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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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娘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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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笑笑得晓星有些晃神,乖乖,好个俊秀的少年啊,凤目含波相顾流连,鼻如悬胆,面似冠玉,一身素色月白衣袍不染尘泥,年纪轻轻就生的如此风流韵致,再长些年岁还得了?“不……不用客气,既……既然是辰汐的哥哥,不……不如一起来舍下吧,我们……啊,不,辰霄少侠刚捕了几只野物。”

“哦?这是大哥捕的?嗯,好肥壮的山鸡啊!”辰昀伸手拎过一只山鸡,拍了拍,对晓星洒然一笑。腾!晓星脸更红了。

辰霄斜眼瞟着脸红的像煮蟹子的晓星,淡声说道:“你那小木屋住得下这许多人么?”

晓星闻言一愣,这才想到辰昀身后还站着七个随从,虽然都去木屋没什么要紧,只是人太多,就违了袁公公夫妇二人当初避世不愿被扰的初衷。因此有些为难“这……”

辰昀见晓星面露难色,浅浅一笑道:“晓星姑娘不必为难。既然小妹辰汐受伤不便行走,我这就去城里雇量马车。舍妹还有劳姑娘费心照顾了。”又转身将手里的山鸡递给辰霄,“大哥,这里距最近的城镇只怕还有二十多里路程,恐怕明日才能来接你们。”

辰霄点头说:“好,这里往前走五六里有片黑松林,过了黑松林不可前行,里面设有奇门阵法,你们明日只在林外等候即可。”

辰昀应诺,与辰霄告辞,复又向晓星言说再会。转身率随从离去。

晓星正笑眯眯地朝辰昀离去的背影摇手喃喃说:“再……再会。”胸口忽然闷痛,不知被何物砸中,低头见辰霄将手里的山鸡扔进她怀里,冷冷地哼道:“走!”

“哦。”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看已不见踪影的辰昀。哎!这两人是真的是亲兄弟么?估计不是一个娘生的。

回到木屋,辰汐听到他们回来立即拄着拐杖从木屋里欢跳地蹦了出来。围着他们带回来的野物兴奋不已地打转,晓星抚额叹息,她果然是习惯了!

辰霄看着辰汐说:“刚刚出去遇到二弟了,他去城里雇马车,明日来接我们。”

“找到二哥了?这么说我们要去杭州了?”正蹲在地上逗兔子的辰汐抬起头来看着辰霄,“那岂不是要跟晓星分开了?”又转头对晓星说:“晓星你跟我们一起去杭州玩吧,等我们回家的时候再送你回来。”

“我?”手里拿着几根青草的晓星摇了摇头,“不要了,我哪儿都不想去。”

辰汐蹭过来撞了撞晓星的肩膀,“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多无聊啊,听爹说杭州可美了,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你跟我们一起去吧,玩几天你再回来。”

“是啊,晓星姑娘,近日多亏你收留照顾,不如与我们一同去杭州走走,也算聊表我兄妹感谢之意。”辰霄也开口邀请。

晓星提起一只山鸡,“呵呵,还是算了,我不打算离开这里。出去这么久,肚子都饿了,我去把这山鸡收拾一下,咱们吃烤山鸡。”说着转身拎着走向小木棚。外面的世界?很好玩吧?但她从来没离开过这深山,隐约记得当年爹要带她去市集卖掉的时候,觉得那里好多人啊,房子好高好大哦,杭州府城应该比那更大,人更多吧?可是这里是袁公公袁婆婆留给她的,这里才是属于她的,是她的家,她不能也不舍得离开。杭州……应该好美,但还是算了吧。

直到晚上就寝前,辰汐还是不厌其烦地游说晓星与她们一起走。涂好药膏,晓星将装药膏的瓶子盖好递给辰汐,“好啦,你再劝也没用,我是不会去的,这药膏每日揉抹两次,再过两日这只脚就可以走路了。但别蹦蹦跳跳的,怎么也要等个七八天才算痊愈。”

就寝时,辰汐依旧先睡着了。晓星将房里的木桌与薄被搬出来给辰霄休息,“你真的不想跟我们一起出去走走么?”辰霄问。

帮着辰霄将两张桌子对好,“不想,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把那只野兔留下给我作伴吧。”

辰霄略默了片刻,也不再勉强,说:“好。”晓星回房,二人各自睡下。

辰霄睡到四更时分,忽被屋外杂声吵醒,推窗看时心下大惊,木屋周围火光冲天。一脚踹开晓星房门,也顾不得避讳,将她一把拉起大喊:“晓星!快起来!着火了!”晓星睡得迷迷茫茫揉了揉眼睛,“啊?你说什么?怎么了?”见窗外红彤彤恍如白昼,当下一惊,急问道:“出了什么事?”

见她醒来,转身奔向辰汐的房间,踢开房门将辰汐拉了起来,用力摇晃了几下,“汐汐,快醒醒,汐汐!”然而睡功卓绝的居辰汐只是不耐烦地哼了几声,自然没有醒过来。他只好扯过她的衣裙罩在她身上,将她整个抱起冲出屋外。

此时晓星早已站在院中,见他抱着辰汐出来,扑上前哭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着火,现在怎么办?”

