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钱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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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钱途路-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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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陷的地方越来越大,渐渐危及到木隐所站之处,纪涵既被齐皓辰带着走,又要时不时回头看木隐,心下焦急之时,偏生踩错了一步,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就整个人往下掉。

即使被拽着的手生疼,她却没有感觉到得救的喜悦,而是头脑一片空白。

下面蛇吐信子的咝咝声,熟悉得让那一幕幕场景回放,让她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抓着她的齐皓辰越发吃力。

看着坑的边界渐渐扩大,齐皓辰仅仅靠抓着手下的剑柄支撑着,不能一下子将纪涵拉上来,

随着“啊”一声惊恐的大喊,一个人掉了下去,闷闷的撞地声之后,却瞬间安静了下来。她忍不住惊恐无望的感觉,急欲知道自己所处何处,有何危险,就要回望时,齐皓辰轻轻说:“小涵,别回头。”

因为齐皓辰看得一清二楚,那个人掉进去之后,便被蛇咬了咽喉,表情永远停留在了那一瞬的惊恐,现在被很多条蛇包围着,全身渐渐发黑。

可是,他也只能保证,在现在不让纪涵多害怕一点。自己的心底,他却无法控制的恐惧:如果纪涵掉下去,下场便如那个人一样。

手心的汗让抓着剑柄的手有了几分滑腻,齐皓辰自身不稳,也渐渐地往下滑,手下换了一根树枝给他一齐抓着,却不知何原因,轻轻一折就断了,反而因为这个,他又往下落了几分。

腿上的触感和耳边渐渐变大的咝咝声,让纪涵很是折磨,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叹气说:“齐大哥,放开我吧。”

没有满脸泪水,没有依依不舍,她很平静地说出了这件事情,似乎在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似乎这样,就能轻易地劝服齐皓辰松手。

就像……木隐以往做的一样。

每次,在他平静的语气之下,她难以想像,背后到底有什么,光是那对于病痛的忍耐,光是那对于死亡无助的等候,都让她……

默默地松了一只手,她置于心口,无奈承认:那是心痛。

但是,齐皓辰岂会让她这样放弃,怒道:“别松手!”

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语气,接近于嘶吼,哑掉的嗓子之后,那一点停顿和他脸上的心急如焚,让她起了愧疚之情。

在这一刻,他关心她的生死不会是假的。

逃婚的是她,任性想要闯江湖行侠仗义的,也是她,比起这些,他这段日子所做的那些真的不算什么。

以往的怀疑本已经不重要,她从不认为仅仅靠每个月的见面,仅仅靠记住每一句他说的话,别人对他的评价,和她自己所有的推测,就可以了解他整个人。师父金笔书生总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总是相信着,他有他的计划,虽然这些日子,她被瞒着太多,但在略微的抱怨之后,却也是试图的理解。

迟疑了片刻,她边吃力地抽出自己的手,边说:“谢谢你,齐大哥,还有……抱歉。”

他们都有各自的秘密,在此刻,兴许是因了必死无疑,她不再用师父所教的那些大道理告诉她自己该想与不该想,满脑子都是木隐。

一根,两根,三根,他抓着的手指越来越少,她对死的恐惧也渐渐减少。

旁边的泥土仍在掉落,坑口越来越大,齐皓辰也渐渐地落入坑中,纪涵大急,更是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手收回。

忽然,齐皓辰的手背被猛然间出现的一条细长的蛇咬了一口,他的脸色随即变得死灰一般,却转瞬对担忧的她笑说:“没事。”

“可……”她更是着急,又要使劲的时候……

“如果你随便拉拉就拉得出来的话,他也没用了点。”木隐蹲在坑口边,拍了拍脸色难看的齐皓辰的肩膀,表情诡异地看着他们俩,还没等纪涵怒斥,又说到,“我马上帮忙。”

把他们救上来之后,塌陷也停止了下来,他们都觉得事不宜迟,赶紧上路。

纪涵还记着齐皓辰手背的伤口,眼见着他只是点了几个大穴,就继续赶路模样,更是急得慌,拉着他问:“到底怎么样了?”

“无碍。”齐皓辰推着她,道,“当心。“

说是推,其实他是从后面环抱着她,齐皓辰做得自然,她却别扭起来,虽然说是为了保护,可还是很不自在,她却不好反抗,愧疚心却不饶她。

刚才她想的那些,一直……都没有变过。

“齐皓辰。”

连名带姓地叫他,本是突兀,待他一回头发现是鸢清,觉得理所当然,毕恭毕敬问:“前辈。”

瞪了他一眼,鸢清清清嗓子,拿了一颗药丸,递给他:“吃了。”

揪着鸢清衣袖的林若其似乎很不乐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直跳着闹着,就差在地上打滚几圈了,鼻涕眼泪一齐掉:“不要给,不要给。”

愕然的齐皓辰接过药丸,却怎么也吃不下去。

“别闹了!”鸢清的表情很不自然,“那不是糖!”

