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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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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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从这会儿开始,猪尾巴的大脑就像打开了一个潘朵拉盒子,释放出来的究竟是魔鬼还是天使呢?

杨少华的引导和讲解完全让猪尾巴沉醉知识的海洋里,足足过了三个小时,五花肉已经是第七次来到他家门口,可是看到儿子无比认真听讲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进去打断,这小杨还真是有一套,不过也不能这样折腾小孩儿啊。

猪尾巴确实很聪明,杨少华也忍不住感叹,碰到这样举一反三的孩子是当老师的福气,差不多只要一点就能明白,灵动的思维,快速的反应,让他不停地惊叹,这孩子只有八岁呀!假以时日,如果能坚持不懈的话,上大学肯定能成,杨少华在心里已经给猪尾巴下了评语。

这天晚上直到十一点,在杨玉紫刻意的提醒下,杨少华才停住了讲课,五花肉赶紧进来领猪尾巴,杨少华一再交待明天不能迟到,这才恋恋不舍地放走了他的爱徒。看着猪尾巴的背影,想起自己的儿子,心里苦苦地叹口气,教猪尾巴只是为了弥补在自己儿子身上没法实施的遗憾。

回家后,猪尾巴脑子还是一串串的数字符号图形,这真是一个奇妙的世界呀,想到玉嫣的爸爸这么厉害!连高斯都知道,高斯不知道是哪里人!迷迷糊糊被五花拎着洗脚,上床。五花肉有些担心地看着儿子,莫不要学傻了吧,要真是这样老娘非跟姓杨的拼命不可!

“我要成为高斯!”猪尾巴冷不丁地嘣出这样一句话来,五花肉吓了一跳,摸摸儿子的额头道:“高屎是什么屎?”

猪尾巴卟地一下就笑了起来,搂着五花肉的脖子道:“高斯,不是高屎,是个数学家!今天杨老师说的,妈妈,我将来当一个数学家,你说好不好?”

五花肉不以为然地说道:“数学家有什么好,还不如当大学生呢!科学家也行!”

猪大肠刚好进房间,听到这话笑呵呵地道:“憨婆娘,数学家就是科学家,对吧儿子?”

猪尾巴笑道:“对!呵呵,妈妈,数学家可比大学生厉害多了!”

猪大肠道:“好了,别卖弄了,小样才学了多少就抖威风,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知道不?”

猪尾巴摇头道:“不知道。”

猪大肠呆了一下,然后摇头道:“就是老实点读书!这个……睡了睡了!”

五花肉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伸手拉熄灯就抱着儿子开始睡觉,心里想着高斯,哪有人叫这个名字的?高斯,数学家,听起来不错,三儿要当高斯,数学家,科学家,还是三儿有出息……

脑里正在纷乱地想着这些念头,怀里伸来一只胖手,不用大脑想,她就知道是一猪大肠的,屁股扭动两下,回头悄声道:“儿子在,别胡闹!”

猪大肠嘴里喷出热气,呼哧呼哧地作响,嘶哑地说:“他睡了,你听,我动作小点就是……”

边说手上动作越来越大,在五花的身上不停地滑动搓捏,一直往短裤里探去,五花肉被他弄得呼吸不顺,轻轻地把儿子推到里边,然后慢慢地,小心地转身,一把抱住猪大肠,嘴里轻呼道:“我的肉啊,来入死老娘吧!”

猪大肠只是喘气,一声不吭地开始扒裤子。猪尾巴万分小心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头动也不敢动,眼角偷偷地瞄着,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突然五花肉哼了一声,然后就传来咬着嘴唇的喘息,猪大肠把整张床都弄得晃动起来,两百多斤的人,这一挺动起来,要不是松木床,估计肯定要让他折腾散架,五花肉不断地用手掐他的腰肉,提醒他别把儿子弄醒。

可是猪尾巴一直在看,使劲地看,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来凑近去看,看看到底是跟鸡上背一样呢,还是跟狗交尾一样?可以肯定的是狗是屁股对屁股,而现在的情形不可能是屁股相对了。可是狗开始的时候也是上背的,莫非呆会儿也要变化?如果是这样,岂不真的变成了狗日的?

