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婷摇头摇头拼命的摇头,将头枕在夏辰兮胸口。
柳依婷闭上眼睛,静静地听夏辰兮胸口混乱的心脏跳动声,短促的呼吸声。
她的手缓缓地移动,从他的肩膀,到手臂,然后胸口,腹部,腰际。
所有的触感,都感受到他身体微弱的颤抖。
她记得朱雀曾经和她说过,如果夏辰兮没有中毒,那么朱雀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换言之,夏辰兮在武学修为上属于顶尖高手,一位顶尖的高手想掩盖自身的伤痛应该易如反掌。
他的呼吸并不均匀,心跳加速,她可不认为是因为两人的亲密接触,连她都脸不红气不喘,以他的定力自然不会感到羞涩。
加上他身体的颤抖,与那一晚他中毒的状况一摸一样。
柳依婷亲昵的坐起,双手抵在夏辰兮的胸口,她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只是古怪的瞅着他。
夏辰兮轻道:“起来。”
“哦。”
出乎意料的,柳依婷竟然很乖巧的离开他的身体。
阿朱将柳依婷拉起,朱雀弯腰伸手正欲扶起夏辰兮。
夏辰兮略微皱眉。
柳依婷顺势拦住朱雀强有力的手臂,指着在水上游荡的画轴,大叫道:“两千两,快快给我捞上来。”
朱雀犹豫着看向夏辰兮,他已经站起,轻拍身上的灰尘,淡淡地说道:“本王没事。”
“听见了吗?他说没事!赶快给我去捞呀!”柳依婷奋力的将朱雀魁梧的虎躯往湖边推。
捞上来晒一晒,烘烘干,打个折,应该还能卖出去吧。
大智若愚还是愚不可及?(3)
夏辰兮若有所思的看向柳依婷急切的背影,吩咐阿朱道:“照顾好王妃。”
不等阿朱的回话,直径朝院落走去。
若他的猜测没错,小东西以占他便宜为幌子,来确认他身上的细微变化。
故意拦下朱雀,替他隐瞒身体不适。
一切都只是巧合?还是她心思细腻?
湖边的柳依婷对着湖面上施展轻功飞来飞去的朱雀指手画脚,不时的惊叫:“奇怪啊,明明掉那的,你在找找,你行不行啊?不行你就跳水里摸啊,搞不好沉下去了。”
她这句话刚说完,只听噗通一声,朱雀跳进水中。
柳依婷暗叫,干嘛那么认真?她只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湖面平静,水声止息,朱雀沉入水底。
柳依婷朝夏辰兮柔美的背影露出会心的一笑。
阿朱突然出声,古怪的问道:“王妃在笑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笑了?”柳依婷趁机白了阿朱一眼。
嘿,她居然也有反将她一局的时候。
“回王妃,阿朱的两只眼睛都看到了。”阿朱语气淡然,表情冷漠。
“死阿朱,哪天不跟我唱反调,你不高兴是吧!小心我向你们的顶头上司投诉。”柳依婷朝阿朱的脸蛋捏去、拉扯,却并不用力。
“是李梅儿。”阿朱的眼神望向远处,任由柳依婷玩弄她白皙的美颜。
“在哪?”柳依婷四下张望。
“在王爷身边。”
“啊。”柳依婷低呼。
古代的夜晚不似现代灯火通明,夜如白昼。
夏辰兮全身白衣明亮璀璨。李梅儿红衣如火在黑暗中却不鲜明。
因此,柳依婷只能依稀的看到夏辰兮的身影渐行渐远。
大智若愚还是愚不可及?(4)
柳依婷古怪的瞅着阿朱道:“你视力可真好,又没月亮又没星星,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居然能认出是李梅儿,你确定是李梅儿吗?”
她一定会武功,凡是会武功的人眼睛都很尖锐,武侠小说都这么写的。
阿朱正经的看向柳依婷道:“确定。王妃有什么行动?”柳依婷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
“行动?不要说的好像我们成立了某作案组一样,你看看你小姐我。”柳依婷将袖子撩起,露出雪白纤细的胳膊道:“这手不能提的。”在拍拍自己的肩膀道:“肩又扛不起。”接着掐住自己的脖子,翻白眼吐舌头,说:“没被李梅儿掐死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王妃只要吩咐我们去做,并不需要您亲自出手。”
柳依婷严肃道:“你真的愿意去做?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愿意去做?”
阿朱诚恳道:“是。”
柳依婷真诚道:“其实我这里还真有个行动。”
阿朱单膝下跪道:“请王妃吩咐。”
柳依婷一本正经道:“嗯,很好,现在回去收拾包袱,明天我们打道回王府。”
阿朱猛然抬头眼神担忧道:“王妃,那王爷呢?”
