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50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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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500卷- 第6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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挠。店妪曰:〃今五坊弋罗之辈,横行关内,此其流也,不可与竞。〃仆夫方欲求其帅以责之,而张令至,具以黄衫者告,张令曰:〃勿叱。〃召黄衫者问曰:〃来自何方?〃黄衫但唯唯耳。促暖酒,酒至,令以大金钟饮之。虽不谢,似有愧色。饮讫,顾炙羊,著目不移,令自割以劝之。一足尽,未有饱色,令又以奁中餤十四五啖之。凡饮二斗余,酒酣,谓令曰:〃四十年前,曾于东店得一醉饱,以至今日。〃令甚讶,乃勤恳问姓氏,对曰:〃某非人也,盖直送关中死籍之吏耳。〃令惊问其由,曰:〃太山召人魂,将死之籍付诸岳,俾某部(明抄本〃某部〃作〃其捕〃)送耳,令曰:〃可得一观呼?〃曰:〃更窥亦无患。〃于是解革囊,出一轴,其首云:〃太行主者牒金天府。〃其第二行云:〃贪财好杀,见利忘义人,前浮梁县令张某。〃即张君也,令见名,乞告使者曰:〃修短有限,谁敢惜死。但某方强仕,不为死备,家业浩大,未有所付。何术得延其期?某囊橐中,计所值不下数十万,尽可以献于执事。〃使者曰:〃一饭之恩,诚宜报答。百万之贶,某何用焉?今有仙官刘纲,谪在莲花峰。足下宜匍匐径往,哀诉奏章,舍此则无计矣。某昨闻金天王与南岳博戏不胜,输二十万,甚被逼逐。足下可诣岳庙,厚数以许之,必能施力于仙官。纵力不及,亦得路于莲花峰下。不尔,荆榛蒙密,川谷阻绝,无能往者。〃令于是赍牲牢,驰诣岳庙,以千万许之。然后直诣莲花蜂,得幽径。凡数十里,至峰下,转东南,有一茅堂。见道士隐几而坐,问令曰:〃腐骨秽肉,魂亡神耗者,安得来此?〃令曰:〃钟鸣漏尽,露唏顷刻。窃闻仙官,能复精魂于朽骨,致肌肉于枯骸。既有好生之心,岂惜奏章之力?〃道士曰:〃吾(〃吾〃原作〃君〃,据明钞本改)顷为隋朝权臣一奏,道谪居此峰。尔何德于予,欲陷吾为寒山之叟乎?〃令衷祈愈切,仙官神色甚怒。俄有使者,赍一函而至,则金天王之书扎也。仙官览书,笑曰:〃关节既到,难为不应。〃召使者反报,曰:〃莫又为上帝谴责否?〃乃启玉函,书一通,焚香再拜以遣之。凡食顷,天符(〃符〃原作〃府〃,据明钞本改)乃降,其上署〃彻〃字,仙官复焚香再拜以启之,云:〃张某弃背祖宗,窃假名位。不顾礼法,苟窃官荣。而又鄙僻多藏,诡诈无实。百里之任,已是叨居;千乘之富,今因苟得。令按罪已实,待戮余魂。何为奏章,求延厥命?但以扶危拯溺者,大道所尚;纾刑宥过者,玄门是宗。狥尔一甿,我(〃我〃原作〃俄〃,据明钞本改)全弘化,希其悛恶,庶乃自新。贪生者量延五年,奏章者不能无(〃无〃原作〃书〃,据明钞本改)罪。〃仙官览毕,谓令曰:〃大凡世人之寿,皆可至百岁。而以喜怒哀乐,汩没心源;爱恶嗜欲,伐生之根。而又扬己之能,掩彼之长,颠倒方寸,顷刻万变。神倦思怠,难全天和。如彼淡泉,汩于五味,欲致不坏,甚可得乎?