这样过了几分钟,猪大肠闷哼一声就不再动弹,猪尾巴庆幸不已,因为没有看到狗交尾的姿势,明天要跟洛永他们说说了,哼哼,老子是最聪明的!不过,刚才爸爸是用什么东西弄的?小鸡鸡?那女人的小鸡鸡又像什么样子呢?可能跟母鸡一样,我的小鸡鸡只能撒尿,猪尾巴想不明白那东西应该是什么样子。

猪大肠翻身倒在外边,没几分钟就睡着了,五花肉悉悉嗦嗦地开始穿裤子,然后反过来搂着猪尾巴沉沉睡去,猪尾巴觉得无趣之极,还不如想高斯来得好玩,脑子里不断地闪晃过数字,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第五章 魔术(上)

“那个棉花匠好厉害!不知道藏了什么,他会玩魔术!魔术知道吗?我看着他把那个二敢帽往脸前一放就能整出弹棉花的声音,跟真的一样……还有还有啊,他会变钱,把五分钱扔进嘴里,硬是从耳朵里拔出来!”付雷是猪尾巴的小铁哥们儿,家里也是三兄弟,不过付雷排行老二,哥哥付云,弟弟付雨,母亲被人杀了,那年付雨才半岁,三兄弟都是由父亲付开贵养大,付开贵是狗街区供销社的会计。

没娘的孩子显得要懂事些,付雷说完充满期待地看着猪尾巴,希望这个好伙伴完全相信他说的“魔术”,他性格内向,狗街昨晚来了个弹棉花的四川人,非常开朗活泼,付雷经过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棉花匠在玩魔术哄店家的小孩玩。

猪尾巴想了一下,然后很是做作的问道:“那帽子肯定有什么古怪,你有没有看呢?”

付雷赶紧说道:“没有的,他每次都会把帽子翻过来给大家看,我看得很清楚,除了脏得很外,里边真的什么都没有。”

猪尾巴想不出什么破绽来,只好道:“那我们呆会叫上洛永一起去看看。”

付雷道:“尾巴,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嘛!”

猪尾巴也是好奇得紧,两眼放光道:“走啊,你去叫洛永,对了,他是不是住在代家店子?”

付雷转身就跑,头也不回地扔了句:“是的,在一楼呢,别走错了,我很快就到。”

猪尾巴看着飞快而去的身影,心里有些不服,什么魔术,魔字就是麻下边的鬼,哄鬼!今天非要揭穿他的把戏,哼哼,让小雷看看他说的是什么狗屁东西。想到这儿,不禁十二分得意,自从跟杨少华补习以来,他也慢慢地被潜移默化,学会什么事都动脑筋,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不再相信什么神啊鬼的,这或许是杨少华教导猪尾巴最有价值的东西。

还没走到代家店子,付雷和洛永就一前一后,跑得气喘呼呼地出现在猪尾巴面前,付雷打头指着一间黑矮的房门道:“他就住在这儿,不知道人在不在。”

付雷总喜欢很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愿,比如他到猪尾巴家吃面条,如果盐少了,他不会直接说少盐,而是转个弯说要是再放点盐就香了,五花肉就会乐呵呵地给他加盐。当然猪尾巴从来不吃他这套,但也不揭穿,总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付雷很怕猪尾巴看似甜蜜蜜的笑容,这让他有种被人扒光的感觉,但是很奇怪不会出现恼羞的现象,反而很感谢猪尾巴的“善意”。

如果说洛永是猪尾巴的跟班,那么付雷就算是猪尾巴的师爷,三人在一起,洛永干苦力,付雷动脑筋,猪尾巴则指挥协调,不论玩什么都显得很有效率。

果然,付雷的话一落,洛永就看向猪尾巴,那意思很明显,只要猪尾巴一点头,他就冲去破门。猪尾巴笑道:“不急,咱们就在这儿玩一会儿,唱唱歌如何?”

