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医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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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医号-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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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笑,袁授低头看了看她,也跟着苦笑,“我只是舍不得你,我想了你四年,从没想过你会愿意和我在一起,这段时间我一直像做梦一样,生怕你走了梦就醒了,如果是个梦,一辈子不醒才好。”

顾晚晴笑得更厉害,“还说以后不说这些肉麻话了,转眼就忘了。”

“我是说,我以后不会再辩驳了。”袁授说罢,低头封住那怎么也吻不住的饱满双唇,轻轻地吮,轻轻地咬,叹出一声极为满足的鼻息。

顾晚晴轻合眼帘,也在此刻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太快了,她第一次感觉到,她和袁授进展得太快,似乎刚交心,便相许,袁授有四年的思念时光,可她没有。她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不是感动、不是愧疚,而是一种如火般的炙热情绪,满眼的就只见他的好,尝了他的味道,就再不想收手,只想霸着他,恨不能把他所有的好处都一人占尽才好,而她甚至不知道这火是什么时候烧起来,只知火一起,就是极热。

或许他消失的这四年,她没有一刻忘记他,他思念着她,她何尝没有想着他?纵然并不关乎男女之情,可感情的底蕴,总在那里。

“我娘……不能让她回京。”这是不可商量的事,她绝不会让叶顾氏回京陪她犯险,再者,有叶顾氏在身边,也是她的一大弱点。

袁授点头,“我会安排。还有爹和昭阳,我会把他们一并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不必担心。”

顾晚晴咽回自己未说完的话,笑道:“我真怀疑,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我的心思你一猜一个准。”

袁授自然地道:“只要将你置于万事之前,想猜不到也很难。”

谈话自此而止。

顾晚晴的归期定在正月初八,她和袁授才在一起就要分开,自然份外珍惜在一起的日子,这几天袁授几乎足不出户地和她腻在一起,越近分离越是黏得厉害,顾晚晴也就越累得厉害。

刘思玉在顾晚晴出发前两天被孙将军顺利救出,她看起来精神有些委顿,脸色也十分苍白,像是受了惊吓,顾晚晴不便多说,只安慰了几句便与她分开,回到帐中才想起刚刚似乎半未见到林婉,她不是一同失踪了么?

这两日刚得了镇北王飞书厉斥的袁授在帐中静思已过,听了她的疑问目光不离书手中书卷,毫不在意地说:“孙将军破敌之时林婉连声呼救,被叛军乱箭射死了。”

第138章 回京

顾晚晴吓了一跳,自第一次见面开始,林婉就对她充满敌意又数次挑衅,可林婉并没在她这讨到什么好处,顾晚晴虽然讨厌她,但乍一听她死了还是十分心悸。再看袁授,仍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在看书,眉毛都没动一下,冷静得很,心里不由得有些别扭,可转念一想,袁授在军中这几年,生死见得多了,自然不会像她这么大惊小怪,便释然,皱着眉头到炉边取暖,“怪不得刘思玉的脸色那么差,那怎么办?林婉也是七王府的亲戚,她是跟你出来的,会不会……”

袁授摆摆手,放下手里的书卷倚到她身边来,“她是跟刘思玉有亲戚,和七王府没什么关系,叛军狡诈,能救出刘思玉已属不易了。这次你是以护送她回京的名义跟着回去,回京后多去看她几次,以显示你这天医的价值。”

“我知道了。”顾晚晴靠到袁授的肩上,想到分别在即,心里十分的舍不得,头顶贴在他的脸颊上转了几下,越发的腻人了。

袁授轻笑,他喜欢她这样撒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顾晚晴知道他指的是回京这事,摇了摇头认真地说:“我真的很想帮你,就算帮不了大忙,一点点忙也是好的。”

她本是极为高调娇艳的颜色,可这几年沉着稳重了许多,也没有以前那么爱笑了,让袁授甚为遗憾。叹了一声,袁授勾了她的腿弯将她抱起,坐回刚刚看书的位置,把脸埋进她泛着暖香的胸口,“真是烦啊,看得吃不得……”

顾晚晴脸上一红,她今早发现来了月事,让袁授好大一阵懊恼。

“难道你和我在一起只想着那事?”顾晚晴板了脸,“那我提前走好了,免得让你心烦。”她说着作势要挣脱他的怀抱,却是一点也没挣动,被他牢牢地锢在怀中。

袁授盯着她吹弹可破羞得透红的脸蛋,响亮地啄上一记,又笑起来,别有深意,“嗯……这倒是个问题,你走了,我是能忍得住,你怎么办?”

顾晚晴狠捏了他的脸颊一下,自己也是面如火烧。从他们在一起到现在,短短的时日,她已渐渐习惯了他的索求,越习惯,越离不开。

摸摸自己的胸口,顾晚晴从衣领中扯出一条红绳,末端系着的正是当年袁授送她的那块玉胚,玉胚的一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晴”字,是他刻上的。

“我一直也想找件什么东西来送你,可一直也没什么好主意。”她说着,把玉胚摘下递给他。

袁授看起来哭笑不得似的,“想不到送我什么就完璧归赵?”

