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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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责-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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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老弟!”夺下酒瓶,姜佑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呵,汪兆铭,汪精卫,汪副总裁叛国了。”戴安平喃喃地自言自语,双眼无神。望着看着自己的满桌人,戴安平醉眼朦胧,吟道:“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曰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肖彦梁等人有些惊讶,戴安平这个时候竟然还能作诗!

“安平老弟,你醉了。”张旭关心地问道。

“我,我,我没醉!我问你们,呃~,你们觉得我刚才念的那首诗如何?”戴安平推开张旭的手臂,摇头晃脑地问道。

“写得好!”姜佑行点点头赞许道:“‘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何等的气魄!想不到安平老弟的诗作水平如此的高。”

“嘿嘿,我哪有这水平。”戴安平说不出是哭还是笑:“实话告诉你们,这诗,这诗,是……是……那个汉奸写的!”

这番话算是彻底把所有人惊住了。

“安平老弟,你真的喝醉了。”肖彦梁责怪道:“那个汉奸怎么能写得出这样的诗句?写得出这样的诗句的人,会叛国投敌当汉奸?”

“为什么汉奸就不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戴安平立刻反问了一句:“汪精卫早年参加同盟会,从事反清活动,1910年因参加暗杀摄政王载沣未遂而被捕,其时他二十六岁,传说当被判死刑,临刑时做了这诗,倒亦有些从容赴死的样子,清庭为了拢络人心,以年轻无知,胆量可嘉将他开释了。”

原来如此!

“呵,看看这世道!”说完汪精卫的这首名诗,戴安平似乎清醒了一些:“‘不负少年头’!真他妈的越活越回去了!当年满清政府要死一刀杀了他,成全了他的名节,到现在国民政府又怎么能出这么大的丑?”

众人沉默不语了。大好的新年,稍稍有了一点喜庆的气氛,就因为汪逆精卫的叛变,变得沉闷无比。

“大哥,这个汪兆铭怎么还有个名字叫汪精卫吗?”大概是觉得难受,高翠儿小声地问张旭。声音虽小,戴安平还是听得很清楚。

“嫂子,这汪兆铭是他的本名,他字季新,‘精卫’是他当年在《民报》任编辑时取的笔名。当是以‘精卫填海’来比喻对革命坚贞不拔的思想。”戴安平觉得自己每一句解释的话,都是一种很怪异的讽刺。

“这么大个官当了汉奸,那不就是中国第一汉奸吗?”高翠儿脱口而出的这么一句话把大家的情绪调动起来了。

“嫂子说得不错!”肖彦梁竖起大拇指夸奖道:“还真他妈的算是中国头号汉奸。也好,该投敌的早投敌,剩下我们就安心抗战,没有人在背后使刀子。”

肖彦梁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在理,桌上因为汪逆精卫的话题引发的不愉快被抛在了一边。喝了一杯酒,肖彦梁提议打开收音机,听一听国民政府的电台,立刻被大家认同了。

一群人挤入原来肖彦梁住的屋子,打开收音机,肖彦梁小心调着频率。终于调到了中央社的广播电台。

正在播出的是新闻,主要内容是日军飞机轰炸了哪里,投了多少弹,我军民死伤多少。虽说第一次自己亲手调出来的政府广播,但是这些新闻听在耳里却多多少少有些令人沮丧。国家懦弱如此,只有让老百姓用血肉来作为代价。

不过接下来的却是实时广播。里面对于美国开始加大满足中国对军需物品的需要大作赞扬,同时对于美国开始加强对日贸易限制拍手称好。广播还希望美国能够对中国实施直接的军事、经济援助,因为日本的这种做法,侵害了美国在华的“利益”……

奇怪的是,直到新闻结束,广播里没有一句提到汪逆精卫的事。这倒让所有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百货大楼

关上收音机,一屋子的人都看着余鸿春。

“你们看着我干吗?我可没有瞎说,汪精卫的叛国艳电各大报纸都刊登出来了。”余鸿春明显感到了大家的不信任,委屈地辩解道。

“可是你看国民政府的新闻里一点没有汪精卫的消息,”肖彦梁摇摇头说道:“这些日子,就是宽敏隆,也没有在我们面前露出一点兴奋的神情。”

“难道这混蛋知道自己做错了,悔过了不成?”张旭问了一句。

戴安平随即否定道:“绝对不可能。泼出去的水怎么收得回来?再说,虽然中央社的新闻里没有说这事,但是同样,里面也没有提到副总裁,这本身就有什么秘密在里面。”

“姜先生,”肖彦梁看姜佑行沉默不语,心里忽然一动,问道:“不知贵党有没有广播?”

