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项修炼--学习型组织的艺术与实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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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项修炼--学习型组织的艺术与实务-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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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解决问题的方式,只是把问题从系统的一个部分推移到另一部分,当事者却未察觉。这是因为在系统中解决第一个问题者和承接新问题者经常不是同一人。
  二、愈用力推,系统反弹力量愈大
  在欧威尔(George Orwell)的《动物农庄》(Animal Farm)一书中,名为“拳击手”的这匹马,面对任何困难时总是回答说:“我会更努力工作。”起初,他积极向上的意图鼓舞了大家,但是渐渐的,他的努力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反效果。因为他愈辛苦地工作,统治者所加给他的工作愈多。他不知道主管农场的猪,实际只是玩弄权与利于股掌之间的一群。“拳击手”的勤勉,实际上只使其他动物看不见这些猪的所作所为。
  系统思考对这种现象有个名称——“补偿性回馈”(compensating feedback),意指善意的干预引起了系统的反应,但这反应反过来抵消干预所创造的利益。我们都曾有过面对补偿性回馈的感觉:你愈用力推,系统反推回来的力量也愈大,于是你更辛苦地推,但愈是花更大的努力去改善事情,似乎需要愈大的努力去回应。
  补偿性回馈的例子非常多。许多善意的政府干预,成了补偿性回馈的牺牲品。美国政府于六十年代,在老旧的城市内大量建造低收入住宅与提供当地住户职训。但尽管美国政府不惜投入大量资本和人力,这些城市到了七十年代却仍未见改善。原因之一是,低收入户大量从其他城市和乡村迁居到这些有补助的城市,最后新住宅区变得过度拥挤,申请工作训练的人,也使实际设备不敷所需。同时,城市的税基继续被侵蚀,使更多的人陷于贫困之中。
  类似的补偿性回馈作用,也抵消了对开发中国家食物与农业援助的美意。因为虽然食物的供给增加了,但同时却使死亡率降低,人口因之成长,结果食物反又不足。
  同样的,八十年代中期,以贬值美元来扭转美国贸易不平衡的努力,被许多国外竞争者的“自动降价政策”抵消了,这是因为许多外币是随美元而自动调整的。此外,以引进外国的武力压制国内游击队的政策,常让游击队更堂而皇之地以扫除外来强权干预为号召,而获得更多支持,结果反而增强了反抗力量。
  许多公司经验过补偿性回馈。当一项产品在市场突然失掉吸引力时,他们便更积极推动行销,例如在广告方面投下更多的金钱,降低价格等。这些方法可能把顾客暂时拉回来,但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割肉补疮的结果,只是让服务品质(例如交货速度或品质管理)衰退。长期而言,公司愈加热衷于行销,失掉的顾客愈多。
  补偿性回馈也不限于大的系统,个人的例子也很多。戒烟会使某些人体重增加,身材变差。形成新的压力,为了解除庄力就又开始抽烟。又有些母亲殷切希望年幼的小孩能与同学和好相处,再三协助化解冲突,最后却造成这个孩子无法学习独自处理冲突。
  或例如有些初到公司的新人,急于和大家融洽相处,当别人批评他的工作时,也绝不回应,最后反而被人认为难以共事。
  不论是透过积极干预或徒增压力的克制本能,更加用力推进只有令人精疲力竭。身为个人或组织,我们常不自觉被吸进补偿性回馈的陷阱,且以自己的努力不懈为荣。当我们的努力未能产生持续改善的效果时,我们更加用力向前推,那种忠实殷勤,就像“拳击手”一样,坚信努力工作将克服所有障碍,这将使我们无法看见自己反而助长这些障碍。
  三、渐糟之前先渐好
  那些效果不彰的干预措施之所以能引诱许多人采用,是因为在短期之中我们确实可看到一些效果:新房屋建好了、失业的人受了训练、饥饿的孩童获得照顾、不足的订单有了补货、把烟戒掉、解除孩子的压力、避免了与新同事的冲突……。然而补偿性回馈通常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滞延”(delay)才会被发现,也就是短期利益和长期弊害之间的时间差距。《纽约客》(The NeW yorker)杂志曾登载一幅卡通:有一个人坐在倚子上,推倒左边的一个大骨牌。他告诉自己:“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然而他没有看见那骨牌正要倒向另外一个骨牌,而后倒向另外一个,一个接着一个,骨牌链最后将统一圈从他的右边击中他。
  许多管理的干预行为,常在恶果显示之前,呈现良好状况的假象,这是为什么只重表面的政治性决策(例如为了讨好老板)常制造出反效果的原因。似乎人类已发展出一套复杂的系统,有办法使任何事情在短期看来很好,但是最后补偿性回馈会阴魂不散的回来找你。就像骨牌圈移动的时间滞延,系统问题很难当下辨认。典型的解决方案常可在开始的时候治好症状,我们觉得好极了,误认现在已有所改善,或甚至问题已经不存在。但在二、三年,甚至四年之后,以前的问题会再回来,甚至有新的问题因此而引发。
  到那个时候,旧人已走,新人将面对更难处理的问题。
  四、显而易见的解往往无效
  这是一则古老故事的现代版。过路人遇到一位醉汉在路灯下,跪在地上用手摸索。
  他发现醉汉正在找自己房屋的钥匙,便想帮助他,问道:“你在什么地方丢掉的呢?”
