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别离》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若别离- 第7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在前面挡着,北辽王位的继承权分明就是蒙罗的囊中之物,这难道不是好处吗?还是蒙罗那小子眼界高了,连北辽这个小庙也看不上眼,屈就了他这尊大佛。”
  呼延赞的话说得是刻薄无比,即便是兀术再好的修养,脸上也不禁露出细微的裂缝,眉心一皱,眸光紧随着一利,看向呼延赞的时候,从未有的严肃,“将军,没有证据就切莫血口喷人。我不否认,大王子的死确实能教二王子登上王位,但是这等杀兄之事,二王子又岂会做得出来。即便是做,也早就做下了,何必要等到今天,而且还是在大胤的地盘上,挑的是他迎亲的时候,不是很不明智吗?”
  兀术铿然反驳,义正言辞的就好像在说呼延赞在无理取闹,裁赃陷害一般。一句句头头是道,将呼延赞驳得无话可说,但是这也不表示呼延赞就不说了。
  “那好,你说我空口无凭,那你又能那什么证明你没有这嫌疑。虽然我入京还不久,但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还是略知一二。蒙都死的时候,你人在哪里?”呼延赞虎目喷涌,冷怒不散,愈发显得咄咄逼人。
  “那天晚上,我确实是比大王子早些离席,但是那也是我不小心将酒洒在衣服上,不得不跟着去换一身衣服,有皇帝的宫女为证,后来我回来的时候,大王子人已经先行离开了,也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哪里有空去杀大王子。”
  他讥诮一笑,“兵不厌诈,最不可能的人往往就是凶手。凭着你兀术的聪明,这种事也并非不可能。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敢不敢当着大王子的面,对天发誓说,你们没有做过?”
  似乎是被呼延赞的话气急,兀术难得收起了笑容,面沉似水,与他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眼神在空气中迸出火花。兀术深吸一口气,走到蒙都王子身边,对着他指天发誓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北辽兀术愿对天起誓,大王子却是不是为我所害,也并非是二王子动的手,如有虚言,甘愿受五雷轰顶之刑,不得好死。”
  即便兀术的誓言发得狠毒,呼延赞也不会去完全相信他,顶多只是信了三成,因为此时此刻,他是不得不信任兀术,否则他在京城这块地方就真的是极为危险了——若是大王子真的是死在他们手上,那么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获得了大胤的支持,这对于他是极为不利的。(作者言:看来还是兀术RP太差,都发那么狠的毒誓,人家居然还不信他,回家要好好检讨一番啊。)
  呼延赞眼底一片冷冽森寒,掩在下面的是勃然的杀意,是属于战场上的杀伐之气,若不是兀术心性坚定,怕是早已被他的目光震慑的腿软了,“好,我姑且相信于你,但是如果以后教我发现你与大王子的死有关,不用老天爷给你报应,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他的话阴森森的,就像是蒙都王子在九泉地狱之下的召唤,怨毒而森冷,尤其是身处在停尸的地方,更是教人不寒而栗。兀术坦荡荡的与他对视着,眼中是问心无愧的傲然,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剑拨弩张,而刘俞翰就这么刚刚好的在这个时候傻乎乎的推门进来了。
  一进来,就看到两个大男人在蒙都王子尸体前对视着,刘俞翰挂在嘴角的笑弧不由一僵,心中忖度着自己进来的似乎不是时候。不过现在后悔也为时已晚,两个男人同时将目光掉转,移到了他身上,刘俞翰只能在脸上继续堆起笑脸,招呼道:“原来是兀术大人到了,下官来迟一步,还请你不要见鬼。”他的话是对着兀术说的。但是目光还是有意无意的看向了一旁另一个陌生的男子,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方才与兀术对视,且毫不退让,浑身气势凌然的男子定然也并非池中之物,尤其他现在的表情,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有。所以刘俞翰才多了格外几分慎重。
  兀术注意到他的目光,也顺着视线睨了呼延赞一眼,方才微微一笑,道:“这位也是我北辽使节团的一位,呼延先大人。”
  刘俞翰估摸着他的身份肯定不会如兀术说的那么简单,其品级比起兀术怕是只高不低,对着他也是一礼,热拢道:“原来是呼延先大人啊,失礼失礼。”
  不过显然呼延赞并不给他面子,只是点了一下头,就算是应付过去了。转过头,只管看着蒙都王子的尸身,也不去理会在场的两个大活人,任着他们两人在那里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场面话。
  刘俞翰在呼延赞那里碰了软钉子,自讨没趣,又不能将他开罪,只能摸着鼻子自认倒霉,将注意力又放回到了兀术身上,“不知道兀术大人此次来是所为何事啊?”
