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区柯克悬念故事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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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区柯克悬念故事全集-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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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生急切地点着头。“是的,先生,是的,是我提行李上楼,但他只有一个人,没有带任何妇人。” 
  卡特盯着服务生。“我太太个子很高,骨架大,还戴着一顶奇怪的红帽子,你再仔细想一想。”“对不起,先生,”他回答,“可你只有一个人。” 
  卡特绝对不怀疑自己的神经和记忆力。当他凌晨走进旅店时,雪莉是和他在一起的。那时守柜台的是亚克。再仔细回忆,当时大厅里就只有这两个人:亚克和服务生。而现在,他们一起串通、为什么? 
  卡特知道雪莉不是私奔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花了五美元,侧面打听出服务生叫里森,是亚克的亲弟弟。里森有入室盗窃的前科。 
  上午七点卡特离开房间时,记得雪莉曾翻了个身。她是继续睡呢?还是出去吃早点?是不是里森看见两个人都出去,就潜入翻东西。 
  因为雪莉的早点只是一杯咖啡,所以很快就会回来,正好撞上里森行窃,两个人纠打起来,他用东西打她——会不会就是那个失踪的烟灰缸,这种东西好像总能出现在手边——里森打死了雪莉。 
  里森去找哥哥亚克。两个人商议,如果尸体被人发现,肯定会有人怀疑到里森,因为里森有犯罪前科。于是,他们必须处理掉尸体,然后布置成雪莉根本就不曾来过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话,他们依然会很麻烦。卡特肯定会一口咬定自己和太太一起来,他们兄弟俩只能一同说卡特来时孤身一人。这样演变下去,毫无疑问会招来警方。 
  假如他们兄弟俩坚持说看见雪莉走出旅店,不是更好吗? 
  卡特倒了一杯白兰地,仔细沉思。 
  雪莉的尸体呢?还有行李?如果早晨八点把尸体运出大厅,肯定怕人看见。因而最好的方式就是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人少的时候运走,后半夜不错,兄弟两个再一次当班。尸体又藏在何处呢?当然就在最近的房间里,越近越好。 
  这点一想清楚,卡特立刻走进外面的通道。他缓缓走到右边第一间房门前,轻轻转动门柄。门没有锁,他推开一条缝。 
  房间里有一对男女,两人正赤裸裸地忙着云雨销魂。 
  他赶紧关上门。为什么有人干那事的时候也忘了锁门? 
  看来,逐一检查房间是行不通的,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事? 
  卡特的眼光落在通道尽头,一间没有门牌的房间上。这是放清扫工具的房间。他走进去,检查。没有雪莉的尸体。不过,这里是一个藏身、监视的好地方。如果有人在通道上搬运东西,可以看个清楚。 
  卡特回房间取了白兰地,躲进小屋里,在拖把、水桶和清洁剂中尽量舒适地坐下来,虚掩着门,边喝酒,边从门缝观察。 
  凌晨三点,卡特已喝光了白兰地,正在思虑该不该回房再取一瓶。走廊上忽然传来推车的声。里森推着行李车,上面有一只大衣箱。他走到走廊那一头,推开一扇房门,走进去。 
  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里森还没有出来。什么事这么麻烦? 
  门终于打开了。里森推车出来,车上有一口大箱子,上面还放了两口雪莉的衣箱推开清洁室的门,迎面走上去。“阿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口大箱子里应有一具尸体才对。” 
  里森脸色惨白,然后叹了口气。“你猜对了,不过我得先和我哥哥谈一谈。我们俩所有动脑的事都由他来负责。” 
  “很好。”卡特冷冷他说,“你可以用我房间里的电话。里森把车推入卡特的房间。打电话找亚克。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我哥哥马上就来。” 
  卡特双臂抱肩。“你杀害我太太,是不是因为她撞见你正在搜我们的行李?” 
  里森神情沮丧。“我并没有偷东西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 
  我已经洗手不干七年了。我有老婆和三个孩子,不再偷东西。我只不过有看人家东西的嗜好。”“嗜好?” 
  “是的。我会偷看人家的东西,然后估价如果行窃的话,可以赚多少钱。可是,我只是想一想而已。去年有一次,我本可以一次偷走六七千元,但我根本没动手。” 
  “可是我太太撞见了,她认为你在偷?” 
  里森气愤他说。“我从没见过你太太这么暴躁的女人。她冲进来,不由分说就用提包打我的头。但她的高跟鞋一滑,人跌倒,头撞在床头柜的烟灰缸上,烟灰缸碎了。她死得很快,几乎没有痛苦,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把行李也拿走?” 
  “因为她跌倒时,血流在衣箱上。她流血不多,只流在衣箱上。 
  如果我们只拿走衣箱,那么一定会招来警方的怀疑,没有人出走时只拎个空衣箱走开。所以我们只好把她的东西都拿走,装成她从来没有来过。你说她来过,我们说没有。以二对一。”“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太太的尸体?” 
