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廷妆,惑君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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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廷妆,惑君一生-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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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苏青山的尖叫声随即而来,他惊吓的急忙抱住了夜元澈胳膊。

    “瞧你那点出息,松开我,我上前看看鬼究竟长什么样子。”夜元澈胆儿很大,他一边满脸不情愿的拖着挂在他胳膊上的苏青山一边大步流星朝井边走。

    苏青山全称都是闭着眼睛的。

    “二……公子。”令人心安神定的香味儿从夜元澈身上传来飘进依红妆的鼻息里,她胸口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你怎么才来啊。”

    夜元澈稍惊了惊,不过转瞬恢复淡定的神色,他幽幽的嘲笑依红妆:“和井下的朋友聊的愉快么?”

    愉快你个大头鬼。

    “赶紧拉我上去。”依红妆焦灼道,夜元澈一副‘你求我,我就拉你’的傲娇模样。

    不经意瞥见紧抱着苏青山的夜元澈,依红妆瞠目结舌的张大了嘴巴:啧啧,满满的基。情。

    熟悉的对话声让吓出尿的苏青山探出头来,眯着眼睛跃过依红妆苍白的双手,黑乎乎的头发,最后才勇敢的定格到她那张憔悴的面容上。

    苏青山如火箭般迅速的从西门庆见了武松变成了武松见了大老虎,他跳了起来:“小书童,你作死呢你,没事扮鬼吓唬人干什么。”

    谁说女子善变的。

    瞧瞧,男子变起来更邪乎。

    依红妆死看不上他这幅怂样儿,于是用话噎他:“人是我没吓着,反而吓到了一只猪。”

    “你骂谁是猪?”苏青山在这方面反应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谁捡骂就在骂谁了。”依红妆小恶魔似的说。

    “够了,别吵了。”夜元澈适时阻拦,伸出大掌,宽厚的大掌纹理分明,他的掌心里有一条霸道的富贵之线,延伸的好长好长,依红妆想着他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冰凉且软弱无骨的小手落在他温暖的掌心里,夜元澈的力道很大而且适度,直接将她从井下拖了上来,拖的她两个胸都快瘪了。

    若恢复女儿身的话,他定会用一个最浪漫,最温柔的公主抱把自己抱出来吧。

    她沉浸在自己深深的,美好的幻想中。

    ‘砰’的一声。

    苏青山攥起了拳头在她脑袋上砸了一下,算是作为一个吓唬他的惩罚。

    “哎呦,本来就傻,你还打我。”依红妆没躲的及,实实在在的受了一大拳头,她赶忙揉了起来,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掌落在了她的头顶,轻轻的压住了她的手背,如羽毛一般轻柔。

    “青山,别闹了。”夜元澈带着训斥的口吻责备苏青山,掌心的力度带着魔力揉着依红妆的小脑袋,转而收回视线落在依红妆脏兮兮的鼻尖儿上:“为何会掉到井下去?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好霸道的一句话,弄的依红妆小鹿乱撞,恨不得现在撕开束胸带告诉夜元澈,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依红妆,然后他们两个人就此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绵到天涯。

    然而,她没那么肥的胆子。

    哥哥告诉她,在不清楚这两个人的底细之前绝对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女儿身,也不能告诉他们是将军的女儿,若是出了意外后悔都来不及。

    依红妆可不想第二日在某个小树林里,小河口里,小井口里发现她的尸体。

    “我……我光着在屋子里睡觉,起来之后发现自己着凉了,又发现自己落枕了,然后我就想着洗洗脸,可是我叫你们两个人,你们两个却不在,于是我就决定自己打水。”依红妆说的义愤填膺的,活脱脱像一说书先生,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可是水桶太沉了,一个不小心我就掉下去了。”

    “一个不小心?”夜元澈将手掌收回,挑眉看向她,又落在井口,慢悠悠道:“你再一个不小心我看看。”

    一句话惹的苏青山哈哈大笑。

    “不许笑。”依红妆拿眼睛横他,她托着大鹅嗓子对夜元澈说:“二公子,我真的是一个不小心的。”

    “恩。”夜元澈眸子清濯的应着:“我信了,只有你会这么蠢。”

    看在她如此愚蠢的份儿上,夜元澈让苏青山请了一个郎中给她瞧病,开了几幅汤药煎着喝。

    她舒舒服服的躺在长塌上,将锦被裹在了胸口前,愈是放松的时候愈是不能露出一丁点儿破绽。

    ‘跐溜,跐溜’的咬牙和着苦哈哈的汤药,依红妆的大眼睛叽里咕噜的转悠着,睿智的夜元澈一眼看穿,把玩着扇柄幽幽的说:“甭想着把这汤药倒了或是怎样,我会坐在这里看着你喝完再走的,一滴药的碎银子我都不能让你浪费。”