  他问的小心,但是心中却在打鼓,不会是来闹场的吧?
  兀术似乎是看出了刘俞翰的紧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此次来,不过是我与呼延先作为北辽的臣子来探望一下蒙都王子罢了。他客死异乡,死的也实在是太过冤枉,故而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心中也是甚为难过啊。”
  兀术唱做俱佳的说着,也不知这话是说给刘俞翰听的,还是说给呼延赞的。不过听的人的反应也是截然不同的,呼延赞是面无表情,双眼只是看着蒙都王子的尸首,目光透过他若有所思,而刘俞翰一听那句“死的实在是太过冤枉”,就觉得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他只得陪着哀叹道:“王子年少有为,本是一片大好前途,却不想天妒英才,英年早逝,确实是可惜了。”
  呼延赞站在一旁,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身后分明是两个猫哭耗子假慈悲之人,他们说些别的也就罢了,偏生还在他面前提这个,他忽然转过头,看向刘俞翰,“听说这位刘大人就是负责王子命案之人,敢问如今你探查的如何了,可是已然找到了真凶?”
  单刀直入果然是呼延赞的作风,一点迟疑的空间也不给刘俞翰,就直接开口问他蒙都王子的死。
  刘俞翰只得在心中忿忿然的骂自己怎么这么不会挑时候,看着呼延赞投来的不容违抗的目光眼角一抽,他深吸一口气,只能与着呼延赞打太极,“呼延先大人果然是对大王子一片忠心啊,对此事如此关心。不过真凶是谁,如今还在查探,要等三日之后才会有结果,你又何必如此心急于此呢?”
  呼延赞冷目一绽,看得刘俞翰心中一阵打颤,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显得勉强。如果现在呼延赞手上有一把刀,他绝对有可能相信眼前这个冷肃的男子会将刀架到他脖子上,顶多命令一句快说,其他一个字都吝啬于给他。
  兀术站在一旁,很无奈,也心烦,眼前的这个呼延赞就是这么一个不好惹的人,油盐不进,平日里扳着一张脸,活活都能将人吓跑,说话也是这般直来直往的,也不怕得罪人  确实在北辽只有人怕得罪他,还没几个他不敢的。可是现在在大胤,即便他是想让他死,也不会赔上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么嚣张的也只有他了,而且嚣张的还这么理直气壮。兀术只能出来打圆场,状似亲密的拉过呼延赞道:“好了,好了,既然刘大人如此说,那我们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在等个三天就可以真相大白了。”他的手暗暗在呼延赞手下一个使劲,虽然是他是文官,但是北辽男子个个是弓马谙熟,他手上还是有些力气的。
  呼延赞自然是不会就这么轻易就范的,两人暗自较劲,目光瞪向兀术,而兀术这次也是毫不退让,他眉头一皱,使了一个眼色,暗示着呼延赞,你对我这样都无所谓,但是现在可是在大胤,就必须收敛点,否则你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北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了!
  呼延赞不得不承认兀术说对了,他冷哼一声,甩开了兀术的手,“那好,我就等你三日后的答复,看你到时候有何话说!”
  知道是兀术给自己解了围,刘俞翰感激得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呼延赞陪笑道:“这个是自然的。皇命在先,下官也不好多做透露,还请使节多多见谅。”
  刘俞翰已经将姿态摆得极低了,堂堂九门提督竟然对北辽人卑躬就差没屈膝了,传出去也实在是丢人。
  兀术看着今天时候也差不多了,眼看着呼延赞将事情搞得这么一僵,他们也不好再多待下去,于是就出来率先告辞,也不管呼延赞同不同意,就拉着他出门走了。
  这会子刘俞翰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终于将两尊大佛给送走了,这年头差事是越来越难办了。不过那个叫呼延先的使节确实有些可疑,他之前似乎也没有在使节团中见过有这么一个人,而且官威如此之大,在兀术面前也是气势凌人,肯定不是一个小角色。他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去禀告皇上,指不定还有什么赏赐呢。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刘俞翰身子被激得一抖,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左手边的大床,正好看见了蒙都王子惨白着脸的尊荣,吓得连退了三步,差点跌倒在地,眼神往门边一看,才发现原来这风是从方才他们出去没关紧的门缝中吹来的。
  刘俞翰嘴角一抽,艰难的咽下口水,他还是先走为妙吧。要不然待会指不定还有什么在等着他呢。他匆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出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左右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神色一转,就马上跟见到鬼似的急急忙忙就跑开了。
  果然,官越大,那胆子就越小!
