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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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界- 第4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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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要自以为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下班前,县委书记曾到他办公室来坐过,叹着气说:“我们似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那时,老李还在想,县长对付的你,并不是我老李,穷途末路也是你的穷途末路。

县委书记又叹了一口气,说:“这次,难道就束手待毙?”

现在回想起来,县委书记貌似不仅仅是来叹息的,心里似乎有许多话要对他说,他要说什么呢?

有什么话那么难于启齿呢?

接到调查组通知明天跟自己谈话的电话,老李又在考虑,是不是要走那一路丢卒保车?这一步是否走得通?

张建中给他电话时,他觉得似乎要拿主意了,于是,往书记家里打电话。电话是他的家人接的,说他不在家。其实,也应该想到,这阵,县委书记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哪有闲情呆在家里。

“你还在办公室?”

“刚才,接到调查组的通知了,明天下午,找我谈话。”

老李说:“上午跟我谈。”

“什么时候跟县长谈?难道我们谈完了再跟他谈?”县委书记觉得太不合逻辑,怎么的也应该是他这个县委书记最后一个谈啊!

“可能他早就谈了。”

“也不知道他都说了什么?”

“肯定是对我们不利的话。”

县委书记说:“我担心,整个调查过程都是朝有利于他发展的,调查组一直就跟他沟通。”

这也不奇怪,你书记是调查的对象,而县长却是依靠的对象。当然,这话不能跟书记说。

“你也在办公室吗?”

“是的。”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和你商量商量。”

老李觉得县委书记太客气了:“我去你办公室吧!”

县委书记却说:“还是我去你那吧!”

老李心儿一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会是他也想到了这一步吧?

县委书记推门进来的时候,自我解嘲地说:“这个事,把我们都搞得焦头烂额。”

“从没遇过这么棘手的问题。”

“应该说,我们太轻敌了。这一两年,我们太顺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干得成什么,心气大了,所以,麻痹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老李说,“我们是一心一意扑在发展上了,只要有利于发展,我们就不顾一切,我们眼睛只瞪着前方,却没提防有人在背后打黑枪。”

县委书记笑了笑,说:“你这是在为自己辩护,人家说,我们干的都是歪门邪道。”

“没有那些歪门邪道,边陲镇能发展起来吗?兴宁县可以形成现在这种两翼发展的格局吗?如果,再有几年,开发区的码头工程搞起来,兴宁的招商引资就成气候了。”

“你这是在为自己的女婿辩护。”

老李说:“走私有没有人搞?有人搞。开赌场有没有人搞?也有人搞。

——为什么人家搞就没问题?我们搞就那么大争议?我们还有试验区的牌子呢!当初,张建中争取这块牌子,就是希望找到一个相对合理的说法,现在,没牌子的搞得风风火火,有牌子的倒成了一种罪过。

——兴宁县发展为什么总比别人慢一步?说到底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是嫉妒心的问题,能不能包容的问题。一有利益,一个个都想来瓜分利益,一有政绩,一个个都跑来捞取,早干什么去了?没有利益,没出政绩的时候,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这就是兴宁人的劣根,看不得人好。大家都平庸,没问题。有人冒出来,就不爽,捞不到利益和政绩,就合伙把他按回去。改革开放就是要更新这种观念,人家更新的快,众人合力助船浮,兴宁县还劣性不改。

县委书记问:“明天,你就向调查组陈述这些道理?”

老李摇了摇头,说:“有用吗?人家调查的是你打人,是虚假典型。”

“是啊!这就是人家的高明之处,偏不跟你说正事,揪住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发展才是硬道理,这话在别的地方是硬道理,在兴宁却是一句空话。不发展,什么毛病都没有,发展总有这样那样的不足,特别是现在这种形势,说得不好听,大家都在浑水摸鱼,怎么可能没问题?这帮人就揪住你的问题不放。”

县委书记叹了一口气,说:“我自己到没什么,下台就下台,但试验区还搞不搞?还怎么搞?按班就部,还算什么试验区?这时候,需要有一个人为张建中保驾护航。”

老李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让县长得逞,或者说,让他完胜,我、你和张建中都不会有好结果。但是,我们三人中,有一个人把所有的负责承担起来,另两个人或许可以保持现状。这个承担负责的人,非我莫属。”

“虽然,我有点自私,权衡之下,还是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我也有这个想法。”老李说,“相比之下,兴宁更需要你。我与张建中相比,他也比我更重要。毕竟,我已经这个年纪了,也没多少发展空间了。”

县委书记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眼眶里似乎有泪在滚动。

“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我保证,一两年内,你还能恢复到现在的位置。我保证,张建中继续他的上升之势。我保证,不会放过县长,只要有机会,我会让他死得很惨!”