勉导归途,无堕吾教。〃令拜辞,举手已失所在。复寻旧路,稍觉平易,行十余里,黄衫吏迎前而贺。令曰:〃将欲奉报,愿知姓字。〃吏曰:〃吾姓钟,生为宣城县脚力。亡于华阴,遂为幽冥所录。递符之役,劳苦如旧。〃令曰:〃何以免执事之困?〃曰:〃但酬金天王愿,曰请置子为阍人,则吾饱神盘子矣。天符已违半日,难更淹留。〃便与执事别,入庙南柘林三五步而没。是夕,张令驻车华阴,决东归。计酬金天王愿,所费数逾二万,乃语其仆曰:〃二万可以赡吾十舍之资粮矣,安可受祉于上帝,而私谒于土偶人乎?〃明旦,遂东至偃师,止于县馆。见黄衫旧吏,赍牒排闼而进,叱张令曰:〃何虚妄之若是?今祸至矣。由尔偿三峰之愿不果,俾吾答一饭之恩无始终。悒悒之怀,如痛毒螫。〃言讫,失所在。顷刻,张令有疾,留书遗妻子,未讫而终。(出《纂异记》)
【译文】
浮梁姓张的县令,家业遍布在江淮一带,积累的财宝和粮食,无法计算。为官期满,到京城去,常提前一程用餐,把海陆珍奇各种美味佳肴全都准备齐全。到了华阴,仆人搭好帐篷,摆上酒器、食具,厨师烤制的羊正好也熟了。有个穿黄衣服的占了个位置屈膝而坐。仆人连声喝叱,那人面不改色,毫不屈从。店主老妇人说:〃现在五坊衙门搜寻追捕的不法之徒,在关内横行,这人大概就属于这类人。不能跟他争持。〃仆人刚想找自己的长官斥责他,张县令来到了。仆人就把黄衣人的事全部告诉他。张县令说:〃不要喝叱他。〃就把黄衣人召来问他说:〃你从什么地方来?〃黄衣人只是唯唯应诺罢了。张县令催促温酒,酒拿来了,让黄衣人用大金钟饮酒。黄衣人虽然不表感谢,但表情好象有惭愧之色。黄衣人喝完酒,回头目不转眼地盯着那只烤羊。张令亲自动手割羊肉劝他吃。一条羊腿吃完了,没有吃饱,张令又把箱子里十分之四、五的食物拿出来给他吃。酒喝到很尽兴的时候,黄衣人对张县令说:〃我四十年前曾经在东店吃饱喝足过一次,直到现在才吃顿饱饭。〃张令听后很惊讶,就极力恳切地打听他的姓氏。黄衣人回答说:〃我不是人,只是送关中死人薄籍的小吏罢了。〃张令吃惊地向他打听事情的原委。黄衣人说:〃太行山召募人魂,将要死去的人的名簿都放在那里,派我部里人送去罢了。〃张令说:〃能拿来给我看看吗?〃那个黄衣人回答说:〃即便看看也没有什么妨害。〃于是解开皮囊。拿一卷纸笺来,打开看那上面第一行写着:太行主者牒全天府。第二行写着:贪财好杀、见利忘义人,前浮梁县令张某。〃这就是你啊!〃黄衣人说。张令看到自己的名字,乞求黄衣使者说:〃人生在世,修行和命运都是有一定限度的谁敢贪生怕死?只是我现在正身强力壮,家业这样浩大,还没有依托,有什么办法能延缓我的死期呢?我的袋子里的财物总计不少于几十万,都可以奉献给你。〃黄衫使者说:〃一顿酒饭的恩惠,我确实应该报答。百万巨款的馈赠,对我有什么用呢?现在有个仙官叫刘纲,被贬在莲花峰,你应该竭尽全力径直前往,悲伤地诉说、奏请。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昨天听说金天王和南岳王作一种赌输赢的游戏,没取胜,输二十万,被催逼得很厉害,你可以到岳庙。用巨额的钱财许诺给他,他一定能在仙官那里给你出力。即使他出不了力,也可以从莲花峰下轻取登山之路,否则,荆榛遍布,密密层层,山谷阻断,你无法到达那里。〃张令于是带了宰杀了的牲畜,骑马直奔岳庙。用千万钱财向他许诺。然后直奔莲花峰,找到了登山的小路。总共走了几十里路,到达莲花峰下。折向东南,有个茅草房,只见一个道士在小几案后面坐着。