“到目前为止,好象还没有。”看样子肖彦梁准备再收听共产党的新闻,姜佑行想了想,遗憾地摇摇头。

“行了伙计们,”肖彦梁有些失望,他提高声音说道:“不管怎么回事,但是发表那封电报,就是卖国了。他妈的照他的逻辑,禽兽在我们家里烧杀戮掠一番,强奸了我们的妻女,然后说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身离开,就万事大吉了?”

“更何况日军并没有一丝撤军的意思。”姜佑行强调了一点。

“唉~”肖彦梁常常地叹了口气。“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他忽然想起戴安平告诉他的这首吉鸿昌将军的诗句。

日寇已经占领了大半个中国,种种暴行,无所不用其极,堂堂一个中国第二号人物,居然会说同意‘日本人关于不要中国领土’的鬼话,这,实在是抗战爆发以来他听到的最滑稽,最无耻的话语。

第二天,戴安平找到肖彦梁,商量向总部发报,询问汪逆精卫的事情。两人很快达成了一致,这件事的确是需要问一下的。

虽然是大年初一,但是因为附近丹阳的延陵发生的战斗,还是让城里的日军加强了警戒,原本就很少人的大街,人就更少了。这让提着礼物,去宪兵队给宽敏隆拜年的肖彦梁产生了一丝错觉。似乎平时大街上的人还要多一些。

难道是老百姓自觉不自觉地在抵制这个新年?这个想法让肖彦梁有些吃惊。

大年初一有人给自己拜年,尤其是战争年代,这让宽敏隆十分高兴。双方海阔天空地聊起来,可把杨翻译给忙坏了。

可是因为当地消息渠道的闭塞,肖彦梁根本找不到机会向宽敏隆询问关于汪逆精卫的事情,否则光是消息来源就够它解释一番了。当肖彦梁感觉自己能够找到的话题几乎快要说完的时候,赵广文来了。

“太君,新年好。祝您武运长久,身体安康。”赵广文也是过来给宽敏隆拜年的。不过他今天的神情,可是比以前好得多。

递上礼物以后,赵广文转身对肖彦梁一拱手:“原来彦梁老弟也在这里,我原本还打算去一趟你和张局长那里拜个年。”

“赵司令我们可想到一块去了。”肖彦梁笑着回礼:“我也是打算从太君这里离开后去给您拜年的。你知道张局长的情况,所以今天这个年,我是代表我和张局长两个人的。”

两人相视一笑。

赵广文今天这个时候,真的很高兴。自从参与运输物资,一直到五天前才回来。路上一切顺利,让宽敏隆极为高兴。

不过那一路所见到的伤员和自己士兵低靡的士气,还是让赵广文遗憾不已。

“国军真的这么能打?”他不住地在心里问自己。他本来是不相信国民政府的战斗力的。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国军,除了吃喝嫖赌,干不出其他像样的事来。

东北军,几十万部队,据说装备在各路军阀里面,算是比较好的,一枪未发,统统撤出驻地,在西北被赤匪打得哭爹叫娘;在河北,一个小队的日军,也就是十来个人,竟然不费一枪一弹,占领了一个数千人的县城!

这样的军队能打吗?这样的军队会给在他心目中战无不胜的皇军带来这么大的损失?自从安插在警察局那里的卧底楼小平失踪以后,他彻底放弃了和肖彦梁他们在城市治安上的争权夺利,倒是全心全意把心思放在了这支队伍上了。

这可是他赵广文以后的发家资本!

走出宪兵队的大门,赵广文拉住肖彦梁,低声说道:“彦梁老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肖彦梁一下子绷紧了神经。

赵广文四下看了看,说道:“国民政府行政院长、国民参政会议长、国民党副总裁,汪精卫已经决定和日本人合作了。这还是我前天得到的消息。”

赵广文已经知道汪逆精卫的事情了?肖彦梁心里吃惊不小。如此看来,宽敏隆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提起呢?难道……

肖彦梁忽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宽敏隆本就是一个武夫,一个粗人,他的政治敏感度几乎等于零。换了大介洋三,说不定早就请自己喝酒庆祝了。

“切!”肖彦梁心里这么想的,嘴上早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我不是说过吗,和日本人合作绝对没错,这个什么议长,副总裁怎么到现在才明白?还比我晚了这么久!”

这句话把赵广文差一点笑翻在地。“大老粗啊。他妈的老子以前怎么就看不出来?一点政治感觉都没有。”心里这么给肖彦梁下着定义,说出来的话却变了:“那是。还是肖局长见识多,老哥我佩服,佩服。”

和赵广文的一番对话,让肖彦梁明白汪逆精卫叛国的事铁板钉钉,是真的了,只是他搞不懂的是,国民政府的广播怎么就没有什么反应呢?