789 别以为全世界都欠你的

老李的心敞亮了许多,回到家,见郝书记坐在沙发上打瞌睡,便问她怎么还不睡?她说,你先去睡吧!我还不困。

“你都打瞌睡了,还不困?”老李在她身边坐下来。

如果是平时,他也没那么大的热情。

郝书记看了他一眼,有些忐忑地问:“你有话要跟我说?”

“是的。”老李点点头,“今天,我做了一个决定,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什么决定?”

“牺牲的决定。”

郝书记动了一下,说:“你说什么傻话。”

“表面看是有点傻,但总体来说,也算是一个明智选择。如果,只是为了县委书记,我是不会那么干的,我没必要为他牺牲。但为了小张,我不得不那么选择。”

知道是怎么回事时,郝书记心里一阵发凉。张建中已经成了他们夫妻心中最重要的一个部分,然而,敏敏还能接受吗?

今天,她又偷着去看张建中,正在奔向*时,敏敏却推开了门,两人当场惊愣了。敏敏手扶着门,慢慢滑落,软软地坐在地上。

回过神一来,郝书记第一个扑过去,然而,敏敏却推开了她。

“你别碰我,你走开!”

郝书记这才发现,自己衣冠不整,胸前两坨肉冲着敏敏乱颤,敞开的衣襟更无法遮住赤/裸的下身。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刚才老妈背对着自己,只看见她坐在张建中腿上,这会儿,还用说他们在干什么吗?

“妈是为你们好。”郝书记见敏敏并没受刺激地晕死过去,稍松了一口气,一边整理衣服系上钮扣,一边说。

“你这是为我们好吗?你占有他是为我好?应该是为你们自己好吧?”

“你听我说。”郝书记想扶她进屋,敏敏却甩开她的手。

“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着,头也不回地冲下楼梯。

“追,快追!”张建中在后面叫,担心敏敏会干傻事。郝书记冲了几步,光着的脚被楼梯的沙子咯痛了,才知道自己有多狼狈,忙跑回来穿衣服。

等她穿戴好,再追赶敏敏时,她已经跑没影了。

怎么办?

首先想到的是敏敏把他们的丑事告诉老李,那还得了?别说老李是个醋坛子,就是再不在乎她郝书记,也决不会饶了自己。何况,你还是跟女婿鬼混。

老李可是把整个心思都放在培养张建中了。你们合伙给他那么一下子,他还什么傻事干不出来?

昨天,她才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老婆与别人有染,丈夫一气之下,把那对奸夫营妇杀了,回家把孩子也杀了,然后,上吊自杀,满门灭绝。

老李再火爆也不会伤害敏敏,但血债血偿,他斩了你,斩了张建中,自己也活不成,剩下敏敏在世上还有好日子过吗?

后来,她安慰自己,敏敏是个懂事的孩子,老李知道也无济于事,敏敏应该不会告诉他,告诉不会让他饱受煎熬。

他们几乎找遍全城也找不到敏敏。

天渐渐黑了,郝书记担心敏敏一个想不开,干了什么傻事。

再回家,却发现敏敏回来过,收拾了一些换洗衣服。

“她应该不会干傻事。”张建中也在担心,直到现在才说出口。

郝书记想,只要不干傻事,总有一天会回来的。那时候,再向女儿认错向女儿解释。

目前,找是找不到了,她要躲,你上哪去找她呢?然而,老李为张建中又作出了牺牲自己的决定。那一刻,郝书记有一种冲动,差点坦白交代了自己与张建中干的丑事。

我也是为小张,只是形式不一样而已。

“我们为小张付出了太多。”

老李笑了笑,说:“谁叫他是我们的女婿,谁叫我们只有一个女儿,只要敏敏过得好,我们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郝书记知道,自己说的“我们”与老李说的“我们”有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敏敏与张建中过下去呢?”

“你这是什么话?”

“敏敏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

“总会有转机的。”老李说,“我听说,现在心脏搭桥的成功率增加了许多。”

郝书记的心儿跳了一下,敏敏会不会偷偷跑去做手术呢?她忙打电话给张建中,看看敏敏是不是拿走了家里的钱。张建中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果然所有的存折都不见了,里面留有一张纸条,叫他不用找她。

——我走了。我无法原谅你们干的事!

