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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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宫-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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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换了文廷玉的食指放在她的唇上。

“哎呀皇后,此事暂且莫提了。”

谢轻容只得点头。

却说赵妃,如今居于冷宫,这后宫每一个女子的噩梦在她身上应验,她懵懵懂懂,望着窗外,直到双眼发痛,才揉了揉眼,回身而望。

窗外之雨不停,令得冷宫更是幽暗阴森,床是冷的,纱窗是破的,华丽衣裳不复在,一身素净粗布衫,如今一朝成了罪妇,竟比这宫里最低一等的宫女还惨些。

赵妃心中不甘,推门而出

38、支 。。。

,可是四面皆是高墙,外间大门,被封锁得严严实实,敲打良久,外间半点声息也无。

她茫然四顾,最终抬起了头。

漆黑的夜,森森的雨,淋湿了这宫殿的牌匾,借着破败的灯笼,仍旧看得清那上头栖凤阁三个铁划银钩的大字!

这前皇后之居所……竟然,已然变作了冷宫?

哈……

她一生所求,不过是为太子之母,为今上之后,掌后宫之权;但却直到如今倒了台,才能与“皇后”这二字,沾上一点关系,何其可悲!

回想当初,身为恭亲王之正妃,她原也认命,就算他文廷玉如何心中记挂谢轻容,也是无用;谁能料他一朝得志,得了江山,第一桩事,便是力抗众臣,要封谢轻容为后。

他父亲为此事力争,后来莫名而死,事到如今仍未水落石出;而她在这里,全是因被谢轻容陷害。

这千般的委屈,怎么没人替她来愁?

她思及此,难得放声哭了起来,直哭得力气全无,一个踉跄,摔在了泥水里。

赵妃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雨势渐大,她的哭声渐渐被雨声所掩盖。

忽而,她头上,移来一把油纸伞。

“皇……皇上……”

她转过头,却马上知道自己认错了人。

“怎会是你?”

赵妃急切地想站起身来,谁知素来娇弱之躯,如今满是泥泞,身重无比,竟一个往前摔倒,整个人软在泥地,半跪着爬不起来。

那华服美袍,言笑晏晏,不是谢轻容,又有何人。

“你不去陪着皇上?不去卖你的好儿,来这里做什么?”

赵妃尖锐的言辞,却对谢轻容毫无影响。

她的绣鞋沾了泥水,可是她整个人看起来还是神采飞扬,气态雍容。

“我来做什么?”

谢轻容的眼神,十分狡黠,就如狡狐一般,却是暗藏杀机,危险无比;她弯□,托了赵妃的下巴,莞尔一笑。

“姐姐,我是来杀你呀……”

温声软语,在这凄冷雨中,更添赵妃身上之含义,但她周身,似被什么奇怪的力量遏止,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谢轻容的指甲,掐进她的皮肤里。

“你……”

谢轻容之动作停了下来。

“你现在可明白,当年我之苦?”

赵妃愕然以对,她竟不知谢轻容之力气,会有如此之大,能轻易掐住了她的脖颈,将她举起来。

两脚不能沾地,呼吸不畅,赵妃挣扎着,两只手拼命前伸,要去抓谢轻容的脸颊。

“放——”

谢轻容笑了。

“我是实在不清楚,为何你们这些人从来不肯放过我,死到临头了,却想我要放过你们?”

谢轻容之神色,从容淡泊。

做了皇家人,总比别人怕死许多。

昔年先皇是如此,现如今的赵妃亦是如此。

“我十二岁入宫为太子

38、支 。。。

妃,后来,又成了皇后;天下人多少羡慕,却不知这宫中有的是人看着我,有的是人给我药喝,有的是人要害我……皇后之位,我送给你做,好不好?”

她神色一凛,手松开,赵妃重重地落到地上,咳嗽了半晌,方顺过气来。

“你不是谢轻容——你是谁?”

虽则面貌是一模一样,却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赵妃此时才看到,谢轻容之腰侧,挂着配剑,那剑身不觉华丽,剑在鞘中,仍觉其锋芒,当为利器。

无招名,无喊喝,只是快之又快的一剑,赵妃惊愕之余,已经忘了大声呼救。

她再无机会呼救。

一颗头颅,在青石路上滚了两滚,落在草间,血水与雨水,交织成小小川流。

谢轻容持剑一挥,剑上血珠四落,剑身不见血痕,只留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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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39、离(修) 。。。

文廷玉这夜在谢轻容的掖庭宫中歇着,夜半忽然被什么细微的声响惊起,起身一瞧,原是他多心,谢轻容还在沉睡中,鼻息沉稳。

他们的手,还是交握在一处的。

文廷玉轻轻松开了手,只觉方才太过用力,手心里怎么都是汗?