见晓星已方寸大乱,大吼:“你冷静些,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出去。”

“没有,没有路可以出去!四周都是火!我们出不去了!怎么办?我的木屋啊!咳!咳!……”晓星见木屋也被火舌舔到竟然又冲了进去。

辰霄没想到她居然会冲入火中,只一愣神的功夫,人已经不见了。将辰汐放在空地上,一个旋身钻入火光四起的木屋。

“袁晓星!你在哪里?咳!你在哪?”周围浓烟弥漫,他一手捂住鼻口,一手拼命挥散眼前的烟雾。

“我……我在这……”听到她的声音,辰霄急冲过去。浓烟已经熏的睁不开眼睛,他伸手摸索抓住了一只臂膀,一把拉入怀中。怎么办?此时他们已经被困住了,整个木屋燃烧了起来,难道就这样葬身火海么?

忽然一段燃烧的木梁倒了下来,他抱着晓星向后躲跳。哐!腰间撞到了什么硬物,他弯臂向后摸索,是桌子,这应该是他刚刚睡觉的木桌。脑中忽然一闪,他迅速在桌子上摸索,找到了,是晓星抱给他御寒的薄被。用薄被将自己与怀中人紧紧裹住,奋力一跃冲出火屋。

在院中滚了几滚站起身来,双手掐住晓星的双肩与自己拉开一些距离,怒目而视,“你疯了吗?不要命了?想变成烤鸡么?钻到火里干什么!”

被他一吼,晓星抖的更加厉害,战战地托起一个小木盒子,“这个是袁婆婆留给我的,我不能……不能丢下它……呜呜呜”

辰霄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他看着四周火焰冲天,他们被围在中间,炙热的火焰烤的皮肤撕裂般的疼痛,再这样下去,不被烧死也会被烤死。”

抱起依然睡得酣甜的辰汐,强定心神,走到晓星身边,叹了口气,“好了,别哭了,他们留给你的木盒不是被你救出来了吗?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好好想想这里有什么地方就算不能出去,暂时能躲一躲这大火,不至于被烤死也行?”

晓星抽泣着用袖子擦着木盒,喃喃自语:“这么大的火去哪里躲?出去的路都被火封住了。”忽然她抬起头,“地窖!这里有个地窖,袁公公当初藏酒用的,可以么?”

辰霄闻言大喜,急催促道:“有地窖?太好了,快!我们去那个地窖躲一躲也许能逃过此劫!”

晓星领着辰霄转到相思树后,只见一口大井上盖着一块石板。晓星推开石板,井中现出一条窄小的石阶甬道。二人鱼贯而入,走到底时见一石门,晓星推开石门,里面竟然是个七八丈见方的平坦小室,四周堆了一二十个酒坛。

辰霄走到角落将辰汐放下,松了口气,“我们就在这里躲上一躲吧。”

第九章

晓星背倚着石门,呆楞愣地看着手中的木盒,摩挲着上面的浮刻。辰霄走过来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欲要开口劝慰几句却不知该说什么,抬目望向被火光映得通红的甬道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会降山火?前夜下了一整晚的雨啊?”辰汐缓缓地吐出两句话,似在自问又似在问他。辰霄剑眉深锁,目光移向失神的晓星,良久,“也许……不是山火。”晓星闻言抬起头来,正迎上辰霄若有所思的双眼。

“大火恐怕一时半刻不会灭,在这地窖里应该很安全,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辰霄回身走到辰汐身边拾起刚刚罩在她身上,现在已被她甩飞的外衣,重新将她裹紧。余光瞥见晓星身子一软似要倒地,急转身一跃而至扶住她倾倒之势,口中低唤,“晓星,你怎么了?”

原本白润清透的小脸看起来竟如此惨白的毫无生气,连左颊那块红色胎记此时似乎也失了血色。泛白的小嘴微微开合,虚虚地喘了几口气。仰面看着辰霄,弱弱地勾唇一笑,“没……没事,有点累而已。”

“盒子……我的盒子。”刚刚不小心失手,原本抱在怀里的木盒竟摔落地上,晓星挣扎着要拾起来。“我来,你先坐下。”辰霄扶她倚墙坐好,伸手去捡那个掉落的盒子。谁知盒子刚刚掉落时被甩开了,拿起时两片白色的东西飘落下来。

辰霄拾起那两片白色,是丝绸质地的布片。上面似乎画着什么,还有许多字迹,忽瞥见一角,心中为之一震,急将两块白绸攥在手中仔细端看,其中一块写着《逐日剑法》,这正是他们本门剑法,而另一块竟然是《羲和剑诀》!曾听爹提起五十年前师门大劫,所有门人一夜丧命,只有当时年纪尚小的师公因做错事被罚面壁思过而躲过一劫。《羲和剑诀》因只有修为达到一定造诣的弟子才能传授,而师公当时修为太低,只习得了《逐日剑法》,而那《羲和剑诀》因此失传。

“你怎么会有这两分剑谱?”辰霄双目圆睁,用力抓住晓星的手腕质问。

“唔……好痛,你放开我!什么剑谱,我不知道!放开我……好痛。”被他突然的转变吓到了,眼睛闪出泪光。

辰霄打量了一下她,略一迟疑,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我是说这个,”将手中的两块白绸拿到她的面前,“《逐日剑法》还有《羲和剑诀》,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晓星伸手要抢回两块白绸,辰霄制住她的手,将手里的白绸移的更远些。“那是袁公公临终的时候留给我的,你还给我!”