老李问:“敏敏上哪了?”

“不知道。我和小张找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你那么多超心的事,也帮不了什么。”

“她为什么会离开?”郝书记不敢正视老李的目光,“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其实,你也知道的。”郝书记镇定下来,说,“小张和敏敏虽然结了婚,但他们一直没能成事。敏敏还是女孩子身,表面看,他们很恩爱,但这总是一道坎。一直压在敏敏心里。今天,她不离开,总有一天会离开,我想,可能是她觉得他们积蓄的钱够做手术了,所以,选择了今天离开。”

老李说:“这不合情理吧?敏敏要动手术,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就走呢?她总需要我们跟她联系医院吧?总需要人照顾吧?”

说着,打电话给张建中,“你滚过来!”

“你怎么这样呢?你不知道小张的腿还伤着吗?”郝书记在给张建中发信号,担心他以为老李已知道他们苟合才暴跳如雷,一进门先坦白交代了,“他是知道敏敏失踪才发那么大火的。你别急,如果不方便,就别过来了。”

张建中还是过来了,反正也睡不着。

“你和敏敏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郝书记忙说:“老李为了你,选择了牺牲自己,你可不能辜负了敏敏,可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我认为,大可不必这么做。”张建中一点信心也没有,他还能劝敏敏回心转意吗?没有哪个女儿会原谅老公与母亲干那种事的,而且,还抓现形。她能够冷静不张扬已经不错了。

“还是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你说得轻松!”老李从沙发上跳起来,真想一巴掌盖过去,看着他柱着拐杖,那巴掌就狠狠地拍在自己腿上,“我警告你,你已经没有选择,这辈子,你只能跟敏敏在一起,不管她的病能不能治好,你都别想离开她,否则,会有你好看!”

郝书记说:“你不要吓他!”

老李又脸冲着郝书记说:“你别总护着他,别以为敏敏那个什么,你就觉得我们对不起他。没有,我们没有什么对不起他。当初,他选择跟敏敏在一起,他就要有担当。”

“我不会离开敏敏!”张建中举起右手,像入党宣誓般。

“那我问你,敏敏为什么会失踪?”

张建中看了郝书记一眼。

郝书记对老李说:“我不是说了吗?那是敏敏的选择,我们也不知道。”

“敏敏做事从来不会不声不响!现在玩失踪,还不是他B的吗?还不是他气走的吗?”

郝书记说:“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已经够烦的了,你还在这吵。如果,你不愿意丢卒保车,现在还来得及,不要以为自己作出牺牲,就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你的。”

到底还是郝书记能治住老李,他不说话了。

“我会想办法找到敏敏。她是我的女儿,我不焦急吗?我不心痛吗?但总需要时间吧!”郝书记说,“你好好考虑吧!明天你该怎么对调查组说。没人B你,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790 哪敢兑现承诺

调查组在整理,县委书记、县长和老李的谈话记录时,有一个很明显的出入,县长的记录是,县委书记一开始就知道周镇死亡的真相,但还是了决定树为典型。然而,县委书记却说,他是后来才知道的。

老李也承认,他一直隐瞒县委书记。

县委书记知道真相后,整个树典型活动已经开展了,在这之前,倒是县长暗中进行了调查,知道真相后,不沟通不通气。

一怒之下,县委书记才冲进会议室要教训县长。

如此说来,县委书记是无辜的,而老李和县长都违背了组织原则。老李的行为完全出于私心,不想给女婿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县长的行为却是处心积虑,企图以“假典型”扳倒县委书记。

“你认为,谁更可信?”市长问组长。

组长说:“现在是各说各的,县委书记和老李是一路的,他们的话未必可信,但县长又孤掌难鸣。”

在座的林副市长最有发言权,县委书记曾经当着他的面,承认他事先就知道周镇死亡的真相,但他缄口不说。

市长说:“你的意思是,县委书记和老李有串通之嫌。”

在坐四人很清楚,对于老李来说,这是明智的,暂时他可能会受到处分,但是保住县委书记,将来对自己会有好处,而让县长得逞,他受处分不说,或许永无抬头之日。

都是老滑头,都不说话。

市委书记认为,这不失为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兴宁县党政一把手可以保持现状,也就是他需要的稳定。

市长也认为可以交代得过去,县长想扳倒县委书记,这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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