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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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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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儿刚才对祝童说了,马夜是居住在上海的国画大师,弟子朋友遍天下。不过就在短短的几分钟内,祝童对马夜的了解就超越了叶儿,他已经断定,马夜也是个江湖中人。

不是马夜的女弟子泄露出他的身份,祝童背对着他们来的方向,是餐车另一头的道士打出的手势使他明白,马夜是江湖八派中地位较高的人物,小道士的手势是晚辈对长辈的尊礼;这个手势表明:马夜是一派长老之类的高人,却不是二品道宗中人,小道士与马夜彼此比较熟悉。

马夜组坐在餐车中间的一台,面孔冲向祝童这边,眼睛扫过祝童;从这双久经风霜却依旧清澈的眼睛里,祝童读出几丝关切的意味。奇了怪了,小骗子在今天以前甚至不知道马夜这个名字,他却似乎知道祝童的样子。

乘警长回来了,继续与黄海说话;祝童正在猜测马夜究竟是那一派长老,餐车上又进来一伙,这次是从硬座车厢那边过来的。

大火轮气宇喧昂的前面带头,烟子摇摆着腰肢跟着;他们也看到三个道士了,好象还打过招呼。

过一会儿,大火轮的手下也出现在过道里,新疆人好象被拌一下差点跌倒,回头骂小道士一句,小道士依旧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打个楫手。大火轮火头看一眼,新疆人被另一个人劝着走进餐车。他们分为两桌,大火轮与烟子坐在入口处,杀手两个走过来,坐到祝童身边的台子上。

烟子几乎偎进大火轮怀里,娇笑着把一双媚眼到处乱抛,扫过祝童这边时稍微停留一下,从那里面,能看出隐藏在深处的仇恨。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祝童看到十多米外的烟子在听电话,把手机贴到耳边。

“祝郎,你的伤怎么样?好心疼啊,人家没想伤你,都是火轮的兄弟不知轻重,你可不要把仇记到我身上啊。你说的钱,就是那一百万我没收到。你是不是忘了?人家等着用钱呢。”

“你等着,回去就付。”疯狂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祝童心里感叹着挂断电话,那钱他是没给,因为王觉非还没付。收回视线时却看到马夜的女弟子冲他笑着眨眨眼,似乎有嘲弄的意思。这就更奇怪了,她好象知道烟子与自己的关系?

因为国画大师马夜的关系,餐车上的人都在围着那一桌转,大火轮拍着桌子叫道:“有人没有?坐下半天也没个人来招呼,你们不做生意了?”

祝童想:大火轮也疯了,他竟然不顾餐车上的乘警与黄海,要在这里动手算计自己。想来大火轮是要在烟子面前露露威风,这样的不顾后果,哪里有江湖大派二当家的样子?

服务小姐忙走过去,刚说一句对不起,口音稍微重点,大火轮又叫着:“你们什么态度,连个对不起也不会说?上海话我是听不懂的。”

乘警长站起来向前部,餐车上众人的注意力也全被大火轮引过去;祝童心里叫苦,他身边的两个人应该要动手了。祝童坐在靠近窗口的地方,与叶儿对面,黄海坐在叶儿身边。乘警长刚才坐祝童外面,现在他到大火轮那边去,祝童正好面对大火轮两个手下。

新疆人脸上闪出丝阴冷的笑,一直伸在怀里的右手动一下;祝童不知道将有什么东西射过来,也不知道要怎么躲避,正在戒备,耳边响起轻微的蹦簧声,一枚青竹簪落到祝童腿上,如此而已,轻微的一点威力也没有。

难道这就是对方的手段?祝童看到新疆人脸上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马上明白了:新疆人被暗算了,他的衣服里有个短弩,原本应该射出短箭被人掉包了。是谁呢,祝童看一眼餐车另一头的小道士,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很可能就是他们。

新疆人双手深进衣服里,乘这个机会,祝童站起来:“我吃饱了,有点累,先回去了。你们慢用。”

黄海正要客气,叶儿也站起来道:“我不吃了。”黄海只能起身,与列车长打个招呼,三个人走向软卧车厢。祝童走在最后,伸手在新疆人面前晃一下,好象站不稳的样子,嘴里说着:“对不起,才一点十分就困了。”

另一边,乘警长正在查看大火轮的证件,烟子狠狠的看着祝童离去的身影,让他后背刮过阵凉风。

叶儿去洗水果,祝童躺到上铺,边听黄海说着国画大师马夜的事,边想自己的事。

“………………他画一张画就能卖十多万,在崇明岛上有别墅,在埔东也有别墅,派头大着呢。我们家就有一幅他的画,叶儿说好,我可看不出来哪里好;还没你画的好呢,是不是?”

