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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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宫-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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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付佩也不勉强,依言守着那位老太医煎药,待一切妥当,令一个小太监端着,一路去谢轻容现今的住所。

不过付佩倒是没料到,文廷玉也往那里去了。

两个人静静坐着,一人笑,一人没什么表情。

谢轻容是美人,文廷玉也是俊朗不凡,坐在那一处,仿佛一幅画一般。

只可惜,这画面,也未免太冷了些。

谢轻容看见那碗药,“啊”了一声,然后立刻又不说话了,仍旧是笑盈盈地看。

屋内静默了很久,文廷玉才道:“你们都下去吧。”

付佩将那药放下,绿袖也机灵,领着人都下去了。

转瞬间,屋内便只剩下谢轻容跟文廷玉。

文廷玉这时候才道:“你是觉得我拿你没有办法,是吧?”

不是觉得,而是事实。

谢轻容笑了:“并不是如此,这是什么药?要给我喝吗?”

文廷玉端起那药,啜了一口,只是轻轻浅浅的一口。

药的味道,很奇怪,苦里,带着一点酸,回味仿佛又有些辣与甜。

怪恶心的味道。

他把药碗递给了谢轻容。

谢轻容接在手里,却不急着喝下。

“名字……”

“嗯?”

“孩子的名字,你觉得怎么样好?”

“问我……还是你喜欢的就好吧?”文廷玉苦笑。

“我也觉得是这样,反正最后也要我喜欢了才是正经,”谢轻容又是一脸不正经的笑容,还是不喝那药:“这样的事情也难不倒我,实在不济,还有大哥呢……”

出乎意料地,文廷玉没有生气,他只是露出一脸倦容。

76、完 。。。

“你实在是很麻烦,我早该不要你。”

谢轻容道:“错了,并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不要你,别忘了。”

真是个讨厌的女人。

应该是这样想的,可是文廷玉还是无法觉得她讨厌……恨她可以,爱她也可以,就是无法讨厌她。

“你以后想去哪里?”

谢轻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文廷玉也料得她是不会回答的。

就像现在,露出一脸自信笃定的笑容,仿佛之前哭过的女人,不是她一样。

文廷玉的眉头皱得死紧。

“你到底要不要喝药,我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

话还没说完,谢轻容一口气把药给灌下去了。

喝完了,谢轻容问:“这是什么?”

“随你想的什么。”文廷玉十分不耐烦。

谢轻容咯咯笑了两声。

恰逢此时,外间有人叩门。

“何事?”

“皇上,谢大人求见……”

“请他进来。”

说完这话,文廷玉站了起来。

“你要走了?”

谢轻容说出这话,好像是有挽留的意思。

文廷玉转过身,看见她的脸。

因为受伤且有孕在身的关系,她的脸看上去有些憔悴,但这无损她的美貌,反而让她显得更让人怜惜。

文廷玉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吻了一下。

古怪的药味,让人得到的只是半点都感觉不到甜蜜的亲吻。

门被推开了,投进来的光线,映照在两个人的面上。

谢轻容看见了他的二哥。

文廷玉也看见了,他面无表情地离开。

“你不是谢轻禾。”

经过谢轻禾身旁的时候,他低声说了一句。

那“谢轻禾”笑了笑,两只眼睛里根本全无文廷玉的存在,只盯住了谢轻容。

他也并不在乎文廷玉的离开,只是对谢轻容道:“师姐,你吩咐的事情我全都做好了。”

这么斯文俊秀的少年,那双眼睛发出的光,像是狼一样。

谢轻容按住嘴唇,并不直视他,只轻轻笑:“谢谢你,明南。”

月明南也回以笑容:“师姐,我来接你了。”

谢轻容还未说话,忽然听见绿袖的声音,她竟然还未走。

绿袖用迎接她来的时候那样微笑的表情,对谢轻容道:“谢姑娘,皇上说了,家常话儿什么时候说都不迟,外间备好了车轿,等出了宫,还有车马接应着,早日走,早日好;今儿的天气不好,迟了,天黑不便行路。”

说得这样利索,谢轻容倒也不气。

“是啊,那我们走吧。”