责问张令说:〃你这块腐骨秽肉,灵魂即将耗尽的人,怎么能到这里来?〃张令说:〃钟已击响,漏壶已报晓,露水顷刻间就晒干了。我私下听说仙官能使朽骨复活,使白骨长肉。我既然还有求生之心,就会不惜一切财力向仙官奏请的。〃道士说:〃我曾经替隋朝权臣启奏过一次,于是被贬住在这莲花峰下,你对我有什么恩德,想让我做终生孤守寒山的老翁呢?〃张令苦苦哀求、感情更切迫。仙官神色很愤怒。一会儿,来一个使者,送来一封信,就是金天王的书信。仙官看完信,笑着说:〃机会已到,很难不答应。〃召来使回告说:〃不会又因此受上帝谴责吧。〃于是打开信,然后又写一阵子,烧香拜两拜打发使者回去。共有一顿饭的工夫,上天的符命就下来了。那上面写着〃彻〃字,仙官又烧香拜两拜打开看,上面写着:〃张某弃背祖宗,窃假名位,不顾礼法,苟且官荣,而又鄙僻多藏,诡诈无实,百里之任,已是叨居;千乘之富,今因苟得。令按罪已实,待戮余魂。何为奏章,求延厥命?但以扶危拯溺者,大道所尚、纾刑肩过者,玄门是宗。徇乐甿。我全弘化,希其悛恶,庶乃自新。贪生者量延五年,奏章者不能无罪。〃仙官看完,对张令说:〃大致世人的寿命,都可活到百岁,然而人因为有喜怒哀乐之情,弄乱了人的心性,爱和恨的嗜好和欲望,斩断了生命的根源。宣扬夸大自己的本领、而掩盖他人的长处,扰乱心性,顷刻万变。就会使人的精神疲乏、倦怠。天时虽和,也不能完全发挥作用。就象甘美的泉水,投进五味,甘美的泉水仍不改变味道,难道可能吗?所以我勉励你回归正道,不要忘记我的教诲。〃张令拜别告辞,举手之间,那人已不知去向。又寻找原路而回。心里稍觉平稳和轻松。走了十多里路,黄衫人迎上前向他道贺。张令说:〃将要答谢你,希望告诉我姓名。〃黄衣小吏说:〃我姓钟,活在世上时就做传递文书的差事,死在华阴,于是又被阴司录用、做传递文书的差事。跟从前一样劳苦。〃张令说:〃用什么办法可以免去你这差事的辛苦?〃回答说:〃只要你能实现对金天王许下的诺言并且对他说,请他安排我做守门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送天符的时间已经耽搁了半天,不便再停留了。〃张令便与黄衣差役告别,黄衣人进了庙南枯树中三、五步远的地方就不见了。这天晚上,张令停车住在华阴,决定东归去实现对金天王的许诺,花费要超过二万。就对他的仆人说:〃二万可以赡养十个象我这样的家庭,供应他们物资和粮食。怎以把逾万的祭品送给上帝,而又私自去拜谒土偶呢?第二天早晨就向东走,到了偃师,住在县馆。看见原来那个黄衫小吏、拿着天符推门进来,怒叱张令说:〃你怎么这样虚假,荒诞?现在就要大祸临头了,由你偿还对三峰的承诺没能实现,使我对你一饭之恩的报答也有始无终,心里很不安,象被毒虫咬了一样疼。〃说完,就不见了。顷刻间,张令得了病,写遗书给妻子,还没写完就死了。


欧阳敏
陕州东三十里,本无旅舍。行客或薄暮至此,即有人远迎安泊,及晓前进,往往有死者。杨州客欧阳敏,侵夜至,其鬼即为一老叟,迎归舍。夜半后,诣客问乡地,便以酒炙延待。客从容谈及阴骘之事,叟甚有惊怍之色。客问怪之,乃问曰:〃鬼神能侵害人乎?人能害鬼乎?〃叟曰:〃鬼神之事,人不知,何能害之?鬼神必不肯无故侵害人也。或侵害人者,恐是妖鬼也,犹人间之贼盗耳。若妖鬼之害人,偶闻于明神,必不容。亦不异贼盗之抵宪法也。〃叟复深有忧色,客怪之甚,遂谓叟曰:〃我若知妖鬼之所处,必诉于尊神,令尽剪除。〃叟不觉起拜,叩头而言曰:〃我强鬼也,虑至晓,君子不容,今幸望哀恕。〃仍献一卷书与客曰:〃此书预知帝王历数,保惜保惜。〃客受之,至曙,不辞而去,回顾乃一坏坟耳。其书是篆字,后客托人译之,传于世。(出《湘潇录》)
