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豪华庄园中,封闭的书房内,刘盛泰穿着老年唐装,安静的躺在躺椅上。他闭目假寐,静静的聆听着书房内放唱着的一曲戏曲。
    他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暗合着戏曲的旋律,那样子显得悠闲又惬意。
    “咚咚咚!”
    三声敲门响,让刘盛泰睁开眼,管家推门而入,一如既往的绅士,彬彬有礼。
    “老爷,结单了。”
    管家走近刘盛泰身旁低声说道,后者不禁半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掀起,似有些意料之中的笑容。
    刘盛泰沉默了下,好像在思索着接下来的动作。管家候在旁边,不言不语,不闻不问,显得很安静。
    好半晌,刘盛泰的手指渐渐的再次敲打起了节奏,那脸上也是闪掠过些许冷厉与嘲讽。
    “出个价,买了他。”
    刘盛泰随口吩咐,让得管家眼帘颤动,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老爷,您当真?”
    管家第一次追问,似乎有些不确定刘盛泰的态度。
    “干掉他!”
    刘盛泰闭上了眼,语气平淡的说道。
    顿时,管家的目光闪烁,好像很不解刘盛泰的决定。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唱这出?
    察觉到管家疑惑,刘盛泰再次睁开眼来,半躺在椅子上,他灰霾的眸子平淡的扫了管家一眼,目光中蕴藏着些许冷厉。
    “老六,你跟我多久了?”
    刘盛泰忽然开口。
    “回老爷,二十六年。”
    管家躬身回答。
    “二十六年,这二十六年集团可是走了多少的风风雨雨?遇见过的大小事情还没让你看个透彻?”
    刘盛泰眯起眼睛问道,让管家一时不知所措。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不会不懂。”
    刘盛泰继续说道,让管家不禁颤抖了下,脑袋不自觉的勾得更深了些。
    “是!”
    管家小声回应,随后说道:“只是,老爷,我不明白,您老花费了这么大代价试探,最后却要毁了这张牌,您不觉得可惜了吗?”
    “不。”
    刘盛泰闻言轻笑,摇头说道:“如果他连这关都过不了,那,不留也好。但是,如果他过了,我相信,这把刀只会越磨越锋利。”
    管家目光闪烁了下,转念思考,隐约有些明白了刘盛泰的打算。
    “去吧。”
    刘盛泰叮嘱了声,管家离去。
    书房门关闭,渐渐地,房间内再次沉寂,那一曲戏曲依然继续,在吟唱着,旋律清明。
    如果有老戏骨聆听,一定会辨出,这戏曲正是有名的秦腔——荆轲刺秦王。
    ……
    繁华的都市街道,一辆比亚迪汽车在街道上穿梭,速度极快,疾如猎豹。
    唐彩军开车离开酒吧,嘴里嚼着口香糖,那脸上已是涌上了轻浮的笑容,与平时的冷厉嗜血有些不大相符。
    在这姿彩斑斓的花都中,也许只有在这种清闲的时刻,他才能够露出这内心中最真挚的情绪。好像,他如那脱缰的野马,展现出了他最狂野的一面。
    街道上,车辆疾驰而过,唐彩军随意的扫过了后视镜,看着后方一直从酒吧追着他而来的黑色轿车,他的嘴角不禁掀起了不屑的冷笑。
    总有个尾巴,讨人厌。
    唐彩军叹息,随即脚下猛踩油门,车辆刷的一下暴窜了出去,如同一头暴龙穿过了一条隧道,在出隧道口外的岔路口,突兀的一个漂移,直接倒转进了反向道内。
    油门轰鸣,唐彩军迅速朝上环路转弯而去。后方追踪的黑色轿车连反应都来不及,擦着前方路口就直接过去了,被唐彩军轻松甩掉。
    环形道上,唐彩军回眸一笑,眼神有些嘲讽与轻蔑。他远远的冲着黑色轿车的背影竖了根中指,鄙视的态度不言而喻。
    很快,下了环形道,唐彩军一路进入了闹市区,来到了丰海市最繁茂的贸易商场外。车辆跐溜而过,钻进了商场内的地下停车场中。
    选定一个停车位,唐彩军刹车熄火,迅速的抓起后座的一个背包下车。锁了车门,唐彩军勾头进入电梯,很快来到商场内部的一个vip休息包间中。
    迅速的在包间中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监控和可疑之处,他这才迅速的脱掉了黑色风衣,从背包中取出了一套白色休闲西服穿戴整齐。
    短短几分钟,换装完毕,唐彩军已经完全大变模样,气质与情绪也是彻底转变。
    白色休闲西服整洁笔挺,白色毡帽半遮着脸,一身白色装扮显得明亮了许多,与先前的黑色深沉简直是大相庭径,判若两人。