  “我哥哥在北面有一块土地,上面有一口老井。我们准备把尸体扔进去,再掩上土。人不知,鬼不觉。”有人轻声敲门。亚克上来了。 
  亚克迅速闪进来,扫了一眼房内的情况。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弟弟和卡特。 
  “你告诉了他什么?”亚克问里森。“没说什么。” 
  亚克搓了搓双手。“让我看看,这儿是怎么回事。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你,卡特先生,打电话到服务台,让里森送一口大箱子上来。里森把箱子送上来,你要他二十分钟后再来。他照吩咐的,二十分钟赶来,你安排他把箱子运往地下室,然后运走。不过,里森注意到衣箱上的血迹。” 
  亚克说到这里,把衣箱翻了个,让黑色的血迹朝上。“里森想起你曾无理取闹说太太失踪了,他立刻生疑,打电话叫我上来。我立刻赶到。我们是应打开衣箱检查呢?还是应叫警方的人来?” 
  “嘿,等一等。”卡特无名火起,“你不能这样诬陷我!” 
  “为什么不能?”亚克微笑着说,“我们是二比一!” 
  “别忘了,里森的指纹到处都是,甚至连衣箱里肯定都是。”卡特辩解道,“你怎么向警方解释。” 
  亚克沉思了一下。“多谢你提醒。指纹的确是个问题。那只好这样,如果里森和我需坐牢的话,我们就拖你一起下水。我们就坚持说你雇佣我们,杀害你太太。我第一眼就看出你们夫妻之间一定矛盾重重,关于你们并不恩爱的旁证一定很多。”里森钦佩地看着哥哥,“对,假如要坐牢,我们全都跑不了。” 
  很显然,他们准备拖他下水。事实上,如果他们与警方串通,显然要有麻烦。 
  亚克微笑着打破僵局。“换个角度说,像我们这种成熟而明智的人,为什么去警局呢?人总不应该给自己找麻烦。我们兄弟与贵夫妇并无仇恨,只是你太太的暴躁性情引起误会。如果……你是喜欢自由的人。” 
  卡特叹了口气。亚克的话也不无道理。 
  卡特冷冷地注视着箱子。“这样的话,把尸首弄出去处理掉,人死不能复生,已经做的事,不应半途而废。”里森开始推车。“我先把衣箱里的东西搬到卡车上,再来搬你太太。”卡特盯着他。“我太太不在这箱子里吗?” 
  “不,不在。”里森说,“我正要把她放在箱子里时,克尔从壁橱里跳出来。他听了你的话对我们产生怀疑,正在那里等我。他可不是为了帮你找太太,只是想勒索我们。”里森顿了一下,“我想,我又打破了一只烟灰缸。这箱子里是克尔。你太太还在那边屋子里。” 
  亚克叹了口气,“我想,我又要费些脑筋了,还得为克尔的失踪编个理由!也许,旅店公款失窃这个理由不错。一举两得。” 
  当他们离开时,卡特给了里森五元小费——他要搬那么多东西。 
  他准备美美睡上一觉。但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 
  他拿起电话,拨通一个职业杀手的号码。“喂,我是卡特,我让你干掉我太太的约定取消了。我改变主意了。违约金?好吧,我付给你约定的四分之一。” 
  卡特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他半个月前刚买了大笔保险。 
《 完 》

翡翠项链
  杰克把车停在斜坡脚下的路旁。这一带的住宅,家家都有略微倾斜,宽阔而昂贵的草坪。当他踏上和车道平行铺设的大石板时,注意到石板上有些需要修补的小洞。屋旁的车库里,一部新式的凯迪牌汽车正探出半截身子,车后部的挡泥板已被撞裂,撞痕上的斑斑红锈,表示它在被撞后很长时间内都没有修理。草坪看来还是不错,但还需要更细致的整理。草坪上有一把旧的羽毛球拍,裂开的框用胶布粘贴。由这一切看来,丹福尔一家要维持生活,已经比较拈据,捉襟见时了。 
  丹福尔大大为杰克打开了门,她身穿比基尼泳装,一条色泽宜人的大手帕半裹着头,面对眼前这位身穿西装的陌生来客,尽管她的声音温和高雅,但杰克仍能听出她尽力掩饰的一丝疑惑“请问,您找谁?” 
  杰克作了自我介绍。丹福尔太太投给他一个略现不安的、却又愉快的微笑,两眼瞅了一下他的双手。“你是来送支票的?”“对不起,夫人,我不是。” 
  “哦,当然不是。”她像惩罚自己似的咬了咬嘴唇。 
  “抢劫案发生后,不会这么快就获得赔偿。” 
  他可以看出她头脑中的思想活动很激烈。她的两眼现在投射到了他的口袋上,神色有些惊恐,不过,她的声音仍透出愉快。 
  “不会是你们已追回被劫的珠宝了吧?” 
