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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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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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摩之心?孔慈这四个字莆出,登时如同四声雷鸣,“隆隆隆”的轰进聂风的耳朵内,他温暖的笑容随即僵硬了,向来处变不惊的他也陡地颤了一颤。

他没想到,他黑未有向孔慈提及检获达摩之心的事,达摩之心这四个字,却居然从她的口内先说出了,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聂风连忙追问:

“达摩之心?孔慈,你是说,在梦里有一个女的对你说,她要前来取回……达摩之心?那,她是谁?”

孔慈不虞自己的梦会令聂风如斯紧张,她于是更紧张了,若断若续的答:

“好像……唤作……什么……黑瞳,她还叮嘱我,一定要把……她将会对付……你及云少爷的事,告诉……你们……”

“黑瞳?真的是……她?”骤闻黑瞳这两个字,聂风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一旁的断浪亦感不妥,他看了聂风一眼,皱眉:

“风,昨夜我与你一起照顾孔慈时,你不是曾对我提及,你在天邻小村时,曾差点与一个唤作黑瞳的女死神遇上?孔慈……怎会也梦见她?”

原来,断浪昨夜也和聂风一起照顾孔慈,聂风更把他在天邻小村所见的事,悉数告诉断浪。

孔慈乍听断浪的说话,为之愕然间:

“什……么?风少……爷,你差点在……天邻小村遇上……黑瞳?那……

岂非说,我梦里所见的……黑瞳,真有其人?”

聂风亦是一片疑惑,点头道:

嗯!而且据说她还是一个本应死了五十多年的人!孔慈,在这个梦之前,你可曾到过天邻小村?可知道天邻小村的村民,大都爱拱奉一个唤作‘黑瞳’的女神像?”

孔慈摇首:

“没……有,风少爷,说来……惭愧,自我小加人天下以来,我所到的地方,最远的……也只是……山下的天荫城……”

真可怜!孔慈不单为奴为婢,所到的地方,也只限于天下会与天荫城而已,可想而知,她的自由是多么少……

断浪道:

“怎么可能?风,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孔慈既然从没去过天邻小村,当然也不应会梦见黑瞳,黑瞳还说会前来取回达摩之心,这……绝不可能是巧合吧?”

聂风凝重的点头:

“我也是这样想。但究竟该如何解释,黑瞳可以在孔慈梦里出现的?这听来令人无法置信……”

断浪忽发奇想,大胆假设:

“古老相传,一个死了的亡灵,可以在活人的梦里出现,风,依你看,会不会是……

黑瞳向孔慈报梦?”

聂风答:

“不!我不信,一个死了的人仍可复活,更不认为,亡灵可以向活人报梦之说,这听来有点迷信。依我推测,我在无邻小村差点遇上黑瞳,极有可能,只是其传人或后人假扮而已……”

话虽如此,但从没听过、见过黑瞳像的孔慈,何解会梦见黑瞳?他始终无法解释。

想不到孔慈的一个梦,居然会带来这样的疑问和震撼,霎时之间,三人顿时沉默起来。

房内更象是开始弥漫着一股邪异无比的气氛,仿佛正有一个强大得超乎他们想象,甚至可以进入别人梦镜的超级高手,正在监视着他们的一言一行,预备向他们作出最致命的一击……

黑瞳在孔慈的梦里,不是曾扬言会前来取回“达摩之心”,顺道对付风云吗?故先不论她以什么方法在梦里出现,她却一定会前来会一会聂风和步惊云!房内确实是太死静了,为了打破沉默,聂风故意岔开话题道:

“孔慈,侍婢主管与你谈至那样夜,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吧?”

兜兜转转,话题终又回到孔慈身上,惟孔慈骤闻此语,桃花般的粉脸上所流露的忧色,甚至比适才听见黑瞳的事更深,她茫然点头答:

“是……的,确是件很重要……的事……”

聂风甚少见孔慈如斯忧戚,也忘记了黑瞳的事,纳罕问:

“孔慈,你有心事?”

孔慈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其实风少我……早晚也要知道的;昨夜侍婢主管找我,是磋商……关于……云少爷的问题……”

“步惊云?”一旁的断浪听见步惊云三字,亦蓦然插嘴:

“这家伙向来都像一个大有问题的人,如今他又有何问题?令侍婢主管与你谈了……

那么久?”

孔慈惘然的答:

“是……这样的。当初,本来是云少爷向主管提出让我跟随他,后来云少爷失踪了五年,我遂顺理成章地在风云阁内服待风少爷,可是如今云少爷却回来了,主管便想近派另一些待婢给他,但……”

孔慈说到这里,聂风已逐渐明白她的意思;他替她说下去:

“但,云师兄的脾性,天下会内大部份人都不明白,亦有许多门下婢仆把他视为不祥的人,不想接近他,所以,没有人愿意服待云师兄?”

