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阿胖和马猴的耳边一番耳语,他俩是面露喜色不住地点头,看样子我的两个小仆人也是非常赞同我那小小的恶作剧。
木羽将军正坐在传达室门前打着瞌睡,我们是不想惊动他,是悄悄地溜了进去。穿过几道房门远远地可以看见雪儿和小倩正低头抄写着什么,在她俩面前是一群排着长队的阴魂,雪儿是一边登记着一边和颜悦色地询问着,当她抬起头时,她那笑靥如花、天使般的面孔是那样亲切动人,看得我心里直痒痒。
我们也悄悄地排在队伍里中间,期间有许多阴魂看见了我们,立即露出惊喜的神色,我是立马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他们也是领悟了,微笑着点头,也是纷纷给我们让开道,他们也想看看热闹。
当阿胖和马猴站在雪儿身边时,雪儿正低着头抄写着什么,小倩发现了我,那张要命的俏脸蛋是立刻飞来一朵红晕,她正要尖叫起来,我是立马做了一个让她安静的动作。
当雪儿再一次抬起头时,或许是习惯的问题,看了一眼阿胖和马猴,问了一句“姓名、年龄、住址”后又低下头准备去登记。再看我那两个好兄弟此时激动的浑身直颤抖,那猴头伸长着僵硬的脖子看着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尤其是猪头他那张拱嘴激动地“架架”地直响,连说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我……我叫猪头,他他他叫马猴……我我我八千岁……他……他九千岁……我们住住……”
他还没有说完,我们只听见“呀呀……呵啊……天哪……嘿哈……呜呜……”反正听不清雪儿嘴里发出的是什么声音,她早就一头抱住阿胖和马猴又是亲又是哭又是闹,是啊!她此时除了用这种方式接见她儿时的小伙伴,来表达彼此深厚的友情,还能有别的方式吗?我也是强忍着喜悦的泪水看着眼前的一切,阿胖和马猴早就象个小孩子“哇哇”地哭叫起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雪儿一下朝我扑过来,可怜的人儿哭得死去活来,当然是高兴的哭,她一边哭一边噘着嘴嗔怪我,说什么我去了几天就象过了几十年,说我为什么没有给她打电话,说……说得我都不知怎么回答她。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小倩很不自在,很窘迫地站在那里,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有消退。
当然这里唯一没有激动的是木羽将军,他只是冷冷地和阿胖和马猴打了声招呼后,就把我拉到一边给我说了两件事,看样子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第一件事是给我父皇阿摩王设一个祭坛;第二件事是要给我办一个盛大的庆功宴,邀请各路有脸面的、有地位的鬼来庆贺。因为在他看来我们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是值得大肆宣扬的,一来长长自己的威风,二来灭掉敌人的嚣张焰气。对于第一件事我爽快地答应了,至于第二件事我是坚决的拒绝了,因为一直以来我奉行的是为人处事必须低调的原则,更何况现在真的是不合适宜,大仇未报,你倒搞起庆祝来了。不过我最后还是答应了我们内部几个人搞一个小小的聚餐,主要是给阿胖和马猴洗尘、压惊。
雪儿理所当然地是担当大厨,当木羽将军手挽着菜篮子,拿着雪儿给他菜谱清单出去采购去了,阿胖和马猴围坐在小倩身边,尽管他俩曾经见过大世面,但面对这个金发碧眼的小倩,他俩还是傻眼了。象是小倩是一件希世珍宝似的,怎么看也看不够。看那阿胖趴在桌子上,两只后蹄使劲撑着地面,两只前蹄搭在桌上,傻呵呵地望着小倩;马猴则盯着小倩脖子上的那串珍珠项链,眼珠子是一动也不动。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
雪儿腰间围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着,我溜了进来,一把从背后把她搂在怀里,亲着她的耳根、脖子和脸颊,是啊!我都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同雪儿行过夫妻之礼了,自从雪儿得了那场大病以后……。
“阿龙哥,我……我有点不舒服”雪儿低声地说着,突然她跑到水池子边大声地呕吐起来,我也是一下子清醒过来,我是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阿木龙呀阿木龙,你简直畜生都不如。我跑过去,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我这才发现她那围裙下的小肚子是越来越明显了。
“雪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的事”我的眼睛润湿了。
雪儿扭过头来,看着我,嗔怪了我一声:“人家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嘛,难道你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真是个木头人”
