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话音还未落下,便被门口一道犀利的嗓音给打住了——
“补偿什么?”
“二少爷!”佣人的声音随后响起。
祁夜墨伟岸的身躯,迈进了大厅。一贯的西装剪裁,一贯的高傲强势,一贯的冷漠如冰。
从他进入大厅的这一刻开始,奢华的祁家大宅,温度陡降!
“夜墨,你来啦?”宋茹玲微笑的朝他点了点头,又急忙望向他身后,“辰辰呢?”
祁夜墨只是礼貌的看了宋茹玲一眼,并没有搭腔。
秦火跟在身后,礼貌的替主子回答了她,“夫人,辰辰小少爷去看贝拉了,一会儿就过来。”
“呵呵,这孩子……”宋茹玲小心翼翼的笑了笑,生怕说错一句话。
祁夜墨看着祁政天那布满皱纹的脸庞,深黑的瞳仁拂过一丝不悦,轻逸却清冷的继续追问道,“你想补偿他们什么?”
264。264,震惊的祁家聚会(6)
夜幕降临。
祁家大宅,灯火通明。
不同于以往的安静,今晚,这桩奢华的大宅里,挂满了红色彩灯,洋溢着热闹的气息。
祁老爷子祁政天今晚穿着一身复古的中山装,头发虽已花白,却老当益壮。
拄着一根紫檀木的拐杖,来回踱步着,嘴里不停叨唠,“那混小子到底回来没有?”
宋茹玲则恬淡的坐在一旁,优雅的饮茶,她身穿一件复古的旗袍,大气温婉。
“政天,你就坐下来吧。走来走去的,看得我眼都花了。”宋茹玲微微叹笑,“秦火不是说在路上了么?你就放心吧,你家老二和你的宝贝小孙儿就快回来啦。”
祁政天吹了一下花白的短胡须,似是被宋茹玲说中心事那般,圆目一瞪,“谁说我关心老二那混蛋的?我是说老三那臭小子!”
一听老爷子又开始念叨自己的亲儿子,宋茹玲不禁摇摇头,“晏晏一早就打过电话了,说还有一场戏没拍完,估计要晚一点才到,不过他保证一定会赶到晚饭前回来的。”
“哼!祁家没饭给他吃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抛头露面、风花雪月!做个戏。子有什么前途?祁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祁政天一谈起老三,眉心蹙得更紧了。
“好啦好啦,你就别念了。什么戏不戏。子的,说得怪难听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晏晏不是做生意的料,更何况祁家的产业,你倒是让我们家晏晏抢得过老二才行啊!”宋茹玲并不是怪责什么,她向来尊重儿子的选择,更何况她本就没什么野心,只求日子过得安稳踏实就好。
“你也怪我偏心老二了?”宋茹玲的话堵得老爷子气红了脸。
宋茹玲幽怨的看了老爷子一眼,“或许外人眼里看起来,你是偏心夜墨,因为他接管了祁氏的产业。可我看得很清楚,你呀,真正偏心的还是老大吧?”
“……”祁政天气鼓鼓的腮帮子,似是被捅中了心思,半晌都没憋出一句话。
“是。你最欣赏夜墨的才能,你也最喜欢夜墨!你一心培养夜墨做祁氏的接班人,如今他做得很成功,你脸上也光彩。可是政天啊,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是偏心老大的……”宋茹玲一直看得很清楚,“偏心和喜欢,是不一样的。”
就像一个母亲,自己生了一个孩子,领养了一个孩子,即便是那个领养的孩子再怎么优秀,母亲再怎么喜欢,她也始终是偏心那个亲生子的。
这就是宋茹玲所说的偏心和喜欢,不一样。
祁政天身子一抖,拄着拐杖在宋茹玲身旁坐了下来,长叹一气,“唉……茹玲啊,老大这些年被老**到国外一直不敢回来,如今一回来,我却连他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都输掉了,你说我怎么对得住老大死去的妈?”
宋茹玲眉头皱了皱,笑着瞪了祁政天一眼:“不输掉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夜墨会同意老大回国么?政天,虽然我不清楚你和夜墨之间到底做了什么交易,但是我知道无论情况最后是什么,你这老狐狸呀,横竖都是赢家!”
祁政天看了看宋茹玲,沉凝了半晌,然后,大笑出声,“哈哈哈……”
263。263,震惊的祁家聚会(5)
宇熙依然是温柔的浅笑一声:“欢瑜,为什么要突然辞职?”
