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年打开电扇,又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见不是发热便斥责道:“阿韵,你不开电扇是要热死自己啊?”
乔韵有气无力地哼道:“忘了!”
忘了?
正在喝水的乔初年一口水呛在喉咙口,忍不住弯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的女人,这是智商退化了吗?
乔韵还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之中,整个人都没精神,晚饭也不想吃,乔初年以为她病了,贴心地煮好了香喷喷的白粥,配上甜滋滋的酱菜,端到她的面前,到底哄着她吃了两口。
晚饭后乔韵靠在乔初年的肩膀上,呆呆地看着头顶斑驳的墙皮,乔初年手中拿着一只大苹果,一块块地削着喂进乔韵嘴巴里。
乔韵嚼着苹果含糊地感叹:“二,你这么会照顾人,以后谁嫁给你真是好福气!”
乔初年沉着脸,没有搭腔,乔韵接着自言自语:“二,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长头发?大眼睛?”
是不是也像肖萌那种魔鬼身材的?
乔韵默默在心里问着,乔初年特别削了一大块苹果堵住了她的嘴。
待收拾好一切,乔初年看着床上又缩成一团的乔韵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蹬掉鞋爬到乔韵身边,有手指顺着她的发丝,然后轻巧地用发绳束了起来。
乔韵翻了个身叫乔初年望着她皱眉,便撇撇嘴问:“看我做什么?”
“洗澡!”
不容置疑的命令式口吻,从一个半大的孩口中冒出来显得有些滑稽,乔韵耍赖:“不想洗!”
本以为乔初年会硬拽着自己起身,谁料他只是在她身边安静地躺了下来,许久,乔韵听到耳边有翻动书页的沙沙声,才转过头看着乔初年:“你放过我了?”
乔初年看着手中的计算机书籍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轻声说道:“你不想洗就算了!”
乔韵却不依,半支起身将手臂神奇露出光洁的腋下对着乔初年笑道:“你不嫌我臭?”
乔初年被她晃得一愣,随即上前一把搂住她,含着笑意道:“我的阿韵怎么会臭呢?”
两人一阵笑闹,乔韵只把姜晟的事暂时抛到了脑后。
但也只是暂时,只要一想到姜晟和肖萌的背影,乔韵还是会忍不住发怵。
熬了两天,乔韵忍不住顶着大阳去一中看姜晟,以往的暑假,姜晟时常在这里汗流浃背的打球,可今天球场上空荡荡的,被烈日灼烧地白晃晃一片。
四周是高大的梧桐树,知了在树桠间烦躁地叫着,乔韵在栏杆外来回踱着步,最终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校传达室的门。
看门的老大爷躺在躺椅上睡的正香,他身旁的广播还在咿咿呀呀地播着戏曲的频道,一把大蒲扇盖在肚上,不时地扇动一下。
“大爷!”
乔韵怯生生叫了一声,见没有反应又大声叫了一声:“大爷!“
那老大爷一惊,猛地睁开眼,瞪着乔韵,两人皆是吓了一跳。
”你谁啊?哪个班的?“
老大爷出言不善,乔韵尴尬地揪着裙摆,支支吾吾地说:”大爷,我想问一问……最近……最近还有男生来打球吗?“
老大爷显得更不悦了,起身扇着蒲扇皱着眉打量着乔韵,不答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要找谁?“
。。。
 ;。。。 ; ; 乔韵知道乔初年这是试探,似乎得到的答案很满意,乔初年回家时的情绪很愉悦,乔韵拉着他的小手问:“他怎么跑到乡下去了?”
乔初年冷哼:“估计怕你告他,躲起来了!”
乔韵皱着眉:“那他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他……”
“你还以为他醉了?我看他是借酒壮胆,估计惦记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乔初年说着露出不安的神色,乔韵也有些后怕的握紧他的小手,两人回到家锁上屋门,乔韵突然想起来瞪着乔初年问:“你今天怎么不上晚自习了?”
乔初年撇了撇嘴:“我以后都不上晚自习了!”
“为什么?!”
“接你放!”
乔初年把书包往桌上一扔,挽起袖就要进厨房,被乔韵拖住,很严肃地看着他:“二,我没事,你可别为了我犯傻了,那少年班多难进啊,那是直接保送大的!”
乔初年很认真的看着她:“我没犯傻,你比大要重要的多!”
乔韵被他的话一激,顿时一股暖流涌了上来,但转念一想又道:“我没事的,我保证以后放就回家还不行吗?”
