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割单引起的资本博弈:大时代之血色交割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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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割单引起的资本博弈:大时代之血色交割单-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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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走,好吗?”女孩牵着他的手说。袁得鱼心里动了一下。
  “你说句话好吗?”女孩央求着说。
  袁得鱼不安地望着乔安,问道:“你在这里等了我多久了?你不怕我姑妈发现你吗?”
  “我不怕。”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袁得鱼,我,喜欢你。”
  袁得鱼紧紧地把女孩抱在胸口。女孩的身体很小,却热得发烫,仿佛在燃烧。
  袁得鱼不知道,他要去上海的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
  不过,似乎村里很多人倒是很希望他走,这两天他在路上,总是会撞到不少同乡,他们会用力拍拍他的肩膀:“上海好啊,有发展前途啊。”
  “那是。”袁得鱼也回应得不依不饶。
  自从搬到了姑妈家的“鸽子笼”后,袁得鱼的生活轨迹有了颠覆性的改变。
  他后来了解到,巨鹿路的别墅在海元证券资产重组的过程中,被作为公司资产送到银行质押了。而袁得鱼自己,也从贵族学校,转校到了一所普通的公立学校。
  一开始,袁得鱼的姑妈还能得到父亲的一些朋友的资助,后来门庭逐渐冷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袁得鱼彻底地远离了原先优渥的生活。

重回上海滩(2)
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也早就习惯于这样天上地下的生活了,就好像小时候与父亲在锦江乐园坐的过山车,看过最高处的风景,停留片刻,便又急转而下。
  他住在姑妈家,其乐融融,像以往一样,与表妹嘻嘻哈哈。但是,他也觉得自己哪里与以前不一样了—他对学校的兴趣不大了,他甚至觉得,同龄人的头脑大多还没有开化。
  只要一有机会,他就偷偷跑到镇上与一群陌生人赌博,或是省下一些钱去买股票—当然是偷偷地买。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可以得到片刻喘息。
  18岁高中毕业后,袁得鱼就开始游手好闲,把调皮捣蛋发挥到了极致。
  有一阵,村子里的猫都不见了。
  后来,在一个晴朗的星期天,村民们看到村里的大树上挂满了惊慌失措的猫。而袁得鱼在树底下大笑着,手里还拿着长长的竹竿。村民们这才明白,原来是袁得鱼将它们抓了起来,然后一个个抛到了树干上。
  还有一次,村民们打开收音机收听广播,结果听到的却是袁得鱼的声音,原来他用电线绕成磁场做了一个波段—“各位乡亲,你们好,现在是魂飞魄散时间,由你们的魔鬼播音员,袁得鱼,奉献上最鬼哭狼嚎的节目。”
  袁得鱼做这些似乎只是为了让自己玩得尽兴。但每次总是有很多姑娘饶有趣味、崇拜地看着他,其中就包括乔安,他的高中同学。
  此时此刻,他在柔情似水的乔安面前,一句残忍的话也说不出来。
  “找到妹妹我就回来。”袁得鱼只能说道。
  袁得鱼去上海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去找妹妹—苏秒。
  尽管他与乔安的关系若即若离,但在看苏秒的时候,脸上总是会不经意地流露出色眯眯的神情。为此,他没有挨姑妈的拖鞋揍。
  在袁得鱼高中毕业游手好闲一年之后,姑妈开了一家餐馆,他也有了一份极其适合他的工作—送外卖。他做得也很轻松,因为他总是能在比别人短得多的时间内送完外卖。
  苏秒并不在意袁得鱼对她的关注,毕竟她在中学时就是学校内外闻名的不良少女了。以至于她在家里的时候,总时不时问袁得鱼,自己穿吊带袜性感还是网眼袜性感。
  趁袁得鱼不注意的时候,苏秒也会趁机捏一下他的屁股。每每袁得鱼要动真格的时候,苏秒则得意扬扬地提醒他:“不要忘了,你可是我的表哥。”
  袁得鱼每次看到苏秒坐上别的男人的摩托车,绝尘而去时,内心总是充满无限伤感。
  袁得鱼预感,苏秒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自己。果然,有一天,表妹被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接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一天,姑妈看到了上海《新民晚报》上登出的一幅“探究夜总会”的新闻照片,背景有个跳钢管舞的女子与苏秒长得有几分相像。
  于是,袁得鱼被勒令去寻找表妹。尽管任务艰巨,而且所带盘缠不多,仅有1 000元钱,但姑妈放出了狠话:“找不到苏秒就不要回来。”袁得鱼只好答应。他曾幻想过这是一场阴谋。或许,表妹早就回去了,而他只能留在上海流浪。不过,鉴于自己从16岁起就一直住在姑妈家白吃白喝,这种险硬着头皮也得冒。
  他去上海仿佛还有另一股狂野的冲动,他甚至想留在上海,去寻找这么多年来,他内心深藏的问题的答案。
  “得鱼,晚上你有时间吗,能不能陪陪我……”乔安低着头,有些羞涩地说。
  袁得鱼不由激动起来,但头脑里第一个反应是欲擒故纵,他坏笑了一下:“不行,万一我不回来了,谁对你负责?”