叶儿端着盘水果进来,黄海后一句是说给她的;却被啐一口:“你懂什么?我是乱画,马老才是真正的艺术家。”

“是是,叶儿从小就想当画家,我就是看你画的好,今后一定比他强。”黄海还在安慰叶儿,却一点也说不到点子上,叶儿用个小刀削果皮,低头不理会他。

祝童在想烟子与大火轮,新疆人一次失手不等于下次还有那么好的运气。如果正面交手,那是一点取胜的机会也没有;祝童要用在江湖规矩允许的框架内,斩断大火轮身边这支手。太危险了,新疆人的目标是自己的腿,大火轮也太狂妄了,竟在光天化日下,在警察面前动手伤人。

祝门弟子虽然治病不怎么样,看人的本事却很厉害;刚一见面祝童就确定:这个新疆人吸毒,他身上一定带有毒品。

但祝童不能直接对黄海或乘警长说出来,况且,他要把的大火轮也算计进去,祝童可不想有这么一帮人跟着自己。

只有一点比较困难,祝童还有点良心,不想把烟子也牵扯到这个局里面。

手机响起悦耳的音乐声,祝童看一眼号码,是烟子打来的,起身下铺走到过道里才听电话。

“别以为有警察做伴安全了,刚才只是让你知道一下,只要出五万块钱,有人就能替我做任何事。”烟子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温柔。

祝童回头看一眼,叶儿正在对黄海说着什么,伸手拉上门低声说道:“烟子,我做事从来都只问良心不问是非。我们是不合适的,你太贪心了,祝门的规矩容不下你的贪心。开始我就说过,江湖中人四海为家,只有开始没有结果。看在我们在一起的两年还有些美好的回忆,这次再放你一马。你是在卫生间吗?不要再回餐车,三分钟内换副摸样找个地方躲好,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不然后果自负,你已经漏风了。烟子小姐,我从不把人往绝路上逼,却也从不怕死;你记好了,这是最后一次。”

祝童挂断电话,就站在软卧车厢的过道里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

长沙快到了,湖南的冬季也是绿色的,潮湿的水色中,铁路两旁的建筑物渐有城市味道;远处,高楼的影子隐约可见。

三分钟刚到,餐车那边响起惊叫声,然后是桌椅翻倒的声音。

祝童拉开门对黄海说:“餐车那里好象出事。”

黄海果然跳起来,跑向餐车,叶儿性好安静,也走出来与祝童站在一起,向餐车那里看。

餐车那边有搏斗的声音,乘警长在呵斥着;黄海一进去就叫一声:“趴下。”身体消失在拐角处。

“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祝童安慰叶儿一句,其实究竟怎么样他也没把握。他刚才只是用火机在新疆人眼前喷了一点迷幻剂,这能引发他的毒瘾,还能使他忘记身边的一切,如此而已。

最先出来的是国画大师马夜,在列车长的陪伴下匆忙从餐车走出;列车长还在道歉:“让您受惊了,您看看,现在的社会风气啊,毒品把人害成什么样了。没想到马老还有那样的身手,多亏您出手帮忙,才抓住那两个恶人。”

马夜摇头晃脑的微笑着,边应付列车长边教训自己的弟子:“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老朽也只是年轻时学了点气功,没想到还真能用的上。社会有黑也有白,我们画画的理解这些,一张白色的宣纸是很干净,但那是单调而乏味的。年轻人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吸毒。沾上毒品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

走过祝童身边时,似乎有所指的道:“我十八岁时就候游历了大半个中国,最喜欢的还是湘西的山水,这次到那里去一定好好画几幅画,回头还坐你们这趟车,一定送你一幅。不过今天的事还请多费心,嘱咐你的员工不要说出去,你知道,我们这些人有一点小事,那些记者们都能给吹上天。”

列车长高兴的连连点头,国画大师马夜的一张画价值不菲,凭他的薪水可买不起。

第二卷、雪蝶 三 狗拦鬼门关

看到马夜的得意样子,祝童不用听也知道餐车里的事,他就是那场搏斗的导演。

大火轮与两个手下八成已经被抓住了,餐车里有三个警察,乘警长也是老江湖,不会不明白几个人是一伙的。

新疆杀手犯毒瘾后会不顾一切的;祝童不清楚他身上都带着什么凶器,不知道他带了多少毒品。

听列车长的意思马夜也出手了,这就有些意外了;看来大火轮的本事不小,面对警察的枪也敢反抗。但事情就闹大了,祝童不认为自己做的过分,对方出手暗算自己在前,他做的很合适,大火轮冒险找死怨不得别人。

马夜大师几个就要进入包房了,叶儿鼓足勇气走上前,递过个本子:“马老,能为我签个字吗?我很喜欢您的画,还听过您的讲座呢?”

马夜对于这样的场面见识多了,接过去刷刷写上几句话,然后才问:“小姐贵姓?”