说罢,月明南伸出手来。

谢轻容便扶了他的手 ,二人一起往外走。

月明南走了两步,莫名想回头瞧绿袖。

只见绿袖还是满面笑容,恭恭敬敬。

于是月明南回头道:“师姐,只怕有诈。”

谢轻容点点头。

月明南又道:“如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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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谢轻容抓紧了她的手:“你扶我扶好些,我头晕。”

刚才的药里不知道有些什么,她不由得想,文廷玉,你是真的要放我离开呢,还是假意?一阵便见真章。

宫内的轿子,走得又快又稳,谢轻容昏昏欲睡,不知道行了多久,月明南唤她:“师姐。”

她勉强睁开眼。

轿帘掀开,光线令得谢轻容又清醒了一些,月明南的脸靠过来。

“师姐,不要紧么?走得动么?我抱着你出去好吗?”

谢轻容伸出手去,月明南忙将手伸出来。

她握住月明南的手,走出了轿子。

刚走了几步,有人唤她。

“谢姑娘。”

原来是个付佩。

“怎么?”谢轻容打起精神,挑眉。

“这里是皇上要给您的东西。”

那是一个光滑的,漆雕盒子。

看起来很平常,没什么特别。

谢轻容不接,问:“是什么?”

“皇上未曾讲过。”

谢轻容道:“你打开来瞧瞧。”

这话并不是对月明南说的,而是对付佩。

原本付佩并无听从谢轻容的义务,不过他还是不自觉地,将那盒子打开。

里面原来是断柔肠,仔细瞧瞧,大约短了一两寸。

谢轻容想,文廷玉真真儿小肚鸡肠的男人,给你拿去了,你也未必用得上。

月明南认得这样武器要去拿,谢轻容道:“免了,我怕你手指也被割断呢。”

说完,亲自取了那断柔肠,放进袖中,转身便走。

那宫门,自然不会是正门,而是北面一角,让宫人仆役们出去的门路。

这时候,也没什么好嫌弃了。

谢轻容踏了出去,浑身是又疲累,又觉得古怪的轻松。

有两名太监上前来,说是领他们上准备好的车马。

谢轻容拒绝了。

“我们怎么走呢?”她问月明南。

“你有伤,我备了车。”

月明南指指前方,果然,有一辆灰色的马车,不大显眼。

谢轻容点点头,正要走,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唤:“站住——”

回头一瞧,原来是文翰良。

他穿的太子常服,与这周遭景象,格格不入。

宫门紧闭,并无旁人。

“滚开。”

谢轻容淡漠地道,转身要走。

文翰良道:“母后要走,为什么不要我送呢?”

“好意心领,太子千金之躯,何必如此?回宫去吧。”

“母后!”

他又叫了一声。

谢轻容回头,皱起了眉毛。

“你是还不明白?太子,我很讨厌你,非常讨厌……你是赵妃生的,你母妃当年怎么害我,我怎么害你母妃,你这一段时日,应该听得够多,还是说,你这样巴不得我留在宫里?然后最后好做不成太子?”

文翰良从未听过这样直截了当的话,当即楞在原地。

谢轻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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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正要转身走,可是文翰良却扑了上来,他个子不高,抱着谢轻容的腰不放。

“我已经说过……”

“太后说了……”文翰良的声音,好似在哭:“你会生下我的皇弟,是不是?”

谢轻容正要回答,忽然腰背上一寒,蓦然刺痛。

她一巴掌,将文翰良拍开。

文翰良手上那把小小的匕首,跌在了地上,血落在地上,谢轻容痛得直不起腰来。

只是那电光火石,有暗箭,不止一枚,连绵不绝袭来,谢轻容武艺高绝,听风辨器不是难事,只是身上侬软,片刻之间竟不能防备,身旁的月明南却是立刻动了起来,下手便要抽刀,然而他却忘记乔装入宫之时,将自己的武器放在了车马上,未带在身边,当下手便落了空。