顾晚晴偏偏头,把玉胚反转了送到他的面前。

玉胚的另一面本是光洁的,现下刻上了一个图案,十分简单,简陋的屋子,里面装着两个只用线条代表的小人。

袁授看了那图案好久,一直没有说话,顾晚晴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难道……他已经忘了吗?

“所以我说……”袁授突然拥住她,在她头顶印下一吻,“我们是姻缘天定,早在相识之初,便约定好这一辈子的事了。”

顾晚晴抿唇而笑,当初她到山间找他,要带他回家,便画了这样一幅画,让他明白她的意图。或许他说得对,一切早已注定。

情浓日短,余下两日匆匆而过,转眼已是分别之时,此次回京路途遥远,又有之前刘思玉被劫一事,袁授是万万的不放心,派了沈良同行护送,所有护军都是挑得最为精忠之人,确认无误,才沉着脸放行。等顾晚晴的车驾走了没多远,他又打马追了上来,护着车队走了十余里路,最后在顾晚晴腕上撸下一串碧玺手串权作安慰,这才住了马,目送车队行出视野。

顾晚晴在车中也同样依依不舍,抚着贴在胸口的玉胚,直到看不见人影了,这才缩回身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惊醒了一直陷于恍惚之中的刘思玉。

“劳烦夫人千里相送了。”刘思玉大概是真的受惊过度,眼下两道深深的黑印,使得她看起来有些憔悴,说话时也丝毫没有精神。

顾晚晴自然是不能对她说自己本来就是打算回去的,当下浅浅一笑,想着她眼看着林婉死在眼前,对她也是寄予了无限同情,“你的身体我看过了,没有问题,只是精神不好,心病还需心药医,逝者已矣,莫要太伤神了。”

刘思玉缓缓摇了摇头,苦苦一笑,“其实我并不是全为了婉儿,婉儿向来娇蛮,这些年她一直利用我结交权贵,又常引着我替她出头,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只是亲戚一场,不愿与她计较,但我对她,也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刘思玉早就与她说过心底之言,如今说出这些话,顾晚晴也并不太惊讶,毕竟林婉的个性摆在那,很难让人喜欢。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伤神至此?”

刘思玉长长地叹了一声,“我只是由她思己,她原是觉得嫁给我哥哥不错,便对我哥哥用了许多心思,可她的身份摆在那,我哥哥根本不可能娶她为正妻,所以她又想随我一同嫁入镇北王府,她将我母亲打点得极好,姑姑那边她也是极为上心的,眼看着事情将成,往后她未必不能得个侧妃的位份,她们一家子也能跟她有个好出路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饱含了许多无奈,顾晚晴听到这里,也多少猜到了她的心思,跟着轻叹一声,并不多言。

“世事无常啊……”刘思玉的目光缓缓地移到顾晚晴脸上,细细地看着她明美的容颜,眼含羡慕,“我看世子对你,颇为体贴。”

顾晚晴垂眼笑笑,并不张扬,“还可以,再怎么说,都是夫妻一场……”

刘思玉摇摇头,“你不必怕我难过,我的心思此生是达不成了,但不代表我看不得别人好。世子向来以冷厉着称,对女子从不入眼,较之镇北王有过之而无不及,人人都以为嫁给他便是过去守活寡,我的一些姐妹也多以此事感叹,可原来我们都错了。”

顾晚晴听着直冒冷汗,她说的这人是那个有事没事就撒痴犯赖肉麻话一筐一筐的袁授吗?绝对不是啊,看来他的演技相当过关啊。

见顾晚晴不说话,刘思玉笑了笑,“你不必担心,我现在不过是担着未来世子妃的名头,究竟如何,还不知道呢。”

顾晚晴自是不会为这事担心,不过却很好奇,“你说得这么不肯定,难道还能不嫁给他么?”

“有何……不可?”刘思玉端庄的面容上忽现一丝调皮笑意,“若我说我想去找他……”

这个他,顾晚晴知道是谁,却没想到刘思玉会这么大胆,她当真抛得下一家子的荣华富贵么?