    在镜子前整理好着装,确认一切无恙后,唐彩军这才笑了笑。他转身装起风衣,将黑色背包外翻,变成了白色提包。他收拾起行装,戴上了一副小墨镜,提着白色提包打开了休息间的放衣柜。
    在放衣柜内部,有一张纱帘,他拉开纱帘,内部出现了一个一米多高的槅门。唐彩军敲开槅门,手机摄像头探了过去,他确认对面安全后,这才猫腰钻了过去,来到了隔壁的休息间。
    他重新掩饰好放衣柜,就从隔壁的休息间平静离去了。
    再次来到地下停车场,唐彩军却是来到了一辆奥迪a8旁边,从容的取车离去。跐溜的滑动声在寂静的地下停车场盘旋,清亮而悠扬,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对天长嘶。
    离开商场,唐彩军一路穿过好几条街道,从北区去了南区,大约半个小时后,他进入了一片公寓楼。
    车辆停驻,唐彩军下车,迅速上楼,没多久,抵达目的地。他来到一间房门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但刚刚进门,一把锋利的军刀已经在门外看不见的角落递进了他的咽喉。只要唐彩军再往前走进一步,那锋利的刃口就可以轻易的划破他的大动脉。
    “我的个娘诶,要不要每次都这样啊?”
    唐彩军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军刀这才抽走,从房门旁露出一道精壮的身影。两人对视一眼,大手迎合,那人将唐彩军拉进了门。
    房门关上,一切都好像隔绝在外,平静而毫无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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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6。情绪爆发
    丰海市,南区。
    一栋公寓楼大厅内,唐彩军翻开冰箱取出一罐橙汁便坐在沙发上休息下来。在他身后,一名中年男人收拾着军刀走来。
    中年看起来三十多岁,皮肤黝黑,大约有一米八几的身高,身材精壮。他穿着一件迷彩背心,将他那身精炼的肌肉衬托得淋漓尽致。
    他留着寸头发型,让得他那线条分明的脸庞看起来就显得更加的刚毅。他眼神深沉,目光冷酷,给人一种铁血冰冷的态度。
    而最值得注意的,则是他的右边脸上,一条刀疤从耳根处延伸至嘴角,让他的脸色更显得狰狞。稍稍咧嘴的动作,都让他的样子看起来嗜血残暴。
    这是黎文华在一次遭遇战中,与境外雇佣兵近身搏杀时,被敌人残忍留下的。当时敌人的军刀是要划破他的颈脖动脉的,但被他闪避开了要害,才在脸上留下了这条痕迹。
    大厅中,黎文华扳开一罐汽水,坐在唐彩军的对面,随口问道:“有什么新情况?”
    唐彩军闻言,喝着橙汁的动作一滞,随后放下拉罐,有些不大理解的样子瞪着黎文华说道:“喂喂喂,我说头儿,你要不要这么冷冰冰的啊?咋的嘞?难道没有啥情况,我这就不能回来歇歇?”
    “安全起见,小心没大错。”
    黎文华冷冰冰的回应,随口喝着汽水,那平淡的态度刺激得唐彩军一阵肝火冒。
    唉哟我的个娘诶,遇到这样的行动队长,他也是醉了。
    唐彩军气呼呼的,在黎文华面前可就没了一个人在外时的从容冷静。他终究还是个年轻人,不大喜欢那种老成的生活态度。
    啪!
    唐彩军怒气冲冲的将一张彩照拍在了黎文华的面前,他气鼓鼓的说道:“喏,知道这个人不?”
    黎文华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便是放下了。
    “认识,丰海市的痞子龙。”
    黎文华说道,并作出解释:“在丰海市成立了一家工业公司,旗下大约七八个厂家,在北区有着不小的名头。”
    “他与盛泰集团是不是有恩怨?”
    唐彩军随口询问:“刘老头儿出了百万价,买他一只手,我给做了。”
    听着唐彩军的话,黎文华皱起了眉头,但没说话,他将沙发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很快调出了一篇档案资料。这是军方掌握的有关丰海市各个黑势力的名单,痞子龙这个家伙就在其中。
    “你自己看。”
    黎文华将电脑推向了唐彩军,后者不爽的接过阅览。
    “痞子龙原名陈杰龙,一直混迹在丰海市,几年前偶得机缘,建立了工业公司,一跃成为了丰海市商业名人。”
    看着档案库中的资料,唐彩军不由诧异:“这家伙一个地痞流氓,还能够建得了这么大的工业公司?”