    “抠门儿。”依红妆鄙视他。

    夜元澈不以为然:“抠门是一方面。”

    依红妆捏着勺子等着他欲言又止的话。

    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面前晃着,夜元澈提醒道:“还有两天,我现在有义务让你的病赶快好,这样一来你可以帮我办事,两天过后,你爱咋病咋病。”

    好一个‘爱咋病咋病’,无情,无义,加无心。

    喝过汤药的依红妆蜷蜷着躺在那里,夜元澈坐在那里迟迟不肯走,她背对着他生怕露出一个马脚。

    真是怕啥来啥。

    闲大发的夜元澈翘着二郎腿忽地拍拍塌沿儿,问:“小书童,你有妹子么。”

    妹……妹子?

    依红妆僵硬的身子硬生生的颤了一下,她感谢老天让她的声音变的如此沙哑和有雄性:“没……没有,怎的了公子。”

    “没事。”夜元澈体会不到她的紧张:“本公子就是觉得你若是有妹子,你妹子应该长得挺漂亮。”

    好一个色胚。

    “没有。”相比之前,依红妆的口气生硬了许多,还下了逐客令:“公子请回,我要睡觉了,我睡觉的时候喜欢打呼噜放屁,别熏着公子。”

    无缘无故踩着地雷的夜元澈无奈的耸耸肩走了。

    井口的木桶被提了上来,闻着夜元澈流下的淡淡香味儿,依红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希望在梦中她落枕的脖子能舒坦点儿。

    今儿这一天她的觉睡的有些多,以至于落日后她睡的有些不踏实。

    在长塌上翻来覆去的大汗淋漓,恍若被人送进了热热的蒸笼里一般。

    锦被被她踹到了一边儿,大腿不老实的缠着锦被的一角,一只枕头也被她搂在怀里,她迷迷糊糊的擎起手臂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出了一身的汗舒服多了,她的眼睛怎么睁也睁不开,不管了,干脆继续睡吧。

    落日落下。

    被金灿灿的光晕笼罩的半山腰也镶上了一层淡淡的颜色。

    乳白色的云彩卷儿变成了墨白色,变成了灰白色,变成了灰黑色,变成了蓝黑色。

    终于,黑夜降临了。

    家家户户安然入睡,街上偶尔能听到打更的人敲着梆子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然而。

    寂静的夜破天响的被打破。

    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啊……杀人了,杀人了。”

    今夜,注定轰动。

    灯火倏然亮起,人心惶惶,每个人都不敢出门,只有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的议论着。

    自然,热闹少不了这间四合院。

    夜元澈是皇上,夜半堂而皇之的闹出杀人事件他怎能睡得着。

    正屋的烛光燃起,橘色的光芒占据了满室,窗纱上的窗花在突兀的烛光下显的格外清晰。

    他匆匆套上一件薄外衫,握着长剑冲出门外,站在院子里,那张冷若冰窖的俊容上染着王者的威严,他屹立在月光下,朦胧的月牙将他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那把剑也染上了清冷的月光,如鹰隼的深眸注视着空中不寻常的动静。

    四合院的其余两扇门也纷纷被推开。

    苏青山和依红妆惊慌的跑了出来。

    “公子,发生何事了。”苏青山发问。

    懵懂的依红妆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息,她的小手握在了腰封上,那里是哥哥给她护身的鞭子。

    “嘘……”夜元澈的手指严肃的竖在唇边示意噤声。

    二人几不可闻的屏住呼吸。

    刹时。

    一抹神秘的黑色身影淬不及防的从四合院的瓦顶上身轻如燕的划过,速度快之让人捕捉不到。

    眼尖的夜元澈如捕猎的老鹰脚下发起轻功,低吼一声,飞一般的朝那个黑色身影追去,银光素裹的长剑划破了月光,洒下了漫天的璀璨,黑色身影见身手不凡的朝他攻击双脚横空扫向他,但也能看的出来他无心恋战,随手抄起一把粉状的东西往天空一洒,夜元澈的眼睛瞬间被迷住,那抹黑色身影趁机逃走。

    “该死!”悬在空中的夜元澈捂着眼睛飞了下来。

    见状。

    依红妆和苏青山急忙上前扶住夜元澈:“公子,你的眼睛怎样了。”

    “无妨。”夜元澈揉了揉眼睛,大掌随意抓着一只手,那只手是依红妆的手,两度温暖融合在一起,依红妆的心有些激动,她赶忙前倾着身子,让夜元澈靠在她的怀里:“二公子,你别用手揉,我们回屋。”

