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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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魂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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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飞燕转身进了客厅,从水果盘里抓起水果刀,毫不犹豫地返回卧室门外,一脚踢开房门冲进去,朝着床上一阵乱捅。  
  奇怪的是,赵飞燕并没有听到她期待的惨叫声,水果刀扎在床上也是软绵绵的毫无阻力。  
  为什么会这样?赵飞燕停下手,摁下开关,房间里登时亮如白昼,一切都清清楚楚地显现在眼前,哪有什么高阳和女人的影子?床上除了自己刚才水果刀留下的痕迹,根本就没有人动过的迹象。  
  又是幻象?  
  赵飞燕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手中的水果刀,心里升起无边的后怕,如果刚才的这一切都成了现实,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杀人犯?  
  紫藤香薰,它带给赵飞燕的是一场可怕至极的梦魇。  
  还有最后一瓶罂粟香薰,明天要不要将它点燃呢?如果点燃了它,自己又将会看到怎样可怕的场景,又会做出什么可怕的行为?赵飞燕顾不上抹去脸上涔涔的冷汗,痴痴地瘫软在床边,被潮水般涌上来的恐惧彻底覆盖了。  
  赵飞燕是被窗玻璃上“啪啪”的声音惊醒过来的,她睁开眼,才发现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大雨,雨点密集而肆虐地敲击着窗玻璃,像野兽的爪子拍打的声音,赵飞燕不禁心惊肉跳。  
  蹒跚地从地上爬起,赵飞燕摇摇晃晃地走入卫生间,镜子里出现了一张憔悴惊惶的脸,看上去苍白疲倦,显得失神落魄。那是自己的脸吗?眼神呆滞,面无表情,找不出一点一毫昔日的飞扬神采。  
  赵飞燕伸出手按在脸颊上,触手处一片冰凉,她尖叫一声,更深的恐惧揪紧了她的心。  
  香薰,这一切都是来自于那些玻璃小瓶里奇异的细小的彩色香薰,是它颠覆了自己原本平静的生活,将自己有条不紊的规律搅得七零八落。  
  想到这里,赵飞燕忍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如果这一切都只是香薰制造出来的幻象,自己岂不是正处于危险的边缘?可是一支小小的香薰,又怎么可能具有这种奇异的力量呢?再说,赵月和自己素不相识,她又如何能知道自己内心的秘密,而将它们“制造”出来?照此推断,这些香薰确实有种神秘莫测的功能,它可以让人窥探到未来。玫瑰香薰让她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紫藤香薰让她看到了最不愿看到的场景,剩下的一支罂栗香薰,又将显示出什么可怕的场面呢?  
  赵飞燕回到客厅,从小包里找出最后一支香薰,绿色的小瓶,看上去极富质感,在她苍白的手里仿佛一团半凝冻的布丁。  
  我为什么非要在午夜点燃它呢?赵飞燕萌生奇怪的念头:如果在白天将它点燃,是否还会出现那种幻象呢?  
  赵飞燕决定将这支罂粟香薰点燃,就在此时,她害怕到了午夜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去面对那些幻象。 
香薰接触到火苗,腾起一股白烟,奇怪的是,赵飞燕既没看到绚丽的光焰,也没有闻到奇异的香味,难道它们只有在午夜才能发挥神奇的力量?赵飞燕抓起玻璃小瓶,陷入混乱的遐想中。  
  门无声地开了,西装革履的高阳气宇轩昂地走进来。  
  赵飞燕疾步迎上去:“高阳,你终于回来了,这段日子你都到哪里去了,我一个人好害怕。”  
  高阳阴沉地看着赵飞燕:“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赵飞燕满头雾水,不解地问:“我背叛你了吗?”  
  高阳嘿嘿冷笑:“如果不是你的出卖,警方又是如何怀疑我涉嫌杀害周子鹤呢?”  
