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淳对这个蛮赞同,“对的,你看着点,我摔不坏没关系。”
耿祁庸不太放心地看着他,趁着灯光看一看路,就看见夏淳。。。。。。他是飘着地面以上的,偏偏他还作出走路的样子,一提脚一跨步。
我说么,夏淳怎么好像高出一截,两眼摸黑里还能走的不打跌,哪里像自己扶着夏淳还走得磕磕绊绊的。
耿祁庸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性,重重的一哼,走在前面的夏淳立刻就扭过头询问似的看向他,眼神一上一下扫一遍,以为是他撞伤了。
“撞了?”
耿祁庸哪里管这些,他看见绿油油的火光下,灯火摇曳的夏淳的眼睛格外好看,不过更加清楚的是心里头蹭蹭往上冒的火气,他有点回过味来了。
“到底了没有,还有多长啊。”大有一副还走不到底立刻撂担子不干的意思
夏淳觉得有点可惜,“到了到了,你看那里有个石门。”鬼打墙什么的他很久没有用过,如今好不容易来一回就只赚了一个满怀,多了别说肉,连猪油渣都不见一块。
夏淳是飘着的恰好挡住了耿祁庸的视线,轻描淡写般提脚一踹,耿祁庸虽然看不见不过轰隆隆的倒塌声还是听见了,还有灰尘石子往外四溅。
等烟尘散尽了夏淳忙拉着他进去,一进去就是一间石室,四周的墙壁都用石块垒砌浇灌,靠墙边堆满了灰不溜秋的瓶瓶罐罐,进来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有门,至少没有人在门的对面再按上一道门不是。
夏淳拉着耿祁庸进去,拿着一只有大腿高的大罐子轻轻松松倒扣在地面,用方帕擦干净,再掏出方帕盖在上面,按着耿祁庸的肩膀让他坐,“不着急,你先休息一回,我用神识查看一下。”
耿祁庸不想坐,一听后半段话乖乖的坐着。其实他早就走得腿软,基本上他每天走的路加起来总数不超过3公里,在家里能走动多少,一出门就是坐着电动两轮车代步,到了农庄也是在收银台上一坐就扎根,除了去洗手间压根不动,这段路比一星期走路的总和都要叹为观止。
耿祁庸嘀咕着摸摸肚子,夏淳就变戏法一样拿出饼干,袋装的馅饼,吃一个又脆又咸香,里面包着梅菜猪肉馅,一个饼干就两口大小,耿祁庸吃着呢,瞧见有灯柱照进来,奇怪地往外看,就看见钱鑫在灯下惨白的脸,吓得半口馅饼含在喉咙口没咽下去。
对面的人好像看不见他,往前走着走着突然就往左拐了,后面的人排着队跟着他也往左转,耿祁庸坐直了瞪眼,不对啊,他刚刚就没看见左边有路,就一条道大喇喇的直通自己这间耳室,这些人左拐,怎么左拐?穿墙而过?
不等夏淳说话他自己就浑身寒毛倒竖,冷静下来后夏淳还会没出声,耿祁庸这回脑筋往机关上面转悠了,是不是门口有机关,固定的时候能通往这间耳室,其余的时间就过门摸不着路。
他把这个猜测说给夏淳听,夏淳赞同的连连点头,抿着嘴巴笑的眉眼弯弯,“就是这样,我刚刚神识看见旁边真的出现一样的通道。”
“那我们为什么还能看见呢。”
夏淳有点慌了,咽了口唾沫,道:“对对对,好像是能看见。”
耿祁庸摸不着头脑,又想起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他瞅着夏淳气的手都哆嗦了,忙把手上的馅饼递给他,“啊哈哈,肯定是机关!有你在哪个鬼敢来显摆坑你,别气了啊。”
夏淳接过馅饼,瞅了瞅一脸真诚的耿祁庸,默默的还给他一瓶拧松盖子的水,手也不抖了。
填了肚子,耿祁庸看马戏一样看着方柔他们从门口路过两次,乐不可支,心满意足的拉着夏淳接着走,其实他心里还是觉得肯定是鬼打墙在作祟,要不然方柔钱鑫他们能短短时间从自己眼前走过两回?要不然自己能走了这么长这么长的路?肯定不能啊,所以肯定是遇见鬼打墙!
连鬼打墙都没有发现,夏淳这个恶鬼到底有多少水分?