“我叫叶儿。”

“美人!难得一见的烟雨美人,标准的江南仕女就应该是这样的。好啊。”马夜签完字递还本子时,好象才第一次看清叶儿的容貌,拉着她的手赞叹着,对自己的学生感慨道:“六十年前,我在苏州乡下见过一个这样的小姐,真象啊;就是她点燃起我对艺术的热情,我学画的动力,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用自己的画笔把她的容貌记录下来。不只是形似,这位小姐的美在于内涵,在她身上有江南水乡女子的神韵。瞧这双眼睛,月光般的静谧、多愁善感,充满诗情画意的妩媚灵气。小姐,你一定是苏州人!”

叶儿的美丽是安静而不张扬的,但是现在蛊虫激发的魅力四射,不会低调到马夜现在才发现。祝童心里好笑,看到马夜的女弟子对他轻摇头,而国画大师的后一段话使他明白了国画大师的用意。

“叶儿小姐,我能邀请你做模特吗?恕老朽冒昧,我没有别的意思。美都是暂时而不可琢磨的,您这样的古典之美稍纵即逝,你不可能永远保持现在的状态。我要记录下它,用我的画笔把它描绘出来。你是我梦寐以求的最佳模特,林黛玉也不过如此吧?也许是件永恒的佳作,甚至比蒙娜丽莎还要………………。”

“肉麻。”祝童在心里接一句。

叶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一定已经昏头了。

祝童想着马夜的赞美,判断着他的身份,江湖八派中没那一派是擅长国画的,马夜到底是什么来历?叶儿似乎说过,马夜还吹得一管极好的洞箫,还出过唱片,难道他是六品梅苑的长老?那不就是个戏子吗?怪不得有如此迷惑人的语言。

“马老先生擅长画梅花与美人,是吗?”祝童忽然插一句。

“这位是?”马夜这才放开叶儿的素手,转向祝童。

“他是李医生,北京同仁医院的硕士,牺牲休假的时间陪我去看病。”叶儿被心目中的大师夸的脸色润红,说话都有些颤抖;“李医生,马老是专攻水墨山水………………。”

“不,李医生说的不错,老朽对工笔画研究的还更深些,也确实喜欢画梅花与侍女。不过工笔画乃画中小品,没有山水画的气势磅礴,也不适合悬挂在客厅为人撑门面;惭愧惭愧,落到行家眼里,老朽是个极俗的人啊。”

马夜出人意料的出言承认,听到外人耳朵里,是他的谦虚;在祝童看来,却是另一回事:马夜已经说明了自己是江湖八派的六品梅苑中人。

“如此说来,还是小子放肆了。我可不是什么行家,一个不入流的中医后生;苏小姐兰心慧质还喜欢书画,是您的崇拜者,也是我的病人,我们这一趟是去寻找治病良方,纯属偶然,没想到会得遇大师,这缘分啊到有些特别。”

说完,祝童与马夜相对而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旁边的人都是一头雾水,特别是叶儿,怎么也想不明白祝童说的缘分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国画大师为什么对李医生如此客气,还有,李医生怎么知道马夜擅长画工笔画?

祝童不明白马夜为什么回找上自己,说这些话的意思是让对方明白:叶儿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与江湖也没关系,马夜与六品梅苑想做什么都冲自己来。

也许马夜是想与自己同路,叶儿,也许在他眼里是极美丽的,但马夜的梦寐以求一定不只是美丽。

将要到站,火车上来往的人多,在过道里终究不能长谈,马夜邀请叶儿到八号包房里详谈;祝童借口上卫生间,走向车厢另一头。

长沙是个大站,软卧车厢里的旅客有些正行装准备下车,祝童看到跟了一路的江湖人物坐在自己铺位上看书,估计对方是要跟自己一路。祝童想:对方一直没什么异常,也许跟着自己不是什么坏事?

却看到他的手无意间指向头顶,摇两下。

车顶上有人,老二跑了?车上只有一个老二,看来大火轮逃脱了,四品红火的二当家果然不是盖的,今后还有麻烦。

关上卫生间的门,祝童解开裤子刚蹲下,全身放松准备舒舒服服的来一次大排泄,卫生间的门被用钥匙打开,不顾祝童的反对,一个穿黑衣的小子硬挤进来。

生理的冲动在某些时刻是不可抗拒的,“噗嗵”两声响,卫生间里臭气弥漫。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祝童现在遇到的情形。

进来的是个女人,一点也没不好意思的样子,拿着把铁路专用内三角钥匙,笑眯眯的看着正在出恭的大男人祝童。

“烟子。”祝童虽然吃惊,却不感到意外;烟子的鬼怪精灵是天生的,临走前来见自己一面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这个场合实在不合适。

“你很有面子啊,竟请来道宗的人帮忙。”烟子一开口,祝童就吓一跳;二品道宗在他印象里虽然不是对头,却也不可能是朋友。就这一吃惊的瞬间,祝童身体放松,便池内响起噗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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