她不是没看出王爷的异样,王爷从不愿意将自身柔弱的一面袒露在任何人面前,因此她只能当作毫不知情。
“关我什么事?没看到人家家里养着一群,外面还有一大坨。夜夜风流快活,活该被人下毒,最好全身瘫痪。”方便她日后对他不轨。
阿朱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您误会王爷了。”
柳依婷不高兴的说道:“那也不关我的事,其中的隐情秘密,别说给我听,秘密知道越多死的越快,我还想活的长久,好好的过足王妃的瘾呢。”
大智若愚还是愚不可及?(5)
“可是……”
“没有可是。”柳依婷吼了一句,向湖上张望道:“朱雀不会淹死了吧,这么久都没动静。”
语毕。
湖面水声起,哗啦哗啦,接着听到朱雀几近欢呼雀跃的叫道:“王妃您真厉害,果然沉水里去了。”
柳依婷高声回道:“你比我厉害,居然在水里这么长时间没淹死。”
“谢王妃抬爱。”朱雀春风满面,高举画轴,纵身一跃,平稳的落在柳依婷面前。
******
品莲居。
华灯在风中虚弱的摇曳。
服下李梅儿送来暂缓毒性的解药,夏辰兮静静地坐着,调息虚弱的身体。
烛火扑闪,忽明忽暗。
李梅儿端上一碗温热的燕窝,眼底含笑,语气娇媚道:“王爷,您身子虚,这是梅儿亲手炖的燕窝,具有补虚养胃的功效。”
夏辰兮双眸紧闭,冰冷道:“滚。”
李梅儿不死心,夏辰兮冷漠待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继续说道:“王爷,您忘了吗?您答应过我的,只要将王爷对我下的毒清掉,您就与我行洞房之事。”
毒药并不强劲用内力逼出即可无恙,她花了好些时日。
她要王爷心甘情愿与她有肌肤之亲,绝不会使用姐姐的卑鄙残忍手段,与之相反,才能得到王爷,哪怕只是身体。
夏辰兮缓缓睁开美目,道:“比本王想象中的要慢上几日。”
李梅儿心中一喜笑容更深,欲说还休的娇羞道:“难道王爷是想……”
夏辰兮不语。
烛光的阴影在他浓密纤长的睫毛上忽闪,白净的手指捏起一只茶杯,自顾倒上茶水,悠然的吮上一口。
大智若愚还是愚不可及?(6)
李梅儿收住笑容,道:“王爷是何意?”
他肩头的长发忽然散落,飘然的垂在胸前,嘴角略微上翘,眼神深不见底,淡然道:“本王给你服用的毒药名叫‘蝶舞’。”
“那又如何?根本奈何不了我。”李梅儿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蝶舞,本王用了两天,她只用了一天,而你用了十天才将毒性驱除。”
“什么意思!”李梅儿警惕的盯着夏辰兮。
夏辰兮优雅的将茶杯放下,手指顺了顺胸前的长发,似乎是突然记起,态度却淡然的说道:“啊,对了,关于芸香的事情,本王已经听说了。”
李梅儿双眼蓦地张大,瞳孔收紧,冷冽的道:“那天那人果然是你。”
“这种事,本王何须亲自出手?”夏辰兮冷淡的瞥了她一眼。
“是谁?朱雀?”
“李园所有人都服过蝶舞。只是本王很好奇,李园到底是不是她在夏国的联络处,为何都是些虾兵蟹将,看来是本王高估你们了。”夏辰兮阴冷的望向李梅儿道:“还是……你们只不过是她舍弃的弃子?”
“您以为能骗得了我吗?自身中毒,岂会不知?”李梅儿含笑,方才惊恐的神情荡然无存,将燕窝搁在桌上,推到夏辰兮面前,说:“你说姐姐会将您交给一名弃子照看吗?”
夏辰兮轻描淡写道:“那是本王忘记跟你说了,内力修为不够高,自是不会察觉中毒,不过不打紧,毒在体内停留半年,自然就消失了。”
“把话说清楚。”李梅儿心颤。
夏辰兮把玩着乌黑的发梢,慵懒道:“至于你们是不是弃子,似乎又是本王让你们误会了。”
李梅儿脸色刷白极力保持镇定。
大智若愚还是愚不可及?(7)
李梅儿脸色刷白极力保持镇定。
姐姐跟她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让任何人与夏辰兮接触。
她也要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难道不是因为姐姐的嫉妒心,而是夏辰兮……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夏辰兮执起调羹,在燕窝瓷碗内轻轻旋转,热气扩散,香味扑鼻。继续道:“她没有告诉你,她是不敢带本王离开夏国的吗?”
