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笑天下- 第16部分

　　　　无论多少次想像过面纱下面的容貌，都无法想像出这样的美。龙笑看得发呆，眼中似乎只剩下那不属于人间的美。

　　　　“皇兄，小妹容貌如何？”白婉袖并没有因为龙笑的注目而害羞，反而骄傲地挺了挺身子露出犹如天鹅般颀长而洁白的脖颈，再次柔声问道，脸上却泛起一丝红晕，更令人着迷。

　　　　“美……”龙笑又吞下了一口口水，喃喃回答，过了好久，忽然旁边“叮咚”一声响，龙笑倏地清醒过来，艰难地移开目光，落到一旁的雪心儿身上，眼睛立刻清明过来，毕竟在她面前对着另一个女子出现这种神态，心里还是有愧疚的，虽然她并不是十分肯定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小妹曾发过誓，有谁能助白南退兵，救白南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者，若他不弃小妹的蒲柳之色，小妹愿为之执箕帚……”红晕渐渐漫过那绝美的洁白脸颊，声音亦愈来愈低，最后几不可闻，可却偏偏充满了无限诱惑，“皇兄是大龙帝国中第一位见到小妹真面目的男子，若皇兄真的有心，小妹愿意等皇兄……”

　　　　龙笑感到鼻子痒痒起来，暗道不好，趁机仰头哈哈一笑，让鼻血倒流回去，道：“这个嘛，要说能退南蛮者，除了发兵的大哥外，只怕再无他人了，皇妹这样对小兄，莫非是找错了对像？”无可否认，这个世上的正常男人都想拥有这等绝色，但是，龙笑却明白这其中要付出的代价。再说了，自己要是在雪儿面前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岂不是要让雪儿伤心死？毕竟要等白婉袖嫁给自己这种虚无飘缈的事情不知要到到几辈子转世才轮到，还不如抓紧已经是哥哥我的人的雪儿才是现实！

　　　　“大皇兄虽然赞成出兵，但却非领兵之人。皇兄才华过人，昨日小妹曾有幸听得皇兄一句“上兵代谋，不战而屈人之兵。”即使如小妹不懂兵法者，亦知是兵法精妙，可知皇兄的对兵法的造诣亦是非同小可……”

　　　　什么意思？龙笑心头疑云顿起：“皇妹想说什么？难不成……”说着脸色已经变了。

　　　　“皇兄果然聪慧过人！仅闻小妹两三句就知其意！”白婉袖倒是一脸的坦然。

　　　　聪慧？聪慧个屁！龙笑心头大骂，嘿嘿冷笑，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好一会才说道：“你说个道理出来！”言下之意，颇有些说不出个道理我就要翻脸了的意味。

　　　　白婉袖有些惊讶，这位六皇子不简单，反应之平静超出她的想像。

　　　　“这事关系到我们二国的生死存亡，除却皇兄外，再无更合适人选。”白婉袖倒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龙笑笑了，这事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你要是能把我说服了，我便答应你！”语句中，竟直接用上了我而不是小兄了。他有这个把握，朝中至少有大半人想要让他离开龙城，小部分保持中立，还有小部分人不愿意。只要他主动请求离开，他们不放礼花庆贺就不错了。

　　　　“皇兄认为大龙朝中能独立挡住各边虎狼之国否？”

　　　　龙笑摇头，龙朝的昔日辉煌早已经成为过去，如今尚有大国之名，不过是在前人的功劳上说梦话而已。

　　　　“那下国存，大龙在，下国亡，大龙无。不知皇兄同意否？”

　　　　龙笑想了想，道：“有点道理。”如今危及龙朝最大的祸害，便是北方的突蒙国与西边的落竺国了。北方有三哥麾下的三十万铁骑挡住突蒙，西边只有白南牵制落竺国了。这白南一亡，落竺国再无顾忌，长驱直入龙朝内部并非不可能，虽没有白婉袖所说的那么严重，但也够龙朝受的了。

　　　　白婉袖也不争辩，继续微笑道：“那皇兄认为如今朝中还有谁能担当得起十万大军的统帅否？”

　　　　龙笑摇头。龙朝承平已久，军纪涣散，兵无士气，将无帅才，除却天才领帅三哥外，龙笑还真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份能力的。当然那些老人除外，可是不到危及朝中安危的时刻，朝廷是不可能让这些老人出动的。再说军队，除了关中军二十五万加上十万禁卫军还有燕云三十万铁骑是精锐外，那些地方军，也就差不多是拿着兵器的土匪，吓唬一般百姓还可以，要说打仗么，那是不可能指望得上的。自家事自家清楚，兵部也知道此次出兵对自己主子大哥的重要性，不敢调动地方军，就再次从各地流民及地方上招募青壮者组成一批新军加以训练。近年来灾荒不断，为了吃个饱饭，人人争着当兵，兵源倒是充足。

