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亚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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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尼亚传奇-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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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阿钦兰背后、大沙漠之南。当然啦,没有理由不该在纳尼亚碰到一两个卡乐门人——一个商人或是一个大使——因为在这些日子里,纳尼亚王国和卡乐门王国是和平相处的。然而蒂莲不明白,为什么竟有那么多的卡乐门人;现在他们为什么正在砍伐一片纳尼亚的森林。他紧握着他的剑,把他的外套卷在左臂上。他俩迅速来到这些人中间。

两个卡乐门人正鞭策着一匹拉着木头的马儿。国王刚走到他们跟前时,'ww。w。wr。s。h。u。c。o。m。'木头正陷在一个糟糕的泥坑里。

“走呀,懒惰崽子!拉呀,你这懒猪!”卡乐门人噼噼啪啪挥舞着鞭子,大声喊道。马儿已经拼命用劲拉了,它眼睛发红,浑身冒着汗水。

“干活呀,懒惰的畜生!”有一个卡乐门人一边嚷嚷,一边用马鞭子野蛮地鞭打着马儿。就是在这个时候,真正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直到此刻为止,国王蒂莲想当然地认为卡乐门人驱策的马儿是他们自己的马儿,是哑口无言的毫无智慧的牲口,就像我们这个世界的马儿一样。虽然他不愿看到哪怕是一匹哑巴马儿过分受到虐待,他想得更多的当然是神圣树木的被谋害。他从来没有想到竟有人大胆逼迫自由的会说人话的纳尼亚马儿拉木头,更不会想到会有人用鞭子抽打纳尼亚马儿。但,当那野蛮的鞭子打下来时,马儿用后腿站了起来,一半儿像是叫喊地说道:

“傻瓜和暴君!难道你没看见我正全力以赴吗?”

当国王蒂莲知道这马儿是一头他自己国家里的纳尼亚马时,一股怒气冲上他和独角兽的心头,弄得他们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国王的剑举了起来,独角兽的角往下直抵。他俩一起跑上前去。两个卡乐门人随即倒下死了,一个被蒂莲的剑砍掉了脑袋,另一个被珍宝的独角刺穿了心脏。

第3章 无尾猿煊赫一时

“马儿师傅,马儿师傅,”蒂莲一边匆匆忙忙地割断马身上的挽缰,一边说道,“这些外国人是怎么来奴役你的?难道纳尼亚被征服了?可曾打过一仗?”

“不,陛下,”马儿喘息着说道,“阿斯兰在这儿。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命令办的。他曾经吩咐——”

“我们处境危险,陛下。”珍宝说道。蒂莲抬起头来,看到卡乐门人(其中还夹杂着几头说人话的野兽)正开始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跑来。两个人一声也没叫喊就死了,所以一时之间其余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他们知道了。他们大部分人手中拿着出了鞘的弯刀。

“赶快。骑在我背上。”珍宝说道。

国王飞身跨上他老朋友独角兽的背脊,它转过身子,疾驰而去。它改变方向两三次,及至敌人看不见他们时,便立刻渡过了一条溪流,脚下的步子没有松懈,口中大声叫道:“陛下,跑到哪儿去?到凯尔帕拉维尔去吗?”

“朋友,你停下步来,”蒂莲说道,“让我下来。”他从独角兽的背上滑了下来,面对着独角兽。

“珍宝啊,”国王说道,“我们干了一件可怕的事。”

“我们都被痛苦地激怒了。”珍宝说。

“然而,他们毫无武装——我们也没有向他们发出挑战——却人不知鬼不觉地向他们扑了上去——呸!珍宝,咱俩是杀人犯。我永远丢脸出丑了。”

珍宝垂下了头。它也感到羞愧。

“还有,”国王说道,“那马儿说是按照阿斯兰的命令办的。老鼠也这么说。他们都说阿斯兰是在这儿。但这消息是否确实呢?”

“但是,陛下,阿斯兰怎么会下令干如此可怕的事呢?”

“阿斯兰并不是一头驯服的狮子,”蒂莲说道,“我们怎么会知道阿斯兰会干什么呢?我们,是杀人犯啊。珍宝,我决意要回到那儿去。我要交出我的剑,把我自己也交到那些卡乐门人手里,并且要求他们把我带到阿斯兰面前。让阿斯兰公平地审判我。”

“那么,你就会走向死亡了。”珍宝说。

“如果阿斯兰判我死刑,你认为我会介意吗?”国王说道,“那就微不足道了,压根儿微不足道了。与其担心害怕阿斯兰已经来了,但他又不像是我们所信仰所渴望的阿斯兰,恐怕还是死掉倒要好得多。这就像有一天太阳升起来了,却是个漆黑的太阳。”

“我知道,”珍宝说,“或者仿佛你喝水,水却是干的。你说得对,陛下。这是万物的尽头了。让我们回去投案吧。”

“无需我们两个都去投案啊。”

“如果我们一向彼此相爱,那就现在让我跟你一起去吧,”独角兽说道,“如果你死了,如果阿斯兰不是原来的阿斯兰了,剩下我一个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淌着辛酸的泪水,一起转身走回去了。

