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侠魂》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剑影侠魂- 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由于他聪明伶俐,人又长得一表人才,自分帮主以下,都对他十分好感,为了某些顾虑,他不敢显露传自父亲的“流云剑法”。

半月过去了,他逐渐适应这陌生而又奇特的环境。

当然,他并不把此地当做安身立命之所。他不甘心寄人篱下,但他目前无路可走,分帮上下都叫他小吴。

管事林必辉每天指点他武功,但他并非池中之物,志不在此,只是应付而已,以他原有的武功,已算得上一个普通的武士。

他把自己奇惨的遭遇,深深地埋在心底。

这一天上午,他做完了日常的工作,一个人在僻静的后花园亭中练习一套林必辉教他的“梅花剑”。以竹枝代剑,练得丝丝有风。

剑术,他已有相当的功底,但不敢显露,保留了许多。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耳鼓:“不错,这少年是谁?”

“是卑职新近收得的一个使唤童子。”

吴维道吃了一惊,收式望去,只见亭子外的小木桥上,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那高的是管事林必辉,那矮的是一个锦衣少年,年纪与自己差不多,人长得不俗,只是一种骄傲自大之气,有些盛气凌人。

吴维道朝林必辉一躬身:“参见管事。”

林必辉大声道:“小吴,还不赶快甲见少帮主!”

少帮主,“金龙帮”的少帮主。

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吴维道强忍满腹屈辱,上前两步,单膝一屈,道:

“叩见少帮主!”

少帮主年纪不大,派头可是十足,一摆手,大刺刺地道:

“免,起采。”

“谢少帮主!”

吴维道站起身来,垂手肃立。

少帮主与林必辉步入凉亭。

“你叫什么名声?”

“吴维道。”

“今年几岁了?”

“十三。”。

“噢,与本少帮主同年,林管事!”

林必辉露出一脸馅笑,道:“少座有什么吩咐?”

“我很喜欢他……”

“哦。…是的,少座的意恩是……”

“我想要他跟随我。”

林必辉大声向吴维道呵斥道:“还不向少帮主谢恩?这是你的造化!”

吴维道心头有些苦涩,但不得不屈膝道:“谢少帮主恩典!”

“起来!”

“是!”

“林管事。他功力如何?”

“谈不上,还只是初学。”

“今天他可以随我上路?”

“当然!”

三天之后。吴维道随少帮主来到阳武“金龙帮’总舵。

每天,他侍候少帮主练武习文,他也随着一起学习,少帮主的饮食起居,另有仆婢照应,他成了跟班。

光阴茬苒,岁月如流。

他跟随少帮主转眼就是一年,这一年当中,他学了不少东西,文典武功不说,江湖规矩,武林掌故,吸收丁不少.

只是他变得抑郁了,血的回忆在折磨着他,他不能长此苟安下去,他要报仇,必须有所作为,总舵之内不乏高手,但以他一个下人的身份,只能沾一些少帮主的余光,无法专心苦练。

倒是小玉教他的金钗手法,在偷偷勤练之下,日十分纯熟了。可以说得心应手,三丈之内,可以认叶穿柄。

这一晚,他闲来无事,在灯下把玩那支金钗,心里回忆着年前在山中与周小玉相处的情景,不禁出了神……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吴维道,那是什么东西?”

吴维道惊得魂儿出了窍,要想收藏,已经栗不及了,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只见一个高大的紫袍老者,站在大门边。

他就是北方武林的主宰,“金龙帮”帮主。那目光如两道电炬,令人不敢正视。

吴维道登时冷汗涔涔而下,躬身俯首,退在一边哆嗦。

“拿来我看!”

吴维道捧上那枚金钗,心中可难受极了,周小玉曾嘱咐过不许入任何人眼。

“金龙帮主”接过金钗,托在掌心,脸色突然剧变,那神情十分可怕。

吴维道差一点要哭出来,他想,他已闻下大祸!

“这东西哪里来的?”

“是,是…别人送的……”

“谁?”

“一个……儿时的伙伴……”

“说实话!”这一喝,犹如炸雷。

“爹,什么事?”

少帮主就住在隔壁,闻声赶了过来。

“金龙帮主”一挥手,大声道:“没你的事!回房去!”

少帮主可能从没有遭遇过如此疾育厉色,一时竟愣住了。

吴维道既惊又急,难道这金钗有什么秘密?抑或是钗主人本身有问题?当然,以周小玉的年龄而论,不会与任何人发生过节。问题可能出在她的母亲身上,难怪她一再嘱咐此钗不可落人人眼,他后悔不该如此大意。但已经来不及了。

从帮主的神情来看,事态是相当的严重。

自己如不能要回金钗,将来如何向小玉交代?

“金龙帮主”大喝一声:“来人!”

立即有四名武士应声而至。

少帮主望望父亲,又望望吴维道,开不了口。

“带到刑堂!”