　　　　“那皇妹又怎么把主意打到小兄身上了呢？”龙笑眯起眼，轻喝了一口茶，飞快地转着念头，想着这件事究竟有多少人参与了进来，大哥究竟想要做什么？非逼着自己离开龙城？

　　　　“皇兄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打不打主意的，”白婉袖嗔道，自有万种风情，让龙笑一阵眩目，“难道皇兄不觉得你才是最好的人选么？”

　　　　“哦？”龙笑想了想，凭着自己的六皇子的身份之尊，又听到白婉袖所说的兵法造诣不俗，好像真的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选了。龙笑叹气，他还有选择吗？除非自己真的是要和大哥争这个皇位，龙笑明白，这是个机会，也是大哥给的选择，若自己拒绝了，那就是真的要为了这个皇位跟大哥宣战了……

正文　第三十章

　　　　八月十五，是龙朝人重要的传统节日。按惯例，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

　　　　大大的圆月挂在天上，犹如一个大大的白玉盘，如水的月光水银般泻了下来，把皇宫染上一层淡淡的银色。皇宫里彩灯如火，把宫殿照得如同白昼，此时皇宫中摆起了四条流水宴。当今朝廷中所有大臣都按秩序分成文武四列坐在这流水宴前，摆在他们面前的，是美酒佳肴及各种精美的点心，都是宫中的膳房精心制作的，每一道菜都是外面罕见的。宫宴看起来很热闹，众人都不断地举杯祝酒，欢笑声不断。不过，这其中有多少人能够安心喝酒的，恐怕不多。

　　　　龙笑与龙晨则是各自单独设案，分别在御案的左右。不少有心人发现，六皇子的位置下来，正是武臣的列席，与往日里六皇子排入文臣位置刚好相反。圆滑的大臣看看一脸平静的田帅及左宰右相三大巨头，由此想到今晚大概又有什么不平静的事情了。

　　　　本来按照习惯，此时宫中不应设如此盛宴的，八月十五，只要品点点心赏月就足够了。各位大臣也应该在家中与一家老小一起赏月，而不是到宫里来陪皇帝。本来嘛，八月十五就应该是月圆家圆。不过今天晚上有点特殊，因为当今圣上亲自召众大臣前来。自两个多月前朝帝门之变后就音讯全无的皇帝忽然出现请众大臣赴宴，所以无论是谁，都在第一时间内赶来。即使皇上再不理朝政，但却是一个国家的象征，一个朝廷的主心骨。

　　　　“皇上驾到！”尖锐的声音响起，喧闹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全部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龙皇朝，当今龙朝的皇帝，由大皇子扶着，到御案前坐下，发出软软的声音，任谁都可以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身体的虚弱。

　　　　“看座。”

　　　　众人谢恩后起身，龙皇朝又道。

　　　　众人再次谢恩坐下，方才向龙皇朝望去。只见皇帝两个月时间不见，原本病态的面容更显得苍老，脑袋软软地垂下，沉重的呼吸带着些许嘶哑，让人怀疑下一口气还能不能吸上来。

　　　　龙笑就坐在离皇帝一丈远的地方，面无表情，他可以感觉到，父皇目前的这种状况至少比他一个月前见的要好上一些，体内似有一股细细的活力在延续着父皇的生机。而龙斯看似侍立于父皇的身边，右手实则紧贴父皇的后背，很显然，父皇体内的那股活力来源于大哥的真气。

　　　　“本来今天晚上，是众卿家……一家相聚的日子，”龙皇朝每说上句话，都显得非常吃力，口齿甚至有些不清，每个人都必须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才能听见。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即使是再白痴的人，也知道今天晚上要发生足于改变龙朝目前的这种状况的事情，更何况在这群大臣中没有一个白痴。偌在的宫宴安静极了，只有龙皇朝的声音在回荡。

　　　　“朕本不该打扰，但朕病疾缠身，时醒时迷，迷糊得多，清醒的少，”龙皇朝喘了一口气，才又道，“今晚趁着朕清醒些，有些事就趁着这个机会跟大家说说！”

　　　　龙皇朝渐渐说得流利起来，气似乎也顺了些，道：“皇儿，宣旨吧！”

　　　　龙斯点点头，第一次开口道：“皇上口谕！”

　　　　众人再一次跪下。

　　　　“近闻南蛮犯我兄弟之国，特封六皇子龙笑为镇南王，节巴蜀军政，同领镇南大将军符，领十万南征军前往白南国助吾兄弟国平乱，明日即刻起程；七皇子龙晨已成年，封扬王，食邑三万户；大皇子封太子，统摄国政，钦此！”

　　　　“啊！”这个旨意让不少大臣顾不上不敬皇上而低低地发出惊讶声！

　　　　这一系列的封王不啻在众人中引起一场大地震，轰得众人头晕眼花，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连宣完圣谕后要呼万也忘了，许多人当场软倒在地！

　　　　“万岁万岁万万岁！”死静的场面被龙笑打破了。众大臣方才如梦初醒，连呼万岁，许多人要用手撑着才能起身。

　　　　除却几位当事人外，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是两腿发抖，有的是激动，有的是害怕，有的……不知道。