    脚步微挪的夜元澈忽而顿住,大掌擎在半空:“等下。”

    “怎么了?”二人不禁问。

    夜元澈蹙眉,眉宇拧成了一个‘川’字,轻轻嗅着空气中的味道,笃定道:“青山,你去看看周围是不是有血迹,我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儿。”

    “好,小书童,你扶好了公子。”苏青山叮嘱过依红妆后转而回屋里拿了一盏油灯出来。

    苏青山手握油灯认真的将烛光洒向周边,他猫着腰探向颜色深浅不一的地面,光芒笼罩一片,他垂头望去,惊恐的直接坐在了地上,声音都变化了:“公……公子,这儿……这儿有颗人头。”

    “人头?”夜元澈震惊不已,方才与那人交手的时候,他竟毫无察觉那人将人头放下。

    还未从一波震惊中醒来,另一波震惊狂狷而来,苏青山双目直直的看向某处,强装镇定的说:“公子,墙上有一行血字。”

    闻言。

    夜元澈挪动步子,依红妆随之而动,他转过身子,声音冷凝绷紧:“写的什么?”

    “杀……尽……元……未……人!”苏青山一字一句道,青灰色的墙上,未干涸的血渍如此刺目,月光和烛光融合在一起推散在那五个血淋淋的大字上寡寒逼人。

    “欺人太甚!”夜元澈阴冷的面容镀上了一层寒气,字字从齿缝中挤出。

    那人太过猖狂。

    在元未的地盘上胆大包天的杀害了元未的百姓,取了元未百姓的头颅,还用元未百姓的血写下这羞辱,挑衅的话。

    实在是太不把夜元澈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他的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掌心里,胸腔里压着满满的愤怒和燥火。

    依红妆惊愕的流光百转,腿有些软,视线不敢落在地上那颗头颅上,那血淋淋的字让她有些作呕,颤抖的小手捏着夜元澈的袖袍。

    “你抖什么?”夜元澈忽而问道。

    “我……我没抖。”依红妆吞了吞口水:“我只是寂寞,还有些冷。”

    “寂寞?还有冷?”夜元澈眼睛里被攻击过的粉有些散去,刺痛感明显的少了许多,他大掌叩住她哆嗦的手,吓唬她:“若是再抖就让你今夜和人头共眠,这样,你既不寂寞也不冷了。”

    颤抖就此停止,依红妆拨浪鼓似的直摇头,死死的拽着夜元澈。

    空气中,血腥味儿的气息依旧存在,一如那肆无忌惮的威胁。

    “公子,莫非是……”苏青山忽而想到什么,他提醒着夜元澈。

    话虽未说完,但是夜元澈却懂得他想说什么。

    莫非是那人知道了夜元澈的身份,所以才故意挑衅他?

    “青山,你出门巡察一番,看看有没有情况。”夜元澈意图很明显,有些事,不必说的太过明了。

    苏青山知道这事儿的严肃性,他双手抱拳:“是。”顿了顿,担心道:“公子,你的眼睛。”

    “无妨。”夜元澈声音有些低沉:“若是有毒的粉,想来我早已瞎了,只是障眼法罢了。”

    “小书童,你好生照顾公子。”苏青山叮嘱道。

    依红妆屏住呼吸,第一次这么严肃:“我会好好照顾二公子的。”

    “恩。”苏青山应着:“公子,那我去了。”

    “万事小心。”夜元澈语气沉沉。

    这*。

    注定是不平之夜。

    漫天的银光好似镶嵌了一层血色。

    苏青山离开,一向嘻哈的他也在那张书卷气的脸上看到了难见的严肃神情。

    “公子,回房吧。”依红妆轻声轻语。

    “恩。”

    人头被苏青山收起,日后必有用处。

    屋内烛光透亮,却凝着无法挥去的冷冽和窒息感。

    夜元澈是个有血性的人,眼睛的痛楚和今夜的事虽不吭声儿,情绪激愤,但他都记在了心底。

    依红妆环绕了一圈,薄被凌乱的堆在长塌上,她扶夜元澈过去让他躺好,将薄被替他盖上,被角揶的严严实实的。

    “你是在包粽子么?”夜元澈闭目道,男人的火气本身就旺,现在又不是天寒地冻的天气,怎能受得了这么厚的包裹。

    “我怕你冷。”依红妆继续揶被子。

    夜元澈浓眉一簇,凭着感觉去抓锦被,却不小心抓到了依红妆的手,触电般的感觉席卷而来。

    二人共同怔住。

    若不是夜元澈闭着眸子,便能够清楚的看到依红妆脸上浮起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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