顾晚晴虽不愿意刘思玉真的嫁给袁授,可对于这种私奔的事,她却是不好多给意见,而因为之前的事,她对傅时秋也不是没有埋怨,当下敛了笑容,不再说话。

刘思玉将她的神情尽收眼中,话锋一转,“我也只能说说,我一早就明白了,我和他,是决无可能的。”

她这么一说,顾晚晴倒明白起来了,刘思玉刚刚分明是在试探她,以不嫁袁授为条件来争取她的帮助么?还是在试探她对傅时秋是否仍念念不忘?其实刘思玉不知道,这样的条件,她并不屑交换,她相信袁授,说到必然做到。

话说至此,两人都沉默下来,一时间车厢内只闻行进之声,再无其他。

再说袁授,他目送车队消失后才拨马而回,那手串被他揣在心口,捂得滚烫。

少了顾晚晴,袁授没心思再露笑容,肃着一张脸打马还营,行经之处,将士莫不感慨,世子终于恢复正常了啊……

在他和顾晚晴的营帐前转了一圈,袁授打消了搬离此处的念头,翻身下马,将思晴的缰绳扔给就近的兵勇,转身入帐。

帐中炭火已熄,森森寒意透尽了整个营帐,一个穿着普通兵服的男子于角落处低头束手而立,头盔遮住了他大半的容貌,他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的,似乎没有感觉到一点寒冷。

“流火见过世子。”

声音低沉,让人感觉很是稳重。

袁授对他的出现丝毫没有意外之色,甚至都没多看他一眼,径自走到炭炉旁拿起铜箸翻动余炭,待翻起火星后,又加了几块银炭进去。

“办砸了差事,还敢来见我。”他拍了拍手上的浮灰,看着那炭渐渐泛红,却没有一点炭烟。果真是上好的炭,想当初从京中出发的时候,他就担心她用不惯军中常用的灰炭,烧起来烟太大,就算她勉强用得,他也怕熏着她,便让人拉了几车的银炭一路跟过来,没想到炭才用了一半,人就回去了。

“属下无能。”流火单膝着地跪在那,身子稳得像块石雕。

“你一句无能,倒白费了我一番心意,人射成那个样子,怎么给她看?想让她出口气,都不行。”袁授扔了手中的铜箸,声音略显寒凉。

第139章 迎

流火的头更低了些,“可要派人保护夫人?”

袁授撑着膝盖站起身子,一双长腿笔直有力。他想也不想地道:“让流影去。”

流火的身子略略一僵,“流影的伤势还未痊愈。”

“废物。”同是那两片唇,此时吐出的言语却不带丁点温度,“让她不要忘了自己的用处。”

流火心中轻叹一声,低声应是,等着袁授再次发话。

袁授却半晌未动,盯着炭炉中忽明忽暗的火光,想到每天夜里顾晚晴都会偷偷起来添炭怕他冻着,还自以为隐秘,像做贼一样来来回回,也不想想,他的警惕性若是真那么差,早不知死了几百回了。想到这些,袁授忽地一笑,自胸口摸出那碧玺手串在手中转了半天,问道:“夫人的车队今日会停至何处?”

流火立时说了个地方,袁授默默想着,离这倒是不远,他们人多车多,走得慢些原也应当。

“世子若要过去,现在便得动身了。”

听着流火的话,袁授有些意动,可转眼又笑,大步走到书桌之后,“不用了,越看越舍不得。”

流火听着他含笑的声音迅速抬眼看了看,一看却是恍得他极为错愕,他们这些人,自小便被暗中训练效忠世子,对情绪的隐藏向来是极好的,来到世子身边后也明白世子是个怎样的性子,何时见他这么笑过?明明只是微翘唇角,可那笑容却直泛眼边,带了些温软的意味,若是流影见到,恐怕那些不应有的心思,更无法自拔了。

“袁摄那边近来有什么动静?”前段时间因顾晚晴在的关系,袁授并不常与影卫接触,也是他过于贪恋温暖,有些倦怠了。

流火连忙又低下头去,“王爷入京带走了边关近半兵力,北越最近蠢蠢欲动,二公子向王爷请兵平乱,王爷拒绝了。”

“哦?”袁授颇为意外,“为什么?”刘侧妃的父亲、袁摄的外公刘光印与孙将军一样,同为镇北王的左膀右臂,虽然年纪已大,但此番留守边关,看得出袁北望对他仍倚重有加,袁摄正因有外公一脉的势力支持,在军中才威望大涨,此次更是一次极好的立功机会,袁北望怎地就拒绝了?

“王爷说宣城破城在即,希望二公子能在朝一同迎圣驾回京。”

袁授哼笑,“说得还是这么好听。”迎圣驾回京?那还派他来做什么,“看来无需我们出手,他们之间已生嫌隙。”袁北望也不愿一直受哈氏的财政制约,所以向来属意听话的袁摄,此次派自己来破宣城,表面看是寄以厚望,但实则,一切顺利还好,一旦生变,所有的罪责便都是他在承担,更别提改朝换代之事本就极易招诟,到时候圣驾到底是死于叛臣死之手还是死在他袁授的手上?这是说不清,也是最易被指认的事情。

“宫内行药和秘图失窃之事已引得王爷对二公子有些猜忌,王爷初至京城,自然希望身边的人都稳妥一些。”流火实话实说,镇北王对袁摄虽然看好,但也容不得一个在背后射冷箭的儿子,现在宣城未破,袁摄又要请兵外出,镇北王心有疑虑也是正常的,毕竟一个是外祖一个是外孙,他们联手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要是袁摄一去不归,那么他在边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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