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女生金版故事集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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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女生金版故事集锦-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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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冷静点吧,我只是测字,又不是侦探,警方会因为测字结果来断案吗?没有科学依据,更没有足够说明这一切的证据,仅仅因为一个用菜汤写的字有点像另外一个字,他们就会相信我们的说法么?”他扔下筷子笑道,“测字只是游戏而已,不管说的多么贴近事实,它仍然只是一个游戏。对么?”他微笑着对我转过头来。
   这时旁边有人问了一句:“如果周姐真是被错杀的,那么凶手想杀的是谁呢?”

6 
  我在地下停车场拦住刚从外面回来的秦尧。 
  一个星期前秦尧向公司老板递交了辞呈,今天中午公司为他举办了一个小型的欢送餐会,以感谢他的出色工作。明天他就不再来上班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他靠在一根柱子上安静地望着我。 
  “为什么周姐会被误杀?”我想不通。 
  他挑起一边的唇角邪恶地笑起来:“误杀?你误杀了她对么?直到现在你仍然不能相信我,对我的存在感到威胁,所以执意认为除掉我才会平安无事。狼牙湾的事故是你有意安排的,但是因为一次疏忽,你杀错了人。”
   事已至此我无意再瞒他:“没错,我就是想借机除掉你,自从你介入以来,我的生活就像被摆在了放大镜下面让你看得一清二楚,而我却不知道如何才能摆脱。我受不了你对我的精神折磨,每当你用那双穿透一切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就有种快要发疯的狂躁。不除掉你,我的生活永无宁日!”
   “可是你又失败了。”他的面容变得冷峻起来。“为了你的私心,你杀了另一个无辜的人!” 
  “我明明看到周姐在一片珊瑚旁边游荡,我经过她身边时她还对我摆手打招呼,怎么可能一转眼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根据什么断定那个对你摆手的人是周姐?又根据什么断定后来那个人不是周姐呢?” 
  “周姐手上戴着枚结婚戒指,她的手纤细修长很有特点,即使在昏暗的海里也不会认错。” 
  秦尧一边听一边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然后突然抬起手对我摆了摆:“就像这样?” 

  秦尧有双白皙娇弱的手,平时我们相互看到彼此时往往会忽略对方的手具体是怎样的,然而在海里当大家都被潜水装备包裹住时,手成了唯一分辨的特征。我当然知道秦尧的手长得什么样,正是因为这一点,我在海里才会特别注意周姐的位置,因为他们两人的手太像了,唯一不同的就是周姐戴的戒指。而正因为这枚戒指,我错杀了周姐。
   “周姐在船上突然想起她应该把结婚戒指留在岸上,她担心在水中会不小心遗失,我的手指比她的稍微粗一点,所以她把戒指让我替她戴着以免脱落。我水性很差,不敢离开太远,一直在范围的中心活动。所以你看到在珊瑚旁的那个戴戒指的人其实是我,当你从我身边灵巧地匆匆游过时,我向你挥了挥手。”
   是的,我游过被我误以为是周姐的秦尧,向真正的周姐游去,她受海底世界的魅力所惑,正贪玩地向活动范围外飘移。我利用自己水性好而水下又昏暗无光、大家被各自所见吸引没有注意到身周的同伴时把周姐拖离活动区,用力将她推进石缝间,任凭她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因为恐惧和求救而引起的挣扎只会使她更快地消耗尽原本就不多的氧气。然后我潜回同事们身边,谁也不知道我曾经离开过。
   我以为这次终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秦尧铲除掉,谁知却再一次失手误杀了人,造成了更大的错误。偏偏这一切又被秦尧尽收眼底。 
  “那你为什么没有报警揭穿我?”我问秦尧,“周姐的戒指后来在哪儿?” 
  “她的戒指后来交给她先生了,我只说她下水前怕在水中遗失所以托我替她保管,没说其他事。”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说,“你想尽快脱离我,而我却不想让你这么快就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很多人对我的能力抱有恐惧感,但是像你这么执著地想要除掉我的并不多。而且你在测字方面又有很强的领悟能力,我真希望能把你这个同伴留得久一些。”
   “不过现在我已经对你开始觉得厌倦了,你的胆战心惊让我有点索然无味,所以还是一拍两散的好。我不必再被你拙劣的谋杀手段纠缠,你也不必再因为每天看到我而倍受折磨。”他对我摆摆手,转身离开。
   当他快要走进电梯间时忽然又回转身来对我笑道:“对了,我应该再一次向你保证,对于你的两次杀人事件我仍会保持缄默不对任何人提起。”