  “周子鹤?你是说民俗协会的副会长。”赵飞燕惊恐地辩解,“我根本就没有出卖你,或许是你的催眠计划中出现了什么差错,给警方留下了线索。”  
  “不可能!”高阳低吼,“以我的功力及周详的布置,警方怎么可能找到线索,而这件事,只有你是唯一知情者,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能了解事件的真相。现在警方只是怀疑,但他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在他们找到证据之前,我要你永远地闭上嘴巴,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高阳一步步逼向赵飞燕,脸上浮起邪恶的笑容。  
  赵飞燕恐惧地后退,直到被逼至屋角。高阳粗重的气息喷到她脸上,让她生出窒息感。他的笑容越来越浓,裂开的嘴巴渐渐拉伸,直到整张脸都张开了,赵飞燕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血红的口腔里,一条猩红的分叉的舌头“咝咝”地翻转吞吐,尖利的牙齿上挂着惨绿色的唾涎,一股腥臭的气息薰得赵飞燕头晕目眩。  
  赵飞燕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奋力推开眼前的高阳,跌跌撞撞地夺门而逃。  
  雨下得正急,瓢泼似的笼罩了整个天地。  
  赵飞燕疯狂地冲进雨幕,一边嘶声叫喊,一边连滚带爬地向小区门口跑去……    
  第十七章 妖眼    
  接到高阳的电话,我着实吃惊不小,自从上次在江城艺术学校和他偶遇后,我们之间就断了联系,我虽然怀疑他和这一系列事件有关,但苦于没有证据来证实他参与其中,所以,除了暗中提防,我并没有更好的方式来解开心里的疑惑。  
  “海洋酒吧”是江边一长溜酒吧里并不起眼的一间,但是这里的海鲜却以味道鲜美、价格低廉出名。  
  此刻,我和高阳正面对面坐在“海洋酒吧”一间雅静的包间里,或许是下雨的缘故,包间里的空气显得潮湿而闷热。  
  高阳清了清嗓子,终于打破僵局:“子夏,我知道你心里有许多疑问,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和你一样,也被卷入到一个巨大的无以名状的漩涡里去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高阳叹息了一声,低沉地说:“在我孩提时代,因为受父亲影响,对艺术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且,我发现自己在这一方面有种常人难以理解的特殊能力,父亲对我这种能力一直很担心,他害怕因为我的天赋会给我带来灾祸,因此,他每年总是要带我去寺庙数次,让主持师傅给我点化。”  
  我心里一动,忍不住问:“是元心寺吗?”  
  高阳惊异地看着我:“不错,就是元心寺,那里的主持方丈和我父亲交情笃深。”  
  我突然间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定数,仿佛上天用他神秘的巨手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一样。我感慨地呼出一口长气,说:“你父亲叫高若云,在当年是江城赫赫有名的史学家。并且,你父亲曾经在元心寺借得两件奇怪的东西回去研究,结果却遭遇不测。”  
  高阳颤声低叫:“你都知道了?”  
  我缓缓地摇摇头:“对当年的那一段历史,我只知道一点表面的东西,其中的内情我却毫不知晓,希望你可以给我解开心里的疑惑。”  
  高阳深深地吸口气,说:“当年父亲一直在研究敦煌历史,他和圆心大师交谈中得知大师密藏着两件奇特的饰品,便要求观瞻一番,当他看到后,怀疑与敦煌遗经里记载的某些东西有关,便向大师提出外借之请,并承诺大师,一旦考证出物品的出处,第一时间告知大师。圆心大师也有心借助父亲的力量考证饰物的渊源,于是将它们交给父亲。父亲回家后,整整在书房呆了一天一夜,出来后就直接去找了当时考古界的名流赵铁成,也就是赵飞燕的父亲,他们二人又在父亲的书房里呆了一天一夜。后来,赵铁成告别离去,再也没有来过。父亲每天吃完饭就钻进书房,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神神秘秘地不知在里面干什么。直到父亲病故前一天,他才将我唤进书房,交给我一张残旧的羊皮卷,要我收藏好,并希望我成人后找出羊皮卷上的秘密。他还向我提起了赵铁成,言辞之间颇多愤慨。父亲告诉我,要解开羊皮卷上的秘密,必须拿到赵铁成手里的钥匙。后来,我才明白,当年赵铁成将两件饰品从我父亲手里骗走后,就从江城失踪了,甚至狠心丢下刚刚新婚不久的妻子。据我推测,赵铁成拿到钥匙后,一个人去探寻宝藏时,遭遇了不测,所以那两件东西从此不知去向。”  
  我听得云山雾罩,但以我的理解加推断,还是大致明白了高阳的意思。  
  我问:“你所说的那两件饰品就是双龙钥匙,它们是开启黑井宝藏至关重要的物件,却被赵铁成从你父亲手里骗走,结果赵铁成一去不回,所以你接近赵飞燕,是希望可以从她身上探查出赵铁成的下落?” 
“不完全对,赵飞燕虽然是赵铁成的女儿,但她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更不知道有关黑井宝藏的事,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我后来告诉她的。我以为赵铁成如果尚在人世,终有一天会和赵飞燕联系的,但是,这几十年过来,我可以肯定,赵铁成和我父亲一样,当年就已遭遇不测,要不然,他不可能将自己隐埋几十年而不透漏一点音讯。”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吗?”  