洛永一听唱歌就来劲儿,他从来记不全歌词,唱得起兴就乱七八糟的加些摸啊花啊日啊狗啊鸡什么的,反正歌词不重要。猪尾巴一想到洛永的这招混唱就头疼:“洛永……你能不能不唱,要不你就一个人唱,我和小雷听你唱好了。”

洛永难为情地看着他:“我我…我一……一个那个人唱……唱唱唱唱唱不……”

猪尾巴点头道:“那我帮你起头,然后你就使劲地唱好不好?”

洛永兴奋地、使劲地点头,猪尾巴无奈地看看小雷,发现对方正在偷笑,横了他一眼:“小雷也要跟着起头!”不等小雷抗议,他就开始起头:“丢手绢,丢手绢……一并起……”

洛永说话结巴得厉害,但是唱歌那嗓门可不含糊,张开喉咙就卖命地吼道:“丢手绢丢绢,我们一起来狗日天,花绿草杂种呜呜,啊啦啰得啰嘎嘎,嘞嘞得儿嘞唷喂,卡死鸡巴……”

刚唱到这儿,那房门砰地一下就打开了,一个梳着主席头,下巴留着五寸长的黑直胡须,脸若鸡冠,眼珠赤黄,身材中等偏瘦,穿了一身长衫的汉子出现在三人眼前,洛永也停顿了歌声,那人脸色古怪地看着洛永,也不说话,就这样气氛不善的凝住了。

猪尾巴心里倒不紧张,歪着头上上下下地打量这人,这就是玩魔术的家伙,小雷把他说得神了去,不怎么样嘛!看那尊容,脸就像火鸡脖子。这时棉花匠也把注意力放到了猪尾巴身上,两人就像斗鸡一样相互察看,突然棉花匠的黄眼珠亮了起来,就像……雪块!猪尾巴觉得被他看了那一眼,从心里有股子凉意随着心房往上蔓延,从胸口处四散开来,四肢百骸仿佛坠入到了冰窟窿里,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们几个小鬼在这儿鬼喊辣叫,是不是存心来捣蛋?”棉花匠回复了之前的样子,猪尾巴使劲地看着他,再没发现那冰块了。

洛永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们…找找你……”

棉花匠笑道:“刚才是不是你在唱丢手绢?”洛永点点头,有些得意自己的歌唱水平。

棉花匠哈哈大笑道:“你唱个锤子!乱鸡巴唱,哪个老师教你的?”

洛永涨红着脸,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地凸现出来,猪尾巴赶紧说:“他记不得歌词,大叔,我们想看你玩魔术……”说着马上就露出那副天真无邪,纯洁善良可爱的笑容,按照经验,只要拿出这笑脸,基本上是无往不利。

棉花匠板着脸道:“不行!老子要睡觉,小屁孩儿吵醒我,全滚回家去,今天我心情不好!小心呆会儿老子揍人!”

小雷明显地抖了一下身子,猪尾巴的脸色变得青白起来,眉毛往上挑动几下,棉花匠笑吟吟地看着这三个小家伙,特别是猪尾巴,这小孩心性好深沉啊!想到这儿又继续说道:“怎么?还不想滚?”

小雷赶紧伸手拉了一下猪尾巴的衣角,眼睛不敢再看向棉花匠,昨晚那个笑呵呵的形象一下子变成眼前的恶人,他实在是有些害怕。洛永也不知所措地看着猪尾巴。

猪尾巴的嘴角飞快地往上拉,笑着对棉花匠说:“你是大人,我们是小孩儿,呵呵,你不会动手的。刚才是我们不对了,大叔别生气,我替洛永给你道歉!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棉花匠听得心花怒放,可脸上还是不露声色:“嗯……算了吧,那都进来坐坐!”不知怎么回事,原本准备好的恶语,这一下从嘴里嘣出来全变味了,不过,眼前的小孩确实个好材料啊,行走了这么多个地方,想不到这样的穷山沟里还有如些美质!