重回上海滩(3)
乔安愣了一下,她本想用美人计拴住他,但是袁得鱼这么一说,既推卸了责任,又明显表示他不会感情用事。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袁得鱼的对手:“唉,好吧,来日再见。”说完便转身走进雨中。
  袁得鱼怔怔地看着瘦弱的乔安在迷茫的雨雾中渐渐消失,他耸耸肩,也并不觉得有太多惋惜。
  二
  袁得鱼买了一张去上海的火车票。他没想到从海门到上海的人竟然有那么多,自己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最终只买到一张站票。
  火车的发车时间是中午12点20分。袁得鱼当然不会亏待自己,很早就在车站买了两个鸡腿。
  可能是周末的关系,站台已经人头攒动。上车时,他几乎是被一拨人抬上去的,然后又被人流推到了一个靠近车厢中间的位置,才勉强站稳。
  “呜—”随着火车鸣笛,火车车轮打着清脆的节奏,启动起来。
  一想到要回上海,袁得鱼心情大悦,掏出鸡腿一顿狂啃。他嚼鸡腿的劲头,引起了对面一个年轻人的注意。他完全没有想到,他一上火车,就与一个将来在很长一段时间跟他关系最为复杂的人相逢。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与袁得鱼差不多年纪,但没有袁得鱼那种野味儿,生得有几分白净。不过,少年的眉宇之间也存有一种不甘示弱的发自心底深处的满满自信。
  “兄弟,你看起来好像有些面熟,你也去上海?”年轻人问道。
  “哈,老兄,说看我面熟的人多着呢,谁让你们都认识金城武呢?”袁得鱼啃鸡腿啃了一半,才看清了对方,顿时停下来,“你,不会是唐煜吧?”
  “啊,袁得鱼!”唐煜欣喜地砸了一下袁得鱼的胸脯,“天,才几年不见,你怎么长得这么帅了!对了,你不是在上海吗?怎么会在这里?”
  “对啊,你不是在美国吗?”袁得鱼觉得很神奇。他早就听说唐煜中学就留学海外,在那天的葬礼上,与唐子风一起来的,只有唐焕与唐烨。
  两人无比兴奋,尽管已经多年不见,但依旧感觉很熟悉,就算不言不语,也还是有很多默契。
  袁得鱼记得,在北京那会儿,大人们围坐在一起讨论正经事,他们几个小孩子就在一旁嬉戏打闹,这也几乎成了袁得鱼童年最快乐的记忆。
  唐子风有三个儿子,老大唐焕、老二唐烨、老三唐煜。每个孩子名字的字里都有个火,因为算命先生说,唐家遇火则旺。
  袁得鱼比老三唐煜小三岁,在他们中间与唐煜年龄最接近。因为父辈是世交的关系,袁得鱼也很早就习惯叫他们大哥、二哥、三哥,兄弟间情同手足。
  唐焕小学起就明显比同龄人长得高大,但是读书一直不是很好,喜欢打架,虽然经常挨骂,但是在外总是呼朋唤友。袁得鱼记得,他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听到有人在门外叫他。
  唐烨言语不多,喜爱读书,模样也长得十分斯文,鼻梁高挺,手指修长,给人感觉阴柔的气质多一些。唐烨喜欢弹钢琴,经常在家中练琴。如果有客人过来做客,唐烨有时也会助兴般弹上几曲。
  袁得鱼与老三唐煜最为投缘。他记得自己刚到大院时,就有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小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叫唐煜,你喜欢下棋吗?”