乔初年摇头:“放就回家,你不摆摊了?阿韵,这事没商量!再说,就算不上那个班,我也照样考大!“
说完回身就去厨房做饭了,乔韵看着他忙碌的小背影,突然觉得好笑,刚刚那张小脸那么严肃,哪有点孩气,倒有了一家之主的威风,乔韵扯了扯嘴角真心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眶里涌满了泪水。
阿贵自从那次就再也没回过吴家巷,听他爸爸说,是跟着几个人去京城做生意了,乔初年觉得阿贵那小还真是怂包一个,居然怕的连家也不敢回,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乔韵安全了。
期间乔韵几次催他回去上晚自习都被乔初年拒绝了,甚至连摆摊他也跟着,只要乔韵离开校他就份外的留心,乔韵见拗不过他,性也就放弃了,其实在内心深处她是希望二陪着她的,毕竟她孤独了。
萧戈和肖萌的恋情虽然公开了,但似乎没有什么进展,两个人还是老样,下了课手牵手的在校园里溜达,老师们也不敢管,林玲说,萧戈一个亲戚是混黑社会的,校长老师都怕惹上麻烦。
乔韵想起那个曾经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巴掌的男人,心底里涌出浓浓的厌恶感。
到了期末,班里面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肖萌转班了!
对于肖萌的转班,乔韵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情绪波动,萧戈既然有本事把自己弄到他身边,自然肖萌也可以。
对于乔韵来说,无非是换个同桌,而对全班来说,乔韵这次是彻彻底底地被萧戈甩了。
班里有人同情,有人感概,有人幸灾乐祸,最开心的要数许缦,整天一下课就拉着一些女生叽叽喳喳的谈论乔韵和萧戈的这档事,说的有鼻有眼,演绎出一部部女追男的厚脸皮苦情戏。
有一次林玲实在听不下去了,拍着桌指着许缦骂道:”许缦,你别造谣生事,你哪个眼睛看到乔韵苦苦哀求了?你哪个眼睛看到她到萧戈门外苦等了!你想象力这么发达怎么不去写小说啊!蹲这儿多浪费啊!“
许缦也扯着嗓回骂:”林玲,这有你什么事啊!说你了吗?这么激动!你没看到,凭什么别人没看到!“
林玲气得脸都白了:”你……“
她身旁的乔韵拉了拉她,示意她别吵了,林玲气不过,对着乔韵吼道:”瞧你这窝囊的,人家这么造你的谣,你就忍得下去?“
乔韵反倒笑了笑,无所谓地扇着小风道:”清者自清嘛,再说,我跟萧戈本来就没什么,我要是闹,反倒让她们以为有什么!“
”你不闹,她们也以为有什么!“
乔韵淡笑不语,只是轻轻掐了掐林玲圆圆的脸蛋:”哎,我周末进货拿了张信哲的新专辑,你要不要……”
“真的!哎呀,好乔韵,给我给我……”
顺利转移彪悍女的注意力,乔韵默默擦了一把汗。
其实萧戈对她的忽视,对她的生活还是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原来这个班级的人都对她不错,甚至说巴结,可萧戈这事一出,平时会主动亲近她的也只有林玲和李诚然。
说起李诚然,萧戈跟肖萌好了以后,他反而对自己热情起来,乔韵本来对他就很有好感,以前在小就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人,长得白净,习也好,乔韵数不好,课间不懂的就问他,他讲的浅显易懂,每每都让乔韵觉得很神奇。
“原来是这样啊,我怎么想不到呢,这条辅助线一划真的简单好多,李诚然你真的厉害了!”
乔韵拍了拍李诚然的肩膀,笑的份外灿烂,不知道远处萧戈汗津津的捧着篮球正立在窗外看她,许缦也看到教室内笑作一团的两个人,见萧戈也在看,便愤恨地说:“真是个狐狸精,勾了一个又一个,跟她妈妈一样是个婊*!”
