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的,看起来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绿油油的,在黑暗里实在是有点渗人,鬼四觉得有趣紧接着让自己变成一个移动灯塔,先露出两只眼睛,然后是脑袋,绿色光芒像流水一样蔓延至全身,让他显露出身形。
“鬼鬼呀!”年伟彦的声音忽然在他身旁炸裂,耿祁庸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还是鬼四贴心跑过去照出年伟彦的情况,他就躺在耿祁庸附近,大概他刚醒来就看见鬼四的倾情表演所以又晕厥过去,耿祁庸心想年伟彦晕了也好,他还有事要询问这两只,要是年伟彦醒着他还真不方便和鬼壹鬼四说话。
鬼壹三言两句加上鬼四从旁添乱,耿祁庸总算知道自己的处境,原来鬼壹本来是不慌不忙布下的网承接的,却在接近地面十来米的时候被一股什么力量抵消,眼见着就要撞上地面车毁人忙,鬼壹当机立断将耿祁庸保护起来。
车在撞上地面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惨烈,从车头扎进草丛开始向下沉陷,电光火石间整辆车竟然被草丛吞没,穿过流沙层一路下陷最终掉落,耿祁庸有鬼壹保护着还好,身上出来额头上撞的淤青,暂时看不出有什么伤,年伟彦头破血流伤看起来有点凄惨,可是和柳诗意比起来就真的不算什么伤了,柳诗意没有安全带保护,肋骨都不知撞断几根,昏迷到现在都没有苏醒。
掉进这里后,鬼壹和鬼四一一把他们从扭曲变形的小轿车里拖出,四周查探一圈,发现这里竟是顶端有流沙层密封的石洞,这石洞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经年累月的有不少动物曾经失足掉进这里,整个洞内地面散落着一些骨骸,当然看在耿祁庸就是个普通人,鬼壹没有告诉耿祁庸,这里除了有一些动物骨骸甚至还有人的骸骨。
听到这么奇幻性质的事,耿祁庸现在的表情已经是:∑(口||,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其实自己一直生活在二次元?他要不要去杭州看看天真,或者去长白山迎接小哥十年回归?耿祁庸抿抿唇,抬起头抱着一丝希望问:“我们能原路返回吗?”
鬼壹淡定地摇头,这事情本来是很简单的,不过流沙层设有禁制,只能进不能出,只能远离这里找个没有禁制拦着的地方打出去,或者本来这里就留有出口,堂堂正正从出口离开。
耿祁庸想了想,总觉得从来路回是最安全的,这样不知身处何地暗戳戳的空间里谁知道会有什么冒出来,联想他从小到大的撞鬼经历不禁毛骨悚然,他挣扎了许久,凑到鬼壹跟前眼含期待地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鬼壹嗤笑一声,低声念叨一句:“你跟三只鬼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这么久了,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鬼四对自己把人吓得昏厥觉得很有成就感,直到现在还沉浸在兴奋里不可自拔,听见耿祁庸的担心连忙挤开鬼壹将自己的脸凑过来,咧着嘴说:“东家你就放心吧,这里光秃秃的,连鬼都没有。”
鬼四是个大老粗,不会说什么细心体贴的话,只是围着耿祁庸一叠声的问他头有没有晕会不会脑震荡,胳膊和腿是不是没伤着,耿祁庸忽然就奇异的觉得心里不再鼓噪着,朝鬼四露出一个笑,有他们在想要离开想来也不会太难,总好过自己一个人落单的好,想到年伟彦和柳诗意,他心里一阵一阵的懊悔,要是年伟彦想跟着过来的时候自己拦着他就好了。
年伟彦忽然嗯一声,四肢挣扎着在空中划拉一下,眼睫毛动了动眼看着快要醒过来,耿祁庸却是紧张起来,心急火燎地朝鬼壹和鬼四比了个手势,鬼壹会意,一把拉住跃跃欲试的鬼四往耿祁庸身边走,鬼四可不乐意了,他还想过去试试年伟彦会不会又被吓到厥过去,跟被人拉住的老黄牛一样,一梗脖子死活不愿意走,鬼壹忍无可忍,一手重重的拍在鬼四的脑门上,鬼四有点发蒙,撸起袖子就要跟鬼壹掐架,这时候年伟彦睁开眼睛,迷迷蒙蒙的眨巴着眼睛喊了一声:“老耿?”
鬼壹眼疾手快捂住鬼四的嘴巴拉着人藏了起来,耿祁庸吁了口气,紧张到挺直的背脊松下来,他难得有处的好的朋友,实在不想让他知道这些灵异的东西疏远自己,他走上前瞧了瞧好友,扶着他坐起来,“怎么样,哪里伤到了嘛。”
年伟彦摇了摇头,坐起来立刻就摸索着地面:“柳诗意呢,你看见她了没有?”