　　　　就这么完了？不少人心里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经历了朝帝门之变政治大地震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大皇子与六皇子之间必然会再有一场龙争虎斗，谁又料到竟是这样就轻易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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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认为在如今诸兄弟中谁最合适登上大宝之位？”

　　　　“弟不敢言。”

　　　　“无妨，此处就你我兄弟二人，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有何不敢言？”

　　　　“弟遵命。弟认为，如今最合适登上大宝之位者，非兄莫属。”

　　　　“哈……弟未免太过谦，就兄所知，朝中想让弟登位者不在少数，况弟之才胜兄十倍不止。”

　　　　“弟愿为兄解之。”

　　　　“请弟试解之。”

　　　　“三哥精于领兵，钝于政务，非帝之才；弟性懒散，好安逸，胸无大志，做个安乐王足矣；七弟年纪尚幼，虽聪明好学，然威信不足以服众；兄则不然，久掌权势，熟于朝事，且有雄心壮志，这大宝之位，非兄不能安坐之！”

　　　　“哈哈……兄如何知道弟之言实是真心？”

　　　　“巴蜀一州为异族常成之地，弟愿领十万大军为兄守之。”

　　　　－－摘自《宫廷绝秘录》。

　　　　访过白南公主后的第二天，龙笑便进了宫，见到了大皇子龙斯。至于二人在御书房里说了什么，无人得知。直至多年后，才从宫中唯一的孤本《宫廷绝秘录》中探知一二。然后，历史学家们才有了解开这段“八月十五封王”的历史疑案的线索，认为此次封王是双方交换与妥协的结果。

　　　　龙朝自衰败后，有三人州是常常令朝廷头痛的地方，它们分别是燕云州、关西州、巴蜀州。燕云州常遭到北方民族的侵扰，这就不必多说了；关西州在关中西边，隔着天龙山脉，仅有南风关、北风关与之相通，关西一州地域极辽阔，但只有天龙山脉至州府长安一带是属于肥沃之地，州西北方便是西域，有十六小国，西边是荒芜之地，众多原始居民杂居，有夜月族，崇尚月神，能在夜里视物，这十六小国与夜月族也时时进入关西一州边打打秋风，周边的荒凉之地没有多少油水，而且关西一州民风剽悍，常常自发与外来侵略者作战，所以损失不多，但却是不胜其扰；巴蜀州倒是物产丰饶，其中州的中心还有一个巴蜀平原土地肥沃，可惜有众多异族杂居，时常有少数民族叛乱，而且巴蜀一州山林众多，道路崎岖难行，平乱极不易，南方是白南国，西边是宿怨落竺国，地形重要，一直以来都是龙朝心病。双方之所以同意在巴蜀一州相互妥协，一方面龙斯认为巴蜀委实有些鸡肋的味道。另一方面，龙笑则有了上块安身之地，再有就是巴蜀连接白南国，在互不信任的气氛中，巴蜀一地也就成了双方的选择。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七弟，苏扬一州为我朝最富庶之地，你年纪尚幼，到了那里不要仗着自己身份惹事生非，知道么？”众大臣散去后，龙皇朝也回去休息，宫宴中只剩下三兄弟，龙斯对最小的七皇子龙晨说道。

　　　　“弟谨受教！”龙晨躬身道。按龙朝封王的规矩，封地上的赋税只能交给王享用而不用上交中央，但王却不能干涉地方上的一切军政，而且封地最大不过十万户。这也是为了防止地方割据制定出来的规矩，像龙笑这般封一州之地，并且授权主持州上一切军政，名义上是为了更好地协调南征之事，实际上是龙斯与龙笑双方妥协与交换的结果。像龙晨，他就只能食三万户，而且没有一丝权利。

　　　　龙斯满意地点点头，这个七弟年纪最小，也是对他最没有威胁的，所以他才那么放心地放他到外地：“大哥还有些事与你六哥商量，你就先回去吧。”

　　　　龙晨恭敬而退，却没有任何人发现龙晨垂下的目光中闪过那强烈的怨恨。

　　　　“六弟，此次领兵南征，责任重大，弟要万般小心。”龙斯与龙笑二人单独相对，开口道。

　　　　“皇兄放心，小弟明白。此去必定要扬我龙朝天威，重振我龙朝威风。”

　　　　龙笑一听，神色一振，有些神采飞扬，浑然没有平时的安稳与平静。

　　　　龙斯看着充满自信的龙笑，目光变得复杂起来。这一去，不知多少年才能相见？自己真的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让他离开龙城，更不甘心把一州之地拱手相让以免养虎为患。这个六弟太有才华了，本事之高让他寝食难安，真的不愿意就这样放他走啊！可是，自己迫于目前的形势，又不得不让他离开，只要他还在龙城一天，这龙城中就不知有多少人不会死心让自己如愿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