印象里夏淳好像还是书院里骄傲的挺着漂亮的尾羽耀武扬威的孔雀,咳咳,富家子弟,说多讨厌嘛也没有多令人讨厌,顶多就是恶作剧,藏了自己的笔或者换了自己的书皮,往自己的墨汁里兑清水,写了缠绵的情诗在课堂上扔到自己脚下,站出来言之灼灼的对峙说看见自己在房里写诗,害的夫子以为自己贪图女色不认真上进,带着一帮小弟围堵自己,或者自己捣鼓半天锯了自己睡觉的长榻,甚至是看见自己半夜趁着人少去浴池洗澡的时候故意跑过来倒了一桶的墨汁进来掉头就跑。
是的,你们没有看错,夏淳曾经好多次专门打发书童去买墨汁,一买就是一桶,就是倒水用的水桶,耿祁庸以为夏淳擅专书法特地买着备用的,没想到专门等着自己去洗澡,提着墨汁桶冲过来就倒进去。
现在想想夏淳一个公子哥儿,用的全是名贵的上好古墨,怎么可能用墨汁,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能专门提着满满一桶穿过抄手游廊,走下两层的木阶梯特地来泼自己,这份坚韧不拔简直就是难得的持之以恒。
这还不算上他自己装病,趁着同窗们在学堂上学,自己亲手拿着工具敲掉自己睡觉的长榻的一条腿,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拼上去,晚上特地伏在书案上练字等着自己摔个大马趴,这才餍足地宽衣安置。当年耿祁庸一直以为是夏淳的书童夏枸干的,要不是自己去洗衣裳听见夏枸唠唠叨叨的吐槽,哪里能想到他能干出这种事。
耿祁庸那时候大部分时间都看不到夏淳的脸,他看见的一般都是夏淳的下巴,如果当时的耿祁庸是穿越的,他一定会知道有一个词专门为这样的人量身打造:傲娇。
就算后来两人握手言和,耿祁庸得到夏淳公子的特赦许可能够睡床,逃过了毒手依然逃不过毒脚,每每醒过来都是在床底下。
即便是这样,比起天天想法想辙逛花楼喝花酒,天天霸占着蹴鞠场,为了能赢比赛往别人的马吃的草料里添加泻药,天天骚扰浣衣女威逼着同窗不能向夫子、山长打小报告,比起那些欺善怕恶品德不好的同窗,其实夏淳真的不是很讨人厌。
毕竟那个时候,一个书院里能分成好几个派系的,夏淳家世在杭州是佼佼者,在书院里很多杭州的学子都以他马首是瞻,他要欺负耿祁庸就不允许旁的人也欺负,谁要是对着耿祁庸动手了,夏淳绝对是毫不犹豫带着人亮爪子,不过他贼精,在夫子跟前是乖乖的学子,从来没让人抓到把柄,品德一直是最得夫子赞誉的。
所以虽然耿祁庸没少和夏淳拆招,可是从来没有受到过其他学子的欺压,比起其他寒门学子,耿祁庸的境况实在是好得多。
再观夏淳现在没少强调自己“我是个恶鬼,烧杀抢掠没少做噢”,可是耿祁庸真的没多大的概念,连其他鬼都不害怕他,鬼打墙都能困住他。。。。。。这个、这个,恶鬼什么的真的没多少说服力。
世家子弟的自豪感,现在连做鬼也要高鬼一等,大概做鬼的话,越是恶鬼越值得鬼尊敬?
耿祁庸自认自己是个好知己,就算没有记忆也是个好东家,所以自家的鬼的骄傲是必须要发自内心去维护的,谁说夏淳是善良的好鬼,他绝对是个恶鬼,大大的恶鬼!
如果夏淳知道大概会跳起来抗议,谁知道想潜移默化不要太冲击耿祁庸的三观温水煮青蛙,反倒是让耿祁庸觉得他从来不改本色还是傲娇货。
第40章 地下城池
这个地下建筑怎么看长的都不像是陵墓,勉强说服自己这里是陵墓,耿祁庸绝对给自己挂上脑残的标签。一连走过好几个耳室,里面都是存着瓶罐,有一些还是封了口的,夏淳想打开让耿祁庸拦住了,盗墓小说都这样写,封了口的容器要么装着骨头要么用来养蛊虫,还是眼看手莫动的好。
走道还算宽敞,两边的墙壁上每间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个插放火把的地方,别问耿祁庸为什么会知道,有一些还插着烧的只剩下小半截的火把,残余了一些燃料,最重要的是走道不知道有什么规则,交错复杂,难以辨记,走在里面很容易就迷失方向,不过有夏淳在,就算是迷失了方向也没什么大问题。
他们一开始没打算来多久,最起码耿祁庸是以为出门散个步找人唠嗑一顿,没打算出了村子更没有打算进缝隙探险的,所以耿祁庸不知道夏淳准备了多少干粮,两人合计,不费时间绕圈子去摸索,直接往中心的地方走,横竖一般最重要的东西都是在中间,无论什么。
他们绕了很久视线里看见都已经不是仓库一样的房间,而是一间间格局差不多的住居,有门有窗户,有石板床或者土炕,有木头已经腐朽歪歪斜斜的桌子椅子,靠墙堆着很多杂七杂八灰扑扑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倚靠着墙角放两口大水缸,还垒着灶台,那灶台里还有灰烬,石头也烧的漆黑,从很多细节上看,这些房子里都住过人。
耿祁庸一双眼睛巴巴打量着,他看向哪里,哪个角落的火焰就移上前,看得太入神,一个不小心在门槛上绊了一跤,旁边走着的夏淳赶紧凑过来长臂一捞扶着他,眼睛里带着紧张,又像是担心被耿祁庸看出什么,低声问他:“怎么样。”