谢轻容睡得如此安稳,他合上眼,又睁开,早已是睡意全无。

他合衫下了床,只听外间脚步声,便轻声唤:“季苓?”

外间应道:“皇上,有何吩咐?”

文廷玉想了阵,竟不知道又什么可吩咐的,转而出神,半晌了也不出声,直到外间又响起了季苓的声音。

“皇上,奴才有事要禀。”

“说吧。”

为免吵醒了谢轻容,文廷玉下了床,站起身来,捡了外衫随意一批,往外间来,季苓忙跟上去,道:“皇上方才歇息,不便叨扰;暗卫方才来报,说是栖凤阁出了事,赵妃……”

文廷玉道:“如何?”

问是在问,心中已有了计较。

“皇上吩咐下来暗卫去时,人已经死了,且是身首异处,皇上,此事如何处置?”

“蔺悦……”

文廷玉一声叹息。

若当年,他不娶,她不嫁,何来如此多的事端?可是这又要去怨谁呢?

为护一人,而杀一人,当初怎么会想到,如今要行此一步?

还记得那时年纪小,彼此都是好友,赵蔺悦是那样稳重的人物,就连她大哥胡闹的时候,她也是从来不参与的。

她就在后头站着,只轻轻笑,她比谢轻容,还更像个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是刻了线,拉了绳,半点都不会错的人物,笑不露齿,只在他们翻墙摔跤的时候一边讶然一边去扶。

都是童年起交陪的好友,渐渐的,众人都变了性情,最后渐行渐远,竟成陌路。

倒还不如当初不相好,免得此心多烦忧。

这因由,全为他心之所系,唯谢轻容一人。

她又是从何时开始,变成了这个样子呢?是从那她嫁入恭亲王府那日,又或者,是他封了谢轻容为后之后?

文廷玉想想,又觉得好笑。

连他自己尚且要争,怎么能去怪她呢?

“现如今,唯有暗卫之人知道么?”

季苓道:“正是如此,所以我叫众人留神,先不叫宫中其他人知晓了。”

“可看得出,那是什么武器?”

“是剑,又或者刀,此器轻,且薄,当时绝代名器。”

“呵……”

用剑的高手,也多了,眼下,便有好几个,比如戚从戎,比如谢轻汶,或者季苓……又或者,当年武功未废的谢轻容。

文廷玉一回身,谢轻容还在里头睡着。

这个时间,杀了赵妃,竟似在为皇后开脱一般。

又或者,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你也是个用剑的高手,依你看,这人的武功如何?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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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汶又如何?”

“皇上说笑了,烟雨楼之规,原是不能以下犯上,奴才与公子,从未过招,更是不知他之根底究竟如何……”

“哦,你认为是他么?”

季苓不言。

皇后尚在此处,她所依者,还有何人?莫不过谢轻禾而已,尚有疑者,乃苏郡主,但其身在太后宫中,诸多禁锢,无法顺心随意去往冷宫之中杀人。

谢轻汶,现如今竟能出入宫禁,当真是了不得了——当日劫囚是他,如今杀人是他,他还当真要了为谢轻容翻天覆地。

即使非是亲生,仍旧兄妹之名,他倒是不怕天打雷劈。

“文廷玉……”

轻轻一声,季苓速速退下,只剩文廷玉一人,转身见到谢轻容只穿内衫,站在不远处,揉着眼睛。

“怎么了?”

谢轻容走过来,一脸都是困倦:“你是做什么?要上朝了吗?”

说完,扭头看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也不见宫人来伺候他梳洗,谢轻容的面上便露出更为困惑的表情。

“我吵着你了么?”

谢轻容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其他人在,她便好生疑惑地问:“是有人同你说话?我怎么好像听见了声响?还以为是太子起了床,闹着要人陪。”

太子今儿,一睡睡到此刻还没起来,连推他起来吃饭也不肯,料想半夜突然醒来也未可知。

“梦里听见的吧……”

谢轻容点点头,然后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喷嚏,睡意都跑了。

文廷玉忙将自己身上的衫解下,给她披上,谢轻容捏了衣襟若有所思,文廷玉揽她进怀,想问她的话有一千桩,可是,怎么都问不出口。

若她的一切甜蜜,都是虚幻,他又要如何?

