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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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魂城-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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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一下,这是巧合吗?  
  “那,赵师母呢?她总该在吧?”我不甘心地问一句。  
  女佣瞪大了眼:“老夫人?她已去世了五六年了,现在赵教授是一个人住。”  
  我连忙掩饰:“不好意思,我是赵教授以前的学生,毕业后一直在外地工作,前几天度假回来,一来拜访老师,二来有些问题向老师请教。”  
  对方显然对我的话并不怀疑,说:“可是,赵教授不在,我也不知他何时回来。要不您留个字条什么的,我回头转交给赵教授。”  
  我笑道:“不必了,回头我再过来吧。”  
  从赵家出来,我坐在小花园的凉亭里给李灵挂电话。  
  听到我的遭遇,李灵在电话里“咯咯”地笑,她说:“赵教授性格孤僻,不喜欢人打扰他的清闲自在。有好多人都吃过他的闭门羹,何况你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她叮嘱我等着,听完上午最后一节课,她马上过来。  
  我百无聊赖地在小花园里徘徊。这是一个“田”字形的小花园,面积不过千平米左右,但亭榭廊台,假山喷泉却也一应俱全。十字形的主径将方形的水池分开,主径设计为低桥形,水下部分有桥墩支撑。池中散陈着数十簇睡莲,一大群色彩绚丽的金鱼在水中四处游弋,它们自由自在地追逐嬉闹,哄抢着我丢下的一根根青草。  
  正当我和鱼儿逗弄得欢畅时,李灵的召唤在我身后响起。转过头,李灵正好走进小花园,看上去她的气色不错,脸色红润,嘴角含笑,步伐轻盈地向我走过来。  
  当我们重新按响门铃声,刚才的女佣立即拉开门,她的目光落在李灵脸上,明显愣了一下,旋即挂上笑颜:“哟,是灵儿啊,好久不见了,快进屋里来吧。”  
  “刘姨,我有事找赵教授。”李灵轻车熟路地换上布拖,一边向里走一边说道。   
李灵松了口气,说:“说到那张古琴,我有一个新的发现。我知道它是如何出现在江城师院的。”  
  “什么?”我骇异地叫起来,“你是说,古琴并非江城师院所有,而是另有其主?”  
  “它曾经属于江城艺校的赵敦孺,他是江城艺校的民族音乐教授,那张古琴是他的私人藏品。”  
  我几乎承受不住这种突如其来的消息,古琴并非江城师院所有,它原是属于私人的收藏品,却放在江城师院的琴房里达13年之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或许造成那一系列悲剧,和它的收藏者有着极大的联系,至少对方将古琴放在江城师院的琴房,需要办理一系列手续,而在办理手续的过程中,他无法避免地要留下一些线索。但是,为什么江城师院从未提起过古琴的来历,似乎古琴原本就是江城师院的财物。是什么原因让江城师院隐瞒了古琴的真正主人呢?  
  我稳定了激动的情绪,说:“李灵,你的发现非常惊人,在没有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不要将它告诉第三者。”  
  李灵郑重地点点头。  
  我接着说:“还有,告诉我赵敦孺教授的详细资料,我想他或许是一个关键人物。”我突然想起马国龙在给李灵实施催眠时的话,心中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黑公主”原本是高阳的刻意安排,但她却背叛了高阳,归顺了新的主人,这个新的主人,也许和赵敦孺有着什么瓜葛。  
  李灵说:“赵教授上个学期就已退休了,听说是患了什么‘怕今生死综合症’。”  
  我笑着纠正:“帕金森氏综合症,一种精神疾病综合症。”  
  李灵红了脸:“不过,对赵教授我还是比较熟悉的,他是个挺有才华的学者,对民族音乐的研究与发扬作出了不小的贡献。还是艺校仅有的拿政府特殊津贴的人。要打听他的情况,应该没什么难度。”  
  我心里一动,问道:“你好像对他了解得很多?”  
  李灵不好意思地笑了:“赵教授除了日常的教学,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研究中国古代史,他收藏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去过他家里,感觉有点像进入宗教博物馆。”  
  “宗教博物馆?”我迷惑地看着她。  
  “他家里大到厅室,小到厨房,到处摆放着一些与宗教相关的物品,我很奇怪,他为什么对这些神秘文化情有独钟。”  
  我暗自吃惊,神秘文化这四个字像一把锤子擂在我心上。赵敦孺曾是古琴的拥有者,他一直钟爱神秘文化,神秘的古琴,神秘的古民族,神秘的拜月组织,神秘的黑井,神秘的符号,神秘的“另一个李灵”,这一切是否能够连成一条线索。  
  我决定去拜访这位神秘的教授。    
  赵敦孺在江城艺校的家并不难找,不愧是享受政府特殊津贴的名人,我几乎没费什么劲就站在赵家的门前。  
  这是一栋单门独院,位于江城艺校的小花园后,这儿应该属于江城艺校的高级别住宅区,这样的别墅式建筑也就三五栋而已,能享受到校方如此厚待而住在这里的人物,在江城艺校也就几个重量级的老教授,赵敦孺就是其中一个。  
  门铃响过后,开门的是一个40岁上下的女人,从她的衣着与外貌我能看出对方并非赵敦孺的至亲家人,大概是女佣之类的工人。  
  我尽量轻松地问道:“赵老师在家吗?我有个学术上的问题想请教他老人家。”  
  对方退了几步,神情惶恐地说:“我是赵教授雇的钟点工,连续3天我都没有见到过赵教授了。估计他是到外地参加什么会议了吧?”  