他们刚来到正在伐木运木的地方,卡乐门人便发出一声呐喊,手中拿着武器向他们跑来了。但国王伸出来的剑却是剑柄向着他们的,他说道:

“我过去是纳尼亚王国的国王,现在是个耻辱的武士,我向阿斯兰狮王自动投案。带我去见阿斯兰吧。”

“我也自动投案。”珍宝说道。

于是黑皮肤的人们向他们围拢来,成了密集的一群,发出大蒜和洋葱的气味,白色眼睛在褐色脸上可怕地闪烁着。他们在珍宝的脖子上套了个用绳子做的笼头。他们拿掉了国王的剑,把他的双手反缚在背后。其中有个卡乐门人,他不戴缠头巾而戴头盔,仿佛是个发号施令的人,他从蒂莲的头上抢走了一个金箍,急急忙忙塞在他衣服里边的什么地方。他们把这两个羁押犯带上山去,带到有一大块林中空地的地方。这便是羁押犯所见到的情况。

空地的中央,也就是小山的最高处,有一间像马厩似的、茅草屋顶的小屋。屋子的门关着。门前草地上坐着一头无尾猿。蒂莲和珍宝原是指望看到阿斯兰的,却还没听说过有头无尾猿,他们看见那猿猴时心中就十分诧异惶惑了。无尾猿当然就是诡谲,但是,看起来,它比它住在大锅渊旁时丑陋十倍,因为它现在打扮起来了。它正穿一件猩红色茄克衫,原是给小矮人缝制的,所以它穿起来并不十分合身。它的后爪子穿了镶嵌珠宝的拖鞋,拖鞋不合脚,也穿不牢,因为,你知道,无尾猿的后爪,确实像人的手。它头上戴一顶仿佛是纸王冠的帽子。它身边有一大堆坚果,它不断地用上下颚喀啦喀啦咬着坚果,把果壳吐出口来。它也不断拉起猩红色茄克衫给自己搔痒。一群说人话的野兽面对着无尾猿站在那儿,在这一群中,几乎每张脸看上去都是悲惨的焦虑而又惶惑。它们看到谁是羁押犯时,大家都呻吟呜咽了。

“阿斯兰的代言人,诡谲阁下,”卡乐门人的头目说道,“我们送羁押犯来了,凭我们的技巧和勇敢,倚仗伟大的塔什神的允诺,我们把这两个亡命的杀人犯活捉了。”

“把这人的剑给我。”无尾猿说道。所以他们就取了国王的剑,连同剑带一起递给猿猴。无尾猿把剑和剑带挂在它的颈子上,显得十分愚蠢无知。

“这两个人以后再处理。”无尾猿说道,朝着两个囚犯把果壳吐了过去,“我先要办别的事。他们不妨等着。现在,大家听我说。我首先要说的是关于坚果的事。松鼠的头目在哪儿啊。”

“在这儿,大人。”一头红松鼠说道,它上前一步,忐忑不安地鞠了一个躬。

“啊,你是,是你吗?”无尾猿说道,神情令人作呕,“现在注意听我的吩咐。我要——我的意思是阿斯兰要——阿斯兰还要些坚果。你们已经送来的那些坚果是十分不够的。数量要翻一番。明天太阳落山时必须送到这儿。其中不许有一颗坏的或一颗小的。”

其他的松鼠连声发出一阵惊惶的咕咕哝哝的声音,松鼠头儿鼓起勇气说道:

“对不起,阿斯兰可以亲自对我们说说这件事吗?如果允许我们见到狮王——”

“你们不行,”无尾猿说道,“也许狮王十分仁慈(尽管你们大多数不配消受),今儿个夜里会出来几分钟。那时你们大家可以看上一眼。但狮王可不愿让你们大家挤在他的周围,用各种问题跟他纠缠不清。你们要说给狮王听的不论什么话,都得通过我向狮王汇报,如果我觉得那事情是值得麻烦狮王的话。同时,你们所有的松鼠们,最好还是去张罗坚果吧。要保证明儿晚上把坚果送到这儿,不然的话,你们就会吃苦头的。告诉你们,我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

可怜的松鼠便统统惊惶地跑开了,仿佛有一条狗儿在追它们似的。这个新的命令对它们是个可怕的讯息。它们小心翼翼地藏起来过冬的坚果,如今差不多都被吃掉了;从留下来的那么一点儿里边,它们已经拿出来交给无尾猿的数量,也远远超过了它们所能节省下来的了。

然后是一个深沉的声音——属于浑身粗毛、长着獠牙的巨大野猪的声音——从另一部分群众中发出来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堂堂正正地见到阿斯兰,同阿斯兰说话呢?”它说,“在以往的日子里,阿斯兰经常在纳尼亚出现,大家都可以面对面地同他谈话。”

“你们别相信这话,”无尾猿说道,“即使这话是真的,时代也已经变化了。阿斯兰说,以前他对待你们太温和了,你们明白吗?哦,他再也不会温和了。这一回,他要把你们整顿得像个样子。你们以为他是好说话的狮子,他就要狠狠地教训你们。”