话音刚落,旁边的萧戈转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吓得许缦浑身一哆嗦,那眼神像要吃人似的,许缦抚着心口,忐忑地看着逐渐走远的萧戈。
转眼到了暑假,乔二的课业却还在继续,少年班每一天都在争分夺秒,完全没有了童年。
乔韵托着腮看着窗外高大的乔木,树荫投在她的脸上,知了声声,吵得人忍不住闷热起来,屋内一盏小风扇呼呼地吹着,但是带不来丝毫凉意。
没有乔初年的时间真是难以打发,乔韵决定出去走走,看看还有没有可以赚钱的机会。
夏天的白日的谁也不愿意出门,街道上空荡荡的,可是只要一入夜,反倒人山人海起来,可是白日热的睡不着,真是难受。
乔韵踢着脚下的石,不觉已经逛出了吴家巷,再走不远就是贯穿s市的汉江,汉江边风景秀丽,沿岸垂柳依依,是有名的情侣圣地。
乔韵一直走到江边,感受着江水带来的湿气和凉爽,不觉心情舒畅了许多。正打算回去补眠,一转身却看到柳树下两个熟悉的身影——姜晟和肖萌。
。。。
 ;。。。 ; ; 乔初年固执地摇头,他深知此时乔韵脚软,怕是走不回家。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了头顶,时至深夜,他不想在这里耽搁多时间,既然乔韵不愿报警,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安全地护送她回家,转身冷冷地瞅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乔初年眼中闪过一丝深寒,现在的处境他竟然想的是,若是那一板砖将他砸死了,那么以他这个年纪还不足以量刑吧。
乔初年在图书馆读过很多法律方面的书籍,对于这些他远比乔韵知道的要多,而乔韵根部不知他此刻复杂的心事,她随着乔初年的目光看向阿贵,见他一动不动,便担忧地说:“要不,去他家提醒一下?悄悄地?!”
乔初年轻哼了一声,显然是不同意,就在乔韵为难时,那肥胖的阿贵突然身抖了一下,乔初年和乔韵都吓得不轻,却见他只是微微侧过身,紧接着一声鼾声从口中慢慢溢了出来……
乔初年和乔韵皆是满脸黑线,乔初年不在这里多留,背起乔韵往两人的小院走去。
一上灯光昏暗,乔初年走过当年乔韵摆摊的口,乔韵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那依旧安放在那里的汽油桶,不曾想一晃经年,当年野猫似的的孩已经可以为自己遮挡风雨了!乔韵看着身下满头大汗的乔初年,忍不住收紧圈住他脖颈的手臂,侧头在他脸颊亲了一口,笑道:“二,多亏当年将你领回了家!”
乔初年没有说话,低着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乔韵刚刚的一吻让他的心跳不期然地狂跳起来。
回到家,乔初年忙着烧水让乔韵梳洗,乔韵却固执地让他先睡,怕他明天上课没精神,乔初年的课业压力很大,班里的生一轮接着一轮的淘汰,尽管乔初年从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可乔韵却默默为他捏着一把汗,毕竟,他是班里年纪最小的一个。
“你别管我,自己去睡吧!”
乔初年拿着浴巾一言不发的立在厨房门口,乔韵却固执地把着门不让他跑进跑出,但乔初年也是个执拗的,立在门外就是不走,乔韵急了,低喊道:“乔初年,你想怎样,你想看我洗澡吗?”
乔初年猛然回过神来,双颊一下变得通红,将浴巾塞入乔韵怀中转身就进了屋。
回到屋里,他还没有将心情平复下来,想着刚刚在暗巷中无意看到的肌肤,脸上的红晕一下蔓延到了耳根。
乔初年狠狠掐了一下大腿暗骂自己心术不正,以后图书馆里的生理卫生之类的书决计是不能看了,看多了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平躺下来,双臂交叠着试图让自己冷静,可是许久仍没有睡意,而厨房里的乔韵还没有回来,乔初年翻了个身,看着房门虚掩的位置,隐隐觉得不安起来。
他蹑手蹑脚的起身,打开房门,能听到厨房里轻微的水声。这间小小的屋,除了放床的卧室也只有厨房这个小地方可以摆下一个洗澡的木桶,乔初年走近了,只觉得那水声似有若无,接着一阵压抑的哭声传来,如细嫩的猫叫声。
乔初年皱了皱眉,又走近了几步,一直走到厨房破败的小木窗前,透过那合不上的缝隙,乔初年看见乔韵蹲在木桶里背对着他,昏黄的灯光打在她光裸的脊背上,泛着柔和的光。
那孱弱的脊背不停地抖动着,如同秋风中瑟瑟凋零的树叶。
乔韵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压抑地哭泣着,在乔初年面前她尽量掩饰自己的脆弱,可在这寂静无人的深夜,她忍不住想放纵哭泣,可是却又不得不压下那澎湃的无助和委屈。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幸福的家庭,可为何她偏偏没有?
乔韵抹了把眼中的泪,抽噎着拿起毛巾狠狠搓着自己的肌肤,可阿贵留给她作呕的感觉始终都抹不去,她突然想起当年的方月琴,那样娇惯的她又是凭借何种心情去接受那些肮脏的男人的?
眼前又浮现出方月琴最后看着自己的眼神,有恨、有愤、还有无法言说的委屈……
乔韵觉得自己的泪意又涌了上来,这次不为自己为的是方月琴,她心中第一次对那个女人有了淡淡的悔意。
而门外的乔初年只是安静地转过身,他没有离开,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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