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之寡妇好嫁 (素手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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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之寡妇好嫁 (素手擒夫)-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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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蜜,姨娘屋里的翠玉便是伺候的。姨娘离京前几日,这翠玉有日突然便没了人,问了门房,她说谎称奉了周姨娘的命出去采买些离京要带的物件,便给放出去了,未想却是一去不回,想是出逃了,还特意去报了官。当时婢子们都私下猜测这翠玉何以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做逃奴,如今看来,必定便是她给下的毒了。”

“良哥……我可怜的儿……”

门口突地传来了一阵哭声,只见周姨娘已是被人扶着,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屋里,跪在地上哭道:“三爷,求你给良哥做主啊。妾被人嫌憎便也罢了,哪个黑了心的人竟这般辣手,连良哥也不放过,他小小年纪倒是哪里碍到了旁人,竟也成了根刺,非要拔去了不可……”

她身上被烧伤多处,连头脸上都如今也还是疤痕处处,瞧着有些不堪。众下人们见她前几日还躺那里呻吟不停,此时竟这般挣扎了过来,声音嘶哑,立时都让到了一边。

“给我把她送回去好生养病,往后没我的话,不许放出来一步!”

徐进嵘望着周姨娘冷冷道,声音便似浸过了冰,周姨娘一下噤声,低头伏在地上低声抽泣,却不敢再说话了。边上几个起先搀扶了她过来的打了个寒噤,慌忙围了过去,七手八脚地几乎是把周姨娘给抬走了。

徐进嵘散退了众人,叫了徐管家过来低声吩咐了一阵。待徐管家点头应是快步离去,这一场乱哄哄散尽了,这才独自靠在椅上闭目沉思片刻,终是用手揉了下两边太阳穴,起身朝东院去了。

淡梅待良哥睡去,自己回来后,见外面凉爽,便立在了小楼的栏杆前,抬头望着一轮将圆的明月。

如今正入八月,再几日便是月圆中秋了。只这个中秋,注定是个多事之秋,这高高院墙之内,只怕再没有一个谁有心思去赏月品桂了。

离前次春娘纵火**已是过去一月。她那遗骸如今想必应已是被送入徐家祖坟安葬了。只是人如果地下真的有知,不晓得这样会不会稍稍舒缓下她死前的那冲天怨气?

想起她最后那一句如泣如诉的“三爷,我不后悔”,淡梅忍不住又觉一阵寒意。

院中不知何处随风送来一阵木樨芬芳,淡梅闭目,长长吸了口气,这才觉得胸中郁结的闷气似是散去了些。待睁开了眼,低头便见楼下庭院的甬道上过来一人,青衫下摆随他脚步在风中微微拂动,身量修长,肩背挺直,只脚前地上却被月光拉出长长的一个孤瘦身影。

“你我是要做一辈子夫妻的。”

淡梅耳畔突似又响起他从前对自己讲过数回的这句话,鼻头一酸,转身便进了屋里去。

良哥的命得以延存,也勉强算是她对他为自己付出的微末回报。往后无论会如何,她觉得自己心中也算稍微能安宁了些。

***

既寻到了病根,老太医又用心调试,月余之后,良哥气色比起从前便好些了,发病间隔也长了,从最厉害时的一日一两次到如今两三日一回,阖府下人面上也都慢慢重现出了笑意,都道老太医妙手回春,想必小哥不久便会痊愈了。只唯独那周氏,据说如今糊涂得越发厉害,莫说被禁足,便是叫她出来,她如今似也不大愿意出来,待稍微能走动了,便整日又躲在那供堂里闷在里面不出来,丫头们说她在里面絮絮叨叨,不知道自言自语些什么,连良哥都似有些不大问起了。

重阳过去,天色又转凉。徐进嵘这夜回到房中,有些意外见到桌上摆了几碟精致的小菜,一壶温酒,两盏小锺,淡梅亦是笑盈盈迎了上前为他更衣,不禁仔细看她,却是眉黛唇红,似是妆点过一般。

两人自苏州回来后,良哥获病、周氏癫狂、春娘**,一连数个月,整个后院里都是人心惶惶死气沉沉。徐进嵘自己是见不到自己的脸,只淡梅,他却瞧得清楚,两人在一起时,她面上虽无愁云惨意,只便是笑,那笑也透出了丝勉强之意,似今夜这般盈盈楚楚,倒真的教他觉着恍如隔世,一时看得有些呆了。

徐进嵘还怔怔望着,见她已是转身到了桌前坐下,朝自己招了下手,脚便不由自由地跟了过去,坐到了她边上的椅里。

“你这是……”

他看了下桌上的酒菜,看着她有些不解道。

淡梅挽起袖子,露出了一截戴着碧玉鎏金雕花手镯的雪白皓腕,已是提了酒壶给他面前的锺里注满了酒,又给自己的也倒了,这才抬眼笑道:“三爷你真是老糊涂了。今日是你寿辰,你自己莫非都忘了?”

