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之寡妇好嫁 (素手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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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之寡妇好嫁 (素手擒夫)-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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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到处是游玩的人流。

徐进嵘虽前些日独自游走过一遍长堤,只彼时心境和如今天差地别,同片碧空之下的一汪湖水,入他眼中,自然凭空鲜浓了无数。那小宝被徐进嵘一路高高骑坐在他肩上,更是兴奋得吱吱喳喳,如同放飞的鸟。一家三口坐上了条游船,头包花布的船娘一边荡橹,一边唱着小调,声音虽不及歌娘婉转,和着桨声,听来却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淡梅坐于船尾,看着船头的两父子,回头望了下,见跟随了出来的喜庆和姜瑞正在岸边的亭子里,身影渐渐变成两个黑点。想起她自昨日起便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隐约也是有些猜到她的心思,等下了船,上了孤山的秋鹤亭,两人并肩坐在亭子的鹅颈栏杆边,看着小宝在不远处跑跑跳跳,便对徐进嵘道:“我出来时,带了喜庆和妙夏。她两个一直在我身侧,陪了我许久。我很是感激。如今妙夏已经有了人家,喜庆却是空误了这许多年,我想回去了便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徐进嵘看她一眼,只唔了一声,别话全无。

淡梅又道:“你莫非心里还恼我离了你四年,只是不好对我如何,便把气都转到她身上,道她不给你传递消息?若是这样,她便真冤枉死了。这些年里,她不知道劝了我多少回,都是被我给拦了的。若是没她陪着,我这日子还不晓得过成什么样子。我心里她便跟我妹子似的。你若还恼她知情不报,我第一个就跟你过不去!”说完便用肩膀轻轻撞了下他。

徐进嵘心里一颤,见她正似笑非笑地飞眼看着自己,便是真当有些不快也早消散了去,伸手揽住了她肩,叹了口气:“原先是有些恼的……,若她能私下给我递个信,我何至于如今才找到你。只再一想,她这般忠心对你,也是个实心眼的丫头,我再责她的话也说不过。况且就跟你说的那样,她陪了你四年,我实在还得好生谢她才是。”

淡梅这才朝他甜蜜蜜笑了下,突想起早上见到她与那姜瑞相对站在小院门口的样子,心中一动,脱口问道:“姜瑞可有婚配?若无……”

她话未说完,徐进嵘便是明白了她意思,笑了下道:“他两个自己若是有心,一切随你。”

淡梅自己怔怔想了片刻,越想越是觉得那两个人般配,竟是恨不得立刻就拐回去问明喜庆的心思了,被徐进嵘看了出来,握住了她手捏了下,发酸道:“今日你是陪我出来游玩的,怎的总想着别人?”

淡梅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拧了下他腰身,挪了点过去靠得近了些,这才见他露出了笑。

三人离了秋鹤亭,过了跨虹桥,到了附近的风林寺逛了一圈,又爬了栖霞山,游了紫霞洞,一直到了黄昏时分,小宝疲累了,趴在徐进嵘肩头打起了瞌睡,这才下了山踏上归程。

晚间回了馆舍,安顿好了小宝,淡梅虽自己也很是疲累了,恨不得立时便爬上床歇息,却记挂着喜庆的事,趁着徐进嵘还没回房,叫住了她,把白日里自己和徐进嵘的话给她略微提了下。

“我瞧着姜瑞不错,以后前途也是好的,且喜他并未娶亲,你若愿意,回去了就把你们的事给办了,如此可好?”

喜庆立着不动,起先有些发呆,慢慢那脸便有些涨红了起来,低头不语。

原来她自昨日晓得徐进嵘找了过来,心中便一直喜忧掺半。喜的是大人终于找到了夫人和小哥,往后一家终可团圆,忧的却是晓得自家大人一贯狠厉,对夫人自然不会如何,对自己这个徐家的奴仆,却会不会恼她知情不报,教他空寻了这许多年,这才一直有些心神恍惚的。今日与那姜瑞被一道留在湖边,两人到附近闲逛了下,话虽不多,只那姜瑞言语间却是透出了些意思,叫她心慌意乱,却只能装作不知。此时竟骤然听到夫人说竟是替自己在大人面前放了话,又说要做主定了她终身,一时那心便怦怦乱跳,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淡梅见她这般样子,本是想取笑下的,只又不忍,便上前握住了她手,笑道:“你这样子,我便当你是愿意了。你放心,我心里早拿你当自己亲人,你嫁了他,往后必定不会让他亏待了你的。”

喜庆一张脸红得更是不行,急忙抽出了自己手便要跪下来道谢,被淡梅给拦住了,恰此时那徐进嵘进来了。喜庆不敢多看,顺势给他跪了下去道:“婢子多谢大人的不责之恩。”

徐进嵘只唔了一声,并无什么表情,喜庆便磕了个头,这才退了下去,给带上了门。

等喜庆一走,淡梅便责怪道:“瞧你方才那张挂着的脸,怪吓人的。”