  正是他最后一句话使我压抑在心底的狂躁终于火山爆发,我冲上去掐住他的脖颈,在电梯门打开的同时拖着他进入了电梯。他在我手中轻微地挣扎着,脸上仍带着可恶的笑容。 
  七层的呼叫灯亮了,我把电梯停在没有公司进驻的六层将秦尧拖了出去,他轻轻说:“没用的。”我挥拳打在他太阳穴上,他昏了过去。 
  在双手的压力下,秦尧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他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两三道紫红色的指痕。正当我想进一步确认他是否已经死了时,手机响了。经理助理催我马上回办公室,有我一个紧急的私人快递,不知是否与将要签署的合同有关,让我回去确认。
   我把秦尧的身体藏在一间办公室的角落中匆匆回到公司。 
  快递是秦尧发给我的,虽然快递单子上留下的是陌生的人名和地址,我却从字迹上认出了他的痕迹。送递公司就在大厦对面的街上,这使我怀疑刚才他外出就是委托这件事去了。封套里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个“给”字。
   拿着这张纸我回到六楼,意外地发现秦尧不见了,惊惶失措中我测出了“给”字的含义。“纟”是“绝而未绝”,“合”是不完整的命字,合在一起就是“残命未绝”。 
  他在之前就已经预测到我要做的事,更清楚地了解到即使我在冲动下对他下了狠手却仍能够“残命未绝”吗? 
  一时间,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包围住了我,我认为秦尧的存在是命运对我曾经的错误所进行的残酷惩罚,它要让不敢承担责任的我终日生活在痛苦和悔恨中终生得不到解脱。我握着那张纸,走到窗前,想起那个因我一时贪念而被失手杀死的女孩,想起平时对我温和亲切的周姐,以及秦尧那双看穿我一切心思的眼睛,这个世界于我而言再没有留下的理由。
   我拉开窗,纵身跳了下去。 

尾声 
  不能动、不能看、不能说……我的世界沉入无尽的黑暗中,除了呼吸和聆听,我失去了一切机能。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我昏昏沉沉地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知觉,没有痛苦,没有欲望。我可以听到周围的声音,却不能做出任何表示。我只能这样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不知身在何处。此时,我又想起秦尧最后给我的那个测问,“给”,原来“残命不绝”的人是我!
 
  不知什么时候,门外传来护士轻轻的询问声:“你是病人家属?” 
  “我是他的朋友。”这个声音温和平静,熟悉得令我毛骨悚然。 
  “时间不能太久,已经过探视时间了。”护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好。” 
  门被轻轻地推开,又被轻轻地阖拢。 
  “谁?!”我在心里这样问道。 
  没有人回答。