  我愣了一下,这是巧合吗?  
  “那,赵师母呢?她总该在吧?”我不甘心地问一句。  
  女佣瞪大了眼:“老夫人?她已去世了五六年了,现在赵教授是一个人住。”  
  我连忙掩饰:“不好意思,我是赵教授以前的学生,毕业后一直在外地工作,前几天度假回来,一来拜访老师,二来有些问题向老师请教。”  
  对方显然对我的话并不怀疑,说:“可是,赵教授不在,我也不知他何时回来。要不您留个字条什么的,我回头转交给赵教授。”  
  我笑道:“不必了,回头我再过来吧。”  
  从赵家出来,我坐在小花园的凉亭里给李灵挂电话。  
  听到我的遭遇,李灵在电话里“咯咯”地笑,她说:“赵教授性格孤僻,不喜欢人打扰他的清闲自在。有好多人都吃过他的闭门羹,何况你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她叮嘱我等着,听完上午最后一节课,她马上过来。  
  我百无聊赖地在小花园里徘徊。这是一个“田”字形的小花园,面积不过千平米左右,但亭榭廊台,假山喷泉却也一应俱全。十字形的主径将方形的水池分开,主径设计为低桥形,水下部分有桥墩支撑。池中散陈着数十簇睡莲,一大群色彩绚丽的金鱼在水中四处游弋,它们自由自在地追逐嬉闹,哄抢着我丢下的一根根青草。  
  正当我和鱼儿逗弄得欢畅时,李灵的召唤在我身后响起。转过头,李灵正好走进小花园,看上去她的气色不错,脸色红润,嘴角含笑,步伐轻盈地向我走过来。  
  当我们重新按响门铃声,刚才的女佣立即拉开门,她的目光落在李灵脸上,明显愣了一下,旋即挂上笑颜:“哟,是灵儿啊,好久不见了,快进屋里来吧。”  
  “刘姨,我有事找赵教授。”李灵轻车熟路地换上布拖,一边向里走一边说道。 
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刘姨泡好两杯茶,放在我们面前,顺势坐进对面的沙发,说:“赵教授不在家,他己出门好几天了。”  
  李灵问:“您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吗?”  
  刘姨摇摇头:“教授走时我不知道,大前天我过来时,他就不在了。一直到今天,他也没有回来,甚至连电话也没有一个。你知道教授脾气古怪,经常一声不响地离开几天,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  
  李灵想了想,问:“赵教授给你留了字条什么的吗?”  
  “字条?”刘姨记起了什么,“书房里倒是有一张字条,很奇怪的一段文字,不明白它的意思,不过,我可以肯定,决不是留给我的。”  
  “我可以看看吗?”李灵笑问。  
  “瞧你说哪儿的话,你是教授的特殊客人,在这里你有绝对自由支配的权利。教授早就吩咐过我,你享有半个主人的权利。”刘姨扬起手,“钥匙就在门上,你可自己去拿。中午就别走了,我去买点菜,好久没有一块儿吃饭了,我还真有些挂念你呢。”  
  “那就辛苦您了。”李灵拉着我的手站起来,“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教授的学生,您叫他子夏就可以了。”  
  刘姨不安地笑着:“不好意思,刚才……”  
  “您别往心里去,这是您的职责所在,我可以理解。”我微笑着打消她的顾虑。  
  我们走进书房时,传来刘姨出门的声音,临关门也不忘大声地提醒:“灵儿,我马上就回来,你们自己招呼自己。”  
  李灵说的不错,赵敦孺的家里,每一处都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宗教器物,大到泥胎佛像,小到檀香手珠,林林总总有几百件之多。  
  “看起来,赵教授是一个信仰庞杂的人。”我感慨道,“从这些器物来看,其中有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天主教的东西,甚至还有黄教之物。”  
  李灵笑道:“赵教授没有自己的宗教信仰,他收集这些东西纯粹是出自兴趣而已。”  
  我好奇地问:“你对他的了解有多深,能如此肯定。”  
  李灵笑道:“当初,我也问过赵教授,他告诉我说,他的信仰存于天地之间,凌驾于不朽的肉体之上。这不就是说他没有信仰吗?”  