  醉汉回答是在他房子的大门前掉的。过路人问:“那你为什么在路灯下找?”醉汉说:“因为我家门前没有灯。”
  有灯光才易寻找,因此醉汉也不追究钥匙真正掉在哪里。看到灯光便开始找。在日常生活中,应用熟悉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好像最容易,因此我们往往固执地使用自己最了解的方式。虽然有时候钥匙确实是在路灯下,但是也经常掉在暗的地方。当我们努力地推动熟悉的解决方案,而根本的问题仍然没有改善,甚至更加恶化时,就极可能是“非系统思考”的结果。
  五、对策可能比问题更糟
  有时候容易的、或熟悉的解决方案不但没有效果,反而造成极危险的后遗症。比方说,有些人以饮酒来消除压力,没想到后来却养成酗酒的恶习。
  应用非系统的解决方案,在日后常需投入更多心力去解决后遗症。这是为什么政府许多构想拙劣的干预政策不仅没有效果,反而降低地方人士解决自己问题的能力、增加对政府的依赖。短期改善导致长期依赖的例子俯拾皆是,系统思考学者称这个现象为“舍本逐末”——把担子转给干预者。干预行动也许是中央对地方政府善意的补助,但所有的协助只会让系统的根本更弱、更需要帮助。
  如米铎丝说的:“舍本逐末的例子是容易和有趣,但有时候是吓人的,”而这种例子也不限于政府部门。我们把简单的算术交给口袋型计算机去做、把照顾老人的担子转给疗养院。为了便于管理,我们将原本各自林立的独立社区,改成大型的住宅计划。冷战把谈判求和转成加强军备,因此军事及相关的产业随之蓬勃。在商业界,我们可以把担子转给顾问或其他公司,依靠他们的协助,而未进一步训练自己的经理解决问题。如此日子久了以后,干预者的力量日益增长—…·,不论是药物对个人的控制、军事预算对整体经济的影响、外国军援对国家主权的威胁,或是企业求助预算的增加,情况都一样。
  如米锋丝所说的,为了避免舍本逐末结构的弱点,任何长期解决方案必须增强系统肩负自己担子的能力。有时候这是很不容易的。管理者在把人事问题转给管理顾问公司后,可能发现如何将担子接手回来才是真正的难题。学习如何处理人事问题,得投入许多时间与全心投入的。
  六、欲速则不达
  这也是一个老故事:乌龟跑得慢,但是他最后赢得比赛。企业界人士通常希望的成长速度是:快、更快、最快。然而实际上所有自然形成的系统,从生态到人类组织,都有其成长的最适当速率;而此最适当速率远低于可能达到的最快成长率。当成长过速,系统自己会以减缓成长的速度来寻求调整;然而在组织中,这种调整常会使组织因而被震垮,极其危险。第八章中谈到人民航空公司的故事,便是一个欲速则不达(甚至于倒闭)的例子。
  无论是管理者、政府官员、社会工作者或其他角色,当面对这些复杂社会系统中令人不满的问题,而试着有所作为时,常常因为看到这些系统原理的运作如何阻挠行动,而感到非常气馁。生态学家兼作家汤玛斯(Lewis Thomas)将这种气馁称为“本世纪最严重的无力感之一”。这些系统运作所产生的干扰,甚至可以成为他们放弃行动的借口。
  因为行动可能使事情更糟。然而系统思考的真正涵义不是不行动,而是一种根植于新思考的行动。以系统思考处理问题,比一般处理问题的方式更具挑战性,但也更有希望。
  七、因与果在时空上并不紧密相连
  以上所有的问题,皆肇因于复杂的人类社会系统的基本特性:“因‘与”果“在时间与空间上并不是紧密相连的。我所谓的”果“,是指问题的明显症状,例如吸毒、失业、贫穷,和生意上订单减少,以及利润下降等。而”因“是指与症状最直接相关的系统互动;如果能识别出来这种互动,可以产生持久的改善。为什么这是一个问题?因为大多数的人往往假设因果在时间与空间上是很接近的。
  孩提时玩游戏,问题跟解决方案在时间上都不会相距很远。在成人的世界中,例如管理者,也倾向于同样的看法。如果生产线发生问题,我们在生产方面找寻原因;如果销售人员不能达成目标,我们会认为需要以新的销售诱因或升迁来激励他们;如果住屋不够,我们建造更多的房屋;如果食物不够,解决方案则必定是提供更多食物。
