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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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场-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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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似的说:现在公司的情况怎么样了?

苏群就说:刘公达抓了几部片子,效果都不太好,下面有些人意见挺大的。

陈书记说:当初省里决定成立影视公司时,希望成为省里精神文明的一块标牌,对宣传我省很有好处。老王不懂艺术,净瞎掺和,帮的都是一些倒忙。

陈书记说的老王就是王副书记,刘公达的老头子。

陈书记忧心忡忡地说:省里以后也不会总是拨款,公司迟早还是要走市场的,现在讲的都是经济效益。

陈书记又坐在苏群的面前,很理解地对苏群说:我知道你在公司里不顺心,要不要想想办法离开?苏群知道陈书记说的不是虚话,他虽然退了,但在省里各个要害部门还有许多关系。陈书记不止一次这么问过,都被苏群婉拒了。今天,又提出了这个话题,苏群还是说:我是有今儿没明儿的人了,也受不了那个累,机会还是留给别人吧。

陈书记就感叹!身体是一,其他都是零,前面的一没有了,后面的零也就一钱不值了。

苏群听了,就笑一笑。他心想:如果我身体好了,还会像以前一样吗?人生的路总有许多条,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陈书记现在不也是过着和普通人差不多的生活吗?

32

金小龙在对面某层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位长得酷似前妻王雁的女人。

这是金小龙不经意间发现的,以前他曾经关注的那片树林里,并没有什么新鲜故事发生,都是一些习以为常的情景,男女约会,档次不高的第三者。那天,他在不经意间把望远镜对准了对面的楼房,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在那幢楼游移着,就像拍片时的空镜头。结果,他发现了那个酷似王雁的女人。一瞬间,他以为那个女人就是王雁,他的心有些慌,手里的望远镜差点掉到地上。

他发现那个女人是在傍晚时分,女人站在房间里,大概是卧室,正在换衣服,看样子她刚从外面回来。女人脱衣服时,一定没有想到对面的楼房某个房间里,正有一个男人怀着复杂的心情在偷看她。

在金小龙的眼里,女人很丰腴,正如王雁的身体一样,她的发式以及动作也酷似王雁。如果女人不转过身体,金小龙没有在她背部发现那个显眼的黑痣,金小龙一定相信这个女人就是王雁。

像王雁的女人换好衣服后,离开了房间,在金小龙的视线里消失了,可能去了卫生间。不一会她出现了,出现在厨房里,厨房里显然没有空调,窗子开着,更有利于金小龙的观察,女人在洗菜,水流很冲地流着,女人低头时,一绺头发就飘下来,一浮一动的。女人只留给金小龙半边脸,从侧面看,她简直就是王雁。

像王雁的女人已经深深地吸引了金小龙的注意力。女人洗菜,切菜,炒菜。这一过程,琐碎又冗长,金小龙饶有兴致地看着。女人做完这些,天色已昏黄了,她摘下围裙,坐在客厅里。

客厅在女人换衣服房间的对面,两扇门都没有关,因此,金小龙仍能看清楚女人。女人住在十八层,金小龙在二十层,他观察女人时,便有了一个独特的角度。女人似乎在看电视,像所有忙完家务的家庭主妇一样显得很娴静。

不久,一个男人出现了,男人冲女人说了几句什么,女人很快站起身走进了厨房,端着菜又回到客厅里。两人坐下来吃饭,女人的话似乎很多,眉飞色舞地谈论着什么。男人不语,很快地吃饭,他端起碗,碗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女人这时不再说话。男人来到卧室,往兜里揣了些什么,金小龙估计是钱。男人又来到客厅里冲女人挥了挥手,便出门了。

男人走后,女人的兴致似乎不高,她又吃了几口,便把碗放下了。女人并没有马上去洗碗,而是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她把一只脚放在沙发背上,身上的裙子便退后了一些,露出浑圆结实的大半条腿。金小龙又想到了王雁的腿,王雁的腿也这么结实,圆润,她睡觉时经常把她的腿搭在他的身上,有时压得他呼吸困难,但仍不忍心把那条腿拿下去。这么想着,他的身体便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愈发思念离他而去的王雁了。这时,天已经黑了,女人一直没有开灯,差不多就用那一种姿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的光线忽明忽暗地映照在女人的身上,女人也就随着电视的光线一明一暗。

金小龙痴迷地望着对面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还上了一趟厕所,很长地小解了一次,擦了两次手心里的汗,长时间托举着望远镜,使他的双手相当疲劳。