文廷玉每次在想这个问题,都是想到了头,却想不到尾。

谢轻容依偎着他,一双眼亮若星辰。

二人无言,皆不想睡去,竟维持了这姿势,到了宫人们叫起的时刻。

文廷玉这才觉得肩膀都酸了,双足也有些发冷。

谢轻容见那些宫人入内来,捧了朝服,洗漱用青盐、滚水等等,她便坐到一旁去,歪着头,一面捧着绢帕,止不住地打呵欠,一面瞧那些宫人手脚利落地为文廷玉换衣裳;绿袖来为谢轻容梳洗,她摆摆手,道是不必。

宫人们都是训练有素,手脚麻利的,一时半刻,文廷玉的衣裳换好了,有人端了茶来,文廷玉漱过了,然后又是要饮的茶。

茶之后,再是一盏甜甜的奶子糖粳米粥,文廷玉只尝了一口就罢了,领着众人便要走。

谢轻容招招手,摇了摇手里的绢帕,道:“急什么?”说完站起身,走到文廷玉的跟前,帮他将领口上的一道褶子抚平。

然后笑着拍拍他的胸口,道:“皇上可去吧。”

说完,笑着一衽。

文廷玉笑了,带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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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容回到床前,就要躺下,却听绿袖上前来问:“皇后娘娘又睡了?”

这时候又睡,何时起身呢?该是要向太后请安的时候啦!

“本宫头晕得慌,叫个太医来瞧;再叫人去太后那说声,本宫病了,只怕是风寒,见了太后,只怕过了病症给太后,反而不好。”

绿袖心中审度,怕是皇后因昨日之事,引得太后起怒,故而不愿去见,百般地寻了借口避开。

谢轻容已歪在枕头上,两眼闭着,翻过身去,似是不愿再说话,绿袖也不好再劝;只是忽闻外面有人说了几句什么,谢轻容便睁开了眼。

“外间说什么呐?”

绿袖忙出去查探,半晌回来后,赔着笑脸道:“是两个小宫女,规矩也不懂,说话大声,吵嚷了皇后。”

谢轻容问:“本宫是在问这个?本宫是问,她们是在说什么?”说完,翻过身来,两只眼睛也没睁开,又道:“本宫瞧你的规矩,也是越发差了。”

绿袖忙道:“皇后训的是,她们也倒没说什么,就是说皇上今日不上朝,竟去太后那了——”

谢轻容睁开了眼。

“是么……”

细细一看,绿袖仿觉她眼中有一丝玩味与蔑然的意味,但那神情,稍纵即逝,她定了定神,再看谢轻容,还是那副懒洋洋不理事的姿态。

果然是看岔了去,绿袖在心中叹气。

谢轻容说了那两个字,也不再说其他,只又侧过头,闭目睡了过去。

皇后这一睡,睡得深沉,统共赖到了午时;她甫一睁开眼来,便见绿袖站在一旁候着,脸色不大好看。

绿袖见她一醒,立刻叫人上前来服侍,又是穿衣,又是端茶漱口。

“这是怎么了?”

平日里,也不见急着这样的,谢轻容想了半天,问:“我可忘了,还叫了太医来——”

绿袖道:“皇后娘娘,事情不妙,方才太子的乳娘来说,太子睡了昨日一天,到如今还不见醒,夜半里说着梦话,还道他醒来了——”

听到这话,谢轻容道:“那还站着做什么?太医来了没?去叫人告诉皇上与太后没?”

绿袖面露难色,若是她先去叫了,皇后还不见醒,太后又要恨她不将太子之事放在心上:“方才胡太医在外候着,皇后没醒,奴婢便做主要胡太医先去瞧了,胡太医瞧了半日,又说太子身体康健,全然无事——”

谢轻容听了,面上也满是困惑,她略一沉吟,吩咐道:“叫人去请太后与皇上来,如此大事,你倒也不急!”

说完,扶了绿袖的手,亲自去瞧太子,果然见太子沉沉睡着,胡为庸立在一旁默不作声,服侍太子的女官皆是满脸焦急,仿佛失了主心骨,但见皇后一来,那女官便上前来道:“皇后娘娘——”

谢轻容示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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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说话,却道:“再叫人,将太医院的众位太医都请来。”说完,又问胡为庸:“这是怎么回事?”

胡为庸道:“回皇后娘娘,臣也不知为何,太子身体康健,这般情状,臣实在——”

谢轻容懒听下去,转而问女官:“昨日太子夜里也未醒过?”

她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奴婢原是预备着太子不过睡过一夜,早起来又要嚷着肚饿,万事都准备妥当了,却是等到天大亮了,太子还不见醒,奴婢当真吓了一跳,若非如此,实不敢打扰皇后清静……”

“方才听说,太子夜里说话,说了些什么?”

那女官偷瞧谢轻容的面色,不见要生气的征兆,只得如实道:“太子好像说,不要杀他母妃……”

谢轻容只得轻叹,愁容满面地在太子床前坐下,摸摸他之额头与脖颈,不见发红发烫等异状,其呼吸也是平缓有力,再将手伸入被中探查,他手上身上,也没异状。

“莫不是中了什么奇毒……”

她轻声一句,还未说完,便听一声怒斥:“你离太子远些——”

谢轻容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太后扶了苏郡主的手,怒目而来;她忙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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