“你说的袁公公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有我师门的失传剑谱?”见她不停挣扎,他抓住她的两只手叠按在她胸口。

“什么?你师门的剑谱?这……是袁公公临终时交给我,说让我好好研读,他们不在了,我可以此防身自保。”晓星见挣扎无效,反倒安静下来。“袁公公与袁婆婆在这里避世隐居已经五十多年了,从来不与外人来往,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了,这不可能是你们师门的剑谱。”

辰霄狐疑地看了看晓星,又看着手里的白绸。之前听她与辰汐聊天的时候说过,那袁氏夫妇在此隐居五十余载不问世事,难道他们就是五十年前屠杀师门的人?为的就是强取本门剑谱?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如今他二人皆以入土,无法查证,只好他日回庄时,再顺路问一问师公他老人家,也许就能弄清其中原委了。

放开晓星的双手,将两块白绸递还,“多有得罪,还请晓星姑娘见谅。这两份剑谱对我师门意义重大,还望仔细保管。”

接过白绸,细细叠好,“这两块白绸上所载内容我已经烂熟于胸,你若说这是你门上失传的剑谱,可以先拿去查对,若真的是你门上的东西,全做物归原主,若是弄错了,你再还我。”将白绸复又递到辰霄手中,“只是你千万别弄坏了,现在除了这里的几十坛酒,袁公公他们二老留给我的恐怕就只剩这个了。”

辰霄有些意外,呆楞地看着塞进手中的白绸,稍顷抬头道:“你居然放心把剑谱交给我?难道不怕被我骗了?”

被他这样一问,晓星也愣了一下,“我觉得你不会骗我。”旋即侧头皱眉,“你应该不会骗我吧?”

噗!被他单纯而认真的样子逗笑了,与她一起靠墙坐下,手肘搭在膝盖上,也学着她的样子,侧着头看着她,嘴角勾起邪魅的笑,“你说呢?”见她面色一紧,哈哈大笑起来,“这剑谱你自己保管就好,若放心在下,就借在下翻阅个把时辰如何。”

晓星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石门旁边向上看了看,转过身道:“天估计快亮了,外面的火看样子还要等些时辰才会熄灭。你若不累只管看好了,我是要睡一会儿了。”说着伸了个懒腰,走到对面墙角,调了个舒服的姿势眯起眼睛休息了。

辰霄看着她躺下,笑了笑,将手中的白绸摊开。

许久,听到旁边有些声响,抬眼看去,辰汐正伸着懒腰打着呵欠,“唔……这一夜怎么睡得腰酸背痛的。”攥着拳头在脖颈后面砸了几下,“咦,大哥你怎么在这?唔……这是哪里?”

晓星似被她吵醒,揉揉眼睛,“你醒啦?昨夜失火了,咱们现在是躲在地窖里。你还真的很会睡啊,你大哥抱着你跑来跑去都醒不了。”

“你们醒了?我出去看看。”辰霄站起身走到晓星身边,将叠好的白绸递给她,低声嘱咐:“仔细收好,不要让第三人看见。”转身步出地窖。

地窖外火势已然熄了,只零星残木仍有余火,木屋已被烧得只余几根残架,歪斜地支在那里。满目所及处无不化作一片焦黑木炭。

辰霄身后传来一声惊呼,辰汐捂着嘴巴,面露惊恐之色。她旁边站着的晓星,似乎太过单薄,被风一吹竟然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紧咬的下唇泛出青白,一双大眼直直地盯着前方,双脚木然地向前挪动。辰霄兄妹见她如此形状,都屏气相望,不敢出声惊扰。

只见她缓缓走到那棵相思树前,颤抖地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被烧得焦黑的树干。一遍又一遍,像是摸着一位刚刚离世的亲人,两只小手被染得乌黑。她闭上眼,泪水从浓密的睫毛间溢出,凝在一起,越聚越大,终于,睫毛不堪重负,泪珠掉了下来,砸在黑漆漆的地面,瞬间钻入土里,不见了。她攥紧双拳,缓缓滑跪在树前低声啜泣。

突然她用双手拼命地刨挖树根下的泥土。辰霄见状,扑上前抱住抖若枯叶的她,抓住她拼命挖刨的双手,“晓星,你在干什么?冷静点,冷静点!”

“放开我,放开我!”晓星嘶吼着:“袁公公!袁婆婆!”

辰霄将她紧紧按在怀中,“你这是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你说!我来帮你!”辰汐也蹲跪到她身旁,轻轻抓起她手,泣声道:“晓星,你这是干什么?你看你指甲都挖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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