“有有有,”耿祁庸拉住他,随即感觉到一个圆筒的东西塞进自己的手里,摸索着啪一声,一束光突然从他手中迸发,原来是鬼壹将车上的手电筒带下来塞给自己,有了灯光年伟彦立刻看见柳诗意的惨状,扑过去手足无措的看着柳诗意,眼眶里含着的热泪都快忍不住掉了下来。柳诗意浑身灰扑扑的,手臂软软的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的脸色非常的苍白,在年伟彦轻轻在脸庞上的拍打下,嗯咛一声,缓缓睁开双眼,,一看见年伟彦赤红着眼,心里立刻泛着委屈,嘴巴一扁,眼泪啪嗒就掉下来了,想伸手抱住年伟彦。
只是想伸手这么一个动作,立刻让她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了,额头上立刻布满细细的汗珠,年伟彦扶着她的手一颤,声音也跟着抖了,“你哪里痛,难受不难受?”
耿祁庸站在一边看着这对苦命鸳鸯互相哭的停不下来,摇头苦笑一下,屏住呼吸蹲下来和年伟彦说:“你别闹她了,她手臂可能骨折,身上不知道还有没有伤,我们赶紧找找出路带她上医院检查包扎。”
年伟彦有些不好意思,拿衣袖在脸上擦干净泪痕,:“你说的对,诗意你试着站起来,我背你一起走。”
“先不急,我去车上看看有什么东西有用的,收拾出来带着走。”车里能找出来带着走的只剩下一点水,一罐口香糖,一盒已经开封的鸡仔饼,里面只剩下2个饼干,大概是柳诗意买来当零嘴的,耿祁庸在车里继续翻了翻,只找到一个掉落在车里的第3个鸡仔饼,想了想,也不嫌弃它脏,拿起来吹干净放进包装盒里一起带走。
这个山洞面积不大,四面的墙壁都是另外用石头堆砌,摸着墙壁走了半圈果然看见一堵石门,石门很沉重,耿祁庸和年伟彦合力都不能将它推开分毫,在门上和边上的墙壁上也没有找到什么开启石门的机关,两人只能在房间里找另外的出口,再接着找,耿祁庸就找到半个石像,石像只有上半身,下半身和石壁相连,手向上伸起,脸上没有五官,看起来就好像一个人从石头里挣扎着要爬出来一样,那个狭窄的不规则洞口就在石像的背后,要是胆子小的人看见石像掉头就跑,恐怕就要和这条小缝隙失之交臂了。
年伟彦背着一个女人,耿祁庸绝对不可能让他走在前面的,实际上耿祁庸这么淡定的原因是因为,鬼壹和鬼四走在他的面前帮他探路,缝隙入口很狭窄,往里走空间比较活泛,地面更加是崎岖,两个人走的磕磕绊绊,忽然鬼壹和鬼四说话的声音一顿,再也没有声音传过来,耿祁庸略微犹豫了一下,心里跟长了草一样,继续向前走,转过弯,一个让他惊叹不已的画面出现在面前,满眼点点萤绿的光芒一下子冲击眼帘。
耿祁庸一下子就被面前这条宽敞的走道慑住心神,一整片的,连绵不绝的,走上前仔细看才发现,那些像黑夜里萤火虫一亮一亮的星光,其实是石壁上长着苔藓一般的植物,重重叠叠挨在一起。
鬼壹和鬼四正飘在地面以上,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忽然对耿祁庸招了招手,“东家快来快来,这里还有一条路!”
第7章 定魂珠
鬼壹他们发现的路是一条深沟,两边的壁崖上都有落脚的地方,那些明眼看就是粗略挖的只能容下半只脚掌的坑,能让人踩着攀上爬下,这条沟的左边没有路,右边能看见穿过苔藓萤绿的墙壁后,沟面向下倾斜,黑黝黝的不知道能通向哪里。
耿祁庸心跳加快了几分,不断地朝那里张望着,扭头问年伟彦:“我们往哪边走?”他心里是十分希望能进去看一看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特别的欣喜,好像里面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地方,正因为他全副注意力都在盯着沟里,没有注意到鬼壹和鬼四眼神厮杀着。
年伟彦有点儿迟疑,柳诗意趴在他肩膀上,眼睛闭的死死地,她好像疼得难以忍受,时不时的就会抽搐一下,往年伟彦的肩窝里钻了钻,很依赖的样子,他想早点离开这里送柳诗意去医院,可是这里居然又是流沙层又是人工修建的走道,他心里也拿不定注意该想哪里走才能脱离险境。
鬼壹看他们僵持着不知道要怎么抉择,没法子,他站出来对耿祁庸说:“要不然我先进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让鬼四留下来照应你。”
耿祁庸应了一声,余光看一眼年伟彦,干脆就劝他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将自己塑料袋装着的饼干拿了一个给他,再递上水:“水只有这么多了,省着点喝,还有饼干,只有3个。”他揉着眼睛,累的有点儿困了。