  高阳又叹一口气,懊丧地说:“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赵铁成下落的念头,并且,我从父亲的遗物里知道我和赵飞燕的先祖都是西夏子民。黑井宝藏也有我们先祖的一份儿。”  
  我摇着头,颇多感慨地说:“从遗传的角度来讲,我们所有人都是同一个祖先,但这并不代表人类几千年文明创造的物质可以属于哪一个人,它应该是我们整个民族所共同拥有的,任何人利欲熏心要占为己有,必将受到历史的谴责,也必为全人类所不容。”  
  高阳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红,嗫嚅道:“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  
  “不,有心向善,任何时候都不晚。”我真诚地伸出手,“这样,我们就是朋友了。当然,还有赵飞燕,我也会将她当做最好的朋友真心相待。”  
  高阳的眼圈红了,哑声道:“我正想告诉你,飞燕也遭遇不幸。”  
  我的心一阵绞痛,因为自从和赵飞燕接触,我可以感知她并不是那种贪婪而恶毒的人,只是一时迷失心窍而已。现在,当高阳告诉我赵飞燕也出事了,除了痛楚,我只能叹息。  
  “不过,她没有生命之虞,只是此生却要在精神病院度过了。”高阳沉痛地说。  
  “你是说,她……”我实在不愿说出那个词来。  
  高阳点点头:“其实,飞燕跟着我这多年,我一直没有好好照顾她,虽然有一部份是由于我对她父亲的成见,现在想想,我真是太自私了,尽管她父亲不义,但飞燕却是无辜的。”他的声音开始哽咽,难受悲伤溢于言表。  
  我找不出什么词来安慰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伤感嗟叹。  
  “哦,对了,我在送她去医院的途中发现了这个。”高阳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小的翠绿色的玻璃瓶,“她在狂乱中一直将它攥在手里,或许这个小瓶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说不定它和飞燕的突然癫狂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接过小瓶,翻来覆去地端详了半天,也不能肯定它是用来装什么东西的,因为它实在太小了,比一粒感冒胶囊大不了多少。  
  “我想,这应该是女孩子们使用的东西。”高阳猜测道,“你和我都是大男人一个,不知道它的用途情有可谅。如果问问女孩子,或许就可以解开谜底。”  
  “是吗?”我不敢确定他的推断,“随便找几个女孩子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房门被推开了,服务小姐端着菜盘进来,怯怯地问:“先生您要喝酒吗?”  
  “来两支雪花吧!”我叫过她,“哎,小姐你帮我看看,这种小瓶你见过吗?”  
  小姑娘拿起玻璃瓶,仔仔细细地看着,一边喃喃道:“奇怪,这么小的瓶儿可以装什么呢?”她放下小瓶说,“对不起先生,我从未见到这样的玻璃瓶,看上去它们似乎和薰衣草瓶有点相似,只不过,薰衣草瓶要比它大一些。”  
  我温和地笑道:“谢谢你,给我们来两瓶‘雪花’吧。”    
  和高阳分手后,我决定去看看李灵,从我离开江城起,她已重新回到艺校,这几天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我有些牵挂。  
  李灵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白皙细嫩的脸颊上透着淡淡的桃红,眼波潋滟,除了少女的娇媚,似乎比以前多了一分成熟的韵味。  
  “怎么样,云南之行有什么收获吗?”李灵坐在床上,双手绞在一起,略显拘谨地问我。  
  我将调查的情况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拉起李灵的手:“这些日子来,没有什么新状况发生吧?”  
  李灵摇摇头,扫了一眼墙上的《黑公主》说:“还算平静啦,只是,我能感知到她的悲伤。”  
  我抬眼看着《黑公主》,疑惑不解地问道:“你是说你能够感知《黑公主》内心的悲伤,是她再次运用了那种神秘的力量吗?”  
  “没有,这段日子,《黑公主》一直没出现任何异状,但是,只要我看她一眼,心里就无端地涌起奇怪的伤感,仿佛这种伤感的情绪原本就埋藏在我内心深处,只要我看见她的眼神,深埋的伤感就会像一粒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不可阻挡地荡起涟漪。”  
  “除了这些,她没有再吓你?”我问道,“我是说,那种让人心生恐惧的力量。”  
  李灵说:“没有。但这种伤感之情,却让我异常难受。”  
  我沉默了片刻,说:“高阳告诉我,他当初在绘制《黑公主》的时候,目的只是要让你相信曾经是西夏王族的后裔,借助你的力量去实现他们的愿望。但是,到后来,《黑公主》似乎脱离了他的控制,并没有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李灵惊惧地瞪圆了眼:“这么说,《黑公主》真是高阳一手安排的,那赵飞燕和高阳又是什么关系呢?”  
  我心里一阵感慨,低声道:“事实上,赵飞燕本性纯善,她帮高阳做这些事,完全是出于一片痴情。”  
  “他们是恋人?”李灵轻叫。  
  “他们的父亲是世交好友,这有什么奇怪的。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都是形影不离。从青梅竹马到两情相悦,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了。”我叹息一声,“只可惜,世事难料,天妒红颜。” 
李灵迷惘地问道:“天妒红颜?什么意思,难道赵飞燕……”  
  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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