藉此引出那幕后的人,还有尽快找到李员外,最主要的,我希望能明白她为什么要杀李员外,以便救她出邪恶之中。”

小呆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告诉她这些事情。

或许他真的想从她口中知道是什么误会。

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对上了眼。

“据我所知,李员外没赴‘望江楼’之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你好像并没存心要放过他呢。”

“怎么说?”

“因为你是不是准备用一把他送给你的刀,做为那一战的结束?”

“是的,我想就算我没机会当面和他讲明,但他看到那把刀就应该知道一切。”

“好在他不能赴约,要不然他恐怕死也不能冥目。”许佳蓉不以为然的道。

“我也有苦衷,事先……我并不知道我那把刀已经被欧阳无双掉了包。”小呆悚然一惊道。

“所以我说他好在不能赴约,要不然一个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了阎罗王那岂不笑话一桩。”

“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小呆开始发问。

“你想我怎么会知道?”

“李员外告诉你的?”小呆急忙问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为了那把刀,我和他之间的误会已经到了连解释的余地也没有了……”

“不只这件事……”许佳蓉又说:“李员外已经被‘丐帮’赶出了山门,而且还被欧阳无双击杀了好几次,这也都是因你而起。”

小呆静静的听着她的下文。

脸有些红,她接着说:“他对你的误会是认……认为你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而让他背了黑锅。”

“黑锅?!我让他背了什么黑锅?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要知道了也就不叫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欧阳无双曾遭人玷辱,而她认为是李员外,偏偏李员外不知道这回事,他当然不会承认,于是欧阳无双才会想尽一切办法要杀了他。”

“这……这又与我何干?”

“问题是李员外认为那件事是你做的,而嫁祸于他。”

“放屁,我‘快手小呆’岂是那种人。”小呆沉不住气的骂了出来:“他凭什么扯上我?”

“因为……因为只有你才知道李员外身上的……身上的记号。”许佳蓉含蓄的说。

“记号?他身上有什么记号?”小呆的眼睛一亮道:“你是说……你是说他屁股上的那玩意?

跟一个女人谈男人屁股,这……这算哪门子?

可是这是个关键,非谈不可,他和她也就顾不了那许多。

许佳蓉红着脸点了点头。

“你能不能说清楚点,我已经弄糊涂了,就算我知道他屁……身上有那记号,又关我什么事?”小呆不再冷漠,他已完全溶入了这扑朔的事件里。

整理了一下思罗,许佳蓉道:“简单的来讲,欧阳无双认出了李员外身上的记号,而李员外认为是你仿冒了他的记号做了那件事。”

“荒唐,他那‘独门’表记别人又怎么假冒得来?这个王八蛋又怎怀疑是我……是我做的?岂有此理,简直莫名奇妙……”小呆显然生气得抑止不住。

“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事实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那秘密。”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呆问了一句最不该问的话,也许他问这话没什么意思,只是顺着对方的语气,可是她听在耳朵里,一张脸已羞红。

“我……我听他说的。”许佳蓉声如蚊呐。

“哦!”

小呆虽然“哦”了一声,可是这一声白痴也听得出来是“哦”的多么勉强,多么不以为然。

“你……你不要做出那种怪样子,真的,欧阳无双前几天堵住了李员外的时候,我刚好在场,这一切事情我才会知道。”

“狗改不了吃屎”小呆历经劫难,照说应该整个变了个人才对,可是他那潜在天性不自觉的又露了出来。

他说:“我只不过‘哦’了一声而已,唉,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才怪怪的呢。”

许佳蓉喜欢诙谐、幽默的人,也喜欢幽默、诙谐的话。

她现在也才明白,能做李员外朋友的人,他们的德行都好不到哪去。

“你怎么肯定欧阳无双说的人不是李员外?”小呆想了一下又问。

“因为……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也是圆圆的脸,微胖的身材,同样的部位也……也有同样的记号……”许佳蓉连耳根都红了,可是却忿声道。

好奇的望着她的样子,小呆像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那真正的罪魁元凶是那个人?”

“是的。”

“还……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小呆自语道。

“现在你该明白你和他之间的误会了吧!”