徐进嵘摸了下鼻子,一把抱起了她往床榻上去,笑道:“我对旁人挂着脸,对你笑便是了。你回来不是嚷着浑身酸痛么,上了榻我给你揉揉,明日好有精神去杨老弟府上给他妞妞道贺凑喜。”

八十五章

碧家医馆里,景王坐于轩窗之前,借了灯火细细反复又看了几遍白日里收到的一封信,终于放下了信筏,后倚靠在了椅背上,抬头望着窗外。

那个男人,她的夫,是个有胸襟的人,和他之前揣度的一般。这封书信,字里行间,除了谢意,剩下的他能读出的,就是来自于那个男人的淡淡的喜悦了。

他说,碧玉牡丹失而复得,成全了他与妻子的一番夙缘。他感激他对她的数年照应。当年云长千里单骑,今时他的磊落亦不遑多让。此种恩德,他将永铭在心。无以为报,唯有牡丹相赠,以谢知音。

景王微微凝神,想起了多年之前,在京郊那个满是迟迟不开的菊花的花农院子中见到那女子时的情景。

“天不作美,人又能奈何?”

那时候,她这样说了一句。

音实难知,知实难逢,逢其知音,千载其一。故而有鼓琴者,有听曲人;有莳花者,便也有赏花人。

他终不过是个赏花人而已。

景王轻吁口气,终于长长伸了个懒腰,从椅上站了起来。

夜空晚凉,月华如水。他想出去到小院中走走,或许离开这里之前,还会再趁这样的月华去湖东再行一遍。

他喜欢这个地方,尤其是褪去了白日喧嚣,天地之间只剩一月一影一湖水的时候。

门被推开,身后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鼻端随之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之香。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碧家那个名为碧九的女儿。除了她,再无哪个年轻女子会这般衣染清冷药香。

“公子,该吃药了。” 碧九手执托盘到他面前,将托盘放在了桌案之上。

她一直称他公子,而非时人通行的“大官人”。

老太医起初介绍自己到此求医之时,隐约提到他家祖上乃是前朝后周的的柴姓散贵,精研药典。只是遭逢国灭,这才隐居此地,改为碧姓,取碧血丹心之意。

景王伸手取过了碗,一饮而尽,朝她道谢。

碧九略微一笑,将空碗放回托盘,转身离去,走了两步,仿佛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回头道:“我爹方才叫我问你,公子近日可觉好些?”

景王点头道:“令尊妙手,虫咬般酸胀确实消了不少,想来再几日便会痊愈。多谢令尊大人了。”

碧九瞟了眼他站立着的左腿,略微摇头道:“我爹与方老太医乃是旧友至交,他既开口,我爹自然尽心,你又何须这般谢来谢去?我爹虽能止你苦痛,调理得当,或许往后亦不再年年发作。可惜你这腿疾因了小时初发之时处置不当,经年累月下来,早伤肌筋,想复原如初,只怕比登天还难。”

景王见她说话间,眉眼中似有丝惋惜之色,笑了起来:“人常戚戚不乐,乃是因了心池过大,填塞不满。我若贪求登天之美,岂非作茧自缚?”

碧九略微一怔,仔细看他一眼。比起方才,一双明净眼眸里倒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想了下,转过身来看着他道:“公子若有妻妾在家,可挑一聪敏耐心者送到此处。我教她一套拿捏之法,辅以养生。公子回去后,每日持之以恒,就算无法恢复如初,于你肌筋也是大有裨益。我听你口音,应是京畿之人,身边有人通晓此道,也省得你这般千里就医,诸多不便。”

碧九说完,见他面有踌躇之色,迟迟未应,倒是有些不解,以为他不领自己心意,便也作罢,朝他略微点了下头,转身待走,不想却又被他叫住,再看去,见他已是道:“多谢九娘子好意。九娘子若不嫌麻烦,在我跟来的几个随从中挑拣一个教了可好?”

碧九惊讶。她这一套拿捏之法因了乃是近身动作,难免肌肤相触。这才提议教会他身边的女子,也好方便行事。不想他憋闷半晌,竟是叫她教他的随从。脑海里掠过那些个三大五粗的汉子早晚替这温润如玉的男子拿捏的景象,心里突地起了阵笑意,怕被对方瞧出,急忙忍住了,只唔了一声,点头转身离去了。

景王见自己话说出来,碧九眼睛闪动了下,隐隐似是有些笑意,只倏忽便消隐了去,点头转身匆匆离去,只余淡淡药香,一时倒是有些不明就里,自己怔了片刻,摇了摇头。

同一时刻。

徐进嵘抱了淡梅到榻上,给她除了衫裙,只剩个小衣小裤,叫她翻身趴在了榻上,便一边给她揉捏脚底小腿,一边慢慢说话,渐渐便说到了明日要给爱女庆贺生辰的杨府尹一家。

他是无意在那个杨府尹口中听得了碧牡丹,联想到了自己,这才一路顺藤摸瓜地找了过来,淡梅已是晓得这个,此时突然想起那日在湖边的亭子里休憩之时遇到的那一家三口,听他夫妻二人言语之间透出的口风,那个男子仿佛便应是此地的首官,便手趴在枕上,支起下巴道:“前些天西湖边斗酒,我带了小宝过去玩,路上无意碰见了一对夫妻带了个女孩,听他们说话间,倒有些像是府尹一家。那杨大人是不是二十四五,相貌英俊,眉梢飞扬,一双眼睛黑亮像会说话?他夫人极其美貌,笑起来便是连我也……”