“为什么?”
王爷对姐姐来说已经不具备任何危险,姐姐对拥有王爷非常执着。
她以为是那个人急切召唤姐姐回去,时间匆忙才暂时将王爷留在李园。
李梅儿眯起眼,盯着夏辰兮面前的燕窝。
夏辰兮淡漠道:“本王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吗?”调羹优雅的划过,舀出一勺浓稠的燕窝汤汁。
李梅儿紧盯夏辰兮手上的动作。
红唇微启,他轻轻的吹了吹冒出的热气。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不管夏辰兮怎样算计如何了得,不管他与姐姐之间有什么瓜葛。这一局她赢定了,李梅儿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弯月。
夏辰兮低着头,并未察觉李梅儿的异样。
燕窝汤汁在烛光的照耀下晶莹闪亮、色泽鲜润。
温度刚好,朱唇微张,随着夏辰兮手臂的轻移,香滑的汤汁在调羹里调皮的晃动。
突然。
“让——开——!”
振聋发聩的叫喊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夏辰兮停下正要送入口中的燕窝汤汁,他听出这是他的小东西急切悲愤的叫声。
李梅儿表情微怒,手指交错紧紧的扭捏在一起。
眼看王爷就要喝下她事先准备好的燕窝,计划即将得以实行,却被柳依婷横空破坏。
大智若愚还是愚不可及?(8)
门外一阵骚动。
只听柳依婷再次叫嚷道:“让开让开,遇佛杀鬼,见鬼杀人,人挡弑神!”
声音越来越近,骚动越来越烈。
接着。
一抹小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蛋微红,气喘吁吁,似与千军万马交锋相对,脚步飞快即将冲入屋内。
夏辰兮惊道:“小心!”
“啊?什么?啊呀!”
前脚被门槛绊倒,身子直直的向前飞了出去。
桌上的烛火一闪一闪,柳依婷大惊,尖叫:“死啦死啦,要烧死拉!”
朱雀与阿朱方才挡下院内诸多守卫,才使柳依婷能安然无恙一冲到底。
此时二人动作一致,紧跟其后,侧身飞速一闪,很有默契的赶在柳依婷之前一人夺过蜡烛,一人撤去茶壶茶杯。
“还有一只碗!”柳依婷大叫,身体已经华丽丽的趴上桌面,双手本能的捧起装有燕窝的瓷碗,汤汁在碗内翻涌,她死命的抓住,终于没有溅出一滴。
桌面的摩擦力将她的身子拖住,不然她就能再一次扑上夏辰兮的身体,来个亲密接触。
她抬头,无与伦比的美颜近在咫尺。
她发现,原来夏辰兮的表情也是那么丰富。
先是惊愕,再来喜忧掺半,接着恢复平静,最后皱眉。
他将手中的调羹轻飘飘的扔进柳依婷捧着的瓷碗内,已无心情品尝佳肴。
柳依婷朝他露齿一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吃宵夜了。”
她是被胁迫的,并不是她本意要来的。一路上怨气冲天,才有这一出风风火火的序幕,但在见到夏辰兮雪花般脱俗雅致的美态下,此番来一趟还是值得的。
大智若愚还是愚不可及?(9)
来之前,朱雀是这么跟她说的:“王妃!您怎么可以不顾王爷的安慰,独自一人,弃王爷而去呢?”好像他还很生气的样子。
她则是平静的回道:“这话说的不对,不是我独自一人,是我们四人合谋弃他而去的。不过好像明明是他独自一人弃我们而去吧?反正我肯定不是独自一人。”
她自从来到古代,就没有单独呆过,身边总有阿紫或朱雀跟着。
朱雀对她的话非常的不满意,说道:“您身为王爷的妻子,怎么能眼看王爷身体有不适,却当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觉得很无辜,因为挑起这话题的是阿朱,是阿朱先说起王爷身体有异,她顺口附和了一句,就算隐瞒也是她和阿朱合谋隐瞒,绝对不是她一人的责任。
于是她如此回道:“你这话又说错了,我早就被他休了,再说了,阿朱当时也没有说什么,仔细回顾的话,为什么只有你没看出王爷有异样,反倒怪起我来了?”
她这话一说出口,朱雀便陷入无尽的自责当中,她便安慰说:“其实是你家王爷自己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也不用太过于责怪自己。”
“王妃。”朱雀诚恳的望着她,说:“我身为王爷的左右手却没有尽到保护王爷的职责,而您作为王爷的王妃却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责任。我们应该现在马上去王爷身边。”
朱雀话刚说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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