后来女人去厨房里洗碗了,女人洗碗时开了灯,他发现女人的头发有些乱,神情也有些疲倦。女人很快洗了碗,关了灯,进了卧室。她在黑暗中脱去所有的衣服,只有客厅里忽明忽暗的电视光线,使金小龙可以看出女人大致的轮廓。女人出去了,大约十分钟以后又回来了,金小龙猜想她是洗澡去了。女人在客厅里站了一会,便关了电视,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下来。金小龙仍能依稀地看到(感觉到)女人走回卧室,躺在了床上。一切都平静了。金小龙这才感觉自己饿了,他打开燃气灶,煮了一袋方便面。吃完后,他马上关掉了厨房的灯,这么做,似乎是受到对面女人的影响。他又向对面张望了半晌,那里情况依旧。这时他汗水已湿透了背心和短裤。他冲了一个凉水澡,没再穿衣服,回到房间,打开空调,直到这时,他才想起了开空调。

时间已经很晚了,对面那栋楼的灯大都关上了。那一夜,金小龙睡得很不踏实,他无数次地醒过来,每次醒来,他都要挣起身子向对面望上一眼,那里黑黑的一片。

第二天金小龙在公司里也魂不守舍的。不到中午他便回来了,他的脑子里总是出现像王雁的那个女人。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举起望远镜向对面张望,但什么也没有发现。他有些气馁,便躺在床上想睡一会,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影响了他今天的精力和体力。可是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心思都在对面。明明知道这时对面那个女人不会回来,仍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向对面张望。

大约正午的时候,在他又一次向对面张望时发现了新情况。

他看到了昨天那个男人,男人正在脱衣服,金小龙看见了男人身上的胸毛。他又发现了一个女人,却不是昨天那个女人,这个女人比那个女人年轻,却不如那个女人漂亮。

那个女人也开始脱衣服,看样子,她对这里熟门熟路。两人脱光衣服,没有什么铺垫便躺到了床上。男人的样子有些疯狂,动作很大,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女人也不示弱,一会在上面一会在下面,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终于平静下来。

男人和女人离开时,大约在一小时以后,女人先走,然后是男人。金小龙就想到了偷情。一下午,金小龙心里都堵得慌,为什么这样,他自己也说不清。终于,大约在昨天那个时间,他又看见了昨天的女人。女人重复了昨天的一切,又等来了那个男人。于是,两个人吃饭,女人说话,男人也说,男人这次显得从容多了。

两人很快吃完了饭,女人麻利地收拾了碗筷,坐下来和男人一起看电视。稍晚一些的时候,男人离开了客厅,到另外一个房间,金小龙断定那是间书房。男人打开台灯,开始看书,一边看书,一边写着什么。女人到书房来过两次,一次是提着暖瓶为男人倒了一次水,第二次拿了一条毛巾搭在男人的肩上。女人和男人说了几句什么,男人也说了几句话。

又过了一会,大约在每家每户熄灯的时候,他们也关了灯,先是女人洗了澡,接着是男人。女人洗过澡之后,又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等男人走出来,女人才关掉电视,然后就无声无息了。

33

李明一有时问就往石丹那里跑,李明来时,石丹有时正在电脑前忙碌,有时在蒙头大睡。不管石丹忙着还是睡着,李明便点火做饭,然后喊石丹来吃。每次吃饭时,石丹都夸奖李明做菜的手艺,李明把在部队学到的野炊手艺用上了。一天,两人吃着饭,李明说:过两天,我给你介绍一个导演。

在这之前,石丹在写一个剧本,她对李明说过让他介绍导演的事。

没几日,李明就把金小龙领来了。金小龙骑在椅子上,翻看着石丹的剧本。屋里没有别的椅子,李明就和石丹坐在床上。

石丹以前从没和导演打过交道,她看金小龙把剧本稀里哗啦地翻着,心里没底。她就很心疼地说:金导,我写得不行吧。

金小龙不说话,很隆重地吸烟,手里仍很快地翻着,翻了一集,又翻了一集。石丹花了大半年的心血写出了这二十集电视剧,是描写他们这些人在古城流浪的故事,石丹来到古城后,认识了一大批这样的人,有作家、画家,还有搞音乐的,石丹住的这个院子里,就住着几位。

金小龙在看剧本的时候,一个光着膀子穿着短裤的男人,站在石丹门前大呼小叫地说:丹子,给我点盐,我做菜没盐了。石丹给他开了门,他探了一下头,熟门熟路地把一袋盐从窗台上抓过来。石丹在窗台上摆着油盐糖茶,就像一个小杂货店一样。石丹说:上次拿我的油还没还我呢。

男人说:要用啥到我那拿就是,咱们不都共产主义了吗。

男人说完就笑,石丹也笑。

男人又往屋里探了下头说:有客人啊?