淡梅回忆着那日的情景努力描述着,突然停住了,自己倒是笑了起来:“瞧我糊涂了,人家的夫人,你怎会见过?你只说那杨大人是不是我讲的那般便晓得了。”

淡梅话说完,没听他回答,反倒觉他正揉着自己腿的手一沉,没再动了,还道他揉得手酸了,便翻过了身展了个懒腰,靠在枕上笑道:“你抱了小宝大半日的,比我更累,不用给我揉了,早些躺下来歇了吧。”

徐进嵘唔了一声,依言躺在了她外侧,伸手搂住了她腰身轻轻抚揉了片刻,却是一语不发。

淡梅见他突然沉默,有些奇怪,侧头看了一眼道:“我提他一家,你怎的不吭声了?”

徐进嵘手停了下来,握住她腰身把她往自己身边压了过来,待两人紧紧贴靠一起了,这才贴靠在她耳边,几乎是耳语道:“有个事,我不晓得该不该让你晓得。怕说了你会恼我……”

他这般小心地看着自己,倒真是第一回见到,淡梅索性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这才笑道:“难得见你这般模样,什么事说了便是,我何至于会到恼你那地步。”

徐进嵘见她眉目含笑,一双眼亮晶晶地看了过来,心中一飘,脱口道:“从前你不是在我书房见过个花胜吗?还惹出了点不痛快……”话说到此,便又停了下来,有点忸怩似地看着她。

淡梅心中一动。当年为了自己误戴那枚蝴蝶花胜,被他训了一顿。这许多年过去,虽早已不再刻意记住,只此时听他提起,自然便想了起来,哼了一声道:“你为那花胜还骂了我一顿,那话难听得紧。我自然记得。怎么突然又提这个?”

徐进嵘面上浮出丝尴尬之色,咳了一声,看着她脸色小声道:“我后来有次不是跟你提了遍,说那花胜的主人……”话说一半,却又没声了,只是把她搂得更近。

“她堪称当世奇女子,我求而不得,当时虽有些遗憾,只过去的便都过去了……”

淡梅终于想起了他后来对自己解释过的话。

“啊!”

淡梅猛地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盯着徐进嵘,狐疑道:“你别是说……那女子便是杨夫人!”

徐进嵘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老脸发热,好在反应快,急忙伸手将她抱住,一个翻身压了上去,低头便亲住了她嘴,堵得严严实实,直到她脸涨得嫣红,呜呜地摇头要喘气,这才松了开来,低声赔好道:“我从前不是就跟你说过了吗,那都是过去的了。我如今心里只有你一个。只是想着明日你两个要见面了,觉着再瞒着你不好,这才跟你托底的,往后在你跟前也求个坦坦荡荡,你千万莫跟我置气。”

淡梅方才本极度惊讶,只被他压住这般一个亲吻,到了最后连气都透不出来了,那十分惊讶便也去了七八分。想起那日见到的那女子,容颜之美丽,目光之灵秀,举止之大方,实在是自己所不能及的。他倾慕那样的一个女子,倒也是无可厚非。何况就像他自己说的,都是过去的事了,再揪着不放,未免有些小气,且对人家那对恩爱夫妻也是种不敬。这般想着,心里便也慢慢平了下来。

淡梅心中这般想着,一转眼,见他正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一脸尴尬之色。从前没见过他这样,现在瞧着倒是有几分好笑,极力忍住了笑,伸脚踢了他一下:“呶,你自己既然坦白了,我自然对你从宽,不会计较。只是往后……”

徐进嵘见她眸光流转了几圈,已是转成盈盈笑意,虽那张脸还绷着,只伸脚踢自己,却是带了丝打情骂俏之意了,心中一松,长长出了口气,立时便趁势一把捉住了她莹润小巧的脚掌,伸手在脚底心咯吱了几下,呵呵笑了起来:“有你这般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夜夜在身侧陪着,我哪里还有精神头去想什么往后,只顾应付你了……”

淡梅怕痒,撑不住便笑了出来,伸手打了下他,骂了句“贫嘴”,他松了她脚,却是就势将她压了下去,伸手便扯下了帐子,一夜无话。

八十六章

次日到了出发时辰,淡梅与小宝坐车,徐进嵘骑马护在侧,带了礼物,一行人前往府尹府邸。路上小宝听得今日要见的小寿星竟是前次在湖边遇到的那女娃,欢喜得手舞足蹈,恨不得立时便见到。随坐的喜庆听了这两人前次的巧遇,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小哥与那杨府上的千金倒是投缘得紧,不过见了一面便这般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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