“孔慈膘着聂风,道:

“嗯,本来主管可以用强硬的手段,逼其中一些侍婢服恃云少爷,可是既然她们不是心甘憎愿,也未必会尽力,因此主管昨夜对我说,不若让我再次跟随云少爷,而她另派另一名侍婢给……风少爷……”

断浪道:

“这怎么行,孔慈,你跟随风已有五年,怎可又再服侍步惊云那死木头?”

聂风却斜目向断浪一瞄,示意他不再说下去,才道:

“浪,侍婢主管所提议的亦不无道理,毕竟,当初是云师兄先向主管提出要孔慈跟随他的,他如今身畔却连一个人也没有,若逼其余侍女勉为其难地服侍他,对他,亦有欠公平……”他的分析异常正确,亦异常体恤步惊云,孔慈把他这番活听在耳里,不由心想:风少爷,你的心肠确实太好了……

聂风看了看孔慈,续道:

“不过如今最大的问题,反而是看孔慈自己的意愿了;孔慈,你自己意下如何?”

孔慈低首道:

“云少爷当年主动向侍婢主管提出,要我当他的侍婢,免致我再受主管刻簿,于我……

有恩,孔慈决不能让他……一个人独在云阁,没人照顾,所以,昨夜主管问我意见时,我……我已……”

“一口答应了她!”

好一个孔慈!本已追随一个男人五年,对这个被追随的男人也有了五年的感情,霎时间却又要追随另一个男人,并不是一般女孩所能接受的事,孔慈却毫不考虑地便答应了侍婢主管,显见她也是一个有心人,对步惊云仍有心。

“答的好!”聂风轻轻拍了拍孔慈的肩膀:

“孔慈,你能毫不考虑便答应,也不枉当年云师兄对你的一番恩情了,而且……”

他说着定定的瞥着孔慈,称许:

“你也没有令我失望。”

孔慈也定定的瞧着聂风温柔的脸,她十分明白聂风话里,为步惊云感到庆幸的意思,然而许多时候,她只是稍嫌聂风过于为别人设想了,他似乎甚少为自身设想……

步惊云对她的恩,她一定会以身为婢相报,坦白说,她也不忍心让步惊云独自在云阁内自生自灭;可是,纵然她已决定了此后会再次追随步惊云,也相信自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她却多么渴望,无论是为了她,抑是为了聂风与她这五年的主婢之情……

聂风能够出言挽留她!她只是渴望听见他说出一句简单的挽留的话,便已心满意足,只是一句不舍她离开的话……

然而,孔慈也明白,这是不大可能发生的事,聂风就是聂风,依其性格,他只会为步惊云有人照顾而高兴,而不会想到他自己此后的身畔,会少了一个甘愿一生一世默默守在他身边、爱他想他念他、却又不敢告诉他的孔慈……

更何况,孔慈亦相当自量……

她是婢!她是婢!她微不足道!她——…不配!“好了!”断浪一直冷眼旁观,忽尔忍不住道:

“孔慈,如今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只是要到云阁而已;云阁与风阁中间隔着的庭园虽大,也不是十万八千里那么远,你也不用如此惆怅吧?”

一言惊醒,孔慈方醒觉自己正满脸惆怅之色,一张脸亦烧得通红,再次低下头,不敢正视聂风。

断浪又道:

“反而你真正要为风担心的,倒是那个侍婢主管,会派一个怎样的丫头给他,如今的女孩子,大部爱说人是非蜚短,若给风遇上一个喜爱饶舌的女孩子,那时真是麻烦透顶,倒足八辈子的霉了!”

孔慈道:

“不会的!待婢主管曾向我再三保证,她会遣派一个全天下会最好的侍婢给风少爷!”

“全天下会最好?”断浪有点不忿的道:

“嗯!那个侍婢主管真是信口开河!谁又敢保证一个人是最好的?难道那个待婢会比孔慈你更好?主管既这样说,我到真想看看这个所谓全天下最好的侍婢,会是什么模样?”

不错!到底侍婢主管口里最好的侍婢,会是什么人?又会是件么样子?话犹未完,摹听风阁门外传未一个异常动听的女子声音,冷笑:

“想不到会有人那么想看看我是什么模样……”

“很好!我便让你看看,我就是──”“这个模样!”

语声方罢,风阁的门猛地给人推开,一道耀目剑光,已势如破竹地穿门而进,直向房内的聂风刺去!来势奇急,断浪与孔慈不禁“啊”的低呼一声,再者二人同时发觉,刺进来的不仅是那道誉目剑光,还有手持着剑光的一条黑色身影!一条黑如威魁胆遂的身影!“风!小心!”