【译文】
陕州东边三十里的地方本来没有旅馆,往来旅客有时傍晚到达这里,就有人老远地去迎接、安置。到天亮的时候,常常有死的。有个扬州旅客叫欧阳敏,在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来到了这里。那鬼是一个老头,把他迎回了旅馆。半夜后,老头就到欧阳敏的住处,打听他的家乡。又用酒肉款待他。欧阳敏从容地说到上天默默地安定下民的事,老头显出吃惊和惭愧的神色。欧阳敏认为他很奇怪,趁机问他说:〃鬼神能侵害人吗?人能害鬼吗?〃老头回答说:〃鬼神的事,人不了解,人怎么能害鬼?鬼神也一定不能无缘无故地侵害人,有侵害人的,恐怕也是妖鬼,就象人间的盗贼罢了。如果妖鬼害了人,偶尔被明察之神得知,一定不能宽容,跟盗贼触犯法规没什么不同。〃老头又现出忧虑的神色。欧阳敏更感诧异,于是对老头说:〃我如果知道妖鬼在什么地方,一定到尊神那去控告他,让他把妖鬼全部铲除。〃老头听后,不自觉地起身下拜并且说:〃我是强鬼,估计你知道全部真情,不会宽恕我。现在希望你能可怜我,饶恕我。〃老头于是献一卷书给欧阳敏,并说:〃这书能预先知道帝王的历数。要好好保存,好好爱惜。〃欧阳敏接受了它。到早晨,老头不辞而去。回顾夜来的事,却是满腔愤怒。那书是篆字。欧阳敏托人译过来,流传在世上。


奉天县民
会昌五年,奉天县国盛村民姓刘者,病狂,发时乱走,不避井堑。其家为迎禁咒人侯公敏治之。公敏才至,刘忽起曰:〃我暂出,不假尔治。〃因杖薪担至田中,袒而运担,状若击物,良久而返。笑曰:〃我病已矣,适打一鬼头落,埋于田中。〃兄弟及咒者,犹以为狂,遂同往验焉。刘掘出一骷髅,戴赤发十余茎,其病竟愈。(出《酉阳杂俎》)
【译文】
会昌五年,奉天县国盛村村民姓刘的得了狂病。发病时到处乱走。就连水井和沟塘也不知躲避。他家给他请了驱鬼的人侯公敏来给他治病。公敏刚刚来到,刘忽然起身说:〃我先出去,不让你治。〃于是手柱柴棍到了田里。光着膀子,拿着柴棍,好象在打什么东西。很长时间才回来,笑着说:〃我的病已经好了,刚才打落了一个鬼头,埋在田地里。〃他的兄弟及驱鬼的人,还以为他说疯话。于是同去田中察看,刘掘出一骷髅,长着十多根红头发。从此,他的病就好了。




卷第三百五十一 鬼三十六
邢群 李重 王坤 苏太玄 房千里 韦氏子 李浔 段成式 鬼葬 董汉勋


邢群
刑部员外邢群,大中二年,以前歙州刺史居洛中,疾甚。群素与御史朱琯善。时琯自淮河从事罢居伊洛,病卒,而群未知。尝昼卧,忽闻扣门者。令视之,见琯骑而来,群即延入坐。先是群闻琯病,及见来,甚喜,曰:〃向闻君疾,亦无足忧。〃琯曰:〃某尝病,今则愈矣。然君之疾,亦无足忧,不一二日,当闻耳。〃言笑久之,方去。琯访群之时,乃琯卒也。(出《宣室志》)
【译文】
在刑部担任员外郎官职的邢群,在唐宣宗大中二年时因前任歙州刺史的关系住在洛中。有一次,他得了重病在家中休养。那时,他和当御史的朱琯是好朋友。邢群生病的时候,朱琯已经被免去了淮海从事的官位在伊水洛水一带,不久就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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