石丹说:古都影视公司的金导演,看剧本来了。

男人说:是导演呀,我说怎么搞得这么严肃呢。

金小龙抬头看了眼这个男人。男人冲金小龙友好地笑一笑,似乎还想说点什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说:我操,菜还在锅里炒着呢。说完屁滚尿流地跑了。

金小龙抬起头冲石丹说:不错。

石丹问:什么不错?

金小龙把手里的剧本抖一抖说:剧本呀!

石丹喜出望外:真的?!

金小龙站起身说:剧本我拿回去,再仔细看看。说完,夹着剧本走了。

石丹在屋里疯转了几圈,然后大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弄得那张床也跟着吱呀乱叫,李明不明真相地看着她说:你没事吧?石丹仍沉浸在自己的张狂里,她手舞足蹈地说:他妈的,老子要有钱了!

说完站起来,突然在李明脸上吻了一下,李明就怔在那里。

石丹说:谢谢你给我带来的好运,咱们喝酒去,今天我请客。

石丹和李明豪饮了一顿,李明把家里的情况对石丹说了,石丹直通通地说:你嫂子真不是个东西,要不你也搬出来住吧。我有了钱,就租一套单元房,你住一间,我住一间。

李明大着舌头说:我不白住你的房子,做饭的事我包了。

然后两人就疯疯傻傻地乐。

李明喜欢石丹这种大大咧咧的样子,和石丹在一起,李明觉得很开心。石丹和李明交往,也坦然,也放心。有一次她喝多了酒,李明搀着她走回那间小屋,进门的时候,石丹问:你不会趁人之危吧?李明说:怎么会呢,咱们是哥们。石丹一进门,便轰然倒在床上,李明趔趄着脚步,为她脱了鞋。

石丹的上衣几个扣子开了,胸部就很暴露,李明摸索着给她系上一颗,想了想又系上一颗。石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干吗呢你?

李明就说:给你系扣子,你的扣子都开了。

石丹闭上眼睛说:你不是在解我的扣子吧?

李明的舌头也大了,他想说点什么,还没说出来,也一头栽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谁先醒过来,两人睁开眼睛,相互望一眼对方,两个人都衣冠楚楚地躺在床上,身体很近地挨着。石丹就调侃地说:李明,你是个君子。李明也学着石丹的腔调说:是的,我是个军人。两人哈哈大笑。

石丹没上过大学,她的高考志愿报的都是著名大学的中文系,结果只有老家一所师范大学给她发来了录取通知书。她一气之下,把那张录取通知书撕得粉碎,对父母说她再也不考大学了。父母自然是气得要死要活,但拿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听之任之了。

石丹把自己关在家里写小说,她看过许多作家的传记,这些作家当中,有很多人并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但他们还是成名成家了。这些作家的事迹灯塔一样地照亮了石丹的生活。

石丹写小说,写的大都是自己的生活,小说寄出去后,很快便有了回信。石丹便开始在一些刊物上崭露头角。石丹也有碰壁的时候,那是在古城的几家大刊物。石丹发表了一些小说后,便有人写评论把她称为七十年代出生的女作家,还有人称她为新新人类的代表作家。石丹觉得这些说法很可笑,作家就是作家,还分什么年代吗?她以前把作家看得很神圣,以为把小说写得很辉煌了,才能被称为作家。没想到自己刚发表了几篇小说便被人称为作家,她的心里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失落。

她仍然写小说,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后来她的小说发表时还配上了她的照片,不仅她一个人的照片,还有许多七十年代出生的作家的照片。从她们的照片和她们的文章里,石丹感觉到她们太把自己当回事,她不喜欢这些人。

但每次发作品时,她的小说总是和这些人的小说同时出现。

她就写信给编辑,说自己不希望和这些人同时出现。不久,编辑就有电话来,说这是一种现象,把她们放在一起,读者才会注意,刊物也才好卖。这之后,编辑们便经常和她通电话,都是一些男编辑,从声音上,她听不出这些男人是老还是年轻,是丑还是俊,她觉得这些和她都没什么关系。她参加了一家刊物的笔会,她才有机会见到那些只闻其声的编辑们。这次笔会约请的都是七十年代出生的女作家,这是石丹有生以来第一次和这么多写小说的女性共处。

男主编、男编辑和这些自命不凡的年轻女性在一起,就有了一种特殊的效果。石丹听说那位男主编已经离婚两次了,许多年轻的女作家和他关系暧昧。在笔会期间,一个女作家就和这个男主编出双人对,大家对他们这种行为都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十几天的活动中,女作家们说话总是娇滴滴的,不时地做出羞涩状,男编辑们一句并不经意的话,或并不幽默的话,也会惹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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