“遵命!”

两武士一左一右挟起吴维道,朝刑堂走去。

少帮主忍不住问:“爹,他犯了什么错?”

“别管,睡你的觉去!”

说完,大步疾走离开。

吴维道被挟持到刑房当中,各形各色的刑具,斑驳的血迹,刺鼻的腥味,令人触目凉心。

他无望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一个中年文士随帮主进入刑房,他正是师爷“鬼手秀才申叔和”。

帮主亲自审讯,这事非同小可。

一名满脸横肉的五旬老者,随后面至,朝帮主施礼道:“刑堂朱非听令!”

“朱堂主,你司刑!”

“遵命!”

两名武士躬身而退,掩上房门。

这恐怖的世界,与外间隔绝了。

刑堂堂主朱非,站到了吴维道的侧方,准备施刑。

师爷“鬼手秀才申叔和”站在帮主的下首。

这场面使吴维道欲哭无泪,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金龙帮主”开口了:“小子,说出金钗的来历?”

“小的,真的不知道……”

“你别装糊涂,像你这样的死上一百个也不会被人知道。”

“可是,小的……真不知道……”

“金龙帮主”微一偏头。

刑堂堂主朱非顺手抓起一副刑具,往吴维道十指上一套,一收……

“阿……”

十指连心,痛彻心脾,吴维道不由得惨哼起来。

“金龙帮主”大喝一声,“说不说?”

“小的……不……知……”

“收紧!”

“哇!”

吴维道惨叫一声,全身一阵痉孪,昏死过去,不一会,又醒过来。

“还不说吗?”

吴维道双目圆睁,咬牙切齿地望着“金龙帮主”,闭口不应。

“换刑!”

刑堂堂主朱非松开搂子,从刑架上取下一个似人掌般的带柄的东西,上面寸许长的利刺,生满倒须。

“哇!”

掌刺拍上背脊,利刺入肉,一抽,皮烂肉糜,鲜血长流,那种残酷的味道。

的确不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所能消受的。

“哇……”

一瓢盐水泼上脊背,剧痛钻心,吴维道又昏死过去,面上一凉,又被冷水泼醒,痛楚使他扭抽,打噎,喘息……

他在心里叫着:“小玉,我要死了,爹娘,我要死了……

孩儿随你们俩来了……”

“说是不说?”

“没……什么可说的……”

“你准备死?”

“死……也好!”

“但你一时死不了,得慢慢死!”

吴维道尖叫一声,目眦尽裂,血水涔涔而下。

师爷“鬼手秀才申叔和”低声向“金龙帮主”说了几句,然后放大声道:

“禀帮主,也许他说的是实话。”

不可能!这金钗并非等闲之物,他怎么能随便得到?”

“也许金钗主人在使用之后,无法收回,以致失落他人之手。依他的身手功力来看,似不可能与金钗主人有什么渊源。”

“以你之见呢?”

“依卑职愚见,放了他吧。”

“什么,放了他?”

“帮主素以仁义二宇为武林同道所称道。宁纵毋枉。”

“嗯。”

“请帮主三思。”

“他似不宜再留此间与少主做伴。”

“是!”

“申师爷,你处理吧!”说着,将手中的金钗交与申叔和。

“遵谕!”

“金龙帮主”转身举步,刑堂堂主朱非忙上前开门,侧身肃立,等帮主出了门才恭敬地回身。

“朱堂主,请把他放下!”申叔和开口道。

朱非解了吴维道的捆缚,吴维道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十指与背还渗着血。

“鬼手秀才申叔和”从角落架上取下一个瓶子,倒出些白色的粉末,洒在吴维道的刑疮之上,这药可真灵验,立刻止血消痛。然后,以一种同情的音调说:

“小吴,我想这是场误会,你无辜受了苦,但希望你能忘丁它,帮主是不得已,因为这金钗关系太大了。”

猫哭老鼠的意味,吴维道还是能体会到的。

“谢师爷的情!”

“不必,我看你离开本帮另寻安身之所吧。”

“嗯。”

“金钗既是你儿时的伙伴所赠,你就拿回去吧。”

“谢师爷!”

吴维道双手接过,心中不无感激。他觉得这支金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由于这一年在帮中的熏陶,他懂得了不少江湖的诡诈。对方轻易放了自己,显然另有用意,他咬牙站了起来。

房门开处,少帮主走了进来,面色十分难看。

朱非与申叔和双双一礼:“少帮主好!”

“怎么回事?”

申叔和堆下一脸笑容:“帮主有令,吴维道连夜遣走。”

少帮主吃惊地望了吴维道几眼:“他伤得不轻!”

“皮肉之伤,已涂了药。”

“为什么要遣走他?”

“这是帮主的令瀹。”

“我去问家父!”

说完匆匆离去。

申叔和一摆手,“随我来!”’