扁扁嘴巴,林若其啜泣道:“他是坏人。”

“现在不是。”鸢清不情不愿,又横眉瞪着齐皓辰,“还不吃?等死啊?”

只能依言吃下去的齐皓辰,那叫一个莫名其妙。她趁着这个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木隐,和刚才相比,似乎憔悴了很多。

方才被救上来,看木隐似乎没有多吃力,她就先关心齐皓辰去了,等再注意木隐的时候,他早已经隔了她十几步远,她不好当着众人对面跑过去,也不能大喊大叫。

现在再看,她担心越来越深,也只能忍着,随同众人下山。

有惊无险地下了山,他们留宿在某个客栈,才听说了真相。

不仅仅是不服从于盟主那一帮高手为了藏宝图而来,就连邪派中人也来了,盟主自然也不闲着,也派了众多高手来。

所以,后来鬼医谷的人是无暇顾及他们这帮人的。

鸢清给的那颗药有效到了连齐皓辰都纳闷起其成分来,躲在屋子里面研究,趁着这个机会,她悄悄地走到木隐的房门。

刚要敲门,她却被打开的房门吓了一跳,恰巧走廊有了脚步声,不顾一切地缩了进去,还着急道:“快关门。”

看门关好,她才抬头,却对上了木隐无语的表情。

“纪姑娘。”木隐轻笑一声,说。

“嗯?”她是觉得她做得有点不妥,虽然她不会和他干什么亏心事,但是她总不能让别人看见,至于木隐……她在这人面前早已经丢脸丢到家了。

“纪姑娘,”木隐正色,严肃道,“走错了?”

“没有,你……”看见那个血迹,纪涵还是吓了一跳,问,“到底怎么回事。”

稍稍离她远了一点,木隐偏头,淡然道:“上次师父刺的伤。”

“这么久还没……”她话说到一半,忽然悟了:受伤一来动刀动枪根本没有少,又如何能痊愈?可是……木隐却从来不表现出一点,让她以为他早已经复原。

她不知道的是,这点小伤痛,比起木隐身上的其他,真的算挠痒。

“我……”她吞吞吐吐,总觉得心里有话要说,真开口却吐不出只言片语。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木隐似乎有点不耐。

“哦……”她点头。

这样乖巧的样子,木隐反倒走不开了,只好再问:“到底什么事?”

“谢谢。”

“不用,我只是积阴德而已。”木隐说罢,又要离开,手上的轻轻拉扯却让他又止了步,无计可施的他回头看一脸严肃的纪涵一字一顿说着话。

“别再说积阴德,以后有的是时间。”她最最害怕的,就是他不断说着大限将至。

“那你还拉着木哥哥干嘛!”林若其从桌底下窜出来,怒气冲冲,“解药都给那个大坏蛋吃了,木哥哥急着去拿,你还拉着!”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好久不更新了,其实我还在,只是……期中考很拖,总是随心随意啊,来来回回三星期了还没考完,于是我就随着老师突变的心情突变着状态,泪目。

今天是我生日,更新一下,当做生日蛋糕,顺道谢谢一直没抛弃我的筒子们,谢谢乃们~~~~~~

下星期会空下来,我会恢复更新的,握拳!

38

监视 。。。

解药?纪涵大惊失色,不顾男女之防便拉着木隐问:“你中毒了?”

颇为用力地甩开她,木隐面无表情,从门缝中看了看,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转头对她道:“没人,快走。”

一边的林若其在拍手叫好,拉着木隐的手摇晃,一蹦一跳,生生震起了地上的几层灰尘。似乎对于林若其特别的宽容,木隐没有拒绝,任由着衣袖被又扯又拉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她明白其中的意思,这是无声的逐客令。

即便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意,那又如何?她仍然是齐皓辰的未婚妻,仍然不敢违抗母亲的话,更是不敢做出私奔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最重要的是……

看向陌生对待她的木隐,她苦笑:恐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也许,她之于他,起初是一个傻乎乎的肥羊,随便一刀就能宰下不少肉来,后来就是鸢清嘱托的大麻烦,又要瞒着她事情,又要保护她去找所谓的藏宝图。

如此,她何必多加纠缠。

点点头,她就要转头离开的时候,恰好林若其一兴奋就握住了木隐的手,又惊讶道:“木哥哥,为什么你手这么冰?”

仿若被揭穿,一向随意的木隐难得露出了一丝窘迫,强作镇定地敲了林若其的头:“是你跳来跳去太热了。”

林若其虽然是个小孩子,但也不好糊弄,上前不情不愿地拉着纪涵的手,纳闷道:“姐姐,我的手很烫吗?”

小手触碰上来的那一刻,纪涵便一阵心惊:林若其衣裳本就单薄,又站在外面那么久,手又怎会是热的?

“你……”就算是厚着脸皮,她还是迟疑问道,“没事吧?”