【18】童魂

文/穆赫兰  

壹  

  有那么一个夜晚,几朵稀薄的流云慢慢将月亮围起来,很快,大地上仅有的淡白光芒被一片灰暗吞噬。  
  再出门的话,就得点灯了。  
  古轻远穿着一身黑衣,就在这样的夜晚,从迷迷茫茫的雾气中走出来。  
  一只像猫般的不知名生物,在他面前引路,长尾高高竖起,末端发出柔和而适度的光亮,刚好能够照亮前方约四、五米的地方。  
  穿过青石板小路,走过那座石桥,再往右前行二百米,就到了夏关村的打铁铺,掌柜的姓龙,是一个打铁的好手。  
  刚到门前,那引路的小东西就消失了。  
  龙师傅拉开门,一张粗糙的团脸显得十足悲伤。  
  “进来吧。”  
  古轻远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布鞋底接触到了一块突出的土包。这样的房子是没有地板的,泥土被踩得坑坑洼洼,走起路来一脚高一脚低。  
  只有一间屋,但是够大。床在最深处的角落,上面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古轻远在床前停下来,目光落到女人的双手。  
  十指细长,干枯褶皱,指甲塞满垢物的双手在她扁平的肚子上不停游走。  
  “出来了……出来了……”她这么疯癫癫地呻吟着,“慢点……儿啊,你慢点……娘快疼得受不了了……”  
  古轻远没说话。  
  龙师傅上前来,和黑衣男人一起看着自己的妻,眼神充满了忧伤。  
  “已经一个月了,总是这样,想儿想的。”  
  龙师傅与妻子龙邱氏是村里的好人,打出来的铁锅、菜刀是经久耐用的好东西,邻村的人都来买,遗憾的是长年膝下无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眼看两人年近五十了,龙邱氏越发想不通,求神拜佛折腾了一阵,后有一日,突然欣喜万分地说送子娘娘托梦了,要给自己送儿子。 
   一个月前,她感到肚子有反应,从此便一卧不起,成日在床上等待儿子的出生。  
  “儿啊……儿啊……我不疼了……你快出来吧……爹和娘等着你呐!”她又开始喃喃自语了。  
  古轻远走近两步,伸手去摸女人的额头。  
  刚一碰触到,女人突然发狂似地叫起来,双手猛地抓住床沿,双脚张开,眼珠外凸,细汗像从海绵里挤出来一样,浸透了脸庞与脖子。  
  “啊……啊……”她喘起气来,就像个真正的产妇般:“呼!呼!疼!疼!”  
  古轻远慢慢地用手掌抚过女人的额头,替她把头发理顺,把汗擦去,再向下滑过脖子,滑过胳膊,来到她的腹部。  
  “深呼吸,用力。”古轻远低沉的声音穿透女人的尖叫,将她恐慌狂躁的心灵慢慢带向平静:“一会儿就好了。”  
  龙师傅疑惑地看着这个男人,心想这外乡人真的像老五说的那么神奇?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浮云在慢慢散去,即便如此,月光也仍然不见皎洁,这是黎明前的阴沉,连即将到来的朝日也无法改变的黑暗时刻。五更天。  
  最后一声惊呼划破大屋,堆放在门口的那些铁器因为震荡而蜂鸣作响。  
  “恭喜你,是个丫头。”古轻远笑了。  
  龙邱氏也笑了:“谢谢大夫,让我看看。”  
  龙师傅这下愣住了,赶紧扯了扯古轻远的衣裳,将他拉到一边,窃声质问。  
  “你怎么回事?我上哪儿去找个孩子给她看?”  
  “打开那口锅。”  
  顺着古轻远的手指,龙师傅回头看自家灶头上的大铁锅。  
  那是祖父辈留下来的传家之宝,据说怎么烧都烧不坏,而且吸热快,易清洗。现在锅里一干二净,自从龙邱氏卧床以来,再没开过伙。  
  龙师傅停顿了一下,皱起了眉头:“你还是走吧。”  
  “打开那口锅。”古轻远仍是这一句。  
  龙师傅脾气虽好,但这时也差不多快耗尽了,他想操起自己打的铁锹将这个外乡男人撵出门。这时,一个细细的声音从那口锅上厚厚的木盖缝隙间传出来。  
  是婴儿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然后哭了起来,哇哇的,让人听了疼惜。  
  龙师傅赶紧奔过去将木盖掀开,看见乌黑的锅里躺着一个洁白的幼婴,白胖的小脚微微颤动,右脚心有一个细小的胎记。他无甚经验,手忙脚乱地将孩子抓起,像抱了个烫手山芋似地走到古轻远前,哽咽了许久,才慢慢地说了一句:“真的是个丫头啊。” 
   然后就哭了,泪眼滂沱。  
  他将幼婴抱到龙邱氏面前,女人起身抱过去,团在怀里再也不肯放手。  
  待龙师傅回头时,古轻远已经不见了,一张纸条放在桌上,上面有一排隽秀的字:  
  三月初三,寅时,龙碎月。  

贰  
  虽然每一个外乡人都不会在这里受到地域歧视,但深圳从来就不是一个亲切的地方。  
  大都市为人们调和了一盘光怪陆离的菜肴:既有看似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踩在塔尖上的自我满足,冷漠疏离的人际关系,也有日夜奔波的劳苦,躲在廉价出租房里啃噬哀伤的自怜,还有总是匮乏的安全感。 
   不是冲出重围,便是沉沦。但更多的人在中间的灰色地带挣扎。  
  生活在这里的人,老得特别快。他们的心承载了大于体重约二十五倍的压力,那已经接近极限了。  
  其中有一小部分人喜欢采用独到的方式来实现目标,为此,他们也会付出特有的代价。  
  付出与收获成正比,那是不谙世事的白痴理论。  
  往往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只得到一半甚至更少。但这算是幸运的遭遇。  
  还有少数人,就是那部分不走正常途径、采用独到方式的人,其下场简直可以用无间地狱来形容。  
  的确有那么惨。  
  不然,这栋夹杂在林立高楼中一隅,被危险的电线与广告牌所包围,破旧而狭小的赭红色楼房,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交通算是方便的,只是除了不小心走错路,很难有人会刻意拐七八个弯,穿过臭臭的背街,钻进这条小巷来。  
  一到十楼都是空的,连窗户都没有,黑咕隆咚的。  
  沿着楼梯走上十一楼,会发现有六扇门,一样的尺寸,一样的颜色,整齐地排在墙上,像六副欠缺内容的画。  
  随便敲响哪一扇,都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门没关,进来吧!”  
  进去之后,就看见应声的人了。  
  这是一间偌大的空荡荡的房间,大约有七八十平米,或许有一百平米也说不定。一面全是门,六扇;门的对面全是窗,明晃晃的玻璃敞开着,没有窗帘,外面的景象如同宽幕电影上的画面般呈现出来。这样的房间在白日根本不需要人工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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