    黎文华看了唐彩军一眼,一时间都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人都知道这其中有毛病,但至今三年,军方始终不曾掌握,他背后的力量到底来自哪里。”黎文华的解释让唐彩军都是愕然。
    藏得这么深?
    唐彩军不禁摸起了下巴。
    “所以,军方要求,如果有条件,你尽可能摸清楚,痞子龙和盛泰集团之间的确切关系。”黎文华后面的一句话让得唐彩军眼珠子一瞪,差点儿喷火。
    “凭什么又是我?”
    唐彩军当即就炸毛了,脸色也是变得冷酷了许多:“上面就不能多派个人来吗?”
    “人越多,网越大,目标越容易暴露。”
    黎文华的回答很简单,却让唐彩军恨得咬牙切齿。
    “我不想干了,我简直受够了。头儿,三年了,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了。”
    唐彩军忍不住的爆发了,压抑了三年的情绪终于是在今天炸开了。
    “头儿,我不怕死,从我在军旗下立下誓言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做好了随时随地为党和国家牺牲的准备。但是,头儿,我不想这样窝囊的死。我不想在临死前,还要遭受这样惨不忍睹的精神折磨。”
    唐彩军咬着牙说道:“做卧底,九死一生,随时都要提防着周围人,小心翼翼的,深怕暴露了行踪,跟做贼一样,就像一只野鼠,见不得光。这种假装着不在意,虚伪的伪装,我已经受够了,我讨厌这样的日子。”
    “头儿,我真是不想再待在这儿了,执行这什么狗屁任务。我宁愿去边境战场,去和那些凶残的恐怖分子,和那些残暴的雇佣兵浴血厮杀。那样畅快淋漓的铁血杀戮,才是适合我的日子,那里才是我的战场。”
    唐彩军嘶吼着,只觉胸腔中有着一股狂躁的气息被喷涌了出来,一阵发泄,让他的心灵轻松了许多。
    忍受了三年,压抑了三年的情绪如同潮水爆发,一扫而空,让唐彩军整个人都是轻松了,如释重负。
    没有人知道,做卧底时所要背负的心理压力是有多么的沉重。
    “头儿,让我回到部队吧,回去和兄弟们一起战斗,一起同生共死吧。”
    唐彩军满脸乞求的看着黎文华,他多么希望后者能够点头答应,让他回到军区,回到那橄榄绿的大营盘中。
    黎文华沉默的听着,冷幽幽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唐彩军发泄,吐露完了所有情绪。但他不为所动,冷酷的脸色都看不出任何的动容之色。
    唐彩军见状,一颗心都是沉入了谷底,只觉满腔热血被一盆冰水浇得熄灭,让他从脚到头都是凉了个透。
    “头儿,你知道,我想她!我真的很想她!”
    唐彩军终于是难以承受,忍不住的抱着脑袋,无声啜泣。
    三年了,离开了军营,离开了她。自始至终,他都再没有得到过她的半点信息,他真的放不下,心里很牵挂,很想她。
    “她已经离开了训练营。”
    黎文华忽然回答,让唐彩军豁然抬头,那泪眼朦胧的眼眸满是不可思议。
    “她去了哪儿?”
    唐彩军焦急的追问,她怎么会离开?不是说好了吗?她会等他的。
    “转业了。”
    黎文华的回答让唐彩军如遭雷击,只觉一颗心都是狠狠的颤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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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7。我很想她
    寒冬凛冽,晨风霜降。
    东南军区,先锋训练营。
    宽敞的集合营地上,数十名年轻军人穿着作训服列成方阵,背手跨立在营地内。在他们方阵前,一名女军医推着一架手术床轻步走来。
    近前,女军医跨立着,秀气却又清冷的明眸一一扫过满场的集训战士。她幽幽看着众战士,语气清冷的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叫白璐,白天的白,王路的璐,军衔上尉,军区特战部队先锋医疗团队员。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先锋训练营的特训护理医师,并负责训练你们有关医护和人体穴位的理论知识。”
    白璐的声音很清冷,就好像一只高傲又圣洁的白鹭。她站在方阵前,让不少人都是眼前一亮,目光中透着一种别样的情绪。
    “这娘们儿长得还挺标致的诶。”
    方阵中,唐彩军小声嘀咕,目光上下打量白璐,眼神有些欣赏。
    方阵前,白璐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清冷的目光平淡的瞥了唐彩军一眼,眸子闪烁过一道异样的冷光。但很快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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