  “对不起,夫人,没有,我们没有追回珠宝。”先是松弛,后是惊慌,两种情绪交织混合在一派纯真迷恫的掩饰下。 
  “可是,我不懂,那你到这儿来于什么?” 
  “您先生在家吗?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和丹福尔先生谈一谈?” 
  “当然可以,请您跟我来。” 
  她领着他,穿过屋子,来到后院的游泳池边,在穿越房间的过程中,杰克瞄到餐厅里的短茶几上有一叠账单,最上面的一份,盖着刺眼的“逾期未纳”红色印章。即使他先前不知道,现在也明白了自己该如何对付丹福尔夫妇。他们所做的一切显然并非由于贪婪的本性,而仅仅是生存的需要。“冉尼?” 
  起初,杰克并没有看见丹福尔太太在和谁说话。丹福尔先生穿着短裤,正在洗游泳池。他爬出泳池,上了院子,擦干净手,和杰克握了握手,然后瞥了一眼杰克递过去的名片。只那一瞄,脸上的微笑便被不安的警觉扫得无影无踪。 
  “保险调查员?你是来调查上次我们被抢劫的案子?” 
  “正是如此,我想和你们谈谈,关于你们申请赔偿的事。” 
  “当然可以,我想我们最好应坐下来,那样更舒服些,坐在这儿,喝点儿什么?啤酒好吗?”“好,谢谢。”“我去拿,丹尼。”丹福尔太太说。 
  杰克注意到丹福尔太太临走之前投给丈夫一个警告的眼色,丹福尔先生微微点头。杰克微笑着,和丹福尔先生谈周未的天气和交通状况。 
  丹福尔太太回来了,手端一个盛有啤酒和玻璃杯的托盘,放在一个打有遮阳伞的桌子上。 
  “现在,关于我们申请赔偿的事有什么问题?”丹福尔先生一边杰克将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份剪报。 
  “一位匿名者寄了这份东西给我们,邮戳是本地的,信封上没有找到指纹。” 
  当丹福尔夫妇在阅读这份报告时,杰克两眼死死地盯着他们。 
  故事内容杰克记得很清楚,细节也很明白:两位持枪蒙面大盗,强行进入了福尔夫妇的住宅,发现只有丹福尔太太在家,他们强迫她打开保险箱,交出珠宝首饰。这一部分没有问题,问题出在被抢劫的珠宝清单上。他知道,当丹福尔夫妇看到匿名者所圈起的“翡翠项链”四个字时,他们会有反应,尤其是在读至“匿名者在剪报旁边批注的几个字时,那几个字是“这是胡扯”。 
  丹福尔太太脸色惨白,而丹福尔先生则满脸通红,他们看到末尾,然后,丹福尔先生耸了耸肩,将剪报递还给杰克。“对这件事,你要我们讲什么?” 
  “人家的‘胡扯,是不是胡扯?请等一等,在你回答我的问题之前,让我先作一两点说明。我必须坦率地和你们讲,当我们接到你们的赔偿申请时,在赔偿之前的第一个想法是,要肯定这是不是你们自导自演的抢劫把戏。人们经常自己抢自己,其案件之多,令人吃惊。不过,你们的这件案子,我们尚不表示怀疑。” 
  “谢谢!丹福尔先生虽然费力地吞了口口水,但声音依然很干燥。 
  杰克皱了皱眉头。 
  “是的,我们知道有那么两个人,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谁,或是躲在哪儿——因为他们太狡猾,但我们认得他们的做法,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搞鬼。不过,使我们迷惑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们要寄这张剪报给我们。” 
  “你说这份剪报是一位匿名者寄来的,那么你怎么又肯定是他们寄的?依我看这是一个无聊透顶、专门没事找事的人做的。罪案对于无聊之人的吸引力,就像糖浆吸引苍蝇一样。” 
  “那倒是真的,不过瞧瞧它的语气,假如我们假设这份剪报是歹徒寄来的,事情就会显得更符合情理一些。但是,假如真是歹徒寄来的话,事情就变得很有趣了。假如事实不是那样,为什么他们会那样说?他们没有理由对他们所犯的罪撒谎,如果我们逮到他们的话,无论翡翠项链是不是赃物,他们也要被判同样的刑。”杰克眯着眼睛看丹福尔夫妇。 
  “为什么一位无聊透顶的人要加害你们,在你们的赔偿申请上开玩笑?” 
  “无聊透顶的人还需要理由吗?”杰克叹了口气。 
  “让我就另一个观点说明一下,我是凭我多年的工作经验而言的。我发现,有些生意不景气,或者在股市运气不佳,或者家里有人患病,开支日益增加的人,或者纯粹是贪婪的人,在遇到不幸时,往往想向我们的公司捞回大部分的损失。 
  不过,基本上,人都是比较诚实的,他们在慌乱之中,急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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