“……”她抱歉的笑了笑。
宇熙又继续问道,“是为了避开我,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当然不是……”叶欢瑜急忙否认,却又不知该如何告诉宇熙,她之所以辞职的可笑理由,只好勉强的朝他微笑一下,“不关你的事,宇熙你不要多想。我只是累了,不想再为了叶氏在‘映’工程上纠缠来纠缠去……”
“你就这样放弃了?难道叶氏对你来说不重要么?”宇熙突然有些失笑,“我还以为……”
“不。宇熙,其实你错了。叶氏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那为什么千方百计要帮叶氏?为什么不计后果也要为叶氏拿下头两轮的竞标权?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你才进叶氏的,现在连决赛都入围了,你却突然说辞职?欢瑜,难道我的出现,真这么令你避之不及?”
宇熙微拧着眉心,语气里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严肃。
“我……”叶欢瑜心尖颤动,咬了咬下唇,不敢直视他那双忧郁的瞳仁,“对不起,宇熙,这些事我不想再提了。很感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叶氏的帮助,我……”
“我不要对不起!”宇熙急促的打断她的话,诚挚的双瞳紧紧盯住她的眸眼,“看着我,欢瑜!”
他逼她正视他!
叶欢瑜微微扬眸,望向宇熙清朗的面孔上,白。皙的肌肤细致紧。实,如同漫画里走出来的男子,本该是阳光灿烂的吧,她却只看见他的忧伤……
心底一荡,她突然有些感伤:“宇熙,五年了。一切都物是人非了,你知道么?我们都回不去了啊……”
“欢瑜你知道吗?”宇熙温柔的嗓音忽然有些许哽咽,“我恨我回国晚了一步……”
他欲言又止着,瞳孔里闪烁着清透的光泽,“但我从不后悔遇上你。我知道过了五年,也许很多事情都变了,可我对你是不变的!欢瑜,你只要记住这一点,不管你现在遇到什么困难,都请相信,你还有我!”
请相信,你还有我!
这样一句动人心扉的话语,若换做从前,欢瑜一定感动得扑倒在他怀里。可现在……她有太多的秘密不敢说啊……
“宇熙,别对我好了,行吗?我不值得的……”
“我认为值得就行了。”宇熙仍是笑得温柔,眼瞳里满载柔情,“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那里,你就会明白我为何恨自己晚回国一步。去了那里,你就会知道,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她愣了一下,没听明白宇熙的话语。
早晨他在电话里就说过他是她最好的选择,而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强调了。
他想暗示些什么?又或者他知道些什么了?
叶欢瑜心里惴惴不安起来,下意识的问道,“去哪里?”
宇熙淡淡一笑,手指握紧方向盘,发动车子,撂下一句——
“我的家族。”
那个,宇熙从未与人诉说过的富庶家族……
262。262,震惊的祁家聚会(4)
秦火小心翼翼的回眸看了一眼辰辰,发现辰辰始终安安静静的站在门槛边儿,一语不发的等待着。
唉……秦火暗暗叹息,果真是父子,这一大一小的脾性,还真是像到骨头里!
祁夜墨换好衣服之后,丫才刚刚退了烧,就又把自己整的跟个衣冠禽。兽似的。
临走之前,只是冷冷的对叶欢瑜撂下一句,“等我回来。”
然后,带着秦火和辰辰匆匆离开了夜映一品。
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叶欢瑜松了一口气。赶忙跑到儿子的房里,将沉溺在游戏中的阳阳给揪了出来。
“哎哎哎,妈你轻点儿~。”阳阳嘟着嘴儿,揉着小耳朵,不甘愿的被叶欢瑜揪到餐桌前。
“你哥和你。爸回祁家吃香喝辣去了。妈妈就只好带着你吃粗茶淡饭喽。”
餐桌上,是她做好的几个简单的家常菜。
于是,母子俩又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五年,虽然清贫,却很快乐。
阳阳胃口大开,“和妈妈在一起,粗茶淡饭算什么?咸鱼酸菜都是美味佳肴呢!”
“吃慢点儿,别噎着了。”两个孩子都很体贴她,这是她唯一宽慰的事情。所以无论在祁夜墨面前多隐忍,她都能咬牙挺过来。
“嗯嗯,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这里呢?”阳阳扒了一口饭。
叶欢瑜夹菜的筷子顿了稍许,“……妈妈也不知道……”
老实说,她又何尝不想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呢?每天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生怕有一天祁夜墨会撞破两个孩子的秘密。
届时,她又该如何面对他?