  正如啤酒游戏(见第三章)中各个角色最后所发现的。问题的根源既不是问题的艰难度,也不是对手的邪恶,而是我们自己。在复杂的系统中,事实真相与我们习惯的思考方式之间,有一个根本的差距。要修改这个差距的第一步,是撇开因果在时间与空间上是接近的观念。
  八、寻找小而有效的高杠杆解
  有些人叫系统思考为“新的忧郁科学”,因为它告诉我们:最显而易见的解决方案通常是没有功效的;短期也许有改善,长期只会使事情更恶化。但是另一方面,系统思考也显示,小而专注的行动,如果用对了地方,能够产生重大、持久的改善。系统思考家称此项原理为“杠杆作用”(leverage)。
  处理难题的关键,在于看出高杠杆解的所在之处;也就是以一个小小的改变,去引起持续而重大的改善。但要找出高杠杆解(即找出最省力的解),对系统中的每一个人都不容易,因为它们与问题症状之间,在时空上是有一段差距的。找高杠杆解是一种挑战,在挑战中生命也意趣盎然。
  傅乐(Buckminster Fuller)对杠杆作用有一个绝佳的比喻,那便是“辅助舵”。
  它是舵上的小舵,功能是使舵的转动更为容易,船也因它而更加灵活。船愈大愈需要辅助舵,因为在舵四周大量流动的水使舵的转动困难。
  用辅助舵来比喻杠杆作用之巧妙,不仅是因为它的效益,而且是因为以它极小的体积,却能产生极大的影响。假设在完全不懂流体力学的情况下,你看见一艘大型油轮在大海中航行,要使油轮向左转,你应该推什么地方呢?你或许会到船头,尝试把它推向左。但是你可知道,要使一艘以每小时15海里的速度前进的油轮转向,要多大的力量吗?
  最省力的方法是寻找杠杆点。杠杆点位于船尾,把油轮的尾部向右推,油轮便能向左转。
  这便是小小的舵所产生的神奇功效。
  辅助舵这个小装置,对庞大的轮船有很大的影响。当它被转向某一方向时,环绕着舵的水流被压缩,造成压力差,把舵“吸”向所要的方向。整个系统——船、舵、辅助舵,透过杠杆原理运作。飞机也是利用机翼上下的压力差,而将巨大的机体“吸”上天空的。然而,如果你不了解流体力学,你便完全看不见它的作用。
  除非我们了解这些系统中各种力量的运作,人类系统的高杠杆解也是不明显的。要找出高杠杆解并没有简单的规则可循,学习系统思考可以帮助我们提高找到它的机率。
  我们可从学习者系统背后的“结构”而非看“事件”开始。第六章后面所附的每一个“系统基模”(systems archetype),都是跟寻找高与低杠杆解有关。
  观察变化的全程,而非以静态方式、或固定点的思考,是另外一项需要铭记于心的重点。
  九、鱼与熊掌可以兼得
  有的时候,即使是最两难的矛盾,当我们由系统的观点看来时,便会发现它们根本不是什么矛盾。一旦改采深入观察变化过程的“动态流程思考”,我们就能识破静态片段思考的错觉,而看到全新的景象。
  譬如,多年以来制造业认为他们必须在低成本与高品质之间作抉择,因为他们认为品质较高的产品,制造的成本也必定较高,因为要花较长的时间装配,需要较昂贵的材料与零部件,并且必然要更严密的质量管理。他们一直没有考虑过,以长期来看,提高品质与降低成本是可以兼得的。因为只要基本工作流程改善,便能够消除重作、缩减品检人员、减少顾客抱怨、降低售后维修成本、提高顾客忠诚度,以及减少广告及促销等成本。相反的,他们通常不采取两者兼得的方式,他们宁愿专注在其中一个目标。当然时间、金钱和组织变革是发展新策略必须先期投入的成本。只要你有耐心,先专注在流程改善上,随后一段时间,品质会上升,成本也会上升;但不久之后,你就发觉有些成本快速下降,数年之内,成本大幅下滑,两者兼得。
  许多类似的进退两难矛盾——像是由中央控制还是由各分公司自己决定、如何留住员工又不让劳工成本增加太多、如何鼓励个人又不破坏团体精神等——之所以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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