躲闪之间已是吃力,那暗箭又快又准,其中一支直朝谢轻容而去,月明南将谢轻容拉至身后,暗箭嗤一声,扎进他肩颈处。

他当即将那箭生生拔了出来,全然不顾箭尖倒刺勾肉。

但是他立刻发觉不对,那剪尖上有什么东西,让他半边手臂麻痹了,然后很快就蔓延至整个身体,但他还是咬着牙挺住,不让自己倒下。

谢轻容被他护住,脚步一个踉跄,心知此刻已来不及上车,当机立断,断柔肠自袖而出,将那马缰割断,拽住月明南一支手臂,纵身上马。

“来人——”

文翰良见他们二人要逃,一个发狠,高声唤人,谁知道颈边一凉,他下意识低头,断柔肠绕在他脖间。

他颤抖着,抬起头与马背上的谢轻容四目相对。

谢轻容一只手拉紧了缰绳,另一只手,握着断柔肠,眼神里有些什么东西,好像是怜悯,又好像是愤怒。

“别……”

迟了。

谢轻容的手上一紧,那锋利的断柔肠,瞬间便割下一颗人头。

真不知他……会如何作想。

还了她断柔肠,她却拿这武器,取了他唯一儿子的性命。

文翰良那难以置信的表情,还栩栩如生。

一切只在瞬间。

“来人啊,太子——”

仿佛是有许多人的声音传来,不知道之前潜伏在何处,慌乱成一片。

断柔肠收回袖中,谢轻容看也不看文翰良的头颅滚在地上,放松缰绳,两腿一夹马肚,另一只手,紧紧扶住月明南。

腰背处的伤口不算太深,但是也痛得厉害。

她的小腹处,也隐隐作痛。

马飞奔了起来,这是一匹万里挑一的好马,但是那身后,却可能还有利箭在追。

谢轻容从未如此慌过。

“师姐,往北……风月府的人在……”

月明南勉强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谢轻容拉缰绳的手。

到风月府,前方便是金屋,如果是到了金屋,那么……

可是,月明南的声音,听起来着实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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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容没有哭,她只道:“有我在呢,明南,没有事的。”

月明南笑了两声,那只手把谢轻容的手抓得更紧,谢轻容望直朝北面,片刻都不敢松懈停下。

不知道行了多久,她觉得那手好似都不会再动。

但是近了。

天已经黑了,然而在这僻静的路上,她终于瞧见,那在黑色的夜幕下燃放起来的烟火。

诡奇的颜色,以及图样。

“风月府……”

谢轻容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痛,□只觉得有什么温暖的液体,自身体里流出。

“来人啊——”远远的,有人提了灯火,领着人,飞奔而来,声音还很耳熟。

已经无暇顾及。

“明南?”她忍着痛喊,连下马的动作都无法做出。

没有回应。

“明南?”

她连叫了好多声,终于感觉到月明南仿佛抬了抬手指,然后又没了动静。

谢轻容这才哭了出来。

这次她之所求,应该再无变数。

**********

时年,昊天八年,春暮,夏初。

史书有载:大皓高宗之太子文翰良多年宿疾,终未痊愈,一朝病故,宫中上下,皆是悲痛不已,太后伤心欲绝,自此身居寝宫,日日念佛,不问旁事。

同年,太府寺卿谢轻禾于府中遭劫,而后行踪不明。

又及,昔年大皓高宗文廷玉弟袭兄位,年号不改,世皆称奇;太子殁后,才终将年号“昊天”该做“德昭”。

此即德昭元年。

再及。

德昭二年,文廷玉重开后宫,广立妃嫔,却未再立中宫。

德昭二年,烟雨楼重现江湖,举世称奇。

【完】

思君如故

于二零一一年五月十五日四点五十四分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感觉还没完?

真的完了哎。

还有番外,有点长,为了避免诸位又坑掉的麻烦,会【写完了再一次放出来】。

番外呢,会把这里没讲完的事情补完。

比如孩子。

比如大哥。

比如那什么跟什么。

一定会很清楚,很明白。

至于……正篇为什么要这么结束,或者说这么写?= =其实不必紧张吧,一个文,从一开始,开始跟结尾都是已经确定好的,即使中间再变化,这有这两个部分,永远不变。

我一开始就想这么写。

再根本点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我喜欢】。

宇佐见大神,亦是如是所言XD。

诸位早安,我要去睡觉了。

还有句话。


【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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