踌躇间,她的手机响起来了——
放下筷子,她拿起手机,屏幕上的名字让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划开按键——
“喂……”
“欢瑜,很抱歉现在打电话给你。想问你今晚有空么?”
“怎么了,宇熙?”她下意识的拧眉。
“呵,能不能见面再谈?”宇熙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那么温暖。
“现在么?”她看了一眼时钟,又看了看阳阳。
“嗯。”宇熙笑着,声音有些许苍凉,“欢瑜,即便是你拒绝了我,可我们还是朋友是不是?那么,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
听到宇熙这句话,她忽然有些发酸。“当然可以!”
“行!那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接你,我们见面之后再谈!”
“……那个,你在东孝中路的咖啡厅门口等我吧,我一会儿就过去。”她不方面告诉他,自己在夜映一品,而是说了一个附近的地点。
“好的,我等你。”
二十分钟后。
宇熙的车子停在了咖啡厅门口。
叶欢瑜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一身休闲的打扮,素面朝天的她,看起来就像是十八岁的少女。乌青的长发随意绑了个马尾,一双运动鞋,一条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宇熙仿佛又看见了五年前那个一脸干净纯洁的女孩……
他心弦一紧。
“欢瑜,我在这里——”
叶欢瑜微笑的点点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宇熙,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么?”
261。261,他爱洗澡,噢噢噢(3)
辰辰微微扬了扬眉,“你玩你的游戏吧,没事别到处乱晃,以免泄露了身份。”
“知道啦,啰嗦!”阳阳咕哝一声,又继续埋头玩着他的游戏。
辰辰站在镜子面前,审度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挺直了腰杆,然后步出房间,打开门——
秦火还守在外面,“小少爷。”
幸好阳阳坐的位置与房门形成一个视线死角,秦火看不见什么。
砰~。
又是一阵关门声。
辰辰已然小绅士那般,仰起小小的脑袋,“可以了。”
“好的。那我马上去通知主子。”
秦火一边说一边又往祁夜墨的卧房走,门依旧是虚掩的,只是他不敢随便推开门,于是扬起手指,轻轻敲了敲,“主子,辰辰小少爷已经换好衣服了。就等您了。”
紧接着,他似是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然后——
哐啦~一声。
卧室内的独立浴。室,门被急促的拉开来!
秦火从门缝中,瞧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湿透的女人狼狈的从浴。室里跌坐出来……
“祁夜墨,活、活该你高烧!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让你烧成白。痴烧死你自己……”叶欢瑜一边低吼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
紧接着,祁夜墨颀长高大的身子,也迈出了浴。室。
全身光luo裸的他,仅仅只在腰间围了一条小毛巾,身上还滴着水渍。
原来的吊瓶早已不翼而飞。
而那只原本插着吊针的手,渗出了血渍……
血沿着他的指尖一滴一滴,滴到地板上,触目惊心。
祁夜墨一眼便透过门缝看见了秦火的存在,他下意识的沉眉,“秦火,去拿急救箱过来。”
“是,主子!”
三十秒后,秦火火速的拎着急救箱闯了进来。
祁夜墨径直坐回床边,一言不发的拿起医用镊子,寒着脸,将残留在手背上的针头给挑拨了出来,然后冷静的处理伤口、消毒、上药……
仿佛这个小伤对他来说,早已习以为常那般,平静得不像个普通人。
叶欢瑜瞪着他血淋淋的手背,咬着唇,拼命叫自己不要同情这个男人!
他根本就是活该!
谁叫他轻。薄她?之前车祸断了腿住院的时候不老实,现在高烧依然不老实!
这下针头果真刺进自己的手骨里去了,看他还敢不敢喊着要洗澡!痛死他活该!
“这里没我的事了,不打扰了!”她满腹怨怼的噎嚅了一句,然后拧着湿答答的衣服,退出卧室。
祁夜墨这次并没有拦她。
幸好针刺得不深,伤口也极细,很快就止血了。连包扎都不用。
秦火看着主子站起身子,然后打开衣柜,开始旁若无人的换起衣服来……
主子就是这样,沉默得仿佛是一头没有知觉的冷血动物。
过去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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