宽敏隆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短短一个月,自己竟然遭受了两次大的挫折,前任被人当街打死,这只能说是自己运气不好,敌人的活动太猖狂;可是和仓岛主任一起布置的接应情报员的事情,到现在也是彻底失败。据仓岛弘健说,上海特高课已经得到派遣的情报员暴露并且已经被处死的情报,而且情报员是因为接应人员的暴露而暴露的,为此将他训斥了一顿。

宽敏隆此时才真正感受到现在的职务和以前在军队里的巨大差异。敌人就在身边,可是却查不出来,也就在此时,他才弄明白前任和自己交接工作时那种得到解脱的眼神的含意。

刚才两个支那在城里的最高领导到这里给自己拜年,天南海北的一阵乱侃,却把那个翻译累得够呛。不过自己的心情倒是变得好了很多。毕竟是新年,是自己在支那度过的第二个新年,炮火纷飞的战场已经离自己很远了,看得见的敌人也变成看不见的敌人,斗勇已经变成了斗智。

这些的变化让他感到了一丝兴奋。想当初,自己不过是个农民的子弟,没钱读书,受尽了白眼,后来参军,凭着刻苦的劲头,被送到士官学校进修。

到了支那,自己随着部队前进的脚步,过足了征服者的快感。很多时候,听着支那人临死前的惨叫,他都会兴奋莫名,甚至比干女人还要亢奋。至于打仗,实在是一种轻松的游戏,只要自己的部队突破了敌军防线一点,那么敌军的整个防线都崩溃了,剩下的,就是赶鸭似的追着支那军队跑。

对于遭受到的那些惨重的失败,比如平型关、两次在临沂,对他来讲,都是莫大的耻辱,而这些耻辱,都是以疯狂的屠杀支那俘虏和平民得以宣泄。直到那一次占领徐州前,在攻克了敌军防线后,他被一名受伤装死的支那军人用手榴弹炸伤失去了一条手臂。

大日本皇军在战场上战无不胜,在情报战上,也必将战无不胜!一个月前接到通报,支那政府的第二号人物汪兆铭已经通电拥护大日本帝国,公开反对支那政府的抗日举动。当时接到这个通报,他一点都没有在意,这个汪兆铭的通电,又不是代表整个支那政府的通电,那么仗还是要打的,没有什么意思。

直到昨天除夕,和仓岛弘健一起吃饭时,他嘲笑自己没有政治头脑,看不出着里面的重大意义后,他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想明白了。前线、后方,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战场同样非常重要。自己要打起精神,干好这个对自己来将完全陌生的职业,让那些经常看不起自己的家伙真正的服气!

送走肖彦梁他们,宽敏隆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撒进来。几天来的雨雪天气竟然换成了晴朗的天空。宽敏隆的心里随着阳光,变得充满的斗志,

肖彦梁无所事事地走在大街上,忽然出现的阳光让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暂时放下汪逆精卫的事情,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已经有那么多投敌叛变、贪生怕死的高级将领,何必在乎多一个呢?

“哗啦!”一件东西忽然从肖彦梁眼前落下,掉在地上摔个粉碎,把他吓得够呛。四周路过的人们竟没多少反应,匆匆看过来的眼神,惋惜的表情远远多于惊讶的意思。

地上的是一个酒瓶,正里面谋杀的意味非常浓厚。肖彦梁抬起头,这是一幢四层的楼房,上面极为安静,肇事者早已躲开了,根本无法知道是那个房间扔出来的。

“找死啊?走,兄弟们上起查一查。”吓得脸色发白的德贵回过味来,愤怒地掏出手枪,对身后了两个警察说道。

“算了吧,查什么查,查得出来吗?”肖彦梁伸手拉住了德贵。

“查得出来的。”德贵倒是认真地回答道:“这里以前是个百货公司,日本……后来人去楼空,一些难民住在里面,因为离宪兵队太近,里面住的人也不多。上去一查谁身上有酒味,谁就是凶手。”

“哦?”德贵得话道引起了肖彦梁的兴趣。一看,还真是的。街对面就是宪兵队的办公大楼。自己一走神,连经常经过的地方都没有在意。

宽敏隆就在对面的二楼吧?他会不会看见刚才有人向自己扔东西?他自嘲地笑了,刚笑了一半,忽然想起来什么,又仔细观察了两边的房子。

距离大约是五十米,要是在屋顶,用三八式步枪,是不是可以一枪干掉宽敏隆呢?那种步枪他在大介洋三面前试射过,射程,精度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想到这一点,肖彦梁心跳忽地加快了。“德贵,走,上去看看。”他向楼房摆了摆头第一个走进这个以前的百货公司。

这家百货公司的经营面积还是挺大的,只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空旷的营业厅里面,早已被那些难民,东一块西一块地各自划分了区域。

“这里怎么还空了这么多地方?”一个随行的警察奇怪地问道。他说得不错,整个大楼大约住了两三百人,相对于百货公司的经营面积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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