耿祁庸脚趾蜷缩着,垂着的眼睫毛颤了颤,眨出两眼泪花。他走的太快,那门槛是整块的长石条卧在地面,这一踢都让石块挪了位置,用了多少力道可想而知。
“你看着点路。”夏淳无奈的说着,原本飘在四个角落燃烧着的火束分裂出第五束,送到耿祁庸的腿边照明。
耿祁庸点头应了,老老实实的跟在夏淳身边,一路看下来这样格局的小房子太多,走到后面耿祁庸已经提不起兴趣一间摸进一间去探险寻宝,横竖里面最完整的不是炕床就是灶头,要么是墙角的水缸。
“这里到底是谁建造的,”耿祁庸捏了自己一把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这样的大山里居然无声无息的掏空山,起这样的建筑群,虽然不精美,但能有这个程度已经是让人瞻仰膜拜不已。
脚下踩着的地面慢慢有上坡的趋势,两边的石块房子已经不见了,看着像是特意避让出来不往这里建造,然后耿祁庸面前出现一条河拦住他们的路,河里已经没有水,露出干涸的河床,里面都是陈年的淤泥沙子,两边本来是有桥相连的,耿祁庸他们只找到两条钉在河边的粗大的桥柱,对面同样有着桥柱遥遥相对。
夏淳干脆利落的拦腰勒着耿祁庸,轻轻一跃就跳起来,来到桥这边,落地的时候夏淳是无声无息的,耿祁庸跟个番薯一样,两只手抱着夏淳,两条腿踩空后胡乱划拉着,冷不丁的踩到地面才后怕的摸着扑腾的心脏。
然后接着是走阶梯,阶梯码的很整齐,梯形的形状,两边宽宽的向两个方向拉长,数量不多,走了九级就走到顶端的一个平台,平台上也有房子,比下面他们看见的要宽敞的多,最起码还给砌了小院子,房子不多,看着前面的院子数一数,只有四间这样的房子。
走到了这个平台那种黑压压,让人觉得胸腔憋闷的感觉特别明显,夏淳使了大力气,那一直飘忽着的火突然熊熊燃烧,很快蔓延了整个空间上半部分,耿祁庸才发现觉得压抑是因为他们站着的地方,头顶距离石洞顶端绝对不超过15厘米,看着就好像石头顶随时要往下塌方一样。
耿祁庸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这才觉得被猫爪子一直挠着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拉着夏淳让他把火集中到一片一片的顺时针扫一圈。夏淳哼了一声,嘟囔道:“之前全部一起看多省事啊,”耿祁庸瞪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人死性不改,硬是觉得奢侈华丽才是最符合他大少爷的派头。
火光照耀的地方清楚看见黑压压的房子,房顶和山洞的石顶挨的很相近,走廊全部十字交叉,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好像下面整齐的跟站军姿一样的房子并不是想象中的多,他们走的这么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不知不觉走偏了,来来回回的绕圈子。
夏淳像是想起什么,皱着眉头斜睨一眼正在咕咚咕咚喝水的耿祁庸,手上一个用力,那幽绿到发蓝的火霎时跟喷□□喷发出来一样四下窜走,耿祁庸来不及怒斥夏淳,先是听见远一点的地方有女人惊讶的大呼小叫,这个空间回音特别大,耿祁庸就听着他们的声音不停的回音、回音。然后是另一边传来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声音,像是小鸟扑腾着翅膀,仔细辨认又不太像。
“哎呀,是蝙蝠!”夏淳往那边张望一下,立刻拉起蹲在地上的耿祁庸急急火火的往最近的房子里去,一脚踹开门,那门居然不是木头而是拿竹子破开好几片编成竹席,拿好几层的竹席用绳子密密绑在一起,不知道多少年的历史,能勉强保持着立起已经是很不错的,夏淳这一脚立刻让竹席门啪的一下分崩离析了。
夏淳骂一声娘,放弃这个没门遮掩的房子,脚下不停就往旁边的屋子去,轻手轻脚推开门往里跑,自己进去了拉着耿祁庸往身后一藏就把门掩上,耿祁庸惯性地侧头往里看,在火光摇曳下看见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从炕床上站起来,看见耿祁庸一怔,浑浊的眼睛眯起来。
耿祁庸倒抽口凉气,心里有点紧张,再细看,诶,好像有点儿眼熟,这这这不是那个老太太嘛,就是被撅了坟硬被人强制性搬家的那一位,说起来自己还是帮凶来着。
耿祁庸不说话,老太太也不说话,四眼相望,夏淳听见动静推开他缠上来的胳膊,把人塞到自己身边拿咯吱窝夹着,等外面扑腾的蝙蝠群过境了才松开转而牵着耿祁庸的手,转过头用一种挑剔的、屈尊降贵的眼神赏了老太太一眼。
“怎么又是你。”
耿祁庸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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