猪尾巴推了一把洛永,然后手搭在小雷的肩上朝那店屋里走去,里边昏暗潮湿,透出浓浓的汗臭味,混杂着呛人的劣质烟和被褥霉味,强烈地刺激着三小的鼻子。猪尾巴忍不住皱了一下鼻头,眼尖地发现了那顶“二敢帽”,这帽子煞是新奇,就像笠帽似的,直到很久后,猪尾巴才在一本书里知道这种帽子的真名“牛仔帽”。帽子是咖啡色的,汗渍绕着帽沿起了一层黑圈。

这帽子肯定有古怪!猪尾巴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搞清楚他是怎么变戏法的,于是对棉花匠道:“大叔,我能看看你的帽子么?”

棉花匠闻言,拿起帽子就扔了过来,猪尾巴慌忙接住,然后里外翻看,又用手细细地捏,看看里边会不会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可结果很失望,这帽子很一般,夹层里什么也没有,除了有股汗臭味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棉花匠笑道:“你们是想先听弹棉花呢?还是先看魔术?”

小雷和洛永同时看向猪尾巴,一起等他发话呢,猪尾巴想了一下,笑嘻嘻地说:“大叔整什么我们就看什么。”棉花匠对猪尾巴越来越好奇,这小家伙是个孩子头,并且是那种无形中的头,不像别的孩子要么靠着家里,要么靠着能打胆儿大,猪尾巴很特别!

第五章 魔术(下)

棉花匠接过帽子,灵活地在两手间转了几圈,看着猪尾巴道:“这会儿我刚睡醒,弄弹棉花的声音没意思,昨晚变了硬币,也没意思,这样吧,我用鼻子喝水……如何?”

猪尾巴笑道:“真的啊?”

棉花匠摇头大笑道:“假的!不过,我会儿肚脐眼喝水!”

洛永听着哈哈大笑,估计是在想像肚脐眼喝水的怪异现象,小雷小声地说道:“那儿又没有嘴巴,怎么喝水?”

棉花匠脸色一变道:“谁说不能喝水啊?你们谁知道娘肚子的娃儿是怎么喝水吃饭的?”

三个小孩一下子就迷茫了,是啊,娘胎里的小婴儿是怎么吃东西长大的?棉花匠拍拍肚子道:“就是这儿,肚脐眼!为什么会有肚脐眼,人生下来嘛被剪断一根连着娘的肠子,换成用嘴吃饭,用鼻吸气,但肚脐眼还是可以喝水的,明白吗?”

洛永是一脸的雾色,小雷皱着眉头,想像不出这种事情,而猪尾巴则两眼放光地看着棉花匠道:“那大叔快表演给我们看看吧!”

棉花匠摇头道:“我这戏法只能一个人看!你们三个商量一下吧。”

猪尾巴急忙道:“大叔,能不能都看?”

棉花匠哼了一声:“我刚才的话没说明白?这戏法只能一个人看!商量好啰,不然就给老子滚蛋!扰人清梦,缺德绝户。”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小雷没什么说的,反正他昨晚已经看过了,兴许这人晚上又来劲呢?也不急在一时,打定主意就说:“我不看了,猪尾巴看吧。”说完就拉了拉洛永,后者脸上甚是不舍,恋恋地说:“尾尾巴…一会儿儿儿说…那个给我听哦……”

猪尾巴笑着点点头,两小刚出门儿,棉花匠突然大声道:“你们两个小子听好啦,呆会儿谁要是敢偷看的话,我就让他脑袋长洋芋鼻子缠红苕眼睛变浓疮!”

小雷呆了一下,慌忙拉着洛永走了,头都没敢回,他昨晚可是看到过这人的手段,最好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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