变生时腑,断浪与孔慈齐声惊呼,可是聂风依旧气定神闲;这道剑光,这条人影,分明冲着他而来,他却一直未有躲避的意思。

就在剑光已刺至聂风眼前飓尺刹那,千钧一发间,斗地剑锋一转,“锃”的一声,锋利无比的剑尖已戳进地面三寸,剑势突然而止!那个黑衣身影这才站定,惟却背着聂风三人,所以只知她依稀是个女的,但听她以冷静的口吻赞道:

“好!泰山崩于前而不动色,不愧是名噪一时的风神腿,但我此剑之强之急,足可取你性命,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聂风若无其事的淡笑着答:

“若你这一剑真的要取我性命,剑尖应觑准我咽喉而刺,但为何你身在一丈之外时,却给我瞥见你的剑尖,已蕴含一股回剑收式之势““既早已预备在危急时回剑收式,这样看来,你也不是真的要杀我吧?极其量,你也只是要试试我的定力而已;我又何须再浪费气力闪避”那背着他们的黑衣女郎道:

“好一个聂风!身在丈外,居然已能觑清我剑式的去势;惟有你方才配当我的主子……”

“小婢剑舞,拜见主子!”

主子?小婢?剑舞?多古怪的名字!她说时这地回过头来,拱手向聂风一辑,孔慈、断浪、聂风,终于看清楚她的脸!还有她那双寂寞如无边夜幕的——黑瞳!她有一双异常美丽、却又蕴含魅惑与神秘的眼睛!孔慈的“劲敌”,终于出现了!或许,她亦是所有人的一一一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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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说谎的女子



这个年代,部分人为达到目的,都不以“真话”为先,只在不断地练习着“谎话”,企图把谎说至“最高境界”。

试问当今江湖,谁又分会是说谎的固中能手?高手中的能手?眼前的黑衣女郎年若十八,九岁,大概与孔慈相若,一身夺目的黑色丝裙,宛如一个夜里的梦,只不知是一个美梦,还是恶梦?不独有一双美丽的眼睛,脸孔亦是非常冷艳,虽是侍婢,却充满一股足以挑逗任何男人的高贵诱惑;还有她那头不经意地洒在肩上的长发,更教她整个人看来,都不像是一个真实的人。

而象一个只会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梦中情人!她终于也来了?她此来,是否要来终结聂风的好运?对这个称呼聂风为主子的黑衣女郎,断浪与孔慈不用多问,也知道她定是侍婢主管派给聂风的新待女了,奇怪的是,二人在天下多年,也从没见过她,断浪愕然问:

你,就是主管口中所说的,天下会内最好的侍婢?”

她目无表情,带点自负的答:

“正是!请不要用‘你’字唤我,我唤作——剑舞!”

断浪问她是否天下会内最好的侍婢,她居然直认不讳;断浪有点讨厌她的自负,不禁回望孔慈,只见孔慈正给剑舞的气势及她的艳光,压得低下了头;很奇怪,瞧真一点,孔慈的容貌也不比剑舞逊色,看起来却并没那么艳丽,也许只因为她欠缺自信,她太自卑。

断浪不忿孔慈给剑舞比下去,故意挑剔剑舞道:

“嘿!剑舞?好怪的名字!你说你是天下会最好的侍婢,你究竟有什么好?剑舞一双美丽的眸子光影流动,答:

“我的剑好。”

断浪嗤之以鼻:

“哼!剑好有啥用?你是来当侍婢的,又不是来卖艺的!”

孔慈听断浪愈说愈不客气,慌忙暗中拉着他的衣角,低声劝他:

“浪,不要……这样……”

谁知话未说完,剑舞已对孔慈道:

“这位是一直照顾风少爷的孔慈姊了?孔慈姊,你又何需劝他?他的说话,根本无法胜我……”

“当一个侍风服侍周到固然是必要条件,但若能兼习某门武功,对主子却是百利而无一害。”

“风少爷的武功虽已深不可测,可是却难保将来不会身陷险境,我是天下会内少有带技投会的侍女,有我在风少爷的身边,他着一旦遇上不测,好歹也有一个剑术不错的人照应。”

这句说话倒还成理,不过断浪却仍想与她舌战下去,谁料就在此时,一直不语的聂风猝地笑道:

“剑舞,正因你带技投身天下会,所以你——自负?”

剑舞道:

“风少爷,我不是自负,我只是坦白,我不想像伪君子般,口里经常谦逊礼让,心里却在嚷着自己才是天下第一。”

聂风笑道:

“有趣!我喜欢坦白的人,剑舞,如果你不介意,你便上来吧!”

剑舞看着聂风,木然的脸上方才泛起一丝浅笑,答:

“风少爷言重了!剑舞怎会介意留下来?这本来便是我的目的。”

是的!这本来便是她的目的,可是在这个目的之后,可能还埋藏着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你需要注意一点。”聂风瞩咐:

“便是别再犯一般习武者的通病,总喜欢胡乱出手与人较量,下次你若再用剑刺我,说不定我会还击,也许,我并不如外间所传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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