吴维道随申叔和由后门出了总坛,到了警戒线外,申叔和从腰间掏出一包碎银,道:“这给你做路费,你就此走吧!”

吴维道冷冷地道:“不必了!”

“你身五分文,寸步难行。”

“总不至于饿死。”

“好吧,但愿你能找个好去处。”

“师爷,后会有期!”

夜凉如水,寒星闪烁。

孤独的身影,又投入了黑暗中。

他不知何处去,也不知所走的方向。

天明,日出,他来到了一个大镇,身无分文,连那件受刑的血衣,也无法换了,人不能不饮食,于是,他又重温乞丐的旧梦。

他沿着河北岸西行,凄凄惶惶,像断梗飘萍。

三天下来,他发觉一个情况,他被人严密盯梢,他陡然省悟“金龙帮主”放了自已的用意,这是欲擒故纵,希望以自己为线索,找到金钗的主人。

对方为什么要找金钗的主人?

金钗主人是何许人也?

这些,无从判断,他也不愿去想,他想的是如何活下去,如何报父母的仇!

当然,周小玉的影子一直盘旋在他的心里,这使他痛苦,但也是痛苦中唯一值得回忆的事,也是痛苦中的一丝安慰。

这一天,他到了垣曲,这里是晋豫之交的重镇,水旱码头,街市繁华,帆椅林立。

他衣衫槛楼成了不折不扣的乞丐,面目全非,所幸的是伤复原了,这得感谢鬼手秀才的金创药。

夕阳西下,他拖着蹒跚的步子,走向城郊,他厌恶繁华,厌恶热闹,因为那不属于他,他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想,他喜欢孤独,孤寂的天地是属于他的。

破庙,野寺,荒屋,是他的栖身之所。

走了一程,地点逐渐荒僻,,天色也昏暗下来,上弦月渐吐光辉。

远处现出了—座寺庙的影子。

吴维道加紧脚步奔去。突然,一阵暴喝之声传入耳鼓,心头不禁为之一紧,细查声音来源,似在庙侧。

“啊!啊!”

惨号破空,在这荒郊野地,显得格外凄厉。

吴维道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展开身法,疾奔入庙,然后循声绕到侧方,正好这面是一道断垣,他伏在墙后,向外张望。

月色膝陇中,只见十几个劲装汉子,联手围攻一个道士。

地上已经躺了五六具尸体。

两个高大的黄衣老者,站在圈外观战。

战况之惨烈,令人胆战心惊,那道士浑身浴血,但出手依然十分凌厉。约摸半盏热茶的工夫,地上尸体累积到了十三具。

“退下!”

黄衣老者之一大喝一声,近十个武士退出圈外,两黄衣老者互相一点头,一左一右,双双奔了过去。

那道士手中剑一横,厉声道:“咱们拼了!”

黄衣老者之一嘿嘿一笑道;“杂毛,把东西交出来吧!”

“做梦!”

“杂毛,为何执迷不悟?”

“哈哈哈哈……本道爷保不住,尔等也得不到!”

“你打定主意了?”

“当然!”

”那只好成全你了!”

话声中,两黄衣老者双双出手攻击,一个用剑,一个使判官笔,双方一搭手,立时打得凶险十分。

吴维道暗中心里直嘀咕,双方拼死拼活,争的不知是什么东西,黄衣老者方面,业已付出了十多条人命的代价,江湖中巧取豪夺,似已成了风气。

一剑一笔,配合得天衣无缝。十几个回合下来,道士险象横生。

道士一看情况不妙,顿生拼命之心,口里大喝一声,招式一变,亡命猛攻,一派进手招式,本身门户全不设防。

两黄衣老者的攻势力之顿挫。

“哇!”的、声惨哼,那使判官笔的挂了彩。紧接着又是一声凄哼,使剑的一剑划开了道士的左襟,皮开肉绽,鲜血直喷。

“本道士与你们拼了!”

暴喝声中,道土剑招再变,凌厉绝伦。

两黄衣老者被迫得手忙脚乱,步步后退,

但这种猛打猛攻,利在速战速决,全凭一股锐气克敌,如果时间一长,内力掼耗,后果便不堪想象了。

两黄衣老者先以手下人做牺牲,消耗对方内力,现在又联手合击,足见道士的功力在他俩之上甚多,既然如此,道士为何不早脱身呢?

吴维道正自不解之际,场中惨号又传,只见那道士与使剑的黄衣老者,站住不动,双方的距离贴近不及一尺。

使判官笔的狂笑一声,一笔戳中道士的“命门”大穴。

“嗯”一声长长的闷嚎,道士仰面栽倒,那使剑的黄衣老者连退主步,一屁股坐到地下。

这时,才看出双方是两败俱伤,彼此的剑刺入对方的体内,几乎透背。

使判官笔的飞快地在道士尸体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