“那么李员外被赶出丐帮又是怎么回事?”小呆不解的问。

“还是为了那件事,因为欧阳无双一状告到丐帮,丐帮最容不得的就是犯了淫行之罪,再加上他们内部已有了危机,于是李员外只得亡命天涯。”

接着许佳蓉把一切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直听得小呆脸上的神情变幻莫定。

结总有打开的时候。

误会也总有澄清的一天。

小呆已经知道欧阳无双为什么处心积虑的想要李员外的命。

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更是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他虽对她已失了那一份爱恋,却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劝她回头。

不过他知道那已经很难,因为当他知道她是“菊门”中人时,许多既成的事实已不可挽回。

毕竟“菊门”在江湖中已快成了众矢之的,自己和李员外可以放开一切恩仇不予追究,但是丐帮、武当、以及许多死于其手的武林人士,他们的亲人、朋友,又怎能放过她呢?

结打开的时候,眉头总会舒展。

误会澄清以后,心情当然不再郁闷。

小呆虽然还没碰到李员外的面,但他心里已默默和他说着话。

——臭员外,看样子你小子受的苦不见得比我好过到哪,只希望你那一身肥肉千万保重,可不要让人割了去,最好还能让我有机会尝尝你那绝活“飘香三里。”

愈看就愈觉得这个女人美,虽然她有些冷艳,但他知道她有一颗火热的心。

他心里叹道:“臭员外,你小子可真是有一套,在被人追杀得到处流窜的时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泡上这么美的妞。”

许佳蓉被小呆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她郝然道:“你一向都是这么看人的吗?”

刚想调侃两句,小呆想起了一句古话?“朋友妻,不可戏”,他叹了一口气说:“不,我只是有种感觉……”

“什么感觉?”

“感觉狗屎运和桃花运怎么会连在一块,而它们偏偏会降在那个活宝的身上。”小呆笑着说。

许佳蓉默然一会,却正色道:“你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小呆有意逗她。

“你明知故问。”许佳蓉嗔道。

“哈……哈……好,好,许姑娘,你真是令我钦佩,一个女人能敢剖白自己的感情,我又怎忍取笑?”随也正色道:“那个臭员外知不知道?”

摇了摇头,许佳蓉说:“我想他不知道,他连逃命的时间也没有,又哪有时间想到其他?”

“那个楞头、活宝,他……他真是一脑袋浆糊。”小呆不觉骂了出声。

“也怪不得他,毕竟我和他相处的时间还短。”

“短个屁,我们相处的时间至多也一个时辰,我都看出来了,他就真那么笨?”小呆瞪眼道。

她已经想起了一张圆圆的脸,一对笑起来迷死人的眼睛。

小呆也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终年在山中的女人。

许多事情的发生根本就是没道理。

就像谁也不知道“快手小呆”会碰到了许佳蓉。

而李员外也偏偏遇上了绮红。

同样一间茶棚。

同样的竹屋、竹桌、竹板凳,以及掌柜的那竹竿也似的身材。

在小呆和许佳蓉走后的当天黄昏。

李员外和绮红也进来了,只是没坐上同一张桌子。

“绮红大姐,我想过你说的故事,我也会考虑接受你的说法,不过仍有许多疑点存在我和他之间,这都必须要碰了面以后才能释疑,现在我答应你,我……我一定给他一个解说的机会好不?”李员外想了许久道。

绮红一张白净的脸上有一丝红晕浮现,轻声道:“谢谢你。”

叹了一口气,李员外拿起那粗糙的茶杯,刚想就唇,看到掌柜的那竹竿也似的身材,便又放了。

轻轻招了招手,李员外对着掌柜的说:“你……你这杯茶里,除了茶叶外,没有放一些不该放的东西吧?”

“客官,您真会开玩笑。”掌柜的说。

自己也笑了,敢情李员外现在对任何都生出了一种怀疑之心,尤其对卖吃食的,他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未来的打算……”李员外突然问道。

“我也不知道,江湖那么大,人海茫茫的又要我到哪去找那个人呢?”绮红一想这个问题,就不觉头痛。

“这个混蛋,他尽做些拉完屎不擦屁股的事……”李员外恨声骂道。

绮红羞红了脸,在她想李员外这个人不只专说些奇怪的话,而且更会骂人。

“对……对不起,我忘了骂他就等于骂你,哎,我这个人老是忘记一些事情……绮红姐,抱歉,抱歉……”李员外窘迫的猛打额头道。

“我不怪你。”

“那就好,那就好,其实小呆也真混球,他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这真是……真是缺德嘛!”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家小姐需要他的帮忙。”

“你家小姐?!”李员外不明所以的问。

“是啊!我家小姐呀,就是把小呆从江里救起来的人呀!”