“你还不走?”木隐好像已经忍耐不下去,就要推着她出去的时候,整个房间却一黑。

恰逢傍晚,没了烛光,整个屋子只剩下一缕窗外映入的微光,林若其“啊”地叫了一声,又堵了自己的嘴巴,缩到木隐身边。

几乎是立刻,原来推着她的手一拉,她撞进了木隐怀里,恍然间,她没有反抗,惊慌的借口让她得以默默地环抱住他,感受到他浑身的冰冷。

一步错,步步错。

她叹口气,本来就不应该来看木隐,可是既然来了,又期望更多。这么一错,就继续错下去,即使事后林若其出去胡言乱语说些不好听的话,她也认了。

十几年的循规蹈矩,长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不是满口的江湖大义,就是满口的纪家名声,爱面子爱了这么多年,听话听了这么多年,换来一次的放纵,很值得。

许久,稍稍推开她,木隐低声道:“没事了。”

“为什么你浑身发冷?”她勇气耗尽,顺从地被他推开,急切道。

“因为没吃药。”木隐爽快回答。

本以为要磨好一阵子才能磨出的答案,一下子就得到的纪涵莫名失落起来,看着他走近桌子又点了灯,房里恢复一片明亮。

如同刚才的放纵只是梦境,随着黑暗被吞噬于无形。

“那你快去吧。”她觉得尴尬,主动道,“我先……”

“蹲下。”木隐这才回头看她们,压低声音,“有人。”

果然,走廊传来了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来人来回踱了很久,才轻叩房门。

“谁?”他语调与平常无异。

“木少侠,”齐皓辰的声音传来,带着隐隐的笑意和关切,“方才客栈灯火皆灭,不知您这……”

“没事。”不等对方说完,木隐便答话,却换了个姿势,用手撑着身体吃力地坐下来,微微喘气,以手支着头部,似是疲惫不堪。

“那木少侠好好休息。”

即使武功不好,纪涵蹲在门边,还是听得到更是轻的脚步声靠近,停在门边。抬头,她竟然发现有两个高大的人影,分别在门的两边,一动不动。

难道……这是来看着木隐的?

这让她疑惑,他们一路走来,就算对彼此不了解,就凭鸢清大侠的声望,还不至于要怀疑木隐到派人看守的地步吧?难道……其中又是另有隐情?

看着疲惫的木隐,纪涵怕自个儿站起来会因烛光而让外头的人察觉,就蹲着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听在木隐身边,刚要开口,却被木隐一个噤声的手势制止。

她沉默地蹲在他旁边,心生一计,拉了木隐右手,轻轻将指尖搭上他的脉搏。

冰凉皮肤上突如其来的温热让木隐一愣,他低头望向她,渐渐泛起一个笑容,摇摇头。

这个笑容让纪涵呆住了。以前木隐对她的笑,都是冷笑,嘲笑,甚至是……无奈而咬牙切齿的笑。这时,在烛光之下,她却看见难得的温柔。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知道她的关心,无论何时,都能对她再次扬起嘴角,一如以往没事的时候。她明白他不想让她担心的意思,执拗地靠近,手握得更是紧,却因把脉把不出个所以然而皱眉,垂头丧气。

额间的凉意让她复又抬头,愕然地看向以指尖轻抚她眉蹙的他,眉心褶皱被揉散之后,又因那沿眉轻描的指尖而全身紧绷。

因为不是书香门第,她的读书方面不被重视,至于妆容更是她厌恶至极。画眉这温暖一幕她也未曾期待过,从来想着都是,将来的良人闲时为她舞剑,她便心满意足。

此刻,木隐只是无意识柔柔地一描,缱绻万千凝于指尖,丝丝暖意蔓延。

四目相对,一阵慌乱之后,恢复风平浪静。

好像他们本就该如此,默契无言。

见了这一幕,林若其吐吐舌头,自顾自打开衣柜,墙上赫然一个小洞。本来个子就小,林若其三两下就穿了过去,还体贴地关上了衣柜门。

两人都不再说话,直到木隐收了手,她才回神,不知所措地收回把脉的手。

她做着嘴型,询问木隐的状况,却换来木隐茫然的表情。反复尝试,一无所获,看他的确是认认真真在看,她只好另想他法,在用手凭空写给他看。

一句写毕,木隐却只是笑,摇摇头。

颓然的纪涵又写得慢了一点,木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着急的样子,笑意不减,直到第四次还是这样,她略略恼怒,他才握住她的手,拉至面前,手心朝上,以自己的手代笔,写起字来。

一笔一划,他指尖微颤,没了手支撑的身形有些摇晃。开始时她忍着痒,忍着心急,之后便是忍着无穷的难过与担忧。

木隐写的是,看不清。

吸吸酸酸的鼻子,纪涵学着他的样子,慢悠悠地写:“为什么?”

先是晃晃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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