  “天地之间,不朽的肉体之上。”我不假思索地说,“那就是人类的精神。不错,他信仰自身的精神。”  
  说话中,李灵拿起桌上的一张字条,默默地看了一遍,然后递给我:“刘姨说的对,奇怪的文字,看上去像一首现代诗。”  
  我接过来,轻声地念道:  
  带露的玫瑰与丁香,摆满了温暖的闺房  
  双轮马车驮起黄衫少年醉红的脸  
  风姿的女子轻倚在半开的门扉边  
  携带石头的外乡人,目光迷离在贵夫人的鬓发间  
  如意坊的光芒照亮了欣喜万分的眼  
  意大利的歌声惊醒了午前的梦魇  
  它们穿越黑暗的洞穴抵达远古的家园  
  “想不到赵教授居然也能写出如此晦涩难懂的朦胧诗。”我放下诗稿,自嘲地笑道,“非常遗憾,我对它们所指的意思一无所知。”  
  李灵垂头作沉思状:“按理说,赵教授不可能会喜欢这种上世纪80年代的新诗潮,他曾经指责这类诗歌除了语言与意象的堆砌,剩下的就是作者的故作深沉。”  
  我纠正她的说法:“所谓朦胧诗,并非指语言的晦涩艰深,而是指诗歌中运用了大量的隐喻与暗示,再经过诗歌中的通感手法来表达作者内心情怀的一种诗歌创作方式。在解读它们时,读者很难捕捉到作者营造在诗中的微妙意境,因此将这类诗定义为朦胧诗。事实上,朦胧诗的兴起曾经给中国诗坛注入了一般新鲜的血液,它们几乎是一个时代的主流声音,我们所熟悉的舒婷、顾城、北岛、食指、海子等,大都曾经是此流派的中坚人物,他们所取得的成就令人瞩目。用心去领悟,你就会发现这些诗歌的意象营造相当美丽,并非赵教授所说的故作深沉。”  
  李灵讪讪地说:“那你领悟领悟这些奇怪的文字吧。”她指着桌上的诗稿,“赵教授在诗中又在暗示什么?”  
  我无奈地摇头:“看上去,这些文字更像一种谶言,它们隐含的意义令人费解,就像诺查丹玛斯的《诸世纪》一样,构成一个巨大的谜团。要解开它们的真正意思,还得从赵教授本人着手,这不是一两天可以做到的事。”  
  李灵颓然地坐下,重重叹了口气。  
  我轻抚着她柔滑的秀发:“一切都会结束的,黑暗不会长久,光明即将来临。”  
  李灵抬起迷茫的脸:“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走?”  
  这是个尖锐的问题,虽然我们已经发现了赵敦孺与人皮古琴有着极深的关系,但是,目前他又在哪里?就算他和我们面对面,如果他告诉我们古琴是他从旁人手上购得,我们又能怎样,这么一路追查下去,最终是真相大白,还是不了了之?而眼下最关键的是找到赵敦孺,没有他,这条线索如同虚设。  
  这个神秘的音乐教授,难道他已预料到了我们的出现?  
  我烦闷地翻动桌上那本厚厚的《考古大发现》,心里的万千杂念,让我精神涣散至极。  
  在我无意的翻动之中,一张照片从书中滑出一角。  
  我漫不经心地拿起照片,这是一张鸟的照片还是人的照片?我仔细地辨认了一下,照片上的“物体”有着轮廓分明的人头,但它的头部之下,从那些羽毛与明显的鸟腿可以确定是鸟的躯体无疑。最奇怪的是,在双臂或双翅的部位,却被谁给斩断了,只留下残缺的痕迹。   
希腊神话中的爱与美之神,维纳斯因双臂残缺而闻名于世。这尊奇怪的“鸟人”,难道也想断臂(翅)而名吗?  
  我翻过照片,背后的一段文字引起我的注意——  
  妙音鸟:远古之鸟,人面鸟身,生于喜马拉雅山,所发之音美妙动听。后为佛祖释迦牟尼所用,改称为“极乐鸟”,以传递佛音。梵语称之“迦陵频伽”。此鸟源起于中亚佛教,后传入中土,首次出现于西夏王陵。传说此鸟复活后可主宰世界。  
  妙音鸟,西夏王陵,还有此照片。  
  我的心跳骤然加快,赵敦孺对西夏的历史应该非常清楚,他所做的一切,目的只是在寻找复活妙音鸟的途径。  
  让一只千年前的鸟复活,况且这只鸟只是一尊泥塑,这种行为幼稚得可怕。而复活的方式又是什么样的呢?它的背后又隐藏了多少惊人的秘密?  
  我不敢再想象下去,这种想象让我的心理临近崩溃。  
  我深吸一口气,将照片塞到李灵手中:“一只可怕的鸟,或许它就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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