徐进嵘一呆,半晌叹道:“难为你竟记着。一年又过,我又老了一岁,真当是老糊涂了。”

淡梅伸手捂住了他嘴,笑道:“今日你是寿星,不许唉声叹气地触霉头。先罚你一杯。”

徐进嵘哑然失笑,喝了下去。

淡梅给他又注了杯酒,这才端了自己面前的酒盅,看着他慢慢道:“去岁这时还在京中,我记着你刚外出半年回来,我两个正置气着,我也没心思给你贺寿。今年却是不同,无论如何要庆贺下的。愿三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平安喜乐,福运常随。我先敬你一杯。”说着仰脖已是喝了下去,又笑着给自己面前的倒满了,复朝他举杯再道:“三爷待我如珠如玉,我何德何能当得起三爷这般对待,无以为报,再敬你一杯。”说完又一口喝了下去。待要倒第三杯,那手却是被徐进嵘给按住了。

“你能记着这个日子给我道声贺,我便很是欢喜了。你还在吃药,不好多喝酒……”

徐进嵘微笑道。

淡梅一怔,随即道:“不过就一晚上喝几杯,有什么打紧的?都吃了这么久的药也不见动静,不定因了高兴,陪你喝几杯反倒得了好呢。”说着便强行抬开了他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徐进嵘见她难得兴致这般好,也不忍拂了她意思,无奈摇了下头道:“也罢,你再喝一杯便是。多了不行。”

淡梅横他一眼,掩嘴笑了起来道:“遵命,徐大人。”

徐进嵘见她模样娇艳,笑容俏皮,心中一动,叹道:“良哥的病,亏得你从前看得书多,他这条命……”

“今日是好日子,我说了不许叹气的,你又忘了,再罚一杯!”

淡梅打断了他话,笑盈盈端了他面前的酒盅送到了他嘴边。

徐进嵘呵呵笑了起来,待喝了杯中酒,包握住她手,顺势将她从后抱坐到了自己膝上,低头深深闻了下她方才沐浴过后垂覆在颈背的发中香气,把脸靠在了上面,闭眼默然片刻,这才低声道:“往后你要都这般露出笑脸。往后我两个也要都这般快活地过下去……”

淡梅望着面前杯中的金黄玉液,怔了半晌。低头见他骨节粗厚的一双手十指交握,正紧紧揽住自己腰腹,便将他手松解开了,这才反转了身子侧对着他,抬手轻抚了下他近些时日便似被刀雕刻出来的颧骨,轻声道:“往后我会这般快活过下去的,你也要。”

七十二章

徐进嵘反握住她停在自己脸上的手,带到嘴边亲了下,笑道:“往后年年有你这般给我贺生辰,我如何会不快活?”

淡梅凝望他脸片刻,低声道:“我若能,自然会的。”说罢,便起身从他膝上站了起来,到了窗边推开窗子,倚立着朝外望去。见夜空中月色明朗,映着庭院中花影扶疏,弯弯折折的曲廊上点点灯笼红光随风漾动,一片宁静。

她在屋里,衣衫穿得有些薄,一阵夜风吹来,身上刚起了层细皮疙瘩,便觉身后一暖,徐进嵘已是靠了过来,伸手将她拢进了怀里。

“许久未曾有心思和你这般一道赏月了,连前次中秋都只草草过去,这些时日我晓得你辛苦了……”

徐进嵘随她目光仰望了片刻明月,便低头在她耳边叹道。

淡梅不语,只是把自己完全地靠在了他的身前,微微闭上了眼睛,慢慢感觉着这深秋之夜的如水幽凉。

徐进嵘抱起了她,将她放在了榻上,轻轻拥住了,轻手轻脚地,他解了淡梅衣衫上的结扣,衣衫散了开来,淡梅紧紧缩在他怀中,闭着眼睛低声道:“子青,我家乡之人过生辰之时有个习俗,便是要对着寿烛许愿,据说定会成真的。我方才突然想起这个,可惜忘了给你备寿烛,便干脆越俎代庖,对月代你许了个愿……”

“许了甚么愿?”

徐进嵘停了下来,抬头。

“说了便不灵了。”

徐进嵘屏息片刻,俯了下来,亲她眉眼,亲她唇颊,亲她颈项……,动作极是温柔小心,仿佛怕扰了这夜难得的一室静谧和柔和……

次日一早,淡梅先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便看到躺在自己外侧的他仍在睡着,眉目舒展,数个月来难得见他如此沉静的睡容。

淡梅静静看了片刻,想着自己这些时日想了许久的事,想着他昨夜面对自己之时露出的毫无设防的笑,想着他那句“往后年年有你这般给我贺生辰,我如何会不快活”,心中一时便似被堵住了般难过,又有些摇摆不定起来,之前想过了无数遍地话竟觉难以启齿。半晌过去,见他眼皮微微掀动,瞧着像是要醒过来了,一下那心竟扑扑乱跳,急忙闭上了眼睛。

徐进嵘一睁开眼,便觉着精神极好,连心境也是阔朗了不少,扭头见她还蜷在自己里侧一动不动,睡得似是有些沉,想起昨夜的轻怜密爱,心中便觉涌上了一阵恬谧,忍不住靠了过去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下她额头,正想先起身让她再睡片刻,突听见外面响起了阵急促的脚步声,仔细一听,竟是徐管家与喜庆在说话。那声音虽压得有些低,只他仍是一下便听出了他声调里带了丝惶急之意。

徐管家跟随他多年,历练无数,为人稳重,若是寻常事情,哪里会让他这般闯到了自己卧房之外?