“你家小姐是谁?”李员外奇怪的问。

“我只知道她姓展单名一个凤,她的医术好好也……”

绮红的话没说完,李员外差些从竹板凳上摔到地上。

他的眼睛瞪得有如铜铃,嘎声问道:“什……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家小姐叫展凤,有……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什么……”李员外嘴里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

——小呆,你他妈的还真不只一套,妈个巴子我李员外认识的女人,为什么你都能沾上边?

“绮红大姐,我突然想到你说的故事,真……真的很好听,你可不可以说详细一点?我是说你家小姐怎么会救起那个混……不,救起小呆来呢?”李员外抑止住心中的激动,不动声色的问。

绮红这样的女人,在她此刻的心中除了“快手小呆”外,恐怕已容纳不下任何事情。

她唯一的理想,唯一的希望,也全寄在小呆一人的身上,她希望有人能与自己谈谈小呆的事情。

而这世上唯一能提供自己认识小呆的人,也只有李员外一人。

所以她当然乐意诉说小呆的一切。

她的眼睛已蒙上一层雾光。

她脸上已现出一种湛然的光辉。

她开始把自己所知道小呆的一切,娓娓道出。

李员外仔细的聆听。

他当然也能体会出说故事的人,那一种涓涓情意,以及那一种割舍不断的感情。

自古以来,男女之间的感情就是最好的故事题材。

哪怕一段最自然,最没有变化,最平淡的爱情故事,也都能吸引人。

尤其说故事的人谈得是自己,而听故事的人更认识当事人的时候。

茶棚里没有别的客人。

掌柜的也坐在一旁,挺起竹竿也似的腰身,竖起耳朵,坠入了这一段不甚绚丽,却凄迷的故事里。

故事不长,可是很感人。

李员外终于明白了小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现在有种感觉,感觉自己和小呆似乎全被人左右着,而一步步朝着一个看不见的陷井中走去。

那个隐在暗处的人,无疑是个可怕的恶魔。

他是谁?

欧阳无双?展凤?还是这一切事情的开始者,“无回燕”燕荻?

李员外想不出,似乎每个人都有可能,又似乎都不可能。

他已放弃了,因为这的确是件伤脑筋的事。

他知道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我听过‘快手小呆’这个名字,我也见过这个人。”

这句话是这茶棚的掌柜所说。

李员外从凳子上弹了起,绮红更为了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险些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你……你说什么?”李员外冲了上去,双手猛摇着掌柜的肩膀。

“客官,你轻点,轻点,格老子的我这身骨头快被你摇散啦……”

李员外松了手,有些郝然。

掌柜的一张马脸被刚才那阵摇晃,变得有些灰白,也十分难看。

可是他不敢有丝毫抱怨,因为他已从李员外的眼中看出了一件事。

那就是如果自己不把刚才那句冲口而出的话交代清楚,对面这个看似一团和气的人,真有可能拆了自己。

有种人专门喜欢偷听别人的说话。

尤其是像马掌柜这种人,他就有这种习惯。

“客官,事情是这样子的,我姓马,别人都叫我老马,我孤家寡人的在这条路上开茶馆已经开了二十三年啦……”

马掌柜的话还没说完,李员外已经急得额头冒汗。

他双手乱摇道:“好,好,马老板你就快说成不?你是什么时候见到那个混球的?他又往哪去了?”

瞪着一双马眼,马掌柜的道:“客官,你急个啥?什么什么事情有个来龙去脉,没有长江头,哪有长江尾?你这下江人只知道长江千里,如果不知道它从哪里发源,流经几省,又从哪里出海,是作不得数的………”

李员外还真没有想到世上有这种噜嗦的人,可是他不敢再开口,因为他已发觉自己要再催他快讲的话,对方恐怕要把黄河也搬出来了。

看看李员外不作声,马掌柜的又道:“事情是这样子的,我呢,我这个人孤独惯了,成年到头找不到个人聊天,所以呢,久而久之的就特别喜欢听别人讲话,像刚才这位姑娘的故事呢,就深深地感动了我………”

李员外连连擦汗,心里早已把这马掌柜的给骂翻了。

绮红也已有些不耐的挪了挪坐姿。

急惊风碰上这么一个慢郎中,除了心里喊天外又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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