  下部 三十六 不愿别离终将别离
  玄昕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今日皇上来着他和沈锦陵在偏殿中议事,一脸就是一个下午,转眼便到了晚膳的时候,他心里由于惦记着玉明若,到底还是辞了皇上的御膳,匆匆回了王府。
  他一回府先是嘱咐了仲景一句,仲景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不啃一声的领命走了。然后他就匆匆去了瀛洲玉宇,此时时辰还不算太晚,透过小院们依旧还是能清晰的看见里面的灯火,窗影上时玉明若坐在椅子上的剪影,朦朦胧胧的,似遮了一层薄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无论到了多晚,瀛州玉宇的灯都是会亮着的,无论有多累,玄昕还是会在睡之前去看一眼玉明若,两人心照不宣的达成这个默契,风雨无阻。
  在寂寞的世界里,知道还有一个在默默等待着自己,明白这世上还有一个让自己等待的人,无疑是最幸福的事了。玄昕痴痴的望着那一点灯火映在那个秋水佳人,心中一点欢喜荡漾开来,只将这颗心都溢满了,他多想就这样与阿若过一辈子啊,两人白头偕老。可是这念头一生出,心中却渐渐的又有些涩,有些愁,涨的心中酸酸的,难受得紧。
  因为他想起了离宫的时候,沈锦陵对他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到现在还在耳边回想着——
  ————————————————————
  “王爷,请留步。”一出了宫门,玄昕正要坐上马车的时候,沈锦陵忽然出声拦住了他。
  玄昕上车的动作一顿,没想到沈锦陵会忽然叫住他。因着阿若的关系,两人心中都存了疙瘩,一直维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除非涉及到公事,否则能避则避,所以两人在偏殿单独相处的时候,都只是大眼瞪小眼,或者干跪就是视而不见。(小太监是透明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对于沈锦陵方才的动作,玄昕觉得有些微微的诧异。不过他到底是历练的这么久的人,早就把脸上的情绪收得好好的,半分也不教人看见。只见他摆出一贯温文尔雅的笑容,道:“不知沈将军有何指教,还是方才谈的事情,你有别的看法?”
  他的直觉以为沈锦陵找他是为了公事,因为他们除此之外,似乎别无可谈,但是他偏偏忘了,有时候最不可能发生的偏偏就是发生机率最高的,很不巧,沈锦陵找他谈的就是私事——玉明若。
  “王爷,我希望你这段时间还是好好给汐儿做打算,毕竟京城情势会越来越危险,若是地一直留在你身边,我怕还会再出事端,到时候恐怕会害了她。”对着自己的情敌,去提醒他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对一个男人而言都是难以启齿的,都是对自己男人自尊的重伤,但是为了汐儿,他可以舍弃一切,连性命都不在乎,何况是拉下脸去和玄昕谈。
  “汐儿?你说的是谁啊,本王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一开始玄昕还是不明白,他口中的汐儿是谁,但是听着这个名字又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王爷,难道明若没有告诉你,汐儿是她的乳名吗?”沈锦陵一愣,接下来看向玄昕的目光就多了一些别样的意味,仿佛是在说,他和玉明若的关系也不怎么亲密,连个乳名都不知道,看得玄听心头一阵无明业火上涌。
  玄昕暗咳了一声,别过脸,似乎是有些恼羞成怒,“阿若当然说过,不过本王一时忘了罢了,这个乳名知道的人那么多,本王还是喜欢叫她阿若。”经沈锦陵这么一说,玄昕脑海中灵光一闪,记起了当初玉明若昏迷的时候就在睡梦中叫着汐儿的名字,没想到说的就是他自己。不过输人不输阵,再怎么样也不能在情敌面前摆出示弱的模样。不仅如此,玄昕还要在他面前显示他和玉明若的亲密,做法实在是有些……幼稚!
  “王爷,我知道此事原不该我管,而我也没有权利管,但是我还是想要提醒一下,现在京城情势越来越紧张了,汐儿留在你身边到底是有些不方便,还是尽早送她离开吧。”
  知道这件事不该你管,你还要管?!玄昕在心中腹诽,但是脸上始终还是保持着风度,他略过玉明若的事,反而纠缠到了沈锦陵身上,“本王记得将军你与阿若只是一面之缘罢了,怎么不仅连阿若的乳名都知道,而且还这么关心她的生死?”
  沈锦陵知道这件事终归也是瞒不住的,也就不和玄昕兜圈子了,虽然周觅一直劝他不要在汐儿这件事上和玄昕发生冲突,最好就将他们的过去烂在肚子里,但是现在为了汐儿的安全,他也顾不了许多了。“王爷,实不相瞒,我与汐儿少年相识,我们两人的师父是知交好友,所以在辈分上,我算得上是他的师兄。当日我与汐儿见面,顾忌到场合,所以没有相认,还请王爷能够见谅。”
  他只是将事情说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