年伟彦接过水瓶子,拧开盖子只抿了一点润润嘴唇,剩下的让柳诗意喝了一口,看耿祁庸坐着没有吃东西的打算,迟疑了一下,把那个本来就很娇小玲珑的鸡仔饼拗成两半儿,拿一半递给他,“要不然你也吃两口,好歹垫垫胃。”
耿祁庸眨了眨眼睛,将他的手推回去,“你吃吧,背着人比我累呢,我饿了会吃的。”趁着年伟彦没注意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接过年伟彦还回来的水瓶子,微微沾了沾嘴唇,没舍得灌一大口。他们还不知道要困在这里多久呢,好刀得用在刀刃上。
耿祁庸默默看着鬼四好奇的打转,眼睛发直的看了一会儿,突然干巴巴地开口道歉,他对上年伟彦诧异的眼神儿立刻惊慌地撇开自己的视线,手指忍不住抠着地面,一字一句艰难的说:“要不是我找你借车,你也不会跟着我来这个山疙瘩里,就不会遇到这些糟心事了。”
年伟彦一愣,“没什么,本来就是听说你老家山水清澈,死缠着要跟过来玩儿,你没事玩什么自责呢。”
“不一样的。”他本来就是想找人跟自己一块儿上路,年伟彦好玩,他会想跟着自己一起来是意料之中,不然的话他直接去租个车不是更好,都怪他贪心想找朋友一起负担压力,所以现在他们困在这里,柳诗意还受了伤,他才会愧疚成这番样子。
年伟彦擦着嘴巴的收停顿了一下,眉头拧成好大一个疙瘩,嘟囔了一句:“行了行了,真的没有怪你。”两人寂静了没有多久,鬼壹就回来了,皱着眉头直冲耿祁庸跑过来,“东家,里面不少的死人,还挺诡谲的,你要是害怕,我们换一条路走吧。”
鬼四一听就咋咋呼呼的叫嚷起来了,“鬼壹你什么意思啊,诡异什么呢!”他看着鬼壹递过来一个神色莫名的眼神儿,反对的话顿时噎住了,嗫嚅着说:“对对,既然里面不对劲,那咱们还是绕着路走好了,鬼壹你去探路!”他语气一变,指气颐使地使唤鬼壹苦力,鬼壹居然没有反抗,自动自觉的去探路了,眼看着鬼壹离开,鬼四匆匆抛下一句“我去看看”就钻进去,没多久脸色不好的出来,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耿祁庸说道:“东家,里面确实有东西,我觉得你最好能进去一趟。”
进去一趟?鬼壹不是友情劝告了最好绕路走么,耿祁庸没有说话,可是他的眼神里就是传递出这么一个疑问。鬼四抬起头狠狠的挖了鬼壹离开的方向一眼,“别听他的,里面好像有很重要的东西,东家你一定需要的。”
耿祁庸咬了咬唇,跟年伟彦说了一下自己想进去看看的想法,出乎他的意料,年伟彦宁可背着柳诗意陪他走一趟,也不愿意坐在这里等,“这个地方这么不安全,万一走散了可怎么办。”
这条路的形状是v字型,趋势向下然后缓缓向上爬,走了几分钟,一个三辆车并排大小的不规则石洞跃然眼前,灯光一扫就看见对面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萎靡在地,耿祁庸立刻就傻眼了,走在他后面的年伟彦惊叫着,情不自禁的后退两步,差点一脚踩空摔回沟里,耿祁庸才看到,在光柱的边缘有一个锥形的东西,手电筒光照过去,却是看见好几个干瘪的尸体堆叠在一起,一层叠一层,跟稻草垛子似的。
也不知道是跟鬼壹他们在一起久了还是怎么回事,耿祁庸并没有觉得很恐怖,反倒是最里面那具尸体引起他全部注意,就像冥冥中有什么东西牵引他、呼唤着他,越靠近越能听见心脏快要炸裂般激动地砰砰作响。
耿祁庸魔怔似的伸出手翻动干尸,捡起干尸双手紧紧握着藏在身子底下的木盒,那是小小的、其貌不扬的一只盒子,看见它的霎时耿祁庸就肯定,牵引着自己的东西就是这个,呼吸一窒,颤抖着双手迫不及待的就想要打开盒子,锈迹斑斑的锁已经失去作用,轻轻一掰锁头就啪一声断开,就在他要打开盒盖露出藏在里面的东西时,年伟彦吓得魂飞天外的怪叫将他从专注的氛围里炸醒。
扭过头一看,那个趴成一堆的干尸挥动僵硬的四肢向着耿祁庸爬过来,于此同时,脚下的干尸好像忽然就有了魂魄抬起头,干枯的手抓住耿祁庸的脚脖子,一手遥遥伸向他放在掌心的木盒。
耿祁庸愣了一下,跳着脚要踢开干尸的手,飞快的跑向年伟彦,年伟彦进来后基本上没有动弹过,现在正站在那里急的团团转,一看耿祁庸跑回来了连忙控诉:“不见了,我们刚刚来的门不见了!”
祸不单行,就在这时候,耿祁庸一直牢牢抓在手上的电筒光柱突然变暗,在两人惊惧的注视下缓缓黑掉——电池没有电了。耿祁庸目瞪口呆,冷不丁地被抓住用力一拉,他一个趔趄,后脑勺着地,紧跟着一股*的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恶臭味扑面而来,他伸手一挡手臂竟然被什么东西咬