但听得野兽之间发出一阵低低的呻吟呜咽的声音;这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那可更悲惨了。

“如今你们还有另一件事应该好好认识的,”无尾猿说道,“我听说你们有些人说我是无尾猿。告诉你们吧,我不是猿,我是人。如果我看上去像只猿猴,那是因为我老而又老了,我已经几百岁几千岁了。而且,就因为我年纪那么大,所以我那么聪明。就因为我是那么聪明,所以阿斯兰一直是只跟我一个人说话。阿斯兰不耐烦跟许多愚蠢的动物谈话。他会把你们必须照办的事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们其余的人。接受我的忠告吧,你们要留神用加倍的速度办好事情,因为狮王是无意忍受胡言乱语的。”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只听见一只小獾的号哭和它妈妈竭力叫它别哭的声音。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无尾猿一面把一颗新的坚果塞进嘴巴里,一面继续说道,“我听见有些马儿在说,让我们抓紧干活,把这运木头的活儿尽可能迅速完成,我们就可以重新获得自由了。哦,你们立刻从脑子里把这种想法排除出去吧。而且,不仅马儿要排除这种想法。凡是能干活的,将来都要叫它去干活。阿斯兰和卡乐门的国王已经就这个问题达成了协议;我们的黑脸朋友——卡乐门人,都管这国王叫‘蒂斯罗克’。一切马儿、公牛、驴子等,都要送到卡乐门去干活谋生——干那拖呀拉呀以及其他国家马儿所干的种种营生。一切挖挖掘掘的动物,像鼹鼠、松鼠以及小矮人等,统统要到‘蒂斯罗克’的矿山里去干活。还有——”

“不,不,不,”众野兽号啕道,“这不可能是真实的。阿斯兰决不会把我们卖给卡乐门国王做奴隶的。”

“别来这一套!不许吵吵闹闹的!”无尾猿咆哮着说道,“谁说过要去做奴隶的?你们不会成为奴隶的。你们会得到报酬——还是很好的工资哩。那就是说,你们的工资,都将收归阿斯兰的国库,阿斯兰将把钱都用在为大家谋福利上。”无尾猿这就瞧瞧那卡乐门人的头儿,几乎跟他眨巴着眼睛。那个卡乐门人鞠躬回答,都是卡乐门式的浮夸风度。

“阿斯兰狮王最最贤明的代言人,对于这个审慎明智的计划,‘蒂斯罗克’(愿他万寿无疆)同阁下是完全一致的。”

“好啦!你们瞧瞧!”无尾猿说道,“全都安排好了。全都是为了你们的福利。你们挣来了钱,我们就可以用来改造纳尼亚,使之成为一个值得居住的国家。橘子和香蕉会大量涌到——还要建设公路、大城市、学校、办公楼、马鞭子、口勒、马鞍子、笼子、狗窝、监狱——啊,建设一切的一切。”

“但这些东西我们并不全要,”一头老熊说,“我们要自由,我们要听到阿斯兰亲自说话。”

“你们可别开始辩论,”无尾猿说,“因为这是我容忍不了的。我是人,你不过是头肥胖的、愚蠢的老熊。你懂得什么自由?你以为自由就是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告诉你,你错了。那不是真正的自由。真正的自由意味着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赫——恩——恩——赫。”老熊悻悻地咕哝道,它搔搔脑袋,觉得这种问题真是难以理解。

“对不起,对不起。”一头浑身是绒毛的小羊的高而尖的声音说道,它是那么幼稚,竟敢大胆讲话,大家都感到惊讶。

“这又是什么意见了?”无尾猿说道,“快讲!”

“对不起,”小羊说,“我搞不懂。我们跟卡乐门人有什么相干?我们属于阿斯兰。他们属于塔什。他们有个神,叫做塔什。据说,塔什神有四条胳膊,一个鹰头。他们在塔什神的祭台上杀人。我不相信竟有像塔什那样的人物。然而,如果有的话,阿斯兰怎么能和他做朋友?”

所有的野兽都斜斜地抬起了脑袋,它们明亮的眼睛都向无尾猿炯炯注视。它们知道这是个任何人都还没有提到过的、最最厉害的问题。

无尾猿直跳起来,啐了小羊一口唾沫。

“娃娃!”无尾猿嘶嘶地骂道,“愚蠢的小羊崽子!回家到你娘身边去吃奶吧。这种事情你懂个啥?可是你们其他的野兽听着:塔什不过是阿斯兰的另一个名字。一切老的观念,说什么我们是正确的、卡乐门人是错误的,全是蠢话。现在我们比较明白了。卡乐门人用的词儿不同,然而我们指的都是一个意思。塔什和阿斯兰不过是两个不同的名字,指的是谁,你们都知道。所以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争吵。你们这些愚蠢的野兽,要牢牢记住这一点:塔什就是阿斯兰,阿斯兰就是塔什。”

你知道你自己家里的狗,脸色有时看上去能悲伤到何等地步。想想家狗的脸,然后再想想这些说人话的野兽的脸——所有这些诚实的、谦卑恭顺的、惶惑失措的鸟、熊、獾、松鼠、鼹鼠等等的脸,都远比家狗的脸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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