徐进嵘略微皱了下眉,看了眼淡梅,自己便轻手轻脚下了榻,迅速穿好了衣物,开了门出去了。

淡梅待徐进嵘出去了,便坐了起来,细细听外面动静,却很快便没了声息,下榻开门一看,他两个正一道往书房方向了去,背影看起来有些匆匆。

到底出了什么事,竟会让徐管家这般大清早地到了这里来截人?淡梅满腹猜疑,却是不得其解。到了傍晚,见到了徐进嵘,不料他开口竟是和她道别,说自己有点急事,要暂时离开,少则半月,多则月余才能回。

“并无其它,只此事有些特殊,须得我自己亲自过去处理。州府衙门里我便称病,若有人来探访,你一律拦了便是。”

面对淡梅的惊讶和疑惑,他看着她这般微微笑道,神色甚是从容。

淡梅听他这般说,悬了一天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些。见他已是一身常服,瞧着竟是立刻要出门的样子,点头道:“你放心去吧,我晓得。良哥我亦会看顾好的。”

徐进嵘伸手揽她入怀,重重抱了一下,很快便松开了,转身离去。

淡梅望着他身影消失在了庭院尽头的夕阳斜照之中,心中起了一阵怅惘,一阵不安。

她平日虽不大关注他在外面的事情,只这般要他亲自过去的事情,无论他在她面前说得如何轻松,想必也绝不会是件小事,而且……她有一种感觉,那不是好事。他不告诉她,一来只是他一贯的脾气,二来,必定是怕自己晓得了担忧。

她叹了口气。

现在她自己的那点想法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她只盼着他能如他方才对自己所言的那样,平安顺利地早些归来。

转眼便是半月之后了,徐进嵘并未回来,淡梅心中牵挂,越发觉着寝食难安起来。好在良哥如今虽仍虚弱,只病情已是稳了下来,想来体内那毒性已是被拔去了不少。徐进嵘回来见到,想必也会高兴。

徐进嵘并未回来,却来了位极其意外稀罕的客。

淡梅这日正在园子里。前几个月无心于此,虽有看园子的丫头拾掇着,只她们毕竟不晓得门道,如今整个园子看起来有些杂乱,便自己过去动手。一来处于兴致,二来,却是只有在莳花之时,她方觉着自己能凝神投入,把别的杂事都摒弃得一干二净,求个心安。

淡梅正仔细修剪着那株晓妆新的枝条,突见一个丫头过来了,递过了个信封道:“夫人,方才有人送来了此信给你,叫务必转交到夫人手上。”

淡梅有些惊讶,谁会此时这般给她传信?待到了边上蓄水之盆里洗了手,拆开了封口,里面一下便掉出张散了馥郁浓香的撒花泥金信筏,飘到了她脚下泥地上。

淡梅俯身拣了起来,只看一眼,便定住了。

信很简单,字迹娟秀,不过寥寥数语。

“妹妹近来可安否?自去岁京中一别,甚是挂念,丹枫阁中已置薄酒一杯,望妹妹见字前来相聚一叙。”落款竟是崇王府上的鱼阳郡主。

这鱼阳,去岁在京中之时不过一面。自淡梅随了徐进嵘离京到此,发生了这许多不如意之事,自己焦头烂额地,早已经忘记了此人的存在。如今冷不丁竟又收到她的信,这才想了起来,心中惊疑不定。

丹枫阁乃是淮楚城中与江心楼相连的一座属楼,专门辟出来给城里的官夫人或是大户人家的女眷聚会邀约的场所。淡梅从前应邀也去过几回。只是如今,这鱼阳怎的会不远千里奔走而来,特意邀了自己过去饮酒叙旧?

必定是和徐进嵘有关。

淡梅心中立时便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夫人,那送信之人还提到了我家大人,说他家主人和大人有故交,此番特意过来,与我家大人也有些干系。”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想法般地,那丫头又补充道。

淡梅回了屋子,慢慢又看了遍信。终于站了起来,叫了喜庆进来,准备外出。

那鱼阳郡主不早不晚,正选在此时到了淮楚邀自己见面,想必徐进嵘不在淮楚,她必定是晓得的。

到底所为何事,徐进嵘这般在自己面前装得若无其事却行色匆匆离去?那鱼阳特意寻上门来,到底又要和自己说什么?

她平日虽对徐进嵘的诸多事项并不大上心,只如今这疑团却压得她心中日益沉重。看那鱼阳既是冲着她过来的,即便自己不加理睬,想来她也不会真当就放弃离去了。不如过去见下,听她到底说些什么。

喜庆听得她说要去丹枫阁,虽有些惊讶,只很快便呃传话下去命人套上车马,自己服侍着淡梅更衣。

***

丹枫阁三面环江,碧竹阑干低接轩窗,翠帘珠幕高悬户牖,角落点缀了几杆秋荻,布局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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