  唐煜虽然小,但鬼主意很多,动辄钓龙虾、抓金龟子,每天都玩得不亦乐乎。
  袁得鱼很快就发现,他与唐煜两人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在学校开运动会的时候,他们都会报名参加长跑,两人会同时抢跑道。而如果袁得鱼暗恋上了哪个小姑娘,不多时日以后,他也会发现唐煜同样早就对那个小姑娘垂涎三尺了。

重回上海滩(4)
袁得鱼最开心的,莫过于大家一起看电视。袁得鱼清晰地记得,他与大家伙儿一起搬个小凳子,坐在大院里看周润发版的《上海滩》的情景。
  电视开始时,他们还会一齐跟着唱:“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有一次,几个人想搞点角色扮演,但缺少女主角,袁得鱼就叫上了正在自己家过暑假的表妹苏秒。
  苏秒是个典型的江南妹子,长得一番人杰地灵的秀美模样。不过,那个时候,苏秒就很能打扮,经常偷唐妈妈的指甲油涂在自己手指甲上。
  有次她头上插了朵花,打扮成冯程程的样子,故作娇媚地瞟来一眼,问:“我是不是风华绝代?”把他们逗得心花怒放。
  后来,袁得鱼一家离开了北京。袁得鱼还记得,在火车站分手时,他们兄弟几个哭作一团。毕竟那段时间,他们每天在北京一个大院里一起没心没肺地玩,早就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
  唐家三兄弟还送给袁得鱼一根链子,上面挂了一块银色的美军身份牌,牌子上刻着四个人的名字,搞得像兄弟连。袁得鱼则拿出了珍藏的金色弹珠,这是他跟别人打弹珠时赢的。
  “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兄弟。”他们拉钩约好来日再相见。
  他趴在火车的窗口,向他们用力挥手的时候,依稀看到,三个男孩眼里都闪着泪光。
  没想到,若干年之后,自己竟然与唐煜在火车上重逢了。
  “我上个星期提前毕业回国了。一到家,爸爸就让我去深圳跟几个同事去做新股发行,是我们公司承销的。昨天是上市第一天,价格还不错。”唐煜开心地说。
  袁得鱼心想,昨天在深市发行最热的新股当属万隆农业了,原来是泰达证券做的,一看就是大手笔。他知道,泰达证券这几年,经纪业务越做越大,投行业务也风生水起。
  “怎么没见到你同事啊?”袁得鱼看了一下,四周的人看起来跟唐煜都不是一个气场。
  “他们还在做收尾工作,请一些大客户吃饭。老爸说,今天晚上找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想到,深圳到上海的机票,那么紧张,我就坐火车回来了。”
  “可能是几个大客户买断了吧。”袁得鱼想了想说。
  “小子,我昨天听一个大客户也这么说。原来你是圈内人呢,现在在哪个金融机构?”
  “我干吗非得在金融机构才知道这些啊?我现在是送外卖的,厉害吧?搞物流了。”
  唐煜大笑起来:“敢情还是你最厉害!”
  袁得鱼仔细地打量了唐煜一番—如今的唐煜,西装革履,头发也是被发蜡伺候得纹丝不乱,脸庞清秀,长相不俗。
  而袁得鱼穿着从地摊上淘来的条纹衬衫,牛仔裤也是松松垮垮,裤腿上有两个明显不是装饰的洞,裤子屁股那里也被磨薄了,屁股蛋子仿佛随时都会喷涌而出。
  不过,袁得鱼感到万分好奇的是,唐煜难道不知道袁家的变故吗?居然还问他怎么不是在上海。看着唐煜一脸热情的样子,也像是完全不知道当年“5·29”事件中泰达证券与海元证券的恩怨纠葛到了哪般田地。
  唐煜饶有兴致地与他交流最新业务心得,袁得鱼觉得好笑,这些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不回来不知道,一回来吓一跳。你知道目前中国证券市场有多少门派吗?我最近才知道。一派来自海南,是很厉害的游资,以海南证券为发源地,他们声势凌厉,行动敏捷,就像少林派;还有一派来自云南,他们那里有个很大的地下钱庄,很多重组、交易都在那里密谈,就像峨嵋派;还有一派来自浙江,这部分资金来无影去无踪,就像昆仑派;另有一处是北方的,北方人砸钱生猛,以政策见长,堪称名门正教,就像武当;还有就是上海,以三大券商为首,以国库券积累原始资金,上海本地股发迹,但发展更接近华山派……”。 最好的txt下载网

重回上海滩(5)
“你呢?难道是北京的名门正派……”袁得鱼揶揄道。
  唐煜自顾自地说道:“得鱼,我曾做过一个统计,绝大部分股票要实现50%的涨幅至少需要等待一年,而下跌50%,10天时间都用不了。这也就意味着,输面与赢面对很多人而言,本身就是一件不对等的事。但是我发现,对于一些特殊的大户而言,他们的机会正好相反,实现50%涨幅,只需要等待10天,而逃顶①对他们来说,从容得好比要把时间拉长至一年。”
  “你说的是我吗?”袁得鱼哈哈一笑。
  “别开玩笑了,我说的是那些大户室的高手。”唐煜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嘛,打算向这些高手们好好学习。”
  “不用向别人学习啦,你爸爸就有得你学了。”袁得鱼有点酸酸地说。他知道,唐子风这几年,除了在公司业务上突飞猛进之外,暗势力也越来越强大。
  “也对。话说回来,我还没见老爸几面呢。”唐煜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我在美国的时候,听说了你爸爸过世的消息,真的很抱歉,没能参加你爸爸的葬礼。我爸爸还一直对我们说,要好好帮助你。”
  袁得鱼心想,唐子风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原来这小子对“5·29”并非一无所知,难道就不知道他爸爸在“5·29”中做了什么恶劣之事?
  “我后来就到姑妈家去了。今天,也算是头一次回上海。”袁得鱼说道。
  “原来这样,那你工作找好了吗?”唐煜问道。
  袁得鱼摇摇头:“我这次回来,是帮我姑妈办个事,还没想过工作的事。”
  “既然你来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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