是的,上次如果不是小倩告诉我,我一直蒙在骨里,后来又去远征把这件事也就忘了,现在是亲历雪儿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我是那样深有感触和自责。我只所以觉得难以启齿,是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初为人父我总觉得是遥不可及的事,跟我是没有一点关系;另外,也是最主要的,那就是父皇的复兴大业遥遥无期,自己倒成了父亲了,膝下会有个光屁股调皮的小家伙叫我“爸爸”了,我确实没有心里准备,这岂不是有点太快了,或许我会被家庭这些繁琐的小事给纠缠住了,或许会一点一点溶化我的斗志……。
晚上,雪儿早早地进入了梦乡,我躺在床上没一点睡意,头昏沉沉的,一片空白,只是一个劲地猛抽着烟,是的,我学会了抽烟,人间的这种东西倒是挺不错的,它让我至少不那么烦躁。
突然,雪儿扑在我怀里伤心地哭泣起来,瘦弱的身子骨是瑟瑟发抖,我也是大吃一惊,近来,雪儿不知为什么总是那样脆弱。我安慰了她半天才总数使她平静下来,雪儿的脸上又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又开始给我讲一些有趣的事,都是些关于阴间的鬼魂是怎样央求她,甚至贿赂她,要她一定把简介写的完美些,抹掉不好的东西;又说木羽将军是个死脑筋,总是惹她生气,后来又说到小倩,说她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也是最懂事的,说她心底善良,善解人意,又说她勤劳朴实呵;最后竟然说如果自己是个男人的话,就一定会娶她做妻子的……。
雪儿这些象是不经意地流露出对小倩赞美的言语,显然是有目的的,是啊!尤其是女人,谁会对比自己有优势的女人说那么一大堆好话呢,她们那鸡肠子的小心眼,嫉妒都来不及呢,这本身就不正常。我只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雪儿说的句句是实话,小倩是受之无愧的。
“好了,好了,我的小宝贝,你怎么老说别人的好话,其实你雪儿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漂亮,最善良懂事的姑娘呢!我阿木龙正因为有了你才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连我都有点嫉妒小倩起来。
这时,雪儿显得有点紧张起来,嗫嚅道:“阿龙哥,你此次去香港……有没有寻回小倩的遗骸”
听雪儿这样一说,我不禁说了声“糟糕”二字,原来我把这件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令人意外的是,雪儿不但没有怪罪我,反而显得很高兴,我隐约地听到她在说:“谢天谢地,这下就好了……”
这时,雪儿又兴奋地跟我谈起我们那即将出世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呀,取什么名字呀,如果毕刹先生在这里该有多好呵……看着雪儿津津乐道地说了一大堆,她越是高兴,我却越是迷惘,就好像她所说的一切跟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啊!我确实没有做好初为人父的心理准备呀……。
我翻了个身,摸了摸怀中的那本《地狱心经》,想起了我的私塾老师毕刹先生,他已经失踪了快两个月了,至今是杳无音信,生死难测。
第十六章 金钱
接下来的数日一切看似平静。看样子这次围剿吸血鬼是重创了魔狱族人,是彻底毁灭了它们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心血和阴谋。他们也象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了,或许它们是在跟我们玩捉迷藏,或许它们隐退江湖是为了下一次掀起更大的血雨腥风。
为了一探究竟,我决定到它们的魔窟——青龙山走一遭。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木羽将军,木羽将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少爷,其实我也觉得奇怪魔狱族为何按兵不动,这不是它们的一贯作风,虽然这次是大伤它们的元气,但也不至于就这样销声匿迹了,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少爷你去探探实情我想是最好不过了……”
真奇怪,木羽将军是少有的象现在这样的爽快,或许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厉害,一个人独闯龙潭虎穴,非但毫发无损,而且还救回了阿胖和马猴,好像是件不可思议的事,看他那骄傲的神情,仿佛我们现在去对付区区一个魔狱族应该不在话下,消灭它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我看着木羽将军那兴奋的激情,我忽然觉得他就象人间所以的慈父一样,总是认为自己的儿女是世界上最聪明、最能干的,往往会因为儿女们做了件力所能及并不起眼的小事,而在做父母的眼中却是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好事,给予他们的是莫大的安慰和自豪。
这时,木羽将军说了件令我没有想到的事,他好像也很犹豫,显得语无伦次。
“少爷,有件事我……其实都是罪臣的错,其实也不过是件芝麻小事,还要让你操心,可是……唉!我真是老糊涂了,一点用也没有了,还不如一个乞丐……”
木羽将军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我总算弄明白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说白了就是身无分文,没米下锅了。在心里我把自己是狠狠地责备了一番:阿木龙呀阿木龙,你可真糊涂,你只想到你那伟大的计划和父皇的复兴大业,却把最基本的一日三餐交给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去承担,你的颜面何在,你不觉得羞愧吗?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老远就能看见一个胖子指着小倩在情绪激动的叫骂着,听那气势,来头肯定不小。
“不行,把它撕了重写,你这个黄毛丫头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在阳间是何等呼风唤雨的人物,没一个不怕我的,现在来到了你这个小小的阴间,还要听你的使唤,笑话!……”
原来这个胖子是人间的一个大贪官,不久前被伏法了,后来来到了我们这儿,大概是怕被阎王爷打入十八层地狱,便硬是要小倩把‘贪官’二字抹掉写上‘清官’二字。
我走过去时,那胖子正在嚎叫着:“不行,把你们的头给我叫来,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当我是病猫怎么的,告诉你,老子有的是钱,我就不相信有钱不能使鬼推磨……”
那胖子气势汹汹地说完后,从背后抽出一沓金钱“啪”地声扔在桌子上后,看也不看我这个地狱王子一眼,就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做起老大来。
真是气煞我也,他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这可是人见人怕的阴曹地府啊!竟敢在这里撒野,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不过我还是强忍着怒火,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可怜我那两个小美人此时气得脸涨得通红,也许她们是从来没有受到如此的侮辱,气得浑身直发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幸亏我的那两个好兄弟不知到哪儿玩去,不然的话可有的那胖子好受的。看到旁边的孤魂野鬼们一个个胆颤惊心望着那大魔头似的胖子,就好像此时惧怕的应该是他的,而不是我们,真是天大的笑话,要怪也只能怪我那仁义的政策。
“我是阿木龙,你有何事?”
那胖子大概听说过我是谁,立马是换了副面孔,在我面前嬉皮笑脸地说道:“尊敬的阿木龙王子,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心肠的大人,鄙人只是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如果你们答应了,金钱是大大的有,你看你们一个个穷酸相,听说你们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哈哈……你们今天算是遇到了我这个豪爽的亿万富豪了,只要你们按照我的意思修改我的简介,我保证让你们过上神仙般的生活,怎么样?哈哈……”
他可真是语出惊人,是一下击中了我的要害,真不知道他是通过何种途径了解到了我们的现状,这也难怪他是如此的嚣张气焰,简直就不把我这个地狱之子放在眼里。
“把你的条件说出来听听”
“哈哈,阿木龙王子还是你识时务呵,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你说是吧。我现在改变了我当初的想法了,我要你们不仅要抹掉‘贪官’二子,而且前面还要加上包公,包大人,包大清官,怎么样?哈哈……”
我差点气晕过去了,他大概是想当清官想疯了吧,包大人是何许人也,那可是我顶顶崇拜的偶像,我一生效仿的大人物,岂能让如此小人来玷污。
“呸,大胆无耻的狂徒”我气得大声叫了起来:“来人,快快把他打入第九层油锅地狱,一直到第十八层刀锅地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此时若不是二位黑白无常及时赶到把他带走,我怕我真是颜面尽丢。
不过通过这一二件事的发生,我对于金钱的概念现在是如此的深有感触,以前我只是一腔热血谈论自己的伟大的计划,殊不知要实现这一切金钱是最最基本的基础,没有它一切高楼大厦是无从谈起,甚至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奇怪的是我以前怎么连这点起码的常识都没有想到,这时我对马猴迷恋金钱的嗜好不能不肃然起敬了。现在的我不仅要掌握到魔狱族人最新的动向,而且开始幻想能在哪儿找到一笔宝藏,挑起这个大家庭的经济重任已经是活生生地摆在我的面前,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玉儿既然是魔狱族人的女儿,那同她一个鼻孔出气的叶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早就感觉到玉儿和叶子的关系是非同一般,它不象是好朋友之间平等的关系,就像是主仆的关系,就跟阿胖和马猴跟我的关系一样,对主人是绝对忠诚的。
一天傍晚,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决定跟踪叶子,其实在几天前我就注意到叶子有点反常,并且了解到叶子在昨天已辞去了工作。这时,她提着大包、小包从医院门口走出来,她好像要出远门似的,站在马路边焦急地等着什么人。
这时,叶子上了一辆黑色奥